第17章 大少爷有话要说（9）
最后的结果李泽败得相当彻底，他甚至从理论上的自己家落荒而逃了。
此刻，他坐在港.黑大楼中原中也的办公室里，回顾了一下整个事件到底是怎么发展到那个地步的，以及他最后为什么会输。然后他发现，实在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强，而是对方太过没节操没下限了！
同样的，中原中也也在思考人生。
他才刚下飞机，站在陌生又熟悉的成田机场，他一时竟想不起来机场的出口在哪里。恍惚的他找了一个公共座椅坐下，开始思考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首先，太宰治那混蛋撬了他家的锁，在他家吃蟹肉罐头，开了他珍藏的红酒，然后差点就跟用着他身体的李泽……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哦，是李泽说他虚：）
中原中也仰着头靠在了椅背上，忍不住用手被挡住了上半张脸。
他错了，在李泽说太宰治虚的时候他不应该在一旁幸灾乐祸，现在发展到这种连他都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步，一定是他当时幸灾乐祸的报应来了。
太宰那混蛋也太狠了吧？他还以为以他对自己的讨厌程度，就算是做样子也不会做到这一步，但结果是真的让他大开眼界啊！
把自己关在办公室的李泽只能找同样知情并且并不会让他尴尬的人倾诉：“喂，你还好吧？”
没办法，对方在他跟太宰治对垒的时候发出的那几声呼喊实在是让人记忆深刻，甚至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中原中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毕竟他已经猜测对方听不到自己这边的声音了，直到李泽再次问了一句：“中原先生？”
这下中原中也确信对方确实是在跟自己讲话了。他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紧张地小声问道：【是我，你就是李泽吧？】
“是的，你现在是在我的身体里吗？”
【应该是。不管怎么说，这种事还真是奇妙啊，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中了什么异能力呢。】中原中也感叹道。
“那个，中原先生，我想问问，我妈妈的情况怎么样了？”
【诶？还好吧，感觉状态蛮不错的。】中原中也愣了一下道，【对了，前两天你爸回来了，跟我练了一手，差点露馅。既然能交流的话，那我们还是趁着现在多交流一下吧，万一之后又不能交流了，那才叫麻烦。】
“我看行。”
李泽也觉得这个主意蛮好的，毕竟中原中也是这个身份，这几天他过得可谓是如履薄冰，生怕哪个地方露馅被港口黑手党抓起来噶了。
两个人把自己的人际关系和比较熟的人都描述了一遍。
李泽并没有过目不忘地本事，只能先记在纸上尽快记下来，然后把纸张销毁，避免被人看出什么。
中原中也那边就轻松得多，李家的人在得到李泽的同意之前并不会随便进他的房间，所以哪怕放在抽屉里都没有关系。只不过他现在人在东京，笔记什么的只能暂时先记在手机的笔记本软件上。
“对了，那床头柜上的照片里那几个人呢？你刚刚描述的人里面好像没有他们？”
中原中也忽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旗会吗……他们已经不在了。】
李泽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愣了一下才道：“对不起……”
他好像戳到对方的伤处了。
【没什么，已经过去了。】
中原中也不是沉溺于过去的人，虽然会为死去的同伴感到悲伤，虽然会怀念过去与他们相处的美好时光，但他不会被困在过去。
他会带着逝去的同伴的份一起走向明天。
“那个，对了中原先生，我记得我们互换的时候，我应该是快要月考了？”
记好笔记后就跟着人潮向机场出口走去的中原中也身体一僵，【啊……那个啊……哈哈……】
死去的记忆再次攻击了他，三度。
这个反应有点不太对头，他想了想，突然回忆起中原中也从小生活在擂钵街那种地方，长大又被骗进了港口黑手党打工，还没成年就先成了社畜……
“中原先生，你该不会是替我去考了考试然后没及格吧？”他狐疑道。
中原中也：【……】
对不起，实情比你想象的还要难堪_(:з」∠)_
见对方不回答，李泽更加不安了，“那个，你该不会是直接给我考了零分，然后老师要见家长吧？”
不是他多想，就中原中也进入港口黑手党之前的经历，很显然他是不可能接触到普通人在学校里学的文化知识的。
至于进入港口黑手党以后？看看那个不做人的屑首领安排的工作量——早上才下班下午就要上班的工作时长，中原中也没猝死都是他年轻力壮身体好！至于其他的，他哪还有时间去搞学习啊！
他能认字就不错了！
李泽深刻怀疑，中原中也能认字，要么就是他还在擂钵街的时候，虽然落魄却仍守着一颗向上的心，捡别人不要的书艰难自学；要么就是屑首领为了更好地压榨他的劳动力，所以做了一定的投资，找人教了他文字。
【……没有，要见家长。】
“那你这么支支吾吾的做什么？”在李泽看来，只要没到学校要找家长的地步，那都不是问题！
【就是，我没去考试……】
李泽：“……？”
李泽：“！！”
“你逃了考试啊！？”李泽被惊吓了一下，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不对啊，你逃了考试怎么会没被叫家长？”
【我请假了。】
李泽皱起了眉，他觉得对方一直说话犹犹豫豫的原因可能就在这里：“你怎么请的？”
【就，张叔去帮我请的。】
哦，家长帮忙请假，那难怪老师没找家长……“那你紧张什么？等下，张叔帮你请假的原因是什么？”
【……病假。】
“……发烧？”李泽心里咯噔了一下，迟疑着问，“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病吧？”比如说红斑狼疮、拉肚子拉脱水、痔疮开裂什么的……
那他以后真的不要见人了！
那会是一辈子的黑历史啊！！
想想看，大家毕业多年以后来个同学聚会，昔日的同学一边喝酒一边感慨往昔：“我记得当年李泽有一次没来考试，听说是痔疮裂开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呢，哈哈哈哈！”
只要稍微想一想……毁灭吧，世界，我不做人了：）
【不是，就发烧，只是……】
李泽被他欲说还休的态度搞得心态有点不太好：“你能不能爽快点，好歹还是个黑手党干部呢！”
中原中也一尴尬，又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顶，在摸到一头短发时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用的并不是自己的身体，也没有戴帽子。
抱着早死晚死都得死的心态，他一次性说完了：【就是，我装病了，但是被发现是装病了。】
李泽：“……”
他惊了：“不是吧？你不是黑手党的大佬吗？怎么这么不靠谱啊！？”
中原中也更尴尬了。那不是，他以前也没发过烧吗。
“算了，对了，你银行卡密码告诉我一下，晚点我去囤几箱牛奶。”
中原中也利落地报了一串数字，然后问：【你喜欢喝牛奶啊？那东西不是小孩子喝的吗？】
李泽深沉道：“不是我喜欢，是你需要。”
中原中也：【？】
“据说喝牛奶有助于骨骼发育。”
中原中也觉得他大概好像可能听懂了对方的意思，他站在机场的出口外，看着旁边的玻璃门上一米七的个头，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中了一箭。
“对了中原先生，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一下。”
【我也才十七岁，你应该跟我差不多大吧？不用在名字后面加敬称的。】
“啊……我也十七岁。那……中也？”
【嗯。什么问题？】
“我还以为日本人不会喜欢不太熟悉的人直接叫名字呢，毕竟严格来讲我们也才刚认识。嗯……我是想问，你的日常工作时间是几点到几点？”
中原中也思考了一下，并不是很严谨地回答道：【没什么固定时间吧，反正有事情的时候就去办公室把事情做完，不过我很多时候都是出外勤，就……跟其他组织打交道之类的，偶尔也会出国……总之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首领有任务接了去做就是。】
李泽沉默了一下，问他：“你是不是经常半夜甚至凌晨接到电话有任务，或者干脆就是有晚上的任务通宵完成？”
中原中也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但随即他就反应过来：【啊，你是不是半夜接到首领的任务了？】
李泽痛心疾首地控诉道：“就我们刚交换完那天，我早上才下的班，你们首领晚上就打电话问我下午为什么没来上班！”
“他是真的把人当畜生使啊！！”
中原中也：啊这……
对不起了首领，这话我是真的没法反驳。
李泽沉痛地向他科普：“中也，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十七岁还只有159公分，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长期的作息不规律以及睡眠不足？”
中原中也下意识地往街边橱窗玻璃上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倒影。
同样是十七岁，李泽是一米七，太宰是一米七二，只有他是一米五九。
感觉心脏又中了一箭。
但是他觉得，按照李泽的说法，他之所以长不高，太宰那个总是把报告扔给他写的混蛋绝对也有巨大的功劳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