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影子共享
抵达秋叶原时,外界的天色已经彻底黑沉下来，令人目不暇接的霓虹灯与广告牌却衬得这里恍如白昼。
这里的空气洋溢着某种自由的气息，让人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误入了某家主题公园。
在这种地方,哪怕路边突然钻出来一大坨超巨型皮〇丘,也不会让人意外。
此前一直居住在仙台的虎杖悠仁从未来过这里，光是看街边的巨大广告立牌都看得津津有味。
他兴致勃勃地拖着伏黑惠的衬衫衣角,眼神发亮：“伏黑——有好多游戏厅诶！我们进去打游戏吧！”
伏黑惠淡淡道：“你是切原那种控制不住游戏瘾的大龄儿童吗？”
他目不斜视地穿越人潮向目的地走去,还要拖着口口声声“人太多不想走散但牵手的话路人的目光有点奇怪所以还是牵着衣角吧”的粉发少年负重前行。
虎杖悠仁完全没被他的冷淡打击到，依旧一脸喜滋滋的模样,就当伏黑惠默认了他的邀请。
没过多久,他又去拽黑发少年的衬衫衣角,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伏黑——路边有好多女仆咖啡厅诶！”
伏黑惠看了眼正在冲他们抛媚眼的高挑猫耳女仆,不,按照那个喉结显眼程度和体态,那大概率不是女性……等等，他从警官先生们那里学来的刑侦知识,似乎不该被用在这个地方给别人泼冷水。
体贴的伏黑哥又扫视了一眼虎杖悠仁那身宽松短袖衬衫也遮不住的精瘦肌肉,想想这家伙令人羡慕不已的体脂比，委婉道：“去年海原祭，部里办的就是执事咖啡厅,你要是对女仆装感兴趣的话……”
黑发少年态度诚恳地建议：“今年的鬼屋，我可以给你单开一个主题体验馆。”
网球部什么都缺，就是不会缺场地。
伏黑惠相信学长们,只要虎杖主动站出来且不牵扯到他们自己，大家一定都非常乐意看戏。
虎杖悠仁干笑：“不不不那还是算了……”
他终于沉寂了一会儿，时隔几l分钟，又再度去扯海胆头少年的衣角：“伏黑——”
伏黑惠叹了口气,对这家伙时不时的电波已经无可奈何，他单手插兜，伸手捏住虎杖悠仁的上下两瓣嘴，又很快松开：“你是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吗？”
嘴巴被强行按下暂停键的粉发少年惊异地瞪大眼，他直率地摇头：“那当然没有啦！仙台那种乡下地方，也就景点比较多嘛。”
虎杖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他指着街边涩涩的游戏广告牌，忽然坏笑出声：“倒是伏黑你，对这里很熟悉嘛！”
伏黑哥曾经经常被精力旺盛沉迷打电动看漫画的大人们提溜过来，包括但不限于五条悟萩原研二松田阵平，但他看着那张肉色面积远大于花花绿绿布料的广告牌，还是不禁沉默了。
面无表情的黑发少年背影看上去有些消沉，仿佛陷入某种沉痛的回忆：“因为总会有你这种笨蛋把我拖过来。”
虽然对游戏之类的娱乐活
动并不热衷，但脑子还算不错的伏黑哥在理解和操作游戏玩法这方面有天然优势，所以老是会被不正经的大人们拖过来进货顺带参考。
使完坏又被迁怒的小老虎委委屈屈地捂着自己的脑袋，终于消停了几l分钟。
几l分钟之后，他又拽上伏黑惠的衣角。
这回，虎杖悠仁的语调里却带了几分严肃：“伏黑……”
伏黑惠停下脚步，刚扭过头想问虎杖悠仁又要干什么，那双千岁绿的瞳孔却骤然放大。
他和虎杖悠仁几乎同时看了对方一眼，又不约而同地转过身。
在遇到实力不明的诅咒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移开视线，假装自己无法看到对方。
被他们发现的咒灵却仿佛对两个突然出现的咒术师预备役无知无觉，还在跟随行人走走停停。
它甚至能意识到应该避开最拥挤的地方，等候街头的红绿灯，哪怕绝大部分人和车辆本来就无法触碰到它的存在，更不可能成为那它四处游荡的阻力。
——这是一只有智慧的人形诅咒。
按照咒术界标准，毫无疑问，是一只特级。
伏黑惠只在五条悟的转述中听说过这种存在，而它们无一例外的，都是五条悟评价中“勉强算是有点意思”的类型。
说起来，听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偶尔闲谈中的意思，今年出现的特级是不是比往年要多些？
伏黑惠拽住粉发少年，低声道：“我们换条路。”
虎杖悠仁瞪大了眼，有样学样地捂着自己的嘴：“不用管吗？”
这里可是人流超密集的秋叶原站出入口。
除了立海大实验楼那只吞食了特级咒物宿傩手指、让自己开始咒术界奇妙旅程的咒灵，这还是虎杖悠仁第一次遇到特级诅咒。
见眼神乱飘的粉发少年又不知不觉间想把脑袋扭过去，伏黑惠不知第多少次发自内心地叹了口气——明明都是平日上课一直被耳提面命的内容，这家伙的精力和好奇心为什么可以永远这么旺盛？
虎杖悠仁被一只微凉的手盖住了双眼，有些不适应地眨了眨眼。
伏黑惠只觉得睫毛就像小刷子一样轻轻划过自己手心。
海胆头少年不适应地缩回手，迟疑片刻，又半强硬地把粉发少年整个人都扭了30°角，不明所以的虎杖悠仁也乖乖任他转圈。
“不要往那边看，不要上前，不要激怒它。”
既然暂且没有攻击人类的意向，作为连等级都没有的咒术师预备役，他们要做的，只是将看到特级的消息原封不动地上报给窗和上级，然后安安静静地在附近待命。
和网球部合作多年的道具店并不难找，两人捧着一大堆器材走出店面时，辅助监督的反馈已经躺在他们的邮箱里。
也不知那特级是走在半路突然学会了隐匿踪迹，还是有诅咒师不动声色地带那只咒灵离开，抑或是那只咒灵的能力本就可以隐藏。
总之，他们刚才看到的咒灵已经消失
在秋叶原街头，只有零星残秽留在原地。()
伏黑惠若有所思：“所以，没有被祓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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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这里接下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这样一来警报解除，他们又可以自由活动了。
两人相当有默契地走到人迹罕至的阴影处，虎杖悠仁托着下巴，津津有味地看伏黑惠如同蚂蚁搬家般一点一点往影子空间里运东西。
他好奇地伸出一只脚试探，企图试探那片影子空间究竟是怎样的构造，然而红色高帮板鞋只触碰到一片坚实的水泥。
粉发少年若无其事地缩回脚，继续嘎吱嘎吱地捏手里的宝特瓶，脑子开始自由奔放地发散思维。
哇哦，只对伏黑一个人开地方的小空间，听起来就很适合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咳咳，后面那个词是走错片场了。
身边窸窸窣窣的小动静突然停下，刺耳的噪音再次想起，伏黑惠浅浅叹了口气。
他一把抓住虎杖悠仁的手腕，将自己投映在水泥建筑墙壁上的瘦长影子范围拉宽、吞噬、融合掉另一道影子。
肉眼可见的，含有微弱咒力的“影子”，在虎杖悠仁面前胀大到两人宽的程度。
他短暂地共享了影子空间的权限。
粉发少年小小地“哇哦”了一声。
当两个人的影子在灯光与月光的合奏下融为一体，伏黑惠终于松开手，他用下颌点了点还没来得及整理的最后一箱道具，还有虎杖悠仁脚下那滩同样暗沉的黑影。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虎杖瞪大了那双蜜金色的眸子，好奇宝宝终于得以探索一下已经好奇了好几个月的神秘空间，整个上半身都钻进未知的空间里一探究竟，完全不在意对方突然收回影子空间的话，会不会把自己的上半身留在里面。
他兴奋地在一片漆黑里摸索。
“哇哦，这里是什么？好香！”
“……是放食物的地方。”
给五条老师开辟的代购零食存放处，给津美纪带的舒芙蕾和奶茶，还有虎杖带给他爷爷的热腾腾松饼。
“哇哦，这是什么？好刺激！”
“……是已经注入咒力的武器，还有今天陪我的堀川。”
一级及以上的咒具昂贵且有价无市，除此之外，咒术界最常见最经济的，其实是被注入咒力的普通武器。
影子空间里的存货，都是给惠身边那些能看到咒灵却没有咒力的家伙用的，包括虎杖悠仁本人。
两人多少还记得拎几个不轻不重的袋子在外面装样子，不过这些袋子全被虎杖悠仁接过手。
粉发少年义正词严：“毕竟最重的东西都是伏黑你在影子里承担，影子空间又不能把那些器材的重量变没，相比之下，我拎的只是一些很轻的东西嘛！”
这个逻辑好像没有哪里不对，海胆头少年欣然接受了。
时间已经过了饭点，他们却还没来得及吃饭，伏黑惠的那些存货不是代购代存就是些华而不
() 实的甜点，完全无法满足运动少年的肚皮。
路边的餐厅多是些主题餐厅，精致是精致，可大胃王虎杖同学吃到破产可能都吃不饱。
虎杖悠仁委屈地摸摸自己已经在唱空城计的肚皮，他拉长了嗓音：“我想吃——肉——”
伏黑惠摆弄着终端，没有吱声。
试探完毕，虎杖悠仁高高举起手中的纸袋，加大的嗓门继续重复：“我要——吃肉——”
伏黑惠终于放下一直滑动的页面，用那副一言难尽的表情看他：“你好幼稚。”
但他还是摊开终端，给粉发少年看从刚才就开始划拉的终端屏幕，他指了指其中一家：“有烤肉自助套餐也有涮锅自助套餐——这家，可以吧？”
“嘻嘻，我就知道！快点走啦——”
他们要去的餐厅位于Tomorrow大厦7楼，这一带的餐厅不在少数，路过某家咖啡厅时，粉发少年恍惚地眨眨眼。
咦，他是饿到眼花了吗？不然自己怎么会看到大明星克里斯·温亚德坐在玻璃橱窗内，对被植株挡住的视觉死角露出假惺惺的笑容。
他喜欢的好莱坞影星詹妮弗·劳伦斯和克里斯·温亚德是坊间传闻里公认的闺蜜，克里斯·温亚德也多次饰演过令人叫绝的影视作品，因此，喜欢影视剧的虎杖悠仁对这位知名女星的样貌多少有些印象。
毕竟这里是秋叶原，哪怕有人出cos……也很正常吧？
他卓越的听力甚至还能隐约听到克里斯·温亚德的只言片语。
断断续续的单方面沟通让虎杖悠仁瞪大了眼。
这个声音他几个月前才听过，但不是在电视或者电影院里，当时他只觉得莫名耳熟。
——是立海大实验楼被袭那天，用药物把文学社社员们迷晕过去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