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精神疾病？
“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孩犹豫了下，“没有。”
降谷零无奈：“你知道未成年人晚上一个人出门不安全的，对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哦。”
他微微弯下腰，温和的看向女孩的眼睛。
“我和旁边的哥哥是附近警察学校的学生，如果你不肯回家的话，我们只能联系警局啦。会请警察查找你的家庭地址，送你回家的。
“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事，告诉我们，或者等一下告诉警察都可以。不要害怕，警察是为了保护民众存在的，尤其是孩子，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大人，请相信我们吧。”
女孩微微皱起眉头，没有回答他，看向周围的道路。
太明显的准备逃跑了吧。降谷零苦笑一下，对这种直白而天真的表现无奈。
看起来似乎是有点警惕的样子，但是如果他和松田真是坏人的话，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跑走呢，在夜晚乱跑反而更容易遇到真正的坏人。
不过她真的要跑的话，降谷零也会觉得为难，在大街上追逐小女孩也太奇怪了。
“喂，吃晚饭了吗？”
“哎？”女孩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突然出声的松田阵平。
“我说，你要‘在外面待着’的话，就饿着肚子在这站着？……话说，你出门带钱了吗？”松田挑眉看她。
“我……我可以……”女孩结巴了一下，似乎没想过这件事，“你问这个干嘛？”
“请你吃饭。”
“哈？”
“我们本来就要去便利店买东西的，请你吃个面包。”松田阵平的表情十分理所当然，“去吃饭就不报警。”
说着他就拿出手机，一幅准备报警的样子。
“别，我去。”女孩顿了一下，“你们……是好人啊。”
她轻声说出后半句，突然笑了出来，平静的神色变得生动，竟显得十分秀丽动人。她之前看起来十分忧郁的样子，如今笑起来才真正的像个孩子。
两个警校生为这突然的转变愣了一下，女孩仿佛如梦初醒，从漫不经心的观察中抽离，认真的看向两人。
“在路口那边，就在为我担心吧。明明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果然还是好人比较多。”她笑吟吟的说道，“谢谢两位好心的未来警官，吃过饭我会回家的。我之前已经……嗯，已经决定好好生活了。只是在这边看看风景。”
女孩笑容明亮，语气却仍有些生涩，用词也有些奇怪。仿佛不常和人交流，努力组织语言的样子。
降谷零也笑起来：“那太好啦，那么这位要‘好好生活’的小姐怎么称呼呢？”
“我……”女孩又沉吟起来。
“你不会是要把我们敷衍走吧？”松田阵平皱眉，“说了请你吃饭就会请的，就算要离家出走也先吃饱，不回家去信任的朋友家也……”
“会回去的啦。我叫……真理。”女孩犹豫了一下，没有姓氏。
“那么请多指教，真理桑。”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认真的自我介绍，“我是降谷零，旁边这位是松田阵平。”
“降谷零……君。”星野真理不太熟练的加上敬称，似乎真的不太和人说话的样子，“有点耳熟呢。”
“这样的吗，是在学校里听过？”
“不，我没上过学。”她随口道，“好像是什么动画片里……唔，是这样拼……”
“哎？没上过学？”降谷零为这句话吃惊，女孩说这话很随意的样子，他却没办法视之等闲。
难道是校园霸凌退学了？不，这样的话也不能说没上过学。
身体原因不上学么？她确实看起来不太健康，那就更不能放她一个人在外面了。
刚刚说“决定要好好生活”也有点奇怪，仿佛之前的生活不太好的样子。
松田阵平见她边走边思索的样子，索性拿出手机拼好递给星野真理：“喏，汉字是这样。”
星野真理停住了。
“降谷……零。”她用一种梦游一般的语调说，“Zero？”
“哎？”降谷零吃惊的看向星野真理，“你怎么……是刚刚听到松田叫我了吗？”
Zero，是降谷零名字“零”的英文，也是他的好友诸伏景光对他的昵称。后来松田阵平也这样称呼他，但是刚刚对话的时候星野真理应该没有听到过才对。
“不……怎么可能。”星野真理喃喃自语，“这种事也太……但是我已经……”
“喂，你怎么了？”松田阵平也为她突然失魂落魄的样子吃了一惊，“零就是zero嘛。”
“所以……”星野真理突然抬起头认真的看向降谷零，“你就是‘那个’降谷零？你的好友叫诸伏景光、伊达航……还有……”
“萩原研二。”降谷零接口，神色严肃。
诸伏景光是他童年就认识的幼驯染，伊达航则是在警校的班长。会和上面两个名字并列的，自然是同在警校结识的好友，同时也是松田阵平的幼驯染，萩原研二了。
这个素昧平生的女孩子怎么会突然喊出他们的名字？
虽然警校稍微熟悉的同学都知道他们五人是至交好友，如果有认识的人在读警校的话知道也不奇怪，但是这对于星野真理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啊，对，就是那个……原来我一直拼错了。”星野真理喃喃道，“但是……简直像做梦一样……松田君，借用一下手机。”
她低头在手机上输入了什么，看着屏幕露出了更为恍惚的神色。
“原来如此……世事一场大梦……我到底是庄子还是蝴蝶呢。这个世界，难道真的有一位创世神，那我是配角还是龙套呢……”
星野真理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做梦一样的恍惚神情，喃喃自语着不知所谓的话。刚刚那种真实的笑容仿佛昙花一现，她又成了游离于世界之外的少女。
……能想出这种形容，我被文艺少女的气场影响了吗。松田阵平为自己的突然闪过的念头打了个寒颤。
“肚子饿是能真实感受到的吧。吃完饭再想这些东西吧。”
“不用了。”星野真理把手机递还给他，“谢谢，你是个好人……你们都是。但是没有意义了……我才明白。奇怪，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两段话就能说完的背景故事吗……可是我，可是我觉得已经过去好久了……好累啊。”
说了几句不知所谓的话之后，女孩把手机往松田阵平手里一塞，转身就跑去几步外的小巷。
“喂——！等等！”
松田阵平和降谷零跟上，即使听不懂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或者说莫名其妙反而显得这女孩的精神状态更为可疑——他们追在后面，决定追到星野真理后马上报警。
转到小巷入口，两人目瞪口呆。
空无一人。
这条路是警校通往最近便利店的必经之路，两人已经走过很多次，很清楚这是一条死胡同，所以在星野真理转身的时候没有强硬的拉住她。可是她跑进来到他们追上，最多不过二十秒，里面却毫无人影。
松田阵平翻找着小巷里的杂物，试图找出女孩，甚至连垃圾桶都翻了下。一无所获。
降谷零仔细的查看小巷里留下的痕迹。倒也不能说毫无痕迹，入口处还留着一些脚印，但是进入小巷两米就没有了。仿佛那女孩进巷子走了两步，然后就突然消失了——这显然毫无可能。他检查了一下墙壁，也毫无攀爬的痕迹。
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降谷零首先开口：“松田，她刚刚用你的手机搜了什么？”
“我看看……工藤优作？”
工藤优作，世界知名的推理小说家，作品改编为电影也十分受欢迎。妻子工藤有希子是著名演员。
星野真理只是搜索了这个名字，没有点进任何一个网页，能够看到的也就是有关工藤优作的一些简单信息。从这里实在看不出什么特殊的信息能够让少女神色大变精神恍惚，但是……
“……但是那女孩子看起来精神状况不太正常啊。”松田阵平道。
“这样的话，不管什么信息成为刺激原都不奇怪了。”降谷神色沉重。
虽然星野真理喊出警校同期的名字也有些奇怪，但是这个可以之后再仔细讨论。目前的情况是，一个漂亮的、疑似精神失常的少女在他们面前走失，如果没有找到的话，再坏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我打电话报警。”降谷零道。
“小阵平、小降谷，你们两个在这里……寻宝？”一个声音突然插入。
一位黑色中长发的青年从巷口探头，好奇的看着在翻垃圾桶的松田阵平。
“萩，你怎么……？”松田阵平惊喜的抬头，“别说了，快来帮忙。”
前来寻找好友的萩原研二闻言严肃起来，他从好友的表情看出事态非同寻常。
“所以，你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疑似遭受暴力离家出走的少女，在听到小降谷的名字后突然大受刺激，说了一通怀疑这个世界真实性的话之后跑走消失了。”
萩原研二一边和两位好友一起在附近寻找他们提到的少女，一边听着两人的介绍，做出了总结。
“听到我的名字什么的……”降谷零苦笑道，“这么说好像也没错。不过听萩原你这么总结，感觉更担心了啊。”
“啧，青春期的小女孩，很容易冲动的做出什么事吧。”松田阵平皱眉，“而且她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
“也不常和人交流的样子，难道之前是住在精神病院……”
三人越说越担忧，虽然已经报警，但是完全没有办法放下心。
最近的警局也有一段距离，还不如警察学校距离这里更近，他们也打电话给留在学校的好友告知了这一情况，希望他们前来帮忙。同时三人仍在努力寻找消失的少女。
“这样找完全没有效果啊，换个思路吧。”萩原沉吟道，“抛开‘跑入小巷没有痕迹消失’这件事，不考虑从现场痕迹找线索，从你们对她的了解，她会去什么地方呢？”
“从她离开到现在是十分钟，成年女性步行速度是每分钟60-100米。她看起来很瘦弱，不太可能一直奔跑，再考虑她可能在躲避我们，会绕路的可能性。这个范围里……”降谷零思索，“她应该会去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可以看到天空。”松田阵平接口，“直觉。她大概在某个地方看星星呢。”
降谷零想到了星野真理出神的凝望夕阳，以及说出名字的前一刻看向天空的神情。
“那就只有……”
三人对视，转身朝一个方向跑去另一个周围没有高楼遮挡的的小巷，因为周围民房将要拆除，最近已经是空无一人的状态，赏月的视角十分合适。
星野真理果然在这里，却没有仰望天空，而是低着头，若有所思的盯着手中的物品摆弄。
这一幕却让三人一瞬间冒出冷汗。
黑发蓝眼的美少女拿着一把通体漆黑、只有手柄处是木质的手|枪，对着自己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