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蛇语对话
站在场上的伏黑惠完全不知道, 自己连选网球搭档的标准这种风评都能被害。
——身边人都是大猩猩这种事，难道是他的错吗？
自认只是个标准法师的伏黑哥表示很淦。
他补了一个姿势标准且平平无奇的底线截击，结束了这一局的拉锯。
从场上选手到场边围观的选手, 立海大在青学眼中从上到下都践行着一个词——傲慢。
青学的双打二两人组拧着眉, 更冲动些的桃城武攥紧拳头，愤愤地冲他们抗议：“喂……你们什么时候才愿意把负重取下来？！”
两人手腕脚踝上都戴着基数不小的黑色负重铅块，负重的力量感体现在他们的举手投足中。
这已是每一位立海大网球部成员都习惯的惯例。
被点名的选手一号虎杖悠仁一脸无辜, 他疯狂挠头：“阿啦, 你们应该也对我的情况有所了解吧, 负重其实也是在帮助我控制力量啦！不然的话……”
粉发少年无奈地看了一眼已经隐隐出现废墟风格的网球场：“这些球场什么的, 我实在是赔不起啊……”
被点名的二号选手伏黑惠一脸沉静：“我的负重并非针对你们，早在进入网球部之前我就一直戴着，要是让我取下来，我才会真的不适应吧。”
自从知道影子空间的重量会由他本人进行承担, 伏黑惠就一直在进行影子内外双管齐下的负重训练。
监督他负重情况是否会影响身体情况的重任，如今也被巴形薙刀全权从高专那边接管过来, 巴形最近甚至已经开始学习营养师和运动医学之类的课程。
如今体现在伏黑惠外表的负重铅块，重量仅仅只是旁人能够看到的零头而已。
海胆头少年可以清晰地“看到”, 在他们俩这样回答完毕之后，对面两个人身上的咒力越发浓郁混乱。
他们的情绪更加激烈了。
不甘。
愤怒。
恼火。
伏黑惠可以理解对方的忿忿不平, 可这个世道从来就不是谁刻了苦谁用了功, 就一定能获得成功的。
——再说了，要论训练量，身为全国王者的立海大, 训练量可同样是傲视全国水平的啊！
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少因为比赛胜负产生的强烈情绪, 就连他们目前所处的网球场边, 都实时徘徊着不止一只正喃喃着“一定要进关东大赛啊！”“地区大赛优胜！”“我们的目标是挤进全国四强！”之类话语的低级诅咒。
从小练习剑道积累下来的体能技巧和剑意；
在五条悟长年对练下切磋出的格斗技；
再加上觉醒十影法后就在各大顶尖咒术师锤炼下一直不曾停止进行的体术练习；
种种种种, 都让伏黑惠得以极快上手系统性的网球训练，让他得以凭借非咒力的身体素质和技巧，成为正选之下和虎杖比肩的准正选。
在短时间高强度的训练下，曾经只把网球当做一种健身活动的伏黑惠，如今对这项运动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越前龙马压着帽檐：“对面那两个，看上去还挺有意思的嘛。”
菊丸英二压着他的脑袋，显得有些悲愤：“可是啊小不点，我们可是快要输了诶！”
他们早就听说立海大每名正选都是手冢级别的全国级选手，可这两个二年级非正选明显是新人不是吗？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这无疑是两个打法上有着极强辨识度的选手。
从之前对战不动峰的比赛就可以看出来，虎杖悠仁有着极强的进攻欲，技术尚在不断完善的过程中。
他的搭档伏黑惠显然是坚守底线的技巧型选手，在海胆头少年如水流般密不透风的拦截下，几乎没有一球能从他手上漏掉。
沟通未果，扎着绿色头巾的海堂薰带着满腔怒火打出自己的拿手招数，蛇球。
黄绿色小球划出一道流畅弧线，绕过球网和一直守在前场的、看起来更加难缠的虎杖悠仁，向着后场伏黑惠的反手边打去。
在直截了当的ace发球直接得分局和被密不透风的破发后，这是青学选手第一次展露出高进攻性高得分欲的招数。
伏黑惠下意识将球拍交换给左手，网球方面未经开发的左手握上球拍反手抽出，使用出的却是纯粹的持剑姿势。
站在冰帝阵营之中的武道少年日吉若抓紧面前球网，眼神开始发亮：“那个握拍姿势，果然是剑道啊……”
青学的几名啦啦队一惊一乍：“那个人、那个人也会二、二刀流吗？！”
远在斜对面球场的和泉守兼定摇晃着小旗子，略显得意：“没错没错！冲啊惠！！这可是卡内桑教的二刀流哦！”
笑死，问就是因为本丸的刀剑男士们太多，即使审神者手合过程中一天一把使用他们的本体也根本轮不过来，所以被迫端水的年幼审神者得一只手抓上一把。
但挑剔的刀剑男士们可看不惯小孩粗糙随意的二刀流，干脆顺带着一起矫正了。
伏黑惠学习的，正是剑道版本的真·二刀流，这导致他的回球上都多带了几分未经雕琢的剑意。
海胆头少年挑回去的这一球角度和力道略微勉强，站在网前的桃城武眼前一亮：“好机会！”
已经憋屈了几局的平头少年高高跃起，正准备使用出自己标志性的入蹲式扣杀，及时出现在落球点的虎杖悠仁大笑着伸长手臂：“喂喂喂，可别把我忘了啊！”
双打，可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游戏。
哪怕只是最朴实无华的基本招数，也可以被粉发少年随手打出附魔效果。
在虎杖补位到前场正中之际，伏黑惠同样调整了自己的站姿。
“‘蛇球’……吗？”惠回忆着平日里最爱撒娇的小公主蛇，在自家主人身边的银白色巨蛇每次被召唤出来，都恨不得把自己拧成一条快乐的麻花。
要说是“像蛇一般轨迹”的球，那么……
长期练习手影结印的灵活手指，在操纵着球拍进行细微旋转时同样灵巧多变。
虎杖悠仁眼睁睁看着那个以某种风骚弧线落到对面场地的球从自己身边掠过，那球甚至会朝着上下左右拐出四五个神秘莫测的S型弯，运行轨迹让人防不胜防。
粉发少年扭过身，极具求知欲地举起手。
“呐呐，伏黑——刚才那个是什么？！”
天可怜见的，明明是伏黑的双打搭档，他却从来没见过这一招！
回想着大蛇打出这一球的伏黑惠甩着因为作出精细旋转导致指尖有些发颤的手，他有些迟疑地回答：“……呃，嗯，要不然就叫‘大蛇’吧？”
粉发少年瞪大了眼：“好、好敷衍的招式名啊！你家大蛇听到这个名字一定会哭的吧？”
“说起来，你家小黑小白的名字听起来也很也敷衍——伏黑，你该不会不擅长取名吧！”
这语气听起来带了些嘲笑。
被质疑品位的惠额头青筋乱跳：“无路赛！谁说大蛇会不喜欢了？”
扒拉在球网上的大白虎眼巴巴地默默点头：就是，怎么会不喜欢呢？要是阿虎也有这种待遇，那它可太喜欢了好吧！
场上的两人已经就那只似乎名叫“大蛇”的宠物会不会不满伏黑惠新招数的称呼拌起嘴来，青学一侧的选手却担忧地看着场中的海堂薰。
毕竟，如今直面挑衅的，正是海堂薰的标志性招数，和海堂薰本人。
对此，有“蝮蛇”绰号偶尔也会发出蝮蛇嘶嘶声的绿头巾少年：“嘶……”
伏黑惠停下脚，他歪了歪头，礼貌性地下意识回敬：“嘶嘶……嘶嘶嘶？”
网球场内外，一时纷纷陷入了冰封般的寂静。
切原赤也抓着自己本就如同海带的头发，看起来有些崩溃：“伏黑真养了一只宠物蛇也就算了……两个大男人用蛇语对话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场景啊？！”
柳生比吕士学着仁王雅治的腔调：“puri～我还以为伏黑学弟在学校小树林喂流浪猫的时候跟它们说话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啊～”
知情人的进一步爆料，让立海大这边更加沉默。
——原来这还不是个例？！
这是柳生比吕士某天“团结友爱”地带着风纪委去学校小树林逮人时看到的画面，如今通过“仁王雅治”的形象说出来，完全挑不出什么毛病。
也正是在经历投喂流浪猫却差点被逮个正着的“共患难”后，仁王那家伙对伏黑学弟的观感都改变不少。
假面之下，立海大绅士深深扼腕。明明他已经觉得不管魔法少年干什么都不会让自己意外了，没想到啊……
谁能想到，外表如同不良老大、如今虽然“金盆洗手”但还是能调遣一帮不良的伏黑惠，私下里居然是个能和小动物沟通的迪O尼在逃OO呢？
新出炉的回球招数并不那么稳定，这一局开始，立海大难得开始出现失分。
但坐在教练席上的幸村精市对此只是微微一笑，对这种赛场上的灵光乍现意外地包容。
场上的比分进展很快，第四局开始时，身为双打一的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已经提前去找场地热身了。
正准备交换场地的虎杖悠仁挠着头嘟囔：“仁王学长和柳生学长他们今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啊，尤其是仁王学长！”
他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地冲海胆头少年比划：“难道……他们今天也做了‘那个’吗？”
伏黑惠远远看了一眼两人离开的方向：“只用直觉都能感觉出来吗……你猜得没错。”
即便是无法看到咒灵的非术师，他们身上也是存在着微弱咒力的，要分辨出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是否换装，只要辨认出他们身上的咒力就好。
伏黑惠更在意的是一点——
从刚才开始，柳生学长的视线就不止一次地投向本该无人发现的大白虎。
……原来柳生学长可以看到那些存在吗？
等等，那他是不是也能看到自己和大白虎的互动？
感觉自己身份岌岌可危的伏黑惠敛眉，打算回头让负责立海大校内的“窗”和对方交待一些注意事项。
大多数咒术师会将眼睛遮罩起来，就是为了避免自己的视线惊扰到咒灵。
能看到咒灵后，津美纪、虎杖和吉野都被叮嘱过，一定不能长期盯着突然出现的咒灵，避免引起它们的攻击。
看柳生学长完全不加掩饰的视线，恐怕他能够看到那些东西的时间并不长。
让负责他们那儿的“窗”出面才是最合适的。
——总之，一定要把自己和咒术界有关的事实糊弄过去！
毕竟，如今的伏黑惠只不过是普普通通一名国中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