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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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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因为降谷零已经将警察厅内部的事件处理完毕, 川满真幸的案子还没有调查出结果、就又被公安接管了过去。为了调查这个案件而被借调的松田阵平也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他和萩原研二这才有了进行私下调查的空闲时间。

松田阵平去寻找了那四位受害者的活动痕迹。虽然很多细节都已经遗失,但是一些重要的信息还是遗留了下来。

“新居幸太、多尾觉、折笠久雄、鹿追裕之, 他们四个, 全都属于某一个激进派团体。这个团体因为主张社会公平、生而平等,所以并没有领导人、也没有团体名字,自我称呼的时候也只是用‘联盟’这个广义词汇来指代。”

在临时充当线索板的玻璃茶几上,松田阵平用记号笔将四个人的照片圈在了一起,在圆圈的上方写上了“联盟”两个字。

“虽然人员一直在变动, 但他们‘给议员找麻烦’的社会活动的核心一直没有变过,直到现在他们还经常会去给议员们投掷炸弹。那些炸弹有时候安置在议员宿舍, 有时候安置在议员乘坐的车中, 目标有时候是议员的亲友, 有时候是议员本人。没有领导人, 所以警方不管抓走谁也没有用,这些激进派很快就会又一次聚集在一起卷土重来。新居幸太他们四个就是这个‘联盟’中的成员, 曾经也有过投掷炸弹的违法行为,但是因为缺少关键证据,而且警方不能大张旗鼓地调查,所以一直没有给他们定罪。”

“像这种团体犯罪牵扯很广, 而且其中有很多未满刑事责任年龄的小孩,受到攻击的议员很少有选择追根究底的, 所以就一直没有根除。”

“小阵平,知道得好详细。”萩原研二感叹。

“你那边呢?”

“我调查的是处理这起案件的警官。那些前辈和真城先生并没有太多联系,所以真城先生应该没有和那些警官合作起来处理什么小秘密。不过, ”萩原研二将几张照片放在桌上, “我和他曾经的战友打听了一下, 发现了一些线索。他在自卫队的时候经常会和一些人发生冲突。这些人当中有两位已经殉职了,我只联系到了这位益村彰,他说……他和真城先生产生冲突的原因,是真城先生的儿子……”

他在真城和男照片旁边的空白处画了两个框住问号的方框。一个是孩子,一个是孩子的母亲。

“孩子?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档案中没有,他也从未登记过结婚。这件事是真城先生读高中的时候,就是那个,不小心、和大他几岁的女性有了孩子……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所以他被高中退学了,退学之后就加入到了自卫队中。他的战友中有一位他曾经的同校同学,将这件事作为笑话告诉了自卫队中的其他人之后,他们就经常会用这件事来取笑真城先生。”

“他那个从未出现过的儿子,感觉是个很重要的线索。”

“但是很难调查,因为那位女性在生下孩子之后就离开真城先生了。”

“如果真的是和他的儿子有关的话,真城应该是在杀人之前有和那位女性产生过接触。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了。”

“诶,等一等。”萩原研二突然想到了什么,“真城和男读高中的时候是十七岁、十八岁左右,现在他已经三十五岁了,那么他的儿子……”

“大概也是读高中的年龄。”

“没错,三宗会有不少辍学了的高中生吧?”

“啊,这样的话,真城说不定是在看着他的孩子。麻生不是说他对于三宗会的厌恶中有夹杂着不一样的感情吗?”转头看见正盯着手机看的麻生三墓,松田阵平顿了一下,“麻生……你在干什么?”

“啊。”麻生三墓放下手机,“目前尚且无法判断,但是如果当面提起一些相关信息,真城先生的反应应该可以证明这个猜想。”

“刚才,是有谁给你发消息了吗?”松田阵平问。

麻生三墓手机上提示新消息的指示灯一直在闪,一秒钟也没有停下来过。

“不是。”麻生三墓把手机放在桌子的正中间。“刚刚松田先生说到‘激进派团体’之后,我就想要不要试一下之前的那种方式。”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似乎是某个聊天室,上面的文字滚动着,时不时跳出一条新的消息。“我就在网路上发了一些相关言论,然后好像是有那个‘联盟’里的人看到了。”

[是来了新人吗?]

[新人是米花町的啊]

[欢迎欢迎w为了日本的未来,一起努力吧新人ww]

[看了新人的主页,果然是同好呢,赛高!]

[噗嗤,是米花町的啊,好像理解了]

快速滚动的文字几乎要超过了眼睛的阅读速度。

“嗯,他们很快就找上我了。”麻生三墓肯定地说。

“诶诶诶?什么,钓、钓鱼执法?”

萩原研二沉默了半晌,然后用一种恍惚又叹息的语气说道,“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感觉小麻生……对他们那些思维偏颇的人来说,就是有一种奇妙的吸引力。”

-

聊天室内都是一些年纪不大的年轻人,说话时总是会用一些看不懂的现代词汇。因为麻生三墓每次都很认真地询问那个词汇的含义,大家七嘴八舌地替他解释着的时候,也都认识了这位网名叫做“as3b”的“无业游民”。

有人问:[as君,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

麻生三墓想了想,回答道:[因为我的一个朋友,叫新居幸太。他以前也在这里。]

[as君,在网上聊天的时候不要提真名啦。]

[抱歉,我不知道幸太的网名是什么。]

聊天室内的话题转变得很快,麻生三墓的那条消息很快就被淹没。

但他只是等了两分钟,就有一条私人消息跳了出来:[你认识新居幸太?]

对方开门见山。

啊……真好骗啊。

-

萩原研二一直在和真城和男的战友打听情况,他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探听到了关于那位女性的消息。

对方是在真城和男家附近便利店工作的大学生——当时是大学生,名叫纪本雪枝。真城和男在放学后经常会去她工作的便利店里买晚餐。在互相心生好感之后,他们也有过关于年龄问题的踌躇。但是两位都还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对于爱情含有着热忱的期待,认为携手同行就可以打破所有阻隔和障碍、而那些难关都会成为他们爱情的调味品。

直到孩子的诞生,纪本雪枝才重新考虑起了“爱情”这样东西。

早就不想继续学业了的真城和男干脆利落地向学校坦白了这件事,但在被学校开除之后,纪本雪枝却认为真城和男无法成为一个称职的父亲,带着孩子离开了他。

真城和男想要向纪本雪枝证明自己所以才加入了自卫队。

“他们每一步都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纪本小姐,还有纪本顺,在两年前去世了。”萩原研二在纪本雪枝和纪本顺的名字下写上了死亡日期,“我们之前猜测错误,真城先生的儿子纪本顺已经去世了。他们是在回家的路上遭到了歹徒袭击,身中数刀当场死亡。不过奇怪的是,真城先生的战友,那位益村先生说——在纪本小姐去世之前,真城先生收到了纪本小姐寄来的信件。那之后真城先生的状态一直都不对劲,他们像往常一样随意调侃了几句,真城先生就非常生气地说要把他们杀了。”

“收到信件,纪本母子死亡。”松田阵平在桌子的角落里列上时间轴,“真城在任务中违规杀人,被停职,监视三宗会。所以三宗会和纪本母子的死亡,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嗯嗯,看来是新的调查方向了。”萩原研二严肃着脸点了点头,然后又笑着问,“小麻生呢,你那边的‘联盟’呢?”

“学会了很多东西,他们今天正在教我如何制作炸弹。”麻生三墓的表情很认真。

萩原研二欲言又止,“……这个东西……最好还是不要学吧。”

“他们的方法存在着很大的漏洞,像他们那样购买原材料的话,很容易会被调查出来——我正在思考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们。”

“这个应该也不用……”

“所以很奇怪,明明非常容易就可以调查出来了,为什么每一次都没有抓捕他们呢?我不是很了解日本的议员制度,但我想,就算很难根除激进派分子,总是被骚扰的话,抓住几个进行威慑不是比沉默对待更有效吗?”

“这一点确实很奇怪。不过议员的事情,我也不太能够理解他们的想法啦。一直都是用‘他们有自己的考虑’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对于那些政界人士不明用意的行为,若是要追究起来,恐怕会没完没了的吧。

“除此之外,‘联盟’虽然没有领导人,但大致也有一个阶级区分。最底层的聊天室内人数众多,很少会讨论到‘行动’的相关信息,一般都是分享自己的生活和感想。很大一部分的人都不明白‘联盟’是做什么的,只是觉得有共同话题就加入了进来。管理层的人会在从他们的聊天中获取情报制作‘行动战略’,参与投掷炸|弹恐袭的也都是管理层。”

“这么说来,新居幸太他们四位之前也是管理层?”

“是的。在他们牺牲之后,‘联盟’就将他们当做了英雄一类的人物。”

“啊!这样就说明他们那里有很多关于新居幸太的情报吧?”

“我询问过,但是他们的介绍中前后矛盾、存在很多的逻辑漏洞,所以可信程度并不是很高。大致的意思是,新居幸太四人大义凛然地抵抗政府自卫队,在自卫队的暴力审讯下依旧守护住了他们和平公正的净土,之类的。”

“完全不可信呢。”

“不过,关于新居幸太和三宗会倒是有一些可以相信的消息。他们有嘱咐我‘极道组织虽然和恶心的议员完全不是一个派别的,可是他们也非常可恶,简单来说就是不管是谁都想要击溃我们的净土,我们能相信的、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他们说联盟曾经和三宗会发生过冲突,因为联盟在针对某位大臣的行动中误伤了三宗会的成员,三宗会因此而非常愤怒地报复了他们。”

松田阵平梳理道:“联盟在某次针对议员的行动中误伤了三宗会,三宗会报复联盟。而真城和二者都有关联,可能就是纪本母子参与了这其中的某一环。”

“那么我去纪本小姐家询问一下吧。不过纪本小姐的妈妈……疗养院说她的心理状况并不是很好。”

“反正这种事,除了萩之外我们都办不到。”松田阵平理直气壮。

“哎呀,真是头疼啊。”

-

萩原研二去疗养院找纪本雪枝的母亲时,麻生三墓也跟着一起去了。因为萩原研二说“一个人去疗养院那种地方是会觉得寂寞的”。

他们和疗养院说过拜访的对象之后,疗养院的护理员很惊讶地问他们:“你们是纪本婆婆的……?”

“啊,我们只是她曾经的邻居而已。直到最近才知道她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所以想来拜访一下看看纪本婆婆的情况如何。”

“这样的话,我的建议是不要和她见面的好噢。”

“诶?纪本婆婆的情况很糟糕吗?”

“一般情况下倒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是……”

“顺君!”从疗养院的里面跑出来一位老太太,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张着手臂向萩原研二跑去,“顺君,终于来看外婆了吗?哎呀,都长得这么高了顺君,个子比你的妈妈高了不少呢。”

她热情地抓着萩原研二的手,往他的口袋里塞零食。“顺君要好好地吃饭才行,偶尔也要来看看外婆噢,外婆这里有很多好吃的东西,都是给顺君准备的。”

护理员小声地解释:“纪本婆婆会把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当成是她的外孙顺君。平时都是很正常的模样,但一旦碰到顺君相关的事情,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萩原研二尴尬地笑着把零食又塞了回去,偏过头和麻生三墓说:“这样子的话,感觉没办法问出口啊……”

要问她“顺君已经死了,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之类的问题,总觉得太过残忍了。

“你们……”听见这句话后,护理员在麻生三墓和萩原研二之间看了几个来回,狐疑地问,“你们是来打听那件事的?”

“只是想要问一下那个,顺君和雪枝小姐的事。我们曾经和顺君是朋友,所以想要问一下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不要问老太太这些啊。”护理员小姐的眼神变得不友善了起来,“那些事情,纪本婆婆好不容易才忘掉的。”

“抱歉,我们没有那个意思。”

“在说什么啊顺君,妈妈怎么了吗?啊!妈妈最近工作好忙,是不是都没有时间给顺君烧晚饭了?”

“纪本婆婆,要到吃药的时间了,我们先进去吃药吧。顺君要和他的朋友一起去玩呢。”护理员轻声细语地劝说着,挽着纪本婆婆的手,想将她带回疗养院中。

“其实直说就好了,如果萩原先生想问的话。”麻生三墓没什么起伏地看了一眼纪本婆婆和护理员交谈着的背影,和萩原研二说道,“出于大脑的保护机制,纪本婆婆会主动遗忘那些她不想回忆起的痛苦记忆,但是那些记忆依旧在她脑中留存着,如果能够在她清醒的时候把那层保护机制……”

萩原研二赶紧捂住他的嘴。“在这里说这些的话,护理员小姐是会生气的。”

纪本婆婆满脸笑容地被护理员小姐搀扶着,回过头和萩原研二说道:“直子小姐呀,照顾我照顾得非常用心呢!比妈妈用心多了。”

“是,非常感谢直子小姐。”萩原研二顺着她的意思说道。

“哎呀,哎呀,顺君变得有礼貌了呢。”纪本婆婆嘀嘀咕咕地被带进了院内,“不过雪枝也很不容易呢,因为那个白目,雪枝每天晚上都担心得睡不着觉。”

自言自语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回头想要和“纪本顺”说再见,笑眯眯地转过头来,却在下一秒毫无征兆地脸色大变。

“你不是我的顺君!”她大喊,“你不是我的顺君!我的顺君去哪里了!你不是我的顺君!雪枝把我的顺君藏到哪里去了!”

“纪本婆婆!纪本婆婆!”有另外几位护理员听见动静跑了出来,一起把纪本婆婆带了回去。纪本婆婆一直挣扎着大声地叫喊着“顺君去哪里了!让我见见顺君!”

萩原研二和麻生三墓沉默地站着。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有的时候,还是那些痛苦的记忆还是一直封存在脑中的为好。即使那些自欺欺人的快乐是虚假的、一戳及破的,但总比绵绵不断的痛苦要好得多。”

麻生三墓不能明白。就像他不明白萩原研二多变复杂的社交手段一样。

在他看来,他们现在在做的是调查真相。新居幸太等四位被真城和男严刑逼供致死的学生、路遇歹徒被杀死的纪本小姐和她的孩子,他们调查的是这些事件背后的真相。

而在以前,不管是在椎木先生的案件中还是在川满真司的案件中,即使知道真相会让人痛苦,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还是坚定地要揭露开蒙在真相上面的那层自欺欺人的伪装。但同样是为了追寻真相,为什么又要避免纪本婆婆的痛苦呢?

就因为纪本婆婆是无辜的人吗?

麻生三墓没有将这些话问出口。

不管萩原研二的回答是什么,他都需要自己去寻找那个能让自己信服的答案。

-

将纪本婆婆送回去之后,护理员直子小姐又回到了疗养院外。

“很不容易呢,直子小姐。”萩原研二慰问道,“非常累吧?刚刚纪本婆婆说您照顾她非常用心,关于这一点真的十分感谢。”

“我的本职工作而已。”因为萩原研二的态度,直子小姐的态度也缓和了下来,“您刚刚也看到了,那些事情还是不要在纪本婆婆面前提起为好。她一旦受到了刺激,就会像刚才那样歇斯底里。如果有什么想知道的话……我倒是有听纪本婆婆说到过一些信息……”

“请务必告诉我们!”萩原研二真诚地拜托她,“因为我们两个觉得雪枝小姐和顺君的事有可能不是意外,所以请务必将您知道的所有细节都告诉我们。”

“您,也觉得不是意外吗?”直子小姐半低着头,用神秘的语气问,“果然,是有什么隐情吧?我很早就在怀疑了。”

她说:“纪本婆婆的记忆经常会发生混乱,有时候会自言自语地说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我工作中总是无聊,就会将她的话记下来。她之前说起过顺君的父亲,‘都是因为那个人,雪枝和顺君才会过得如此之苦’,她是这样说的。对于雪枝小姐的情况来说这是常态,可奇怪的是,纪本婆婆有时候会大声叫喊:‘被找到了,被他们找到了,雪枝,顺君,快跑!’我觉得很不寻常。他们母子两人是不是为了躲避顺君的父亲,所以才和纪本婆婆住在一起?顺君的父亲,那个从未出现过的男人,难道说是像田治见要藏那样残暴疯癫的人吗?”

“这个的话……我们也不太好说。”

单单从真城和男与他们相处中的表现来看,对方只是一个性格开朗的邻居而已。但是他的背后似乎又确实隐藏着那些残暴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关于这些事,”直子小姐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要去调查吗?我觉得那位先生似乎不太简单。之前也有过看起来很骇人的访客拜访过纪本婆婆,在看到纪本婆婆的状态之后就离开了。”

“那些人!”这个信息非常关键,萩原研二有些着急地问,“那些人有什么特征吗?”

“嘛……这个的话,他们穿得非常正式、气场很足、看起来很不好惹。说话的时候虽然用着敬语,可是看人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感觉被瞧不起了一样。只有在互相交谈的时候,他们才会表现得友善一些。啊!就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那种感觉,超级让人不爽。”

这个描述听起来不像是三宗会的人、也不像是自卫官。

萩原研二皱着眉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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