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莎朗之死
有点痛。
星野真理回到家，默默给自己抹药。虽然带了护具，还是难免留下淤青，还好骨头没事。
装逼一时爽，她现在就很后悔给“红头罩”这个身份来了个身强体壮的人设。虽然确实是和本体反差很大，但她一个法师类人才去和人拼近战，着实是以短攻长。还好今天之后，这个身份就要下线了。
给电脑断网之后，她翻阅了一下从茱蒂电脑里得到的资料，看起来他们这段时间还是围绕着警局可能的内鬼来查的，对贝尔摩德调查的不多。不过有些关于莎朗·温亚德的陈年信息，因为当时网络不发达的缘故，星野真理之前也没有查到，似乎是茱蒂之前的调查。
可惜里面并没有什么决定性的情报，对于早知道贝尔摩德真实身份的星野真理来说，只是加深了一些对贝尔摩德的了解，其实作用不大。倒是有些当地帮派的情报挺有用的，很方便她给伪装的假身份增加可信度。还有些最近发生的案件的基本信息，虽然不知道之后能不能用到，她也默默记了下来。
好困。
既然FBI先生现在还没有冲到她家里直接逮捕，那么大约暂时没掉马，不管还有什么事，先睡一觉再说吧。上次生病不仅难受，头脑迟钝对她来说非常不适应，而且还耽误了很久进度。
赤井秀一倒是非常的沉得住气，星野真理起床洗了个澡清除药味、把电脑里的资料存进U盘、打扫了昨天用过的装备，又写了篇论文之后，才看到他开车过来。她差点以为FBI没把自己和红头罩联系起来了。
“赤井先生。”
赤井秀一看着提前开门的星野真理：“你早知道我要来？”
星野真理道：“我从窗子里看见你的车了。还有关于莎朗的问题要问我吗？”
“星野小姐，你知道CFAA吗？”赤井秀一道。
当然知道，《计算机欺诈和滥用法》，她之前看过不少法条给自己量刑来着。
星野真理毫不心虚道：“难道温亚德女士除了家中私藏重火力武器，还进行了破坏网络安全的行为吗？那我真的要脱粉啦。”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下：“……星野小姐，也许你真的很有天分，但有些行为越线之后是很危险的。”
“赤井先生听过毒树之果吗？”星野真理答非所问，“非法手段取得的证据不能作为诉讼审理的证据。入室安装窃听器是合法调查手段吗？”
她把一个袋子递过去。
赤井秀一毫不意外，只道：“是红头罩要你这么做，还是你自己想要调查？”
“打电话时候有杂音说明旁边有窃听器，这种生活小常识我还是知道的。”星野真理道。
“停止绕圈子如何。”赤井秀一平静道，“昨天入侵茱蒂电脑的‘不知名人士’重点翻阅了莎朗案的相关信息，以及一些帮派组织的资料。‘红头罩’给我的资料里有莎朗·温亚德之前别墅里的违禁品的相关信息，以及可能的渠道来源。你们的目的似乎都是想让我调查莎朗·温亚德和某个组织的联系。但是你……”
本来单手插兜站在门前的赤井秀一突然出手抓住星野真理一边胳膊，把她压在墙上。她在察觉到他动作的一刻本能的想要反抗却忍住了。
压到伤处了，痛……
她心中暗暗叫苦，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瞪回去。
“……你根本没有保护自己的实力。”赤井秀一继续道，“也许你认为自己的技术很强，在网络上没有人能发现痕迹。但是你讲的故事里已经暴露了你和红头罩的联系，警察办案需要证据，黑色组织不需要。我想你已经见识到了他们的作风。星野小姐，如果我是找上门的黑色组织成员，你要怎么反抗？”
——超能力，我加了超能力。
虽然这么想，但星野真理很清楚他说的一切完全正确，一个正常人是不会相信世界上有超能力，而她是主动暴露自己的。
她垂下眼睛，没有答话。
赤井秀一问道：“我想你应该很清楚那个组织的作风，但是不管你经历了什么……在不足以保护自己的前提下擅自调查，只能让敌人得意。如果你宁愿相信一个随意使用炸弹的恐怖分子，不如把你知道的信息交给我，我的目标也是将那个黑暗组织揭露在阳光下。我可以为你申请证人保护计划——”
“等等，什么证人保护——”星野真理结巴了一下，“我不需要。”
“——那么你就专心读书，把这些事情忘掉。等到你能解决这个再来调查。”
星野真理看着赤井秀一掏出枪对她比了比，声音虚弱起来：“你、你这样……”
“不合法。”赤井秀一平静的看她，“你要去举报我吗？”
“……不。不过你这样压着我挺疼的。”
赤井秀一放开了她：“那么你怎么选？”
星野真理觉得他们的剧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不过此时不容细想，反正已经准备让红头罩下线了。
“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了。”
赤井秀一冷酷的瞪着她——当然也可能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只是气场太凶——没有说话，显然不信。
“他……我是说，红头罩。”星野真理低着头回忆剧本，“看到尸体的那天，我差点被发现，他救了我。他告诉我他在跟踪莎朗，怀疑她有问题，我觉得我能帮上忙。但是昨天他告诉我，以后不需要我的帮助了。所以就算你没这么说，他以后也不会再找我了。”
赤井秀一道：“而你听他说话之后马上怀疑起了自己的偶像？”
“也说不上偶像……”
“也就是说，你一开始关注莎朗·温亚德就是因为对她有怀疑。”赤井秀一没有用疑问句。
这就是极佳洞察力的体现吗，星野真理开始思考怎么编。
“我明白了。”赤井秀一却好像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只道，“星野小姐你对学业也很上心，如果因为可能违法的行为经常被FBI调查的话，会不会对学校生活不太好？”
“什么？你——”星野真理吃惊的看他，他是在暗示威胁吗？
赤井秀一似乎笑了一下：“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也不会对某个组织继续调查？”
“……是啊，在我打得过FBI探员之前不会。”星野真理叹了口气，揉着胳膊回他。
“关于这个抱歉，也许因为我同事的电脑昨天被某人入侵了有点紧张，各有一半错？”赤井秀一说完打开了门。
“我明白。”星野真理平静道，“谢谢你，赤井君。”
赤井秀一扭头看她。
“我很清楚调查下去会面对什么。”星野真理看着他，“所以我会做到我说的……量力而行。”
‘不过我现在用能力确实能打得过，所以还是会继续调查的。’
“关于莎朗，我知道的还有那个组织都用某种假名做代号，而她很可能是那个组织的正式成员。”
“我明白了。谢谢你，星野小姐。”赤井秀一冲她点头，离开了。
星野真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点茫然的复盘。
看他的态度，自己同时扮演两个身份似乎没有暴露，但是……证人保护计划是怎么回事？她做的事虽然没有证据，但确实是板上钉钉的非法行为，怎么看也不符合要被保护的条件吧，而且在她说出贝尔摩德的真实身份前就这么提议。
星野真理回忆刚刚的对话。
“经历了什么”“一开始就对莎朗有怀疑”“很清楚那个组织的作风”。
啊，好像明白了。
虽然找不到记录，不过她猜FBI一定在这段时间查过了她的资料。母不详，父亲因为心脏病去世，亲戚也大都早逝。当初是为了伪造身份简单而选的假身份，假如从阴谋论的角度去思考，似乎也很符合因为某组织而家破人亡的背景……？
——莫非刚刚那不是冷酷是同情的眼神。
被自己的想法冷到打了个寒颤，星野真理摇了摇头。她本身和黑衣组织没有私人恩怨，不过赤井秀一想的也未必是她脑补的剧本，也没什么必要解释。既然自己的演技还算过关，那么还是继续进行下一步计划，让金发金眼的情报贩子去露露脸。
虽然对新身份有着后续诸多计划，不过星野真理还是很耐心的只让这个身份交易点简单的情报，用其他已经在地下市场混熟了的几个身份稍微吹捧一下，证明这个身份存在已久，并没有急于和黑衣组织接触。
她对于自己的能力会不会被重视毫不怀疑，但是怎样能合理的接触就需要细细打算了，最重要的是，如何在接触前就经营好一个漠视生命已经有案底的形象，她可不打算真的杀人来当投名状。
就在她细心营造形象，寻找机会的时候，听到了一个令她大为惊讶的消息。
莎朗·温亚德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