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哥哥, 哥哥！我想死你啦！”
好久没见到伽洛特哥哥，格洛瑞亚变得格外黏人。这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独自外出上学，虽然埃尔斯塔一直陪在她身边, 还有翠和苏卡这两位在上学前就认识的朋友。
但终究对于格洛瑞亚而言, 他们不是家人。
格洛瑞亚像只欢腾雀跃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每周都在等你和爸爸的来信，还有给你们俩的认真回信！要不是最近没有假期，我好想好想好想回家看你们！”
伽洛特太子笑着抱起格洛瑞亚, “我也好想你, 这次就借着出访克拉维亚主城的机会，正好能来看看你。”
身为太子, 并不像外人以为的拥有自由。在政治官场上，掌权者需要做到微妙的平衡, 权衡不同主城阵营之间的关系，同时也要给予每个主城城主们一定的尊重。
格洛瑞亚是克拉维亚魔法学院白纸黑字录取通知书招进去的学生，在这方面具有豁免权。但伽洛特太子不同, 他和国王陛下如果想要离开王城前往其他主城, 光是文书批复和对方准备接驾等各个步骤, 都需要非常隆重。
伽洛特太子托着妹妹的腿往上抱了抱, 想要将怀里的少女拥得更紧，解除一些许久未见的相思之情。
没想到女孩两只手臂主动软软地环了上来，还非常熟练地稳定不易摔倒、又非常舒服的坐姿, 将脸靠在他的肩膀上。
只不过这次抱她的对象身高体型有些差距，下巴搁放的位置没找准, 格洛瑞亚的脑袋在空中茫然地停了一下, 才挪动了一下脑袋找准位置。
伽洛特脸上的笑意微微顿了一下。
洞察秋毫的太子殿下, 自然能从格洛瑞亚这一细微到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小动作里, 看出她最近的各种生活细节。
就比如说......
妹妹似乎很习惯被人抱。
而有机会这样拥抱妹妹。并日积月累养成她这个习惯的人......
伽洛特太子再次抬起脸，无机质冷淡审视的目光直直射向三楼卧室的窗台。
室外暗色的月夜洒下来，屋内烛火熄灭无法看清。朦胧昏暗的窗帘之后，潜藏着无法捉摸估量的黑暗与混沌。
风吹起窗帘微动，似乎空无一人。
但伽洛特太子确信，始终有人藏在暗处，视线时时刻刻注视着他和格洛瑞亚。
守护骑士吗？
他也配肖想天上的太阳？
--
伽洛特太子轻嗤一声，眸光暗沉深邃，但在转向格洛瑞亚时又变得无比温和。他微笑着柔声询问：“哥哥是第一次来到克拉维亚主城，萝瑞妹妹带哥哥在街上转转好吗？”
他背对着身后暗下灯光的房子，面上不动声色带着格洛瑞亚远离，“哥哥很好奇你现在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当然可以呀！”
格洛瑞亚欢快答应，扭了扭腿打算从伽洛特太子的臂弯里蹦下去，然而一只大掌却压在她的腿面，牢牢将她固定在远处。
伽洛特太子微笑着问，“怎么了，萝瑞妹妹？”
格洛瑞亚心里暗想：比起埃尔斯塔随时都能猜到她的心思，坐着时候能稳稳托着她，想下去时候会适时恰当地松开手，哥哥好像真的还差得远呢......
但面上只是摇了摇头，解释道：“一会儿街上人来人往，现在又是放学时间，要是碰到熟人看到我这么大还坐在哥哥怀里，我肯定要羞死啦。”
伽洛特太子温和笑道：“这有什么，我是你的哥哥。”
格洛瑞亚不自在地扭了扭，“是这样说没错，但我都快十七岁啦，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最开始的兴奋劲儿过去了，格洛瑞亚后知后觉两人现在太亲近了一些。格洛瑞亚把埃尔斯塔当成听话好用的人形移动坐骑，所以随便坐也不会觉得别扭，但是哥哥是哥哥，哥哥和埃尔斯塔是不一样的。
“萝瑞妹妹就算再大，也是哥哥的妹妹。”
格洛瑞亚发现哥哥似乎在这方面有些固执，只好退让一步，“那一会儿牵着手走可以嘛，我不会在路上把哥哥弄丢的。”
不会弄丢哥哥的吗......
伽洛特太子弯着眼角，看似温和又不容轻易拒绝的气势，终于缓和了些。他屈膝将格洛瑞亚放回地面，蹲下身亲自整理了下少女的裙摆和层层叠叠的蕾丝褶皱，甚至还想俯下双手为格洛瑞亚重新整理她系着绑带的小皮鞋。
格洛瑞亚愈发不自在，小小的往后退了一步。
伽洛特太子的手停顿在半空。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格洛瑞亚连忙主动牵上去，拽住哥哥的袖子，将他拉直后往街区外的集市上走，嘴里岔开话题笑嘻嘻地说：“哥哥要尝尝克拉维亚主城独特的美食吗！我知道一家吃冰淇淋的店，味道超级棒！”
“好啊，接下来哥哥把一切都交给妹妹了。”
说着，男人的大掌反手握住格洛瑞亚的小手，紧紧牵住她握在掌心里。
好在并没有强行要求十指相扣，否则那种对于格洛瑞亚的观念而言，有些太过于亲密了。
格洛瑞亚抿了下唇瓣，无声侧眸看了眼伽洛特太子，望着对方一如既往温和的眸子，没有丝毫异样。
格洛瑞亚只好安慰自己，这是普通的兄妹牵手。
哥哥只是太久没有见到她了，才会这么黏人。
--
这个点正好是大部分人吃完饭回家休息的时间，店里没什么人，服务生很快就给格洛瑞亚及伽洛特太子安排了座位。
太子殿下矜持地吩咐：“要安静的，不被外界打扰的。”
格洛瑞亚随他去了。
哥哥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太注意细节了，谨慎的模样让没心没肺的小公主光是看着都觉得替他累。
包厢无人打扰，伽洛特太子径直坐在格洛瑞亚身边，她呆了呆，那张和她很相似的面容一脸坦然地解释：“哥哥第一次来，不知道点什么菜好吃，妹妹帮我推荐一下好吗？”
“啧。”
黑暗角落某恶龙暗自翻了个白眼，烦躁地拍了拍翅膀，继续趴在房檐上。
“虚伪。”
但格洛瑞亚不觉得哥哥虚伪，她热情地推荐了一大串她喜欢的食物，“这个很甜，这个稍微酸一点，还有这个奶茶是新品！最近超级火爆。”
“萝瑞妹妹喜欢吃甜的，那我们点第一个好不好？”
格洛瑞亚呆了下，“哥哥点自己喜欢吃的就好啊，我胃口很大的，一个人能吃完整碗甜品。”
伽洛特太子：“......”
他悄悄叹了口气。
萝瑞妹妹哪里都可爱，就是对感情方面实在是有些......
太迟钝了。
点完餐等待上菜的过程，伽洛特太子还坐在格洛瑞亚身边，安静微笑着注视她，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格洛瑞亚安静眨了下眼睛，低头看了看两人靠的很近的衣摆，又默默抬头。
她好像终于有点发现......
这次哥哥来，有种让她无比陌生的侵略性，仿佛曾经那个关在笼子里只能压抑克制的欲望野兽，彻底没有了约束。
格洛瑞亚慌乱错开眼，“哥哥，爸爸最近在忙什么？我给他写了好几封信，他竟然一封都不回复我！”
少女故作生气地鼓着嘴，气哼哼地站起来，在包厢里走来来走去，恰好有意无意地借机和伽洛特太子拉开一些距离。
最后一叉腰，瞪大雾蒙蒙的眼睛：“爸爸是不是不最爱萝瑞宝贝了！”
“怎么会呢，”伽洛特太子莞尔，抬起头仰视的目光，也不显得任何弱势，“父亲暂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没有时间阅读信件。”
“有多重要的事情，难道比爸爸最爱的宝贝女儿还要重要吗？”
格洛瑞亚不依不饶。
爸爸不回复信这种事情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格洛瑞亚总觉得，似乎是哪里出了问题。
伽洛特太子牵住格洛瑞亚的手，轻轻又不容拒绝的，再次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放心吧，萝瑞宝贝。我们的爸爸只是不希望宝贝担心而已，他最喜欢我们的萝瑞宝贝了。”
那张轮廓相似而更加成熟稳重的面容靠近，深邃的眼眸沉淀着格洛瑞亚看不懂的暗光。
他无比虔诚地说：
“哥哥......也最爱萝瑞宝贝了。”
--
晚上回到家，埃尔斯塔已经给今晚新来的客人安排好了房间，在一楼最西侧的走廊尽头。而格洛瑞亚和埃尔斯塔的房间却在三楼的东侧，一东一西两个极端，很难让人不怀疑骑士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公主殿下，其他房间堆满了您的衣服和私人物品，暂时很难清理干净。”
埃尔斯塔规规矩矩喊着格洛瑞亚的尊称，而非平日逗趣儿会喊的“姐姐”。
恶龙在某些方面格外小气，但在公主的家人面前，他并不会额外惹是生非，给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前提是对方是真的将格洛瑞亚视做家人。
格洛瑞亚随手推开三楼某个房间，里面凌乱堆满了她某次挑选换季剩下的裙子，小山似的堆得极高。连忙红着脸“嘭”一声关上门，赞同埃尔斯塔的话。
“哥哥，暂时只能委屈你一下了......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不喜欢收拾东西，埃尔斯塔也不是女仆，他也不擅长这个。”
伽洛特太子眼眸眯了一下，微笑着问：“埃尔斯塔住在你的隔壁吗？”
“是啊，守护骑士本来就要贴身保护公主呢。”
格洛瑞亚打了个哈欠，困困地揉了揉眼睛，娇娇气气地说：“哥哥，晚安哦。”
说着就转身上楼。
公主本来就是骄纵任性的，她高兴的时候愿意给你笑脸，不高兴的时候连余光都不愿意施舍给你。现在她就不想说话了，就算是亲哥哥，也丝毫不给伽洛特太子其他说话的机会。
埃尔斯塔垂头无声侧身避让，待公主走过后，慢吞吞提步跟在身后。
高大宽阔的身躯将纤细的少女严严实实遮掩住，不给身后人一丝窥探的机会。
伽洛特太子面上维持着温和的微笑，而眸光却缓缓沉了下来。
他的声音温和而透着夜色的凉，像隐藏在暗夜里的黑雾，悄无声息地紧紧缠上去。
“晚安，我的萝瑞妹妹。”
--
第二天一早，格洛瑞亚刚醒来，就看到伽洛特太子坐在她的床边。他的眼神很温柔，蕴藏了千丝万缕的思念，可竟然让格洛瑞亚生出一种透不过气的压抑感。
格洛瑞亚：“......”
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黏人，这让格洛瑞亚有些不喜欢。她想开口提醒哥哥注意距离，但又怕伤了哥哥的心。
因为格洛瑞亚能感受到，伽洛特哥哥是真的很爱她这个妹妹。
格洛瑞亚把头埋进被子里，闷声闷气道：“哥哥，帮我去叫一下埃尔斯塔好吗，告诉他我一会儿要去上课，帮我把校服拿进来。”
“可是萝瑞不是最近在做校外任务吗？”
伽洛特太子似乎有些不解，“我记得上次你在信里和我说，一直到蓝楹紫花宴会前你都可以不用去上课。”
格洛瑞亚：“啊......”
她忘记了，但是不要紧。
格洛瑞亚表情不变，神情自然地解释：“今天这门课比较重要，我不想继续请假。”
实际不是的。
她只是不想继续一直单独和哥哥呆在一起，委婉地找个理由拉开距离。
“那我去给你拿校服吧。”
“不用不用，让埃尔斯塔去就行，他比较熟悉我的衣服放置情况。”
“......”
伽洛特太子笑意微敛，他坐在妹妹的床边，眉心折了折才道：“妹妹，以前你年纪小，我和爸爸就没有教导过你这方面的知识。埃尔斯塔就算是你的守护骑士，但他同样是一个成年男人。”
“你已经成年了，女孩子的卧室不可以让男人随便进入。”
格洛瑞亚安静地轻声说：“可是......哥哥你也是男人呀？”
“哥哥是不一样的，”伽洛特太子上去捧住格洛瑞亚的脸，认真地说，“哥哥永远是你的哥哥。”
相似的面容缓缓贴近，那双深邃威严的俊眸，在柔软的妹妹面前化作一池波光粼粼的春水，渴望将近在咫尺的金发少女温吞包容，一口一口完全吞噬到自己的身体深处，永不分离。
伽洛特太子神情虔诚到近乎偏执：“哥哥和妹妹之间的关系，是其他所有人都比不上的。”
格洛瑞亚被震惊到说不出话：“............”
--
好半天，格洛瑞亚才轻轻眨了下眼。
她终于知道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隐约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是什么了。
她的哥哥，伽洛特太子殿下，似乎悄无声息地生长成为骨科病娇的模样。
救命！！！
她不吃这种兄妹骨科的cp啊！！！
虽然一些古板的老牌贵族们讲究纯血理论，家族里常常有同姓氏的兄妹结为夫妻，但西塞尔王室内部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先例。这也让格洛瑞亚一直没有把伽洛特太子对自己的异常亲密举动，当成超乎兄妹正常感情之外的其他东西。
哥哥清醒一点，请你讲究一点基本法好吗！！
——近亲繁殖必定不幸！
“哥、哥哥！你等一下！”
格洛瑞亚猛然推开伽洛特太子，慌慌张张地踩着地板连鞋子都顾不上穿，所以找了个借口，“我上课要迟到了。”
没跑两步，就被伽洛特太子拉住手腕往回拽，身后强壮灼烫的躯体环抱上来，“萝瑞，你是不喜欢哥哥了吗？”
“为什么从今年开始，你总是想着要离开我呢？”
伽洛特太子沉沉叹息。
终于，残忍地撕碎了兄妹之间最后一层伪装。
格洛瑞亚急得张嘴就要大声呼喊埃尔斯塔的名字，被伽洛特太子眼疾手快捂住嘴巴。
“嘘，萝瑞宝贝乖乖，不要乱叫哦。”
“唔唔......嗯！”
“当然，你叫也没有用。整个房间已经被我提前布置了最强的隔绝魔法阵，是我重金从黑市上买到的巨龙鳞片加工制作而成，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人能破开魔法阵。”
“ ......”
“所以，妹妹一直乖乖和哥哥在一起，好不好？”
格洛瑞亚闻言身体一僵，海藻般的金发披散在肩侧，柔弱无辜，又纤细易折。她不得不认命，挣扎缓缓停了下来。
伽洛特太子闭眼深吸一口气，感受怀里少女柔软的馨香，确定格洛瑞亚乖巧听话，才稍微放松了些力道。
青年声音低低地，在她耳边苦涩又不解询问：“是因为哥哥新年晚会的第一支舞没有和你一起跳，所以萝瑞不高兴了吗？”
“......”
“还是因为哥哥没有送你来学院？我听手下说，你上学离开王城的那天，问了三次哥哥的名字。”
“......”
格洛瑞亚继续沉默，可伽洛特太子并不在意，沉浸在自己的挣扎与疯狂之中，一遍又一遍地解释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宝贝，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也不是故意忘记和你跳第一支舞。”
“是父亲，是我们那位狡猾的，阴险的，狠毒的父亲，他骗了我！”
他的双臂越抱越紧，仿佛大海里即将溺水之人死死抱住唯一的浮木，拼尽全力不肯松手。
“爸......爸？”
听到格洛瑞亚终于对他的话有反应，伽洛特太子显得更加癫狂，眼底血丝弥漫，痛苦几乎将灵魂撕碎。
他愤恨扭曲着表情，字字咬牙切齿，“那个骗子......”
“他明明亲口承诺，如果我和该死的露西亚跳第一支舞，就会同意我和你在一起！”
“可是！可是！舞会之后他非但没有兑现承诺，反而用各种理由拖延我去见你的机会！”
“他拆散了我们！”
--
新年舞会之后，国王陛下亲笔手令，故意将伽洛特太子派往最遥远的边境，处理诸多完全不需要太子殿下亲自前往的琐事。哪怕伽洛特太子以最快速度赶回王城，想要在空隙时间见一见妹妹，下一封指派命令便已经到达伽洛特太子的面前。
国王让伽洛特太子疲于奔波，同时又将格洛瑞亚送到距离王城遥远的克拉维亚主城，身边还故意放了两个碍眼的他族雄性来吸引妹妹的注意力。
高大颀长的男人从身后紧紧环抱怀中纤弱的少女，一遍遍重复着他自以为是的解释。
以为这样妹妹就会原谅他，恢复两人曾经温和亲密的相处。
他并没有看到，怀里少女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迷茫，如今恢复到冷静，那双宛若神明的金瞳永远清澈明媚，不沾染丝毫尘埃。
少女的视线直直看向前方，房门把手的位置。
那里，是以巨龙鳞片圈禁的结界边缘。
只要破坏这层阻隔一切的结界，隔壁房间的埃尔斯塔就可以再次察觉到这间房间的动静。
许久之后，伽洛特太子终于听到格洛瑞亚的声音，她软软地撒娇着，似乎已经原谅他的罪恶。
“哥哥，你的力气勒痛萝瑞了。”
“我胳膊好痛哦......”
伽洛特太子惊觉，立刻反射性地放松双臂的禁锢，不住道歉，“是哥哥不好，是哥哥不好。”
可是动作仍不愿放开。
格洛瑞亚可怜兮兮地软着语调，细声细气地说，“你这样抱我不舒服，而且地板很凉，我没有穿鞋，哥哥去帮我把鞋子拿来好吗，就在你左手的床边。”
伽洛特太子犹豫片刻，缓缓放开手。
“我可以相信萝瑞吗？”在我放开手之后，你不会逃跑吗？
格洛瑞亚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继续软着语调慢吞吞地说，“当然......”
然而亮晶晶的金眸紧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找准时机，格洛瑞亚语调一转，“当然会跑！”
趁着伽洛特太子躬身去捡鞋子，格洛瑞亚以她最快的速度一脚踢到他的膝盖弯，推得对方一个踉跄，转身就往房间门口跑。
“萝瑞！”
身后是伽洛特太子愤怒至极的嘶吼，“你也骗我——！”
迅猛的风狂卷着从背后而至，伽洛特太子欺身追上来，手指已经抓到格洛瑞亚飘在半空的发梢。
格洛瑞亚飞扑向前，拼命伸直手臂，用力一拳锤在房门上，而同一瞬间伽洛特太子也抓住了她的手腕，牢牢摁在一旁地板上。
“你逃不出去的，你将永远被我关在这里，只属于我一个人！”
“是吗......”
格洛瑞亚低低笑了一声，哪怕被狼狈半压在墙壁上，也丝毫不显得惊慌。
她如愿听到耳边结界哗啦啦碎裂的声音。
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微笑，“让你失望了呢，哥哥。”
“你关不住我的，我是自由的。”
“而你，将被押送回王城，接受最公正无情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