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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施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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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那份子堵心, 四爷这晚上都没让幼蓁睡个好觉,像是藏着闷气似的,在床榻间狠狠折腾了一番。

幼蓁最后都没力气去思考, 表哥怎得突然变得阴晴不定, 就等不及地睡熟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合上眼后,四爷借着透过床帐的烛光, 沉沉地盯了她半晌, 最终抬手用力揪住她的脸颊肉, 直到幼蓁隐隐觉得疼, 在睡梦中皱起眉头才罢。

*

过了两日,幼蓁果然听到城外有村舍被大雪压垮的消息。

她立即拿上自己写好的章程,穿上厚厚的夹袄,再带好狐裘披风, 整个人裹成个白生生的胖球,捎上宜春和念夏往前院去了。

栖梧院和前院离得很近, 近日大雪,奴才们却是早早地就将互通的小径扫出来。

前几日都是四爷打着小路上过, 幼蓁今日倒是头一回出院门。

前院的中轴线上便是四爷往日待客的方厅,往后稍偏西的地方即为四爷的书房, 也是四爷每日待得最久的地方。

幼蓁头上戴着兜帽, 双手揣在紫貂手暖里,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下半张俏丽明媚的小脸。

但守着书院的小太监立即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连忙上前来磕头:“奴才给福晋请安。”

整个贝勒府, 能往前院来的只有栖梧院的福晋, 小太监道:“福晋, 主子爷这时候正在书房里呢,奴才这就进去通报。”

幼蓁点点头。

那小太监立即爬起来,三两步就跑到书房门口,正好撞上从里头出来的苏培盛。

苏培盛往他头上一敲:“冒冒失失的,走道儿眼神放亮些。”

小太监捂住快被拍掉的帽子,朝苏培盛道:“苏总管,福晋在院子里头呢,奴才这是要去禀报主子爷。”

苏培盛一听这话,忙抬头,看到院子中央站着的幼蓁及身后两个侍女。

幼蓁朝他浅笑示意,唤了句:“苏公公。”、

苏培盛连忙踩着台阶跑下来,弯着腰迎到幼蓁跟前,嘴上道:“哎呦,奴才眼拙,未瞧见福晋大驾。福晋随奴才进去吧,可别在外头冻坏了。”

幼蓁被恭恭敬敬请进书房大门。

苏培盛走过那小太监时,嘴上提点了一句:“以后福晋来前院,通报便省了,直接将人领进去就是。”

小太监喏喏点头。

四爷的书房里也烧着炭盆,幼蓁解了狐裘,里面是黛蓝色的夹袄,领边和袖口镶着洁白的狐毛边边。

幼蓁没在书桌前看到四爷,转身去找,发现四爷正背对着她站在一排书架后,修长的手指在架子上梭巡。

幼蓁踮着脚走过去,悄悄靠近四爷身后,正要在四爷耳边大喊一句,却在下一刻被人拦腰抱住,牢牢扣在身前。

她惊讶地瞪大眸,鬓边插着的缠丝蝴蝶钗跟着一颤一颤的。

四爷的视线从蝴蝶钗上移开,落到怀里小姑娘白皙粉嫩的脸上,眼帘垂下:“来找我?”

幼蓁被抵在书架上,因为穿着厚实的衣裳,木板咯得并不疼,只是她整个人被四爷捆住,有种不得动弹的感觉。

事实上也确实动弹不了,幼蓁只能眨眨眼睛:“表哥,我原是想吓你的。”

“嗯,我知道。”

幼蓁刚进门他就听出来了。

“那你还装作没发现。”幼蓁努努嘴,朝四爷“哼”了一声。

四爷挑眉,合着他没乖乖配合,没被吓到,幼蓁反而不高兴了。

这是什么道理?

但是四爷知道,和幼蓁说道理是说不通的。他只能颔首:“下回让你吓上一吓,如何?”

幼蓁高兴地弯弯眼:“好啊。”

四爷眸中染上些许笑意,大掌在幼蓁腰间用力掐上两把,嘴上轻笑着斥道:“淘气。”

幼蓁被碰到痒痒肉,忍不住笑出声来,抵着四爷的胸口企图躲避:“表哥你别碰,别碰!”

她越躲,四爷便越不会撒手,幼蓁腰上都是软乎肉,偏生她最是敏感,一碰就痒。

后面是坚硬的书架,前面是四爷宽阔坚韧的胸膛,幼蓁就被困在这小小角落,连跑都跑不掉。

何况四爷也不愿放她跑。

“表哥……”幼蓁眼角笑出泪,身子挣得厉害,连带着身后的书架被挤得晃晃悠悠起来,幼蓁怕撞到了整个架子,又只能往四爷怀里缩。

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四爷身上。

“架子、架子要塌了。”幼蓁语气中添了一丝慌乱,

四爷被幼蓁完全抱住,小姑娘慌得连腿都是缠在他腰上的。

就在幼蓁觉得书架上的书册岌岌可危将要落地之时,四爷伸手稳住架子,就这幼蓁的姿势,大掌垫于她臀下,将她稳稳当当抱出去。

脱离了险境,幼蓁也不慌了,胆子瞬间大了不少,学着四爷平日里揪她脸的动作,捏住四爷一侧脸庞,凶巴巴地道:“表哥,都怪你欺负我,小心我欺负回来!”

四爷丝毫不惧,他又不怕痒。

抱着人坐到椅子上,四爷拉下幼蓁企图作恶的手,道:“外头这样冷,你今日怎么舍得出来了?”

依照四爷对幼蓁的了解,她最是畏寒,恨不得在栖梧院里猫上整个冬日,若是没有急事,轻易不会出院门的。

被四爷一提醒,幼蓁想起自己来前院的目的,低头从袖子里摸出两张纸。

“表哥,你瞧瞧。”幼蓁将纸张递到四爷跟前,顺带将自己想做的事情一一说明。

四爷原本神情没什么波动,待听得幼蓁的计划,神色渐渐亮了起来。

“你这想法不错。京郊往年因大雪而毁的村庄不在少数,只因鲜少冻出人命,次年春至雪融,一切又恢复原状,故而没人注意到这点。”

四爷对此事也是知晓的,偶尔出城还能见到受灾的百姓。但毕竟波及的人数太少,相比而言,关外的情形更为严重。

朝廷若管了近处的,又如何避得开远处的?这样排查下来,银两便会像流水一般花出去。

幼蓁被夸了,便忍不住得意地翘起小尾巴:“往年我都是看着太太这样做,今年我管家了,便想着效仿太太的善举。咱们府上的粮庄布庄我都盘点好了,只是还缺两个负责此事的主事,表哥手里可有合适的人选,借我两个吧?”

幼蓁如今管着整个府邸,自然不会只动用自己嫁妆里的铺子,四爷手里的也都被她算了进去。只是这样一来,幼蓁便没有恰当的管事人选了。

“此事不能耽搁,我把王朝卿兄弟拨给你,以后他们就任你差遣。”

四爷这么说,王家兄弟以后就算是栖梧院的人了。

“好啊好啊,”幼蓁很高兴,抱着四爷的脖颈,亲昵地贴上去,“我就知道表哥有办法。待那些百姓收到粮食和冬衣,定会感念表哥的恩德。”

四爷眉尾微微扬起:“你是要以咱们府上的名义去做此事?”

他原以为幼蓁要借佟府的招牌。

“自然了,”幼蓁略显疑惑地看向四爷,“表哥和我一起做善事,难道要藏着掖着不让别人知晓?”

幼蓁从小到大,只要是做成了什么事儿,都要挂在嘴边说道说道,好让长辈们夸赞她。

佟家人也都特别配合,哪怕幼蓁只是学会一个字,弹成半只曲,都能把她夸上天去。

故而幼蓁还从未想过,不能正大光明地行善举。

“表哥,你不想让旁人赞扬你吗?我们的功劳,可不能被埋没了啊。”幼蓁郑重道。

四爷看着幼蓁严肃认真的小脸,端详片刻后忽地轻笑出声。

他道了句:“你说得对,是表哥着相了。”

四爷听到此事,第一反应便是借佟府的名义,他贸然介入此事,或许会被人拿去做文章,认为他沽名钓誉,有收买人心之嫌。

但幼蓁的话点醒了他,既是他夫妇二人所为,为何要冠以旁人的名义,大方承认便是了。

幼蓁身后是佟家,她又是效仿佟家一品诰命夫人的慷慨之举,无论是谁,都挑不出错来,顶多只能在背后说几句酸话。

四爷想清其中关窍,不由得露出笑意,摸摸幼蓁的脸,道:“表哥这回是借了你的光。”

幼蓁哪里知道四爷心里瞬时间划过那么多想法,只听出四爷是在夸赞她,当即眉开眼笑,还揪着四爷的衣领,像只高傲的小猫儿,昂着头道:“哼,你知道就好!”

*

王家两兄弟跟着幼蓁到了栖梧院,他们两人在四爷身边侍奉多年,但上面压着个苏培盛,许久出不了头。如今被拨到幼蓁这边,他们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只要伺候的好,他们就是福晋身边的大总管,比在前院屈居人下要好上千百倍。

给京郊灾民送粮送衣的事儿,便成了两兄弟每日的头等要务,丝毫不敢松懈。

他们俩兢兢业业办差,眼瞧着距离初雪过了大半月,按照章程,这差事将要办完,管事的王朝卿却在临了时发现异样。

他赶忙叫来弟弟王以诚。

“你来看看,这账面上的粮食不太对劲啊!”王朝卿着急道,“京郊受灾的农户共计两百余户,总不过一千来口人,怎么这两日的粟米足足用了十二石,是之前的两倍有余。”

负责运粮食的是贝勒府里的侍卫,断然不会出现贪墨一事,只是一些粟米罢了,谁家会缺呢?

但账面上的数字却是骗不了人的,这两日确实费了这些粮食。

两兄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知道府里两位主子们重视此事,他们也可不敢耽误,立即拿着账册就去了栖梧院。

这一日四爷正好在栖梧院的小书房里。

他有公务在身,便见不得幼蓁躲懒,偏要将人押在身边读书。

幼蓁正背对着他闹别扭。

听到王家兄弟在外面,说是有事禀报,幼蓁瞥了眼四爷,鼓着脸让人进来。

王朝卿捧着账册进了小书房,余光瞧主子爷和福晋一左一右坐在长书桌后头,便不敢乱瞧。

请安过后,立即将自己从账本中看出的异样禀报上去。

“你说粮食多运了一倍?”幼蓁听罢,纤眉微微蹙起,盯着王朝卿发问。

“回福晋的话,确是如此。当日福晋吩咐此事时,并未定下每日施粮的数目,郊外粮食用到三成时,便会派人回来报信,奴才这边再拨过去。”

幼蓁如此安排,是因为起初并不知晓灾民的确切数目,况且每回施粮的前几日,灾民们总是一拥而上,花费的粮食自然多些。待他们恢复些许,知道施粮的人不会走,抢夺食物的动作才会慢下来。

四爷听到这话,停下手中的笔,也抬起头来,眉心渐渐隆起。

他在户部待过一阵子,对人口和粮食数目极为敏感,一千来口人,整日下来怎么也用不到那么多粮食。

可这些粮食总不能是凭空消失了。

“莫非是前几日排查有误?实则受灾的农户要更多些?”幼蓁迟疑地猜想,“可是那也不会突然多出千余人来。”

幼蓁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太合实际,又道:“或许是别处也有灾民,听到施粮的风声,便赶到京郊来了。”

“表哥,你觉得呢?”幼蓁看向四爷。

四爷良久未语,似是在思索什么,然后猛地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书架上,翻出一份邸抄来。

四爷打开那份邸抄细细地从头看到尾,手掌一盖“啪”地合起,脸色已经十分阴沉。

幼蓁也顾不得方才还在生四爷的气,立即凑上去问:“表哥,怎么了?”

四爷看她一眼,勉强收敛起脸色的怒色,拔腿往外走,口中道:“我去城外一趟,今日回得迟,你莫要等太晚。”

四爷步子迈得大,幼蓁得小跑起来才能跟上,她见四爷神色暗急,便知四爷定是有要紧的事。

她很懂事地点头答应,眼瞧着四爷快要迈出房门,幼蓁连忙抢过门边挂着的大氅,踮着脚给四爷系上。

“表哥,你不要急,雪天路滑,你骑马去城外要小心。”幼蓁殷殷叮嘱。

四爷微微低头,方便她系绳扣。

看幼蓁眸中隐隐带着忧色,四爷抬手摸摸她的脸颊,声音缓了些:“莫要担心,我尽量早些回来。”

话是这么说,但四爷心里清楚,若是他的猜想被证实,接下来几日大抵都要扎根在乾清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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