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马丁尼
“贝尔摩德，你这次可差点犯下大错，泄露组织的秘密。”
基地内，红发的中年男人神色冷酷地对着没有卸去伪装的贝尔摩德开口。
贝尔摩德毫不示弱的冷笑道：“不要危言耸听，我的身份是否泄漏根本不能确定吧。倒是你应该检查一下组织里的老鼠了，今年我只有用莎朗的身份见过一次你的手下。”
“哼，那个没用的家伙已经被我处理了。你确定那个红头罩不知道你的身份？”
“如果他知道的话，怎么会轻易的杀死我。倒是我看错了，本以为他心慈手软，没想到灭口毫不留情。FBI的报告你也看过，室内同时有五处发生爆炸，除了炸药的威力还要考虑墙壁的强度，我没有被炸死只能是意外。”
“那种强度可以炸死普通人，能炸死你吗？”
贝尔摩德眼神变冷：“比起废话这个，你还是想一下怎么找出敢于和组织做对的那个人吧，这种事可是你的工作范围。”
“我当然会。连有人在调查组织的消息都没有查到，情报组里的废物太多了。”马丁尼冷笑道，“关于那个男人，把你看出来的都告诉我。”
二十分钟后终于到达基地外围的星野真理自然没有听到这番对话，不过她也没有为自己的谨慎后悔。
下车后不久她就发现贝尔摩德所在的方向已经没有公路，树林中人为开辟的小路附近监控很多，如果开车过来一定很难隐藏踪迹。
贝里曼射击训练营。
看起来像是个射击爱好者的训练场馆，不过星野真理能感知到地下的某些东西可不是爱好说得过去的。
二楼的办公室里，对着贝尔摩德脸色这么难看，肯定是个高层吧。
星野真理眼神一亮。
不枉她餐风露宿这么久，怕是真正的卧底都没有这么辛苦，她却是自带干粮义务劳动的。
有点遗憾的事，或者这里没有什么机密文件，或者黑衣组织的无纸化办公推行的比日本政府还要彻底，她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资料。
地下室倒是看见了像是服务器的东西，不过星野真理对自己的黑客水平没什么自信，物理侵入万一被发现了，傻瓜也能猜到贝尔摩德被盯上了，最近一段时间内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昏昏欲睡的她又听了半天，确定两人不会再讲什么有用的内容，只有些唇枪舌剑的互相甩锅，干脆给马丁尼和其他几个正在训练的疑似成员留下标记，打道回府。这几个疑似组织成员的人全都穿着一身黑衣，让她不得不感慨企业文化贯彻的十分良好。
这两天担心错过重要的线索，她一直没怎么休息，此时也实在无心在监视下去。这个基地看起来保护的颇为用心，大约不会轻易的废弃，之后多得是机会再来。
“感觉我也该考个警校做卧底才对啊……起码还有工资拿。”
驶入市内道路时，星野真理发现之前给医院护工定位的印记在附近不动很久了，疲惫终究抵不过好奇，还是决定过去看一眼。
不过随着周围环境的展现，她隐隐明白了什么，心情也沉郁下去。
被灭口了。
星野真理突然很想给人打个电话，可是现在的时间，日本应该是凌晨吧。她呆呆站了半晌，回公寓补眠。
按理来说，星野真理早就习惯了周围嘈杂的噪音，不会影响她的睡眠。可不知怎么的，今天她就是觉得楼上的水管太吵，隔壁的音乐太大，楼下的宅男讨论的声音实在让人心烦。
她楼下的公寓是两人合租，搬进来时候见过他们一面，似乎是和她同校的老师。
物理系的人争论什么数学问题啊。
两人所说的公式和她曾经被训练过的某题十分相似，听着他们的声音越吵越大，星野真理的回忆浮现，也越发觉得无法忍受，索性下楼敲门。
“不好意思，你们讨论可以小声一点吗？”
“抱歉，我们会……”
邻居的道歉说到一半就被他高瘦的邻居打断：“日间扰民的音量是50分贝，你有专业的测量仪器证实我们在扰民吗？没有的话请不要打扰，我们正在进行一场关于可以获得诺贝尔奖的项目的学术讨论。当然，我肯定是正确的，他们只是不足以理解我，需要一点解释。”
“……”星野真理突然有点想抬杠，假装扫了一眼客厅的白板，“可是你算错了。”
“什么？”谢尔顿——她听到了邻居喊他名字——瞪大了眼睛，“没有可能。你是——楼上的数学系，你今年几岁？”
“十七。”星野真理不知道他问这做什么。
“我十一岁已经上大学了。”谢尔顿似乎有点得意。
“可是你算错了。”
“我已经有两个博士学位了，你还在读本科？你看得懂我写的问题吗？”
“但你就是算错了。”
星野真理干脆走到白板前，擦掉重写了一条公式。
“嘿，你这样很粗鲁，你——”谢尔顿停住了，仔细的打量她写的公式，又看了看她，难以置信的目光，好像她突然变成了一个克林贡人。
“好吧，你这个解法……其实不难，但是我确实没有想到……也更加简洁。”谢尔顿勉强道，“等我获得了诺贝尔奖，会在致谢时提到你的。”
星野真理无语：“倒也不必，我觉得这还不至于做出这么伟大的贡献。”
“哦，不要误会。你的这点贡献当然不够格加入我的论文署名。”谢尔顿道，“我会把你放在一个公正的位置的，致谢名单里排在我奶奶的猫后面。”
星野真理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体会到其他人听她说自己有超能力时候的感觉了。
“咳，多谢你。”另一个邻居莱纳德看起有点无奈，“我是说，我们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就不会再大声争论的。对吧，谢尔顿？”
“我想也是。”星野真理迅速接口，“那我就回去了。”
回到家里之后，周围的噪音似乎也不烦人了。星野真理依旧梦到了数学题，不过这次听到的只有谢尔顿抑扬顿挫的独特腔调。
一觉醒来，感觉头昏脑胀，浑身发冷，她才恍然大悟，大约是因为这段时间太累生病了，怪不得会控制不好情绪，从抽屉里摸出几颗药吃了。
之后星野真理没有像跟踪贝尔摩德一样跟踪马丁尼，除了因为想要休息，还有更重要的——学校要开学了。
就算她不准备乖乖做个好学生，总也不能一门课都不去上。而这次事件的结果也证明了笨笨的硬蹲不如莽一波收获大，万一马丁尼也是个贝尔摩德一样的摸鱼达人，她可不想在荒郊野岭蹲着了。
检查了一下邮箱，新闻报道莎朗·温亚德依旧在住院，粉丝会的几个小姑娘给她发了好几封焦虑的邮件，非常担心。
之前易容水平还不到家的时候，为免假脸水平惹人怀疑，她用自己的真容去过好几次贝尔摩德出席的公共场合，还在自己在场的同时，用能力制造过其他变装的幻影在附近——只能远观不能细看那种。毕竟贝尔摩德的两个身份都是知名影星，追星也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她的伪装也只是力求谨慎。
因为贝尔摩德的两个表面身份关系很差的缘故，她们的粉丝大部分都关系很差，只是单纯欣赏演技的影迷一般也不会狂热到追现场，于是经常在两人出席的活动附近现身的星野真理很快这个双温亚德粉丝会引为同好，热情的邀请她加入。
粉丝会成员大都是年轻女生，平素在论坛上除了分享温亚德的行程——也是星野真理加入的一个理由——就是讨论影片，好在她为了研究贝尔摩德的演技把她的片子都看过，也不至于露馅。
这次莎朗·温亚德住院，粉丝们十分的激动，除了为偶像祈祷，就是在论坛上痛骂丧心病狂的凶手，星野真理觉得膝盖中了好几箭，这两天都没怎么看论坛。今天登上论坛，她才发现私信里多了几条消息，是粉丝会的会长询问她的联系方式。
据说因为莎朗·温亚德受伤太重的应激反应，对于当时的情况已经记不清了，警方根据现场仅剩的线索判断，凶手之前肯定多次潜入过莎朗家中，才会对别墅的结构非常熟悉，应急电源也被炸掉了。警方怀疑这个凶手之前可能跟踪过她，除了炸弹的来源，还在询问莎朗周围的人是否发现过什么可疑情况，因为粉丝会的许多成员都经常参加现场活动，也在询问对象里面。
论坛上甚至开了个专贴汇总，鼓励大家踊跃发帖，不放过任何线索。托这个的福，星野真理倒是有了点发现。
“Love温亚德”发帖说自己在一个月前的某个活动上遇见了一个打扮可疑的男人，看起来棕发绿眼五官普通，但是她看见他的耳后有一条白线，仿佛脱皮了。当时只是有点奇怪，现在回忆起来，肯定不是真容，十分可疑。
当时易容术不到家的某人沉默，这也太火眼金睛了吧，而且为什么会直接联想到易容，这世界这么流行的吗。
对于这个伪装的外观她倒是有些印象，不过完全没有发觉有人曾注意到她的破绽，或者这人就是这样细心敏锐且不露声色，或者这是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