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
“我……”
降谷零说话的语气轻描淡写, 仿佛只是和她闲聊，星野真理却忍不住有些心虚。
她把刚刚脑袋里的胡思乱想甩开，尽量用自然的语气回复道：“好像是这样, 不过很少有人这么说。”
她的语气会显得心虚么？提到自己“朋友”的语气是不是太平淡了？是不是应该多说几句话？
倘若她遇见的是其他人, 或者在别的时间听降谷零说起这样的话，都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偏偏是现在, 她不禁有些不安, 思考他这是随口一说，还是另有深意。
降谷零从旁边拿出小刀，轻巧的把芝士蛋糕切开，装在盘子里递给她一块：“是因为很少有人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星野真理低头看了眼乳白色的蛋糕，表面烤的微微发黄, 切开的截面十分细腻，不愧是降谷零的手艺。
而在她挖了一勺蛋糕的时候，可以感知到这位优秀的甜点师傅正专注的凝视她的动作，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眼神从她的眉骨看到鼻尖。
她抬起头, 看到降谷零坦然的冲她笑笑：“味道怎么样？”
好像他只是在热切的期待她的点评似的。
贝尔摩德的易容技巧非常神奇, 连骨骼的走势都可以改变。虽然瞳孔的间距很难做手脚，不过她扮演夏亚的时候一直带着隐形眼镜, 降谷零也没有照相机记忆，应该是看不出什么的……吧。
星野真理被他看穿过易容好几次，即使知道理论上降谷零在她脸上找不到证据，还是被看的心下揣揣。
“很好吃。”她道，“知道我和他认识的人确实不多, 应该也没人对比过我和他吧。我们真的很像吗？”
降谷零见她吃了一口蛋糕眼里就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笑道：“喜欢吃甜品这点也挺像的, 我还记得他在酒吧里也要点蛋糕, 被周围人奇怪的看了半天。你们做事的风格也有点像，单枪匹马却想要和那个组织作对。”
“做事的话……是因为这方面合得来，才能成为朋友吧。”星野真理道，“和降谷君不也是这样？”
“和赤井秀一也是吗？”他问。
这里怎么会有赤井秀一？
星野真理愣了一下：“赤井君？他……呃，他是个正直的好人。不过我跟他没有和你……你们那么熟啦。”
对不起了，赤井君。想来他也不会在意这个“星野真理最好的朋友”称号的。
降谷零垂下眼笑了笑：“我看他好像早就知道了你们的关系，还以为你们很熟呢。”
“呃……我……只是当时合作的需要。”
能说认识赤井秀一的时候，“夏亚”还不存在么。
星野真理见他似乎有点失落的样子，越发感觉惭愧，暗暗下定决心之后不再隐瞒他别的事。
至于她和夏亚的关系嘛……
也、也不能说是骗吧。一开始用夏亚的身份和降谷零接触的时候，她也没想过会和他有这样亲密的关系。
原本在她的预想里，“夏亚”只要找出黑衣组织在警视厅的卧底，就可以功成身退，再也不出现了。
想到故意演戏时曾经和降谷零说过的玩笑话，星野真理不禁为自己感到尴尬。
再等等吧。反正现在坦白身份，也不会多出什么额外的情报。
让她再做点心理准备，不如等到……等到黑衣组织的事结束后，不用再和降谷零天天面对面再坦白吧。
降谷零没有深究，又换了个话题，仿佛只是在随意的闲聊：“夏亚好像不太喜欢美国的甜点，觉得他们做的太甜了，但还是随身带着很甜的糖果。”
“因为糖分补充能量比较快吧。”星野真理道，“经常记点无关紧要的东西，大脑消耗的能量比较多。”
“是啊，你们这点也很像，夏亚的记忆力也很好，似乎也很擅长计算。”降谷零说完，又好奇道，“你们都不喜欢喝酒，我还以为是酒精过敏的体质呢。”
“那倒不是。”星野真理晃了晃杯子，里面装着刚刚降谷零给她倒的柠檬水，“我只是不太喜欢喝酒的感觉——虽然我没有尝试过——但是听说会晕乎乎的。我讨厌大脑迟钝的感觉。”
大脑迟钝意味着计算变慢，对能力失去控制。
“你们似乎都是这样的性格呢，总是很警惕，还稍微有点掌控欲。”降谷零笑了笑。
她有表现出这样的特质么？
星野真理微微惊讶。
“夏亚就是这样，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都会想办法拿到周围的一切情报。”降谷零笑道，“他闲聊的时候，会说起和任务无关的一些事，似乎总是在注意周围人都在做什么。星野小姐好像也是，我听警视厅的人说起过一些，他们都对你很熟悉。”
说起她报案的事么。
星野真理恍然：“就是——很自然就会注意到吧，然后就没办法放着不管。毕竟这样的工作，如果放松警惕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危险，对吧？”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这是你们从小就养成的习惯。”降谷零道，“因为看起来，夏亚君有这样的习惯很久了呢。”
为什么要说“你们”呢。
星野真理不知他是不是猜到什么，迟疑道：“可能因为……因为总是能注意到很多别人不在意的细节，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吧。”
也因为她小的时候，总是对周围的环境充满警惕，不知道明天又会有什么在等着她。
降谷零闻言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有这样的能力的话，确实是会这样，星野小姐也很辛苦呢。还要再来一块蛋糕吗？”
“啊，好啊。谢谢。”星野真理见他没追问，松了口气。
金发青年见她这副样子，笑了起来：“感觉我再问下去的话，你就要想办法逃跑了吧。我并没有盘问的意思，只是稍微有点好奇你和夏亚君过去的经历罢了。就当是朋友之间的闲聊嘛，我以为我们已经算朋友了。星野小姐有什么想问我的也可以问哦，我一定会如实回复的。”
他冲她眨眨眼，脸色笑吟吟的，看起来十分放松。
是她心里有鬼，表现的太紧张了吗。
星野真理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刚刚认识萩原研二的时候，对他的玩笑话也听不出来，问什么都是有问必答。
可她有什么想要问的话么……
星野真理听到他的提议，不知怎么想起了之前和松田阵平聊天时他说的话。
“……喜欢一个人当然要说出来啊，喜欢她就大声告诉她我喜欢你。明明喜欢却不敢说出口，扭扭捏捏的想东想西，等到人家谈了恋爱又开始垂头丧气的是笨蛋吧。”
卷发青年喝了口酒，和他们吐槽某个失恋的同事。
“每个人的个性都不一样吧，上田就是比较害羞的类型。而且当他准备告白的时候，知道了对方已经在谈恋爱的消息，也就没办法说出口了吧。”萩原研二道。
“所以说这样子不行嘛。”松田阵平不以为然道，“上田喜欢的人难道是在路边和人一见钟情的吗？之前想要追求她，却连她身边有没有关系亲近的异性都不知道。他在自我感动的时候，别人已经在展开行动了吧。Hagi你难道会这么追求别人？”
“研二君的话，也许不需要追求别人呢。”星野真理插口道。
“哇，你们怎么都扯到我啦，明明在说上田的事。”萩原研二无奈道，“不过是我的话，应该也会先了解一下对方的喜好、是不是在和别人交往——但如果是我喜欢的人，一定是了解她才会喜欢，这些情报应该是早就知道的吧。”
他的话虽然委婉，显然也在说名为“上田”的同事这种追求方式不太靠谱。
‘如果是我的话……不，不是说我想要追求降谷君。’
星野真理犹豫了一下，感知里发现了几个小学生，没有继续思考，随口找了个话题：“降谷君喜欢吃甜品么？好像每次看见你，都在试验制作新的种类。”
降谷零道：“还算喜欢吧。好吃的食物我都喜欢哦，不喜欢的类型很少。至于总是做甜品嘛，因为在店里烤甜品比较方便。我平时在家里也经常尝试制作新学的菜品，有机会的话，可以做给星野小姐试试。”
“真理姐姐！”
门口的风铃声还没响起，小学生们热情的招呼声就传了进来。
少年侦探团的几个小孩跑进来，也和降谷零打了个招呼，看到吧台上放着的蛋糕眼前一亮：“安室哥哥，我们要点蛋糕！”
“真理姐。”柯南好奇的问她，“你今天下班这么早？”
他看了看显然不在波洛菜单里的芝士蛋糕，又从吧台后的帅气青年看向星野真理，露出大感兴趣的神色。
“是。”星野真理简单的应付了一句，不想听他多问什么，匆忙的告别离开了。
孩子们有点失望的样子，似乎本来还想找她一起玩游戏。
星野真理此时却没有这样的心情，回家之后，茫然的在沙发上坐了半天。
看到他就会开心，没见到他时总是有些想念。
看到他高兴的样子也会觉得高兴，不想看到他难过的表情。
总是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优秀的一面。
这样的感觉，是喜欢吗？
也许对于自己关心的人也会抱有这样的心情，但总是和萩原研二互开玩笑什么时候脱单的她，为什么不愿意想象降谷零和其他人恋爱的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