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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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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直以为麻生三墓的糟糕心情是因为目睹了川满真幸的自杀, 或许是因此而想起了之前那位被论坛操控的自杀的同学,那些过往的、现在的不愉快的事情一起堆积在了他心中。

但是降谷零告诉他们,可能不仅仅如此。

“在麻生搬进现在的公寓之前, 我在他家的网线上稍微做了些手脚……”

“等下, 这是什么可以用‘稍微’来形容的行为吗?”萩原研二打断他。

“先不说那个,总之就是我可以看到他的网页浏览情况。”

“‘稍微’……”

“抱歉, 特殊情况。我本来只是想看看会不会有组织的人通过网络和他联系, 那样的话就可以进行反向追踪了。但是他们很谨慎地给了麻生一个新的手机, 信号并没有经过通信局, 无法追踪。”

“所以麻生的网页浏览情况怎么了?”

“之前他提到过的‘Ali Wonderland’论坛, 在被FBI查封之后,暗网的一些猎奇者又用新的域名重启了论坛。他最近在频繁地登陆那个域名。”

“那件事情应该不至于还有未解决的后续吧?”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想, 他是不是在通过论坛里的那些自杀的视频, 来判断自己的心理状况?两次都是在他面前自杀的人,论坛中也都是一些‘自杀爱好者’……他可能是想确认什么。”

有什么是可以通过反复观看那些自杀视频来证明的?

“想知道的问题直接问他本人就好了”, 松田阵平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行事作风。

他们在休息日强硬地把不想出门的麻生三墓给拎出了家门去吃烤肉放题,在麻生三墓狐疑的打量之中还要嘴硬地声称“只是想吃自助餐而已没别的意思”。

邻居真城和男正要去天台上晒太阳, 在门口遇见两位警官的时候挥挥手和他们打招呼。“哟, 新邻居,终于要出门了啊。”然后又问起松田阵平, “听说, 这段时间经常在夜间跟踪女性的那个嫌疑犯,被松田警官抓到了?”

“啊, 是个满脑子下流想法的变态。”

“真好啊。”他冲松田阵平竖起大拇指, “保护了这一片的女性居民呢, 松田警官。”

“真城先生很憧憬松田先生。”在去吃饭的路上, 麻生三墓这么说道。

但是为什么, 憧憬身为警官的松田先生的同时,真城先生又会用惋惜的语气说“保护了这一片的女性居民”这句话呢?

麻生三墓心不在焉地思考着。

“把其他人的心情看得那么清楚,倒是多在意一下你自己的事啊。”松田阵平说。

“我自己的事……可是我能看见真城先生的表情,但看不见我自己的表情。”

“我看见了。”

“诶?”

“你的表情是,‘好苦恼,怎么办,松田先生’。”

原本还对他的回答有些期待的麻生三墓一下子又兴致缺缺。“不要乱说了,松田先生。”

“确实是差不多的意思。”萩原研二也说,“很苦恼噢,小麻生的表情。好像在对什么事情很茫然的样子。”

“是……这样吗?”

“什么啊,为什么相信萩的话不相信我的。”

“啊,因为……”麻生三墓思考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松田先生好像也不是很擅长社交的样子,还是萩原先生比较有说服力。”

“一点都不理解我的好心。”

“嗯,还是谢谢松田先生。”

“好勉强。”

“很真诚地谢谢松田先生。”

“真诚得好勉强。”

“……”麻生三墓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嫌弃道,“好烦。”

已经是可以互相开玩笑的关系了呢。

萩原研二笑了起来,“这样子我就放心了。没有什么大事吧?”

“萩原先生为什么不问呢?如果问的话,我会说的。”

“小阵平倒是说一定要问出来,可是我很担心小麻生会因为‘问了就要回答’而强迫自己说一些不想说的话呢。”

“萩原先生……很复杂呢,行为总是很矛盾、很难琢磨。在有些时候会非常我行我素地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不给人拒绝的机会;有些时候又会像现在这样,照顾一些平常人想不到的细微之处。”

“嗯……”萩原研二点着下巴思索着,“解释起来很麻烦,怎么说好呢……‘社交’就是一件非常灵活的事,按照一尘不变的‘模板’来的话是绝对行不通的。所以面对这样的时候要这样做,”他把手摊在左边,“面对那样的时候要那样做,”又把手摊到了右边,“就是这样的说。”

“说了跟没说一样。”

“因为真的很难用语言来描述嘛,我都已经加上肢体动作了诶!”

“根本没有什么用啊,什么‘灵活的社交’,啧。”

“你这个社交莽夫竟然还咂嘴,是在咂嘴吧!”

他们两个吵吵闹闹地一直到了自助餐厅。

在他们走进门口的时候,麻生三墓猝不及防地在他们身后说道:“其实,我是真的很喜欢萩原先生和松田先生。”

前面两位猛地转回头来。

-

因为感受到了两位警官照顾他心情的意图,打出“直球攻击”的麻生三墓根本不明白今天的萩原研二为什么会这么热情,好像一秒钟都没办法安静下来、激动得快要原地打转了。

麻生三墓完全应付不过来,对所有问话只来得及回答一个“嗯”或者“啊”,下一秒就有新的一长串的话丢在了他的头上,砸得他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松田阵平把萩原研二按在位置上,让他在这里看着东西,然后把麻生三墓带走去拿烤肉的食材。

麻生三墓松了一口气。

“轻轻松松说出那种话,你还蛮可怕的嘛。”松田阵平往盘子里放着各种肉。

“可怕……”麻生三墓重复了一遍那个形容词,“所以是我说错话了吗?”

“你……”松田阵平欲言又止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说,“算了。”

“松田先生……”

松田阵平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提前回答道:“我刚才那是看笨蛋的眼神。”

“啊。”

“所以说,明明可以很随意地说出那种话,但是遇到问题的时候向我们求助,就这么难开口吗?”

松田阵平还是提起了这个话题。麻生三墓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把盘子竖了起来,挡住了松田阵平的脸。

“干什么?”

松田阵平想把他的手压下去,但是麻生三墓说:“松田先生,不戴墨镜的时候眼神有点吓人。”

“哈?”

他的眼睛从盘子的上边缘露出来,“感觉被咬到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松田阵平把他手里的空盘子抽走,换上了那个已经装满了食材的盘子,“不过,之前一直都没办法感受到……那个什么……”他好像很难说出口,“很喜欢我们、什么的……”

“因为知道松田先生和萩原先生感受不到,所以我说出来了。”

“不是我们没有感受到,是你没有表现出来。比如说,宁愿一个人窝在家里想东想西也不愿意给我们打个电话倾诉两句什么的。所以我都说过了,把我们看扁了的话我是会生气的。”

“啊。”麻生三墓好像反应过来了,“原来如此,所以松田先生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家里面做什么?”

“……”松田阵平顿了顿。

“其实也没有想东想西。只是在想——死亡对于那些受尽痛苦的人来说,到底是什么寓意——什么的。”麻生三墓又低下头钻进衣领中,“松田先生想听我说这些吗?”

“嗯。”

“川满真幸在自杀之前,露出了很轻松、很洒脱的表情,在那一刻,他不是为了救他的哥哥而扣下扳机,他是为了他自己而死。我在想……如果拉长死亡的进程,比如说把一秒钟的死亡延长至十秒,他们的表情会发生什么变化呢?会后悔吗?还是说会觉得高兴呢?会怨恨吗?会和平时的表情有那些地方的区别呢?唔……”

松田阵平把盘子搁在了他头顶上,“所以很担心啊,我们。在发生那些事之后一个人在房间里想这些,我们很难不担心吧?”

“怪不得今天的萩原先生特别的热情……”

“才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啊,笨蛋。”

“松田先生,这一盘肉叠的乱七八糟的。”

“有什么关系?”

“像是我昨天看过的那个跳楼的女孩子掉在地上时候的样子……”

“……不要说了,我会把它们叠整齐的。”

“啊,对不起?其实我没有这个意思……”

-

在白天光明正大地进行犯罪行为的感觉还真是特别,就算在踩点的时候确认过了,在这个时间段这条路上很少会有人经过,但好歹也算是市中心,随时都有可能会有路人突然冒出来。

“确定这样子就可以了吗?”降谷零躲在电线杆后,向蹲在他身边、以广告板作为掩体遮挡自己的诸伏景光问道。

“应该是没问题了。松田在搜查一课忙着处理报案、爆处班的工作全都堆在了萩原的身上,就算是休息日也有一个心理状态不明的麻生要关照,绝对没工夫参与我们的事。”

“有时候,感觉绿川你还蛮让人害怕的。”

让松田阵平帮忙去处理川满真幸的案子,顺便让另一个大麻烦萩原研二也被迫忙碌了起来。在看见麻生三墓的浏览记录之后立刻就想到了“把这个信息透露给松田和萩原,他们两个会因为担心而把休息时间全部贡献给麻生,这样麻生的问题也不用我们操心、松田和萩原也解决掉了”这个方法,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或许根本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被算计。而这之中诸伏景光什么都没有参与,话也是降谷零转达的。

诸伏景光抬起头对他笑道:“不是安室你说要把‘跟屁虫一样每天发八百条骚扰信息一定要知道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的松田和萩原给打发走的吗?”

“为什么要把那句话复述得那么详细……”

“嗯?不是你的原话吗?”

……感觉被威胁了。“说什么‘让人害怕’这么失礼的话呢”,大概是这个意思。

“出来了,那两个人。”降谷零将诸伏景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们正在监视着的那栋一户建上。

那栋房子总共二层楼高,二楼的窗户上贴着“三宗建业”几个大字,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里面几个人影,小小的客厅中走动的起码有十余人。

从门口走出来的两个人都染着黄色的头发、穿着款式相似的衬衫。一人梳着遮住半只眼睛的偏分发型,在他偏着头借用另一个人的打火机点燃嘴中衔着的烟的时候,刘海垂下,露出他头发遮住的那条眼角的伤疤。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跟在了那两人的身后。

“最近怎么回事啊,境山组和仓口会最近一直吵吵闹闹的,还去招惹警察?”

“是因为警察把境山组的老大抓了啊,仓口会想要趁机吞并境山组嘛。”

“嗤,仓口会那些鸟合之众,不量自力。”

“大哥,是乌合之众和不自量力。”

降谷零躲在看板的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从他们的对话中提取有用的信息。

他们这一次的任务目标是以三宗建业为表面产业、实际工作为放高利贷和催债的极道组织三宗会。组织安排这些任务的目的是什么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尚且不得而知,他们还未获取组织的信任,只被当做两个“还算好用”的打手使唤。

让他们在极容易被发现的地段和时间去和三宗会产生冲突,多半也是抱着“如果暴露了就将这两个新人直接解决掉”的断尾的想法。

降谷零的计划是在完成任务的同时从那些□□口中打探最近发生的事,说不定可以从这些线索中推测出组织的意图。

“他们为什么和警察扯上关系了?”

“那个警察,叫什么来着,就是抓走境山组老大的那个——”

“宝利治夫。”

“对对,宝利治夫。仓口会说那个警察答应他们‘只要帮忙抓住境山组就把境山组管辖的店面分给他们’,结果后来却食言了,那些店面当然全都被一抢而空。”

“所以是仓口会干的啊,什么诱拐儿童,境山组肯定不会干那些事,是仓口会陷害的吧?”

“当然是啊,真下作啊他们,用这种手段,放在以前可是要切腹的。”

宝利治夫是组织安插在警视厅组织犯罪对策课的卧底,“宝利治夫”的身份信息是从他们黑市中购买的,实际使用者的真实姓名他们并不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境山组莫名沾染上诱拐儿童的罪名,背后一定是组织在操作,而不是仓口会。

但是现在发生冲突的却是境山组和仓口会,而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任务也是“捣毁三宗会的据点”,为此还特地给了他们两人一人一把旧手|枪。如果这个手|枪是属于另外一个极道组织的话,那么或许这又会演变成另一场极道组织间的争锋。

因为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向他们越靠越近,那两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转过头来。

但就在一瞬间,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极为同步地将枪托敲在了他们后颈上,脚下一别,那两人就向着两边倒去。

-

吃完饭之后,在回家的路上,麻生三墓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萩原研二紧张地问,“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吗?”

“不是。”

“家里煤气没有关?刚才把手机落在座位上了?本来想买什么东西忘买了?”

“……不……”

“啊需要我做什么吗?”

“只是……”在萩原研二闪闪发光的眼神中,麻生三墓慢吞吞地说道,“突然想到真城先生了。”

“诶——”萩原研二大失所望。

“他怎么了?”松田阵平把挡着路的萩原研二推到一边。

“真城先生很憧憬松田先生。”

“这个你之前说过了,也不用说两遍吧?”

松田阵平看起来很骄傲的样子,但是麻生三墓想说的是另一件事。“那种憧憬,是‘如果我也能像松田警官那样子就好了’。”

“唔,真城先生是有当警察的梦想吗?其实现在考公务员也还来得及啦。”萩原研二说。

“不是对‘警察’憧憬,是对松田先生本人的憧憬。之前看到真城先生在天台晒太阳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眼神,并不是休息或者放松的状态,而是非常警惕地在观察着什么。之前我以为是他曾经自卫官的身份给身体留下的潜意识反应,但是我刚刚想了想,他会不会一直在天台上‘视察’着这片区域呢?因为公寓楼的附近种了很多树,在家里的视野会被遮挡住,但是天台却刚刚好可以看到附近街区的情况。”

“诶?意思是说,真城先生想要成为小阵平那样的人,所以一直在天台上监视着、想要阻止犯罪的发生吗?”

“‘保护了这一片的女性居民’,说这句话的时候,真城先生的表情很惋惜。在之前我一直以为真城先生或许是坏人、什么的,憧憬松田先生是因为松田先生长得很……有威慑力。”他在松田阵平越来越危险的眼神中镇定地换了一个委婉的词汇,“就像松田先生的那些新同事一样。但是刚才我突然想到——真城先生的惋惜也有可能是‘保护了这一片的女性居民’的人不是他,所以才会在憧憬松田先生的同时又产生了惋惜的情绪。”

“看来,就算从表情来进行分析,也是要依靠推理的呢。就像获得线索、整合线索再推理出结果一样。”

麻生三墓认真地点了点头。“在这方面我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会向萩原先生和松田先生学习的。”

-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打算从“三宗建业”离开的时候,里面那些三宗会的成员都已经哀嚎着倒在了地上。有些被子弹打中了腿、有些被掰折了手腕、有些额头上正汩汩流着鲜血、还在张着嘴大声地咒骂他们,让他们报上自己的名字。

将弹夹打空后,他们将手|枪留在了现场当做“证物”,然后正想要撤退——

“你们。”在楼梯口,有个穿着沙滩裤和度假风的花衬衫的男子举着枪挡住了唯一的出口,正一步一步地向他们逼近,“你们两个,是哪个极道组织的人吗?在这个地方打架斗殴……”

在麻生三墓搬家的时候,“顺便”就进行了一些调查的降谷零很快就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麻生三墓的邻居,真城和男。曾经是自卫队的自卫官,因为在一次任务途中犯了错而被自卫队开除,从那之后就开始无所事事地浪费着生命——现在是非法持有违禁武器的“见义勇为好心人”。

糟糕。降谷零在心里叹气。

他们低下头用帽檐遮住自己的脸,举起双手后退,保持着一个不会被看清脸的距离。

“安室,窗户。”诸伏景光略微偏了偏头示意他。

降谷零点头。

在真城和男把视线放在地上那些三宗会成员的身上时,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从窗户翻了出去,踩在一楼顶上的看板上缓冲了一下,又跳到了地上翻滚了一圈。

“喂!你们两个罪犯!”真城和男冲到窗边,冲着他们砰砰开了两枪,愤怒地大吼着,“给我站住!”

“竟然还开枪了……”降谷零边用路边的广告牌掩蔽着自己边无奈地说。

“麻生的这位邻居……”

因为“三宗建业”就在麻生三墓的公寓边上,为了避免和麻生三墓碰上面、又被“发邮件告状”,他们两个提前想了办法将那三个人支开,却没想到竟然会碰上麻生三墓的邻居。

——麻生三墓的身边为什么都是这种好像不是很对劲的人啊!

-

在麻生三墓和松田阵平他们一起回到公寓时,平时这个时候应该在天台晒太阳的真城和男却一反常态地等在了麻生三墓的家门口。天台上还摆着他的沙滩椅,看起来是正在晒太阳的途中、因为某件事而跑了下来。

“刚刚才说到他,现在就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用麻生三墓分析他的表情,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看出了真城和男的焦躁。

“松田警官!”真城和男从楼梯上跑了下来,身手矫健地翻过了楼梯扶手。在看到麻生三墓时,他怀疑的眼神停顿了两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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