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并非局外者
看出两个小孩儿平静下隐藏的波澜,五条悟摸了摸鼻子，终于将视线转向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咒灵。
鉴于外卖已经被结结实实打包，他并未对伏黑惠和刀剑男士们如出一辙的打包咒灵行为做出评价,只是饶有兴致地短暂观赏了一下“包装纸”。
同为实行了监护人之实的存在，五条悟最有危机感的,其实是那个自己从未谋面却更多更深远地影响了伏黑惠术式使用的家伙。
安倍晴明当然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直接将阴阳术转化成咒术的方式教给伏黑惠,但这也意味着，惠在使用术式时难免会想到自己的另一个监护人。
这就像早就看中的徒弟被横插一脚抢走,最强咒术师还没处说理去——毕竟伏黑惠的种种条件综合起来，确实与咒术界近年来盛行的武斗派不同,禅院家多年来追求的术式天赋似乎被这位天降UR卡牌集聚一身。
不是什么人都能把安倍晴明传授的术式融会贯通的。
和伏黑惠的术式天赋比起来，他从小修习的剑道……咳，按照照顾小孩儿自尊心的说法，他可以算是体术法术兼修。
简而言之,那家伙看起来比那些自诩来得最早的刀剑们还令人不爽。
禅院真希没有伏黑惠那种刻入骨髓的顾虑重重，她跨过了五条悟打算当作前奏的安抚，直接发问：“五条老师——今天的任务，为什么会是我们来做？”
在今天之前，禅院真希还从未进行过一级咒灵的祓除,哪怕如今有给力的队友互相帮助,一上来就拿了个开门红,她的任务做到最后也只有疑惑。
禅院真希只是懒得弯弯绕绕,但不代表她不会思考。
在最强的估量下，这次任务的难度确实非常适合初次磨合分工各异的他们。
但看看那些他们目睹的、看着就让人脊背发寒心生悲意的“展览品”，和那些打破了非术师与术师界限的疯狂实验，怎么也不该由两个还没有正式术师等级评定的菜鸟来完成。
这个任务背后的隐情,足以在咒术界引起轩然大波。
“那当然是因为，”五条悟的声音轻快极了，“因为你们并非绝对的局外者，迟早要和他们打交道的。”
他先前顺着之前袭击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的那个组织顺藤摸瓜，一路找到不少令人咋舌的线索——不过那些大部分都是非术师的部分，是公安的职责。
这个地下研究所的初代投资人同样是组织的白手套之一。
研究所的项目已被主动遗弃尘封多年，组织却不曾停歇地在地下世界活跃着，不禁让人怀疑这其中是否还有更多受害者。
“……可是真希学姐呢？”
伏黑惠早就因为种种原因被那个组织盯上不提，禅院真希刚从对外界近乎封闭的禅院家逃离，非咒术界之人对禅院家有些什么角色根本一无所知，那个黑衣组织本不可能盯上和外界双向陌生的禅院真希。
五条悟挑眉：“因为她现在离开了禅
院家、因为她是天与咒缚——”
“惠也知道的吧？那些人和诅咒师很熟，有这两条，足够真希被这些家伙盯上了。”
不光是几率和中彩票无异的生得术式，那个神秘的组织，连术师们的肉□体强度都妄图加以操控。
然而强力术式和天与咒缚都不是路边的大白菜，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研究在十二三年前就被中止。
这个数字，配合着虎杖悠仁的年龄，和出现在这里的“虎杖香织”之名，伏黑惠不做声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此前和虎杖电话打到一半就突然遭遇咒灵的攻击下线，也不知那家伙会不会猜到什么。
好在咒灵并未对质量堪称诺○亚的终端造成什么物理损伤，一级咒灵被制服后，他的终端还可以正常使用。
伏黑惠默默掏出终端再度开机，发现虎杖在自己掉线后果然又打了不少。
他直接打回去，听到的除了虎杖悠仁带着惊讶的回答，还有电车到站后人□□涌而出的背景音。
神奈川距离东京的距离本就不远，他们所在的新宿刚好是电车的其中一站。
虎杖悠仁知道自己不知晓伏黑他们正在哪里做任务，知道咒术界那些人交给身为最强的五条先生的任务肯定需要保密不会轻易告诉他人，也知道五条悟看护下的伏黑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坐上电车，出现在了这里。
他买的原本就是到新宿站的车票，打算到站后再转道去位于米花的伏黑宅打听消息，没成想电车屏幕上弹出一条即时新闻，播报新宿地区实时发生的局部地震。
震源深度很浅，再加上视频里那似曾相识的轰隆隆声响，和自己不久前在终端里听到的声音重合。
——很好，地点确定了。
等执行力极强的虎杖悠仁站在几人所在的那栋大楼外，距离伏黑惠的第一通电话被挂断，才刚刚过去一个小时。
事发地点已被黄黑色的警戒线围起，高专的几名辅助监督正满头大汗地和警视厅警方交涉，“罪魁祸首”们依旧不知所踪。
网球部一行人今早回到神奈川时就回家换了私服才到真田弦一郎家集合补习，他套上一件绿油油的兜帽卫衣。
虎杖悠仁突然想尝试一下伏黑惠之前摆出的、大概是习惯性的姿势。
粉发少年缩在过于宽松的兜帽阴影里，他立起板鞋鞋尖，蹭了蹭干燥的地面。
缩在柔软布料围起的影子里，果然很有安全感。
粉发少年还没来得及在地面上徘徊多久，就接到了伏黑惠打回来的通讯。
伏黑惠觉得虎杖悠仁那里的声音不太对。
距离他们上次通话才过去不到一小时，这个点，要说是在补课的真田家，那头的声音过于寂静，处于青春期的男生们吃饱喝足，正应是为了保住比赛资格和即将到来的期末考奋斗到底、因此哀鸿遍野的时间门段。
要说是真田家的随便哪处庭院，通讯的背景音又显
得太嘈杂。
下一秒，伏黑惠就听到话筒另一头收录的现场采访询问，女性主持人的声音抑扬顿挫，采访内容是新宿的地震现场实时追踪。
“你就在上面吗……虎杖？()”伏黑惠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下意识抬头向上看，才意识到自己难得犯傻了。
他们之间门还隔着几十米的地层。
海胆头少年突然想起口袋里那张还写着“虎杖香织⑨[(()”之名的碎纸片，眼神一时间门有些游移。
虎杖悠仁撇嘴：“明知道有人在做些危险的事、电话还突然断掉，担心不是很正常吗？”
何况这还是在和他打电话时发生的。
虎杖确实是从幼年开始就习惯性筑起心墙的伏黑惠交的第一个同龄的、最普遍意义上的“朋友”，性格还体贴又热情，对他所说的“正常”，伏黑惠表示恍然。
海胆头少年老老实实道歉：“抱歉，下次我会找个信号稳定的地方再接电话。”
只有四个人的空间门内，五条悟不知为何噗嗤一声捂住自己的嘴，禅院真希也神色微妙，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即将喷出的笑意。
被噎住的虎杖悠仁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我想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苦哈哈的伊地知洁高被留在地下处理后续，五条悟左右腋下各夹着一个小孩儿，优哉游哉地原路返回。
白发青年笑着拉过还没熄灭的终端，敲了敲屏幕以示提醒：“好啦好啦，待会儿我们就找个偏僻通道溜回高专——”
“——虎杖同学，你也要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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