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
降谷零说的十分轻描淡写, 不过要让贝尔摩德配合他，一定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就算他可能掌握了贝尔摩德的什么把柄，也不可能凭借一件事一直要挟她。像贝尔摩德这样的人，如果认为会被一直威胁下去的话, 也许会选择鱼死网破。
更别提降谷零的身份也是一颗隐藏的地雷, 假如被贝尔摩德从他不同寻常的要求中猜到他的立场, 就会变成反而受制于人了。
看着她担忧的表情, 降谷零笑道：“别那么担心, 我当然不会直接找她说要放过宫野志保, 想办法配合你误导她还是可以的。如果她……我可以想办法替她改换身份, 躲避黑衣组织的追踪。一段时间内找不到她的踪迹之后，他们也就该放弃了。”
他说到一半, 犹豫了一下, 转而改口说自己可以想办法。
星野真理猜他想说“如果宫野志保可以和公安合作的话”。
然而宫野志保的研究成果实在是耸人听闻, 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曾经在美国见过的黑衣组织的实验室, 以及她幼年时的经历, 都让星野真理非常清楚，想要逆转生死奥秘的人如果没有道德底线，可以做出多么疯狂的事。
至少在如今这个时间，公布APTX4869无异于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如果不能把宫野志保的成就公布，又要公安配合帮她改换身份的话……
星野真理惊奇的看着他：“降谷君，你在公安混的很不错哦？”
降谷零无语道：“说什么‘混’。你这种用词，好像我是什么黑|道一样。”
“是夸你嘛。”她笑道, “降谷君这么优秀的人, 在黑|道组织也是飞速升职加薪, 本职工作肯定做的更好啦。”
她说到“本职工作”的时候, 金发青年眉头舒展, 微微一笑，显然更喜欢听她夸他的这一重身份。
星野真理好奇心起，双手放在桌子上，凑近一点问他：“降谷君，你现在是什么警衔？”
“嗯？你怎么——”
“好奇嘛，这个应该不保密吧。”
降谷零失笑：“你好奇心还挺重的。现在的话，我是警视级别。”
“噢。”星野真理恍然，“比目暮警官高一级那种。职业组果然升职很快啊。”
听到夏亚把自己和目暮十三作比较，似乎有“原来你只比目暮警官强一点”的意思，降谷零心情有点微妙——绝不是说他对目暮十三有什么不满——忍不住补充道：“日本警察的职级，也不能单纯用警衔判断。像我从属于警察厅，而目暮警部是警视厅的成员，一般来说——”
“警察厅比警视厅地位高一点，公安警察地位更高，对吧？”星野真理抢答道，“上次我——我朋友遇见过一位姓风见的公安警察，很威风的样子，搜查一课的警察们被他气的要命，也只能背后抗议。”
“简单来说的话，是你总结的这样。”降谷零道，“风见也是警察厅的成员，不过他在外活动的时候，有时会用警视厅的名号。……其实他也算是我的属下。”
他说完最后一句，又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这样仿佛炫耀羽毛的孔雀一样，显得有些轻浮。
还好对面人的反应很给他捧场。
星野真理“哇”了一声：“不愧是降谷君！等你结束卧底之后，一定比他还威风。”
降谷零忍俊不禁道：“那我倒也没有很羡慕他的‘威风’。”
“降谷君穿警服的样子……”星野真理笑道，“一定很帅吧。”
她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降谷零微笑道：“一般公安出任务不会穿制服。不过如果你想看的话，之后倒是可以穿给你看。”
星野真理含笑不语。
在警察学校的毕业典礼上，警校第一名穿着礼服发表致辞的场景，其实她已经看过了。
虽然觉得什么样的降谷君都很帅气，不过果然还是那时候的他，是最为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一面。
“不过，贝尔摩德有时候还挺精明的，如果你要伪装证据的话，不一定能骗过她吧？”星野真理把话题转回正事。
听到“有时候”，降谷零忍不住看她一眼，想起贝尔摩曾被夏亚骗过好几次的往事。
这次宫野志保失踪的事件，其实黑衣组织并没有实证，一定是夏亚从中作梗，倒是朗姆传来了这件事可能和日本公安有关的情报。
除了琴酒声称他的“直觉”认为这件事的作风很像夏亚之外，贝尔摩德也坚定的认为早在送宫野志保回日本的时候，他们两人就已经有了勾结，此事必然和他有关。
她的语气里颇有些怨念。
降谷零听说过那时候，贝尔摩德曾经找夏亚警告过不要和宫野志保距离太近，也曾见过她对夏亚善意的提醒。
本以为的“替她报仇”，其实是两人提前计划好的合作，也无怪乎自认为被愚弄的贝尔摩德这么记仇了。
她在这件事上这么出力，降谷零一时也说不清贝尔摩德更厌恶的对象究竟是宫野志保还是夏亚。
降谷零问道：“你有什么别的计划？”
“如果让贝尔摩德‘自愿’放弃调查的话……”
降谷零扬起眉毛：“她对于宫野志保非常执着，让贝尔摩德主动放弃……你觉得她对于工藤新一的关心有这么深？”
他立刻想起了刚刚说起的这件事。
星野真理道：“我也不能肯定。”
降谷零回忆道：“她确实对那个男孩挺保护的样子，昨天还警告我不要和警察太靠近，提到毛利侦探和警视厅合作很多。如果她的真实目的是让我不要接近他的话，也说得通。”
“但这样的话，她为什么一开始会接近那个男孩，不然我也不会注意到他。宫野志保脱离组织也和他有关？”他想到了什么，又有点难以相信，“工藤新一的邻居家里最近住进了一个小女孩，难道她……”
星野真理点点头：“她也吃下了那种药物，变成了一个小学女生，现在叫做灰原哀。”
“这种药物的成功率竟然这么高么？”降谷零奇道。
“她对我提起过那份药物的实验记录，在黑衣组织的记录里，服下药物的人全都很快死去，所以琴酒才会把它当作灭口的道具。”星野真理叹了口气，“她和柯南能够幸存下来，目前还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也许是他们的体质有什么特殊之处吧。”
降谷零若有所思：“贝尔摩德加入组织的时间很久，很有可能见过宫野志保小时候的样子。不过就算她对于柯南没有另眼相看，我想她也有动机隐瞒这种药物会使人变小的事。”
迎着她疑问的目光，降谷零继续道：“贝尔摩德对于黑衣组织人体实验的事不太喜欢，如果她不想要组织继续在这方面深入的话，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是选择隐瞒。”
“因为她也是这种实验的受害者？”星野真理想到了什么，情绪低落起来。
“你……”
“我之前在美国的那个实验室，看到过一些资料。”
“那件事我也听过。”降谷零道，“逃出来的人回报组织说，CIA的人根本不懂那里的价值，把实验室里的资料都毁掉了。组织派出去的线人却说，CIA认为是丧心病狂的邪恶组织提前得到消息，毁灭了他们罪恶的证据。把他们耍的团团转啊，夏亚君。”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低落，刻意用了些夸张的形容。
星野真理忍不住笑出来，又道：“她对于宫野志保的执着也可能由此而来，也许她不希望这个实验继续下去。如果是这样的话，宫野志保的‘失踪’只会吸引她继续调查吧。”
因为贝尔摩德很有可能怀疑她被官方势力保护了起来，继续进行研究。
降谷零思索道：“这样的话，最有效率的手段自然是把她灭口，而黑衣组织更希望把宫野志保带回来。在这方面他们的态度并不一致，所以贝尔摩德无法借助组织的力量。但即使是这样，想要杀死变成小孩的宫野志保对她来说也不算难……”
他想到了什么：“你觉得是因为柯南？”
“如果从她对柯南非常在意的角度想，贝尔摩德很在意这个孩子，在确定灰原哀的身份之前，不想杀了他的朋友让他伤心。”星野真理道，“从贝尔摩德不想暴露的角度想，她想要找个一个合适的时机，避免被调查她的FBI找到证据。”
降谷零脸上的笑意消失了：“FBI？”
他说这话的表情，好像突然听到隔壁家的拉布拉多把自己养的柴犬咬了一口似的——虽然他和邻居都没有养狗。
“呃……”
星野真理以为他已经知道FBI在调查贝尔摩德的事，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虽然跟柯南说她要“找机会”去看看，其实星野真理已经观察过帝丹高中新来的老师，发现的确是她认识的FBI探员茱蒂。
降谷零轻哼了一声：“果然是FBI的一贯作风，随便进入别人的国家进行调查，也不会事先报备。”
星野真理欲言又止。
他这样的态度，如果她要说起想和FBI合作的事，会不会气的把她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