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059
"下班之后去不去酒吧喝两杯？“织田作之助看着频频看手表魂不守舍的太宰治, ”今天安吾应该轮休。“
太宰治张了张嘴刚想答应，却又想起什么似的摇了摇头：”改天吧，今天晚上回家有点事情。“
在看到手表指针转到”12“的时候更是直接收拾好了文件, 立刻起身离开。
“太宰先生今天这么早就下班吗？”谷崎润一郎看着太宰治离去匆匆的背影，“真的很少见啊。”
太宰治并没有理会侦探社内猜测他的同事们，他急忙回到了家。按照早上和羽川澈也聊天的结果，他晚上大概会有一顿可口的螃蟹宴可以吃。
这么看来的话, 羽川澈也住在他家倒也还算不错，至少对于他来说是这样的。
他只是简单给对方提供了一个可以睡觉的榻榻米, 可他得到的却是——早晨有新鲜温热的早餐，晚上下班之后也有美味可口的饭菜。
螃蟹什么的, 随便料理都会很好吃。就算是清蒸水煮之后蘸蟹醋和芥末，也能称得上是人间美味。
最重要的是，这些额外的食材支出费用, 并不需他来承担。果然比起去和织田作以及安吾喝酒聊天，当然还是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比较重要。
羽川澈也一直以来——从之前在港口黑手党的时候开始，就可以把他交代或者委托的事情，办的非常成功。
这点从来都没有变过。
太宰治脚步轻快的回家。
然后他就察觉到了家里有来自外面的气息。
“你出门了？”
“对。”羽川澈也把已经做好的饭菜端到餐桌上, “出门去买你要的螃蟹了。”
太宰治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对方：“是已经做好乔装打扮的那种吧？这种温度的天气, 没有人对羽川君的打扮起疑心吗？”
“我说我有病, 就没有人在意了。”羽川澈也轻车熟路的递了一只螃蟹到太宰治的餐盘里, 动作流畅自然, 没有一丝不习惯。
“嗯，你绝对没少这样给乔鲁诺递食物。”太宰治一边埋头嚼着螃蟹壳，一边调侃, “羽川君果然是个好爸爸。”
羽川澈也不置可否："也许吧。“
乔鲁诺的原生家庭并不是很幸福。母亲不管不问、继父不理不睬。虽然说是有着一个看似完整的家庭, 但没有亲情的维系, 和孤儿也没什么区别。
后来的乔鲁诺更是成为了黑手党组织的首领，就和普通人的世界离得越来越远了。
“和乔鲁诺相依为命了两年。”说到这个词羽川澈也自己都没忍住笑了，“他是个好孩子。”
与其说是相依为命，倒不如说是互相支撑。他提供给乔鲁诺所需要的父亲角色，而乔鲁诺的依赖和信任同样也给他提供了生活动力。
“从来都没看出来，羽川君还有当好父亲的潜质。”太宰治不留情面的吐槽，“羽川君你也才二十……三岁吧？笑起来不要是那种欣慰和慈祥的感觉啊。”
“你大概会和喜欢捡孩子的织田作更有共同语言吧。”
太宰治嘟嘟哝哝的，忙于啃螃蟹的嘴并不能腾出太多空间来聊天。
“你在我眼里也是个孩子啊。”羽川澈也顺势接下话题，“阿治年龄比我小，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太宰治很明显的不高兴了。他看向羽川澈也的方向，反驳道：”我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
”对，会撩漂亮的小姐姐一起殉情，确实很成熟。“羽川澈也毫不客气的揶揄。
”当然了，我的魅力可是很大的……“太宰治下意识的应承了下来。但是不知怎么的，在意识到说这话的是羽川澈也之后，又生硬的转了个折，”……那些是工作需要。“
也许是羽川澈也扮演的父亲角色太成功了，让他有一种在长辈面前不自然的别扭感。
“对了。”羽川澈也很自然的提到了接下来的行程安排，“passione和港口黑手党的合作很成功。”
"……这种黑手党内部合作机密就直接告诉我没事吗？“
太宰治说着，却知道羽川澈也真正想表达的意思，passione组织的横滨之旅即将结束了。
羽川澈也并没有再继续回答，而是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想让我回去吗？“
过分直接的问题冲击的太宰治剥螃蟹的手一顿。
羽川澈也是谁？是在他年少时的那段黑暗时光里，唯一一个能带给他快乐的，能让他有所期待的惊喜的人。那是一种和织田作并不相同的感觉。
织田作是和他灵魂契合的挚友。
而羽川澈也不一样。无论是精神思想，还是灵魂，他都和对方没有丝毫共鸣。可是他却可以自然而然的享受着对方的好意。
心安理得。
他坦然的享受着对方给予他的一切好意，并且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认为这一切理所当然。而当他沉溺进去之后，这种感觉就会慢慢的变成依赖。
想让羽川澈也走吗？
在曾经，他那隐秘到藏在心底角落的自私想法是，不想。
但是他不会说出来。
太宰治重新将问题抛给了羽川澈也：“那羽川君觉得我的回答会是什么呢？”
“我很希望你的回答是，不想。“羽川澈也坦然回答。
太宰治下意识的看向羽川澈也。虽然对方依旧是透明的，但他仿佛看到了羽川澈也那双过分亮眼的红瞳。写满了他解析不出的情绪，却又一片清澈。
”既然这是羽川君所希望的，那我就不希望羽川君回去意大利好了。“太宰治半开玩笑的顺着羽川澈也的话说下去。
隐秘的心思，终究是羽川澈也代替他说出了口。
太宰治突然生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
平静的日子依旧继续着。
或许在这难得的平静生活中，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空条承太郎并没有主动的来找羽川澈也的事情。
太宰治有些习惯于羽川澈也在家的日子了。
甚至习惯于羽川澈也的透明样子了。
早上起床就有可口的早饭，甚至羽川澈也还会细心的给他做好午饭的便当盒，方便他工作的时候带到武装侦探社。
虽然他在武装侦探社还是老样子，摸鱼、自杀、惹毛国木田独步，然后找织田作之助求救。
意外发生的猝不及防。
“太宰先生又要回家了呀，明天见。”宫泽贤治习惯性的和太宰治打招呼。
“又回家？不对劲。家里有什么能让太宰先生的心情变得这么好，还有每天的便当……”
女生的心思总是细腻的。谷崎直美神色复杂的看着太宰治离去的样子，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太宰先生这是……谈恋爱了吧？“
”谈恋爱？“众人瞬间将疑问的视线投向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之助是太宰治的好友，大概也只有他才知道内情。
八卦是人类的本能。
当织田作之助被所有人的渴望视线围攻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说道：“听说最近澈也住在太宰家里。”
“哦——”众人顿时像鸟兽状散去。
原本还以为能得到一点关于太宰先生的八卦消息，原来兜兜转转之后还是那位羽川先生。
太宰治可没空在意无聊同事们的八卦事业，他满心期待的踏上下班回家的路。
今天他在早餐的时候非常隐晦的和羽川澈也提了一句晚餐想吃豆腐煲。
现在羽川澈也应该已经在家里将他的晚饭做好了。
这是太宰治最新发明的小游戏。
他并不会和羽川澈也直接说需求，而是将自己所想要的不经意的塞在对话角落里。
但是当他晚上回家的时候，就能发现对方完美的将他的需求全都办到。
这是一个能让他感觉到很惊喜很快乐的小游戏。
像往常一样，太宰治推门进家。可是当他看到家门口虚掩着的大门的时候，他的表情骤然变得严肃。
不对劲。
平时羽川澈也是不会这么粗心的将门虚掩着的。
他的特殊性和所处的危险环境是不允许他做出这么大意的事情的。
太宰治直觉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推开了门。
脸上仅剩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
只是原本这几天被羽川澈也养出来的些许人气全被冲散了。
灯是关着的，房间是冷清的。
就仿佛谁都没有来过，仿佛这间房子里还只是他一个人。
更别提冰冷的厨房和餐桌了。
“……羽川君？“
太宰治试探的叫道。
如他所想，并没有人回应。
太宰治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可能造成这个场面的最直接原因。
因为就在前一天晚上，羽川澈也还开玩笑般的问他，如果他和空条承太郎注定要有一场战斗，他会怎么办？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那你们打架也会像和乔鲁诺打架时候那样吗？站在原地不动，替身互殴？那这样的话岂不是很无聊？”
“应该是吧，没有和空条先生交过手。”羽川澈也随口给太宰治补充着替身的知识，“只有替身可以对替身造成伤害，同时造成的伤害也会反射到本体上。”
“所以很有可能发生的是，我站在原地不动，身上却会突然出现伤口。”
“唔……那就希望羽川君获得胜利吧。”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这场战斗竟然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