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一百零一章一石二鸟?竹篮打水（下）
城卫长无奈，趋于麒麟行院的威压，不得以又将赵四叫了过来，问道：“你说你认得沙包眼的两柄开山斧，何以见得？”
“大人！”赵四说道：“小人的确认得那开山斧。当初小人本也不知道沙包眼的开山斧竟然是何种模样，只是听说赤焰荒漠的强盗团头子沙包眼，有两柄巨大的开山斧，而且还会一招专门为抢夺财物而练成的‘凌风爪’，小的当时曾和几个府上的家人，就曾碰到一个会使“凌风爪”和这样两柄开山斧自称是强盗头沙包眼的人！”
赵四说完，指了指沙包眼腰间的那两柄开山斧。
“楚府贵客，可否借你开山斧一看！？”城卫长已是变得命令的语气。
沙包眼冷哼一声，摘下开山斧便递给了城卫。沙包眼原本不想把自己的兵刃交了出去，万一自己暴露身份，也好来个鱼死网破，不过现在竟是有麒麟行院的三个学员在，而且其中还有麒麟城中颇具传闻的银徽学员尘铃儿。若是拼起命来，自己即便把岩鑫和楚怀仁一同拉下水，怕也讨不了好，毕竟一个麒麟行院银徽级别的学员，那修为与自己相比，那是云泥之别。而以岩鑫的实力，能不能进入麒麟行院都还不一定，是不是另外两个女学员的对手，那都还是未知之数，如此实力的一边倒，沙包眼自是不敢再去冒动，只能是静观其变。
两名城卫颇为费力地把开山斧搬到了那赵四面前。
“对，对！没错，就是这两柄开山斧，我可以找人做证，当时我们看到的就是这两柄开山斧。”赵四见形势逆转，兴奋至极，立即从家丁中找出几个人来，一同指证沙包眼。沙包眼不禁冷汗都流了下来，用眼角看了看一旁的楚怀仁，却见楚怀仁嘴角竟是露出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对，对，是这两柄开山斧，我们可以为证！”几个家丁看着那两柄开山斧异口同声的说道。
城卫长举起那柄半截开山斧，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阵，又看了看此时强作镇定的沙包眼，嘴中喃喃地念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此时，楚怀仁、岩鑫、赵午乃至尘铃儿几人都脸色各异，似乎是都发现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赵四则是痴痴地望着城卫长，期盼着他一道命令把眼前这个叫赤沙的人抓起来。
楚怀仁微微一笑，望了一眼赵午，说道：“城卫长大人，您口中的不对劲，可是因为这半截开山斧？”
城卫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楚怀仁继续说道：“强盗头沙包眼之所以声名赫赫，一是因为他长期盘距在赤焰荒漠及难抓捕；二是因为他的绝招‘凌风爪’和开山斧。我等虽都从通缉告示上看过他的画像，毕竟这画像和真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而真正见到过沙包眼的‘凌风爪’和开山斧的人，除了被他所打劫的商旅之外，却是无人见过。”
“嗯！对啊，以往前来报案的商旅除了描述那‘凌风爪’是何等何等的厉害和那开山斧是如何如何的巨大，却从未有人提及过这开山斧只有半截啊。”城卫长仿佛是找到了一丝事情的关键。
“大人，可否允许我问赵四几个问题？”楚怀仁道。
城卫长感觉自己依稀抓着点东西，但就是理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正巴不得有人来把事情抖落清楚，自然是点头同意。
“赵四，我问你，你可是说这种半截开山斧就是沙包眼独有的兵刃？”楚怀仁问道。
“是的，这的的确确是沙包眼的兵刃！”赵四肯定道。
“那除了你赵家的人能证明此兵刃便是沙包眼所有之外，可还有其他人能证明？”
“这……”赵四无言以对，转而对城卫长叫道：“大人，大人，小的说的可是千真万确啊！”
城卫长只是冷眼看着眼前这个赵四，原本这件事可以草草了事，麒麟行院和古氏家族他可以不得罪任何一方，可现在却是让这赵四搅得来他必须要在麒麟行院与古氏家族之中选其一，但若不能公办，怕是两方都讨不得好，这毕竟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小案子。他只等着楚怀仁把这赵四问得个哑口无言，那便少了自己许多麻烦，赵家和麒麟行院要恨就去恨楚家吧，自己只需要以诬陷的罪名拿下赵四，秉公办理便是。但这城卫长却万万没料到事情的发展并非他所想像的那番简单顺利。
“哼，赵四，以你此言，焉不知便是你赵四有意构陷，诬我贵客，陷我楚家与贼人勾结。”
“大人，我冤枉啊，此人真的是沙包眼，他们可以做证啊！”赵四急得满头大汗，指着那几个家丁说道。
那几个家丁正欲替赵四说话，却被赵午一个眼色止住了。这个小小的动作，却是没有瞒过城卫长。
“赵四，你既然说你冤枉，当着赵家以及麒麟行院的人，那你就说个清楚，你既然单凭那开山斧便指认赤沙兄弟就是沙包眼，而且还有赵家众家丁为证，请你告诉大家，你又是在何时，在何处看到沙包眼用的是这柄开山斧？”
“我是……”赵四刚一开口，头脑中便仿佛响了个炸雷：糟了，中计了，这一来，便暴露了自己受命在楚怀仁父女回城的路上假扮强盗劫杀他的事。顿时脸色惨白，只觉后背袭来一股寒气，几双充满杀意的目光正从身后盯着自己。
“你是什么？”楚怀仁欺身逼问道。
“我……我……”
“我什么我，快说！”城卫长见那赵四吱吱吾吾，便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厉声喝道。
那赵四竟是身子一震，一口气没提得上来，吓得晕了过去。
“没用的家伙，快给我看看他死了没有？！”一城卫立即俯声下去探了探赵四的气息。
“头儿，他没死，只是被吓晕过去了。”
此时几乎除了尘铃儿三人，其余的人包括赵午及那几个被迫出来作证的家丁，都巴不得那赵四是死了才好。
尘铃儿心中很是不解，赵四一口咬定那叫赤沙的大汉就是沙包眼，那几个家丁之前还争先为证，可为何后来却又三缄其口。如果说赵家因为和楚家的矛盾，而设计诬陷楚家，这倒是有可能的事。不过这赵四却也是曾在自己跟前一口咬定沙包眼就在楚家，以赵四的身份地位，是绝不敢在自己面前撒谎的。虽然自己只是麒麟行院的学员，但此刻也是代表着麒麟行院，他一个赵家的下人，是万万不敢得罪的。从当下的情形看，这赵四似乎并没有说谎。
“好了，现在真像大白了，此事完全是赵四为了报当日赤沙教训他之仇，不仅故意诬陷楚家，还蒙骗了赵家。至于先前那几个愿意出来做伪证的赵家家丁，就由赵家自行以家法处治。至于这个赵四，便由我带回去，等都尉大人回来之后再定其罪。今日之事，一场误会，就此为止！”城卫长看准这个时机，赶紧草草了事，他并非看不出这事情中的蹊跷，不过以他一个小小城卫长的身份，实在不适合追究到底，即便换作是都尉亲自在此，也是不会得罪古氏家族和麒麟行院任何一方的，有这样的机会，还不见好就收。
赵午和楚怀仁都无不心中暗喜，看来是虚惊一场，赶紧收场了事。
“慢着！”尘铃儿喝住要散去的众人。
一听是麒麟行院的人，城卫长身的上汗毛都竖了起来，心中哀求道：我的小姑奶奶，您老人家就别给我惹事了。虽然心中十分不满，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仍是恭敬地笑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尘铃儿看也不看那城卫长一眼，只是盯着沙包眼的脸上下打量了片刻，说道：“要澄清赵楚二家的清白，只需做一件事便可。”
“敢问是何事？”城卫长心中暗叫不好。
“让楚家的贵客刮掉胡须便可！”尘铃儿说道。
楚怀仁一定，暗叫不好。沙包眼也是暗自摧动魄力，随时准备一搏。岩鑫此时也暗自奥恼，要早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自己便事先将那枚从“有来有去”拍来的可以易容换形的丹药给了沙包眼，真可谓世事难料。
“这……怕这样做与礼不合吧，赤沙乃我楚怀仁的贵客，而且城卫长也了结了此案，却要当众剃掉人家的胡子，此实属无礼之举！”楚怀仁据理力争，怒道。
其实城卫长也觉这样做不妥，但似乎不这样，便没有说服力，而且对方是麒麟行院之人。而赵午却是乐得在一旁看戏，若此人真是沙包眼，他赵午立马就会冲上去，和城卫一块儿将楚怀仁和沙包眼以及那个姓岩的小子一块成擒，便是大功一件，而且还有麒麟行院的人在，他根本就不用怕那个姓岩的小子；若此人不是沙包眼，也无防，反正那城卫长已经结了案，捅出来的篓子，就让麒麟行院的人去摊着吧。
尘铃儿听得楚怀仁当众说自己的想法是无礼之举，顿时怒由心生，对着沙包眼冷哼一声：“不愿意自己动手么，那就由我来帮你吧！”
话音未落，沙包眼和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尘铃儿已是伸手夺过城卫长手中的那半截巨斧，手一翻，便向沙包眼脸上划去。
从斧刃之处溅出一道鲜血的同时，听得一声暴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焉得他人染指！”
一只画有黑色纳纹带血的手牢牢抓住了那柄开山斧的斧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