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阮呦与傅嘉湛
戚诺生日宴一直持续到深夜。
这期间, 谁都不敢去打扰陆萱和戚诺的二人世界，等十二点要切蛋糕的时候，戚芷砚和陆瑾以及双方父母也是无奈地摆手。
嗯, 没眼看。
让小情侣自己甜蜜去，他们帮戚诺切生日蛋糕吧。
连愿望都是戚芷砚和陆瑾两位小情侣的姐姐哥哥帮忙许的。
戚芷砚：“第一个愿望，祝弟弟早日拿下比赛冠军；第二个愿望, 祝弟弟跟小公主长长久久。”
“他肯定喜欢。”阮呦轻笑。
许完愿望, 陆瑾在整个戚家寻找自家“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 陆父陆母两脸叹气。
看到陆父陆母“心酸”模样，顾佑迁和阮柳毓两人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没有守护好女儿, 让女儿早日体会到“苦苦”的恋爱，就是这滋味。
阮呦围观了长辈们的无奈模样，有点想笑。
跟陆萱发消息。
【好了小公主，距离产生美，该跟你爸妈回家了】
陆萱没回。
阮呦又跟戚诺弟弟发。
【快把小公主交出来，再不出现, 你岳父岳母和大舅子要疯了】
阮呦能为这对小情侣做的只有这了。
她关上聊天框，发现陆萱在半个小时前发了条朋友圈。
【小公主：嘻嘻, 值得纪念的一天~~[图片]】
欢腾的小尾巴暴露了她的开心。
图片是一张很简单也很呆板的雕塑小娃娃。
阮呦认真评价。
挺丑的。
猜得出来是戚诺的作品。
阮呦截图朋友圈, 把陆萱发的文字和图片发到群里。
【胖胖猫：拍摄地点可能在戚诺的房间, @陆瑾，可以去捉你胳膊肘朝外拐的妹妹了】
【陆瑾：？！】
【陆瑾：我半个小时前跟她打过电话，没人接，结果转头发朋友圈？】
【G：陆瑾, 你好惨。】
顾傅琛无情嘲笑。
【闻桔熹：@G, 有可能下一个谈恋爱的人就是呦呦哦。】
闻桔熹这话属实意外深长。
傅嘉湛站在宴会厅门口。
他穿了件大地色系的低饱和度外套, 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温暖松木味道, 夹杂着三月的暖阳。
这款香水她似乎在哪闻过。
清新的暖阳，像三月春风里被阳光包裹的暖木，温柔又克制，尾调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清香与甜。
闻桔熹就站在他身侧，想到什么立刻低头翻阮呦的朋友圈。
没错。
阮呦三天前确实发过一条朋友圈。
【胖胖猫：是男人就应该用这款，好迷人~】
这款香水是戚家旗下奢侈品牌中的男士香水，推出后反响一般，大部分男士群体不喜欢这种微微有些甜与柔的味道。
阮呦出去看时装周的时候在设计师身上闻到过这款，一回来立马安利给整个朋友圈。
闻桔熹心里有了底气。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当初阮呦、戚芷砚和陆萱会喜欢在YY语音里磕CP了。
那种“全世界只有她知道傅嘉湛的小心思”，看着他无声朝阮呦靠近的感觉，比自己谈恋爱还新鲜。
恋爱综艺近两年爆火的原因算是找到了。
傅嘉湛不动声色地环视宴会厅，眼神懒懒，克制着他所有不敢暴露在阳光之下的小心思。
“找人？”闻桔熹状似讶异上前。
傅嘉湛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
“没有。”
闻桔熹不可置否，神情轻松地当着他的面在微信群里聊天。
江淮走过来，赞赏着打量闻桔熹：“厉害啊勇士，敢开菩萨妹妹的玩笑。”
他说着，朝傅嘉湛一笑。
“看微信群里，里面非常热闹。”
傅嘉湛态度淡淡：“嗯。”
随意找了个理由离开，又在阳台处其他人看不到的死角，打开了微信。
里面恰好闪过顾傅琛的消息。
【G：撤回你的消息。】
【江淮：@闻桔熹，你现在是在他的逆鳞上来回蹦迪】
【戚芷砚：最好把可能两个字去掉，下一个谈恋爱的人是阮呦。】
【G：？？】
【戚芷砚：理由很简单，我不会谈恋爱】
【G：我们呦呦也不会！】
【闻桔熹：可能不一定。呦呦看到陆萱和戚诺在一起后，爆发出了“哇，原来谈恋爱这么甜”的感叹。】
【G：......@胖胖猫我尊敬的阮总，我需要一个解释】
【胖胖猫：_(:з」∠)_我没说错呀，他们俩的恋爱确实挺甜的，有一秒确实萌生了一点想法】
傅嘉湛轻笑。
眼眸里碎光闪过，香水尾调的甜在空气中蔓延，混入他嘴角微扬的弧度里。
【胖胖猫：1%的想法啦，哥哥，不急！】
【G：暂且放过你。】
傅嘉湛指尖在“1%”上点了点，眼里的碎光比此刻天上的星星还耀眼。
星星是大家的。
这1%，是他的。
...
“嘉湛哥哥，看什么这么开心！”陆萱如灵动的小兔子，拎着裙摆蹦蹦跳跳出现在傅嘉湛面前。
傅嘉湛指尖微滞，收好手机。
“没什么。”
陆萱笑得精灵古怪：“骗人。”
“我跟戚诺在阳台外观察了两分钟，你刚才手指在轻点一个人的照片，还笑得那么开心，绝对有猫腻。”
傅嘉湛：“你哥哥还在楼下等你。”
“是吗，我才不想见他呢。”
“萱萱姐姐，他在转移话题。”阳台外的戚诺小声提醒。
陆萱：！
“是哦！”
陆萱洋洋得意地说：“现在的我，背后有人，嘉湛哥哥你骗不了我。喜欢就喜欢嘛。”
“没有。”
陆萱摆手，语气认真了些：“嘉湛哥哥，你知道吗，有些时候，嘴上说着不喜欢，可喜欢会从眼睛里冒出来。”
“戚诺看我就是这种眼神和笑容，所以我确定，你刚才绝对有喜欢的人！”
傅嘉湛皱眉：“你在秀恩爱？”
陆萱这次聪明了些。
“不要再转移话题啦！”
“嘉湛哥哥，我是你的守护天使。当了这么久没有为你做些什么，我很惭愧。现在，我这个过来人可以给你出招。”
“过来人？”
“是的，”陆萱小跑到戚诺身边，抓着他的腕表看了眼，转头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傅嘉湛说：“我已经恋爱一个小时十分五十六秒，所以是过！来！人！”
傅嘉湛揉眉。
一个敢教，但一个真的不敢听。
傅嘉湛不敢拿这件事开玩笑，抬步侧身往外走，陆萱跟着他小声叭叭：“作为过来人，我建议你直接告白，隐晦的暗恋没有用，我之前的患得患失也没有用，如果有1%的可能性，你也得冲。”
“还有，别再顾忌怕当不成朋友，你喜欢她，难道只为了跟她当朋友嘛？”
傅嘉湛脚步微顿，转身间已恢复如常，神情淡淡朝外走去。
戚诺听完，小声问：“如果是你，你会告白吗？”
陆萱：“1%的可能？”
“理智告诉我应该，感性不可以。”
人都是这样。
教别人的时候一番大道理，轮到自己就开始犹豫顾虑。
**
陆萱出现后，生日宴没多久散场。
她被陆父陆母抓着回家，一边走一边恨铁不成钢地说：“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你就急于这一时吗？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你们。”
陆萱小鸡啄米地点头，老实巴交地说：“是。”
陆父陆母：....
他们的表情，那叫一个气呐。
顾佑迁和阮柳毓上车前，轻笑安慰：“小年轻喜欢腻在一起，说明感情好，做父母的，你们要深明大义。”
陆父皱眉：“不是你的女儿谈恋爱，你不着急。”
顾佑迁重重点头，略略骄傲道：“我确实不着急。”
陆父陆母：？
闻桔熹在一旁淡淡一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话不能说太满。
翌日，陆萱下班后直奔顾家。
一小时后，闻桔熹和戚芷砚到场。
闻桔熹正在回复男朋友方殊。
【最近你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幽怨]】
【闻桔熹：距离产生美，而且我有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闻桔熹：保密】
【哎，男朋友在闺蜜面前都是杂草，对男朋友都开始保密了】
【闻桔熹：...打你的游戏去】
【好的，闻总】
阮呦一边吃草莓一边问：“把我们叫来有什么事？”
今天这场小聚会，由陆萱临时组局。
陆萱：“其实也没什么事，臭弟弟要打训练赛，我只能一个人下班回家。”
阮呦猛地坐起，两眼放光：“你们在俱乐部里公布了吗？”
“当然没有。”
戚芷砚：“一个人回家，所以？”
陆萱笑嘻嘻地说：“姐姐，所以我很无聊，想让你们陪我。哎，你们都不知道，上班有多快乐，我好想加班，可是运营组的小姐姐让我走，我没有理由继续留下去。”
留了也看不到臭弟弟，索性回家找其他寄托。
恋爱时的快乐与见不到臭弟弟的郁闷形成鲜明反差，陆萱只得把自己的闺蜜们叫上，用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阮呦感叹：“恋爱的魔力真大。”
戚芷砚想了想，谨慎道：“陆萱，我有个问题想问。”
既然是她弟弟的妹妹，四舍五入即将成为一家人，那有些事情，她就直接问了。
“嗯嗯，姐姐说！”
陆萱很上道的提前改了称呼。
“你昨天已经跟戚诺牵手了吗？”
陆萱小脸又成了红苹果。
她嗫喏着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昨天不肯洗手。”
阮呦&闻桔熹：？
“老管家在家里寻找防水手套，说‘小少爷想戴着手套洗漱。’”
阮呦：....？
这还是那被誉为天才，沉稳冷静的戚诺弟弟吗？
陆萱轻咳两声不回答。
阮呦作为母胎单身贵族，非常不解。
“不就牵个手，未来机会还有，戚诺弟弟怎么会这样？”
闻桔熹轻笑：“毕竟第一次牵手嘛。”
陆萱立马维护自家臭弟弟。
“牵手可是很神圣的！”
说着，她抓紧阮呦凝脂般滑腻的手，“呦呦的手摸着很舒服，可是跟牵臭弟弟的手完全不同！”
已经恋爱的闻桔熹非常赞同。
阮呦和戚芷砚俯身认真问：“哪里不一样？”
两个人的眼睛里，散发着对“求知”的渴望。
陆萱挠头：“我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不一样，你们谈个恋爱就知道了嘛。”
指尖轻碰的酥麻感与内心奔涌的喜悦，只有体会了才知道。
闻桔熹轻笑：“呦呦昨晚不是在群里说，有一点想谈恋爱了吗？”
阮呦忙摆手。
“算了，我哥哥会气到爆炸的。”
陆萱好奇：“如果遇到你想牵手的人呢？”
阮呦脑海里蓦地浮现出那晚看流星雨时，在帐篷里看到的手。
修长指节有力，背上青筋微涌，在光的照射下，有种异样的美感。
傅嘉湛的手。
“如果遇到非常想牵手的人...”阮呦顿了顿，“可能也不太会管我哥叭....”
她说得心虚。
她好奇于恋爱带给人的奇异感觉。
从小到大，她的生活里只出现了亲情与友情。
高中时，班上洋溢着青涩恋爱的时候，阮呦不敢懈怠，将所有精力与时间放在学习上。
班上的其他同学有试错的时间与机会，她没有。
青涩的恋爱，偶遇时局促不安的眼神与躲避的目光，是其他同学的专属。
上大学后，大概是被亲情牵绊太深的缘故，她的世界里情感很少，只想赚点钱回海边躲着。
如今，阮呦解决了一切琐事，生活自在之后，才有心思好奇于“恋爱”这两个字给人的影响。
在陆萱身上，影响挺大的。
**
周六。
霸总们卸下一身忙碌，享受着假日带来的美好。
初春，顾家庄园里四处绽放着新绿，万物复苏。
陆萱建议，一定要享受一下今年的第一抹新绿，出去玩是必要的，且还必须是户外活动。
几个人干脆飞到隔壁临海的沙滩上，感受假日的温柔阳光与沙滩的暖意。
戚诺晚上十一点才能到。
陆萱本来不想过来，担心戚诺往返辛苦，反被戚芷砚调侃了一番。
“我的弟弟，身强力壮，在飞机上就能睡着，别担心了未来弟妹。”
陆萱：！
一群人在海边酒店享受了一天。
八点时才得知，今晚这里会有一场烟花盛宴。
阮呦倒不想看在天上炸的烟花，她比较想玩在小小一个，能在手里转来转去的小烟花。
“我刚好要出去买点东西，一起去？”
傅嘉湛趁势开口。
顾傅琛刚想让傅嘉湛一边待着去，结果工作上临时来了事，不得不把开心给妹妹当司机的大好机会交给傅嘉湛。
闻桔熹轻笑不语。
..
车上，阮呦一天下来玩累了，倒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小憩，“到了喊我。”
“嗯。”
不知过了多久。
绿灯，还有几秒能过去，傅嘉湛故意放慢，在绿灯闪烁转成红灯时，缓缓在线前停止。
侧头。
副驾驶上，阮呦披着毛毯好梦酣眠。
呼吸绵长，嘴角弯弯，正做着美梦。
傅嘉湛唇角微扬。
靠在椅背上享受着短暂的美好。
忽地，前方一道刺目灯光刺过来，车辆灯光刺眼，傅嘉湛敛了笑容下意识侧身用手挡住前方打闪的车灯，眉心紧拧。
直到——
“我醒了。”
声音迷糊，带着睡醒后的粘糯与惺忪。
傅嘉湛怔愣。
紧缩的眉眼舒展开。
阮呦侧头躲避着前方刺目灯光，精致的洋娃娃脸躲在傅嘉湛的手掌下。
透过指缝，刺目白光落在她的鼻尖，看他时的眼睛很亮。
傅嘉湛喉结微滚。
白光与晕黄路灯交织，光影明暗中带着不为人知的迷离。
一如傅嘉湛看阮呦时的眼神。
阮呦不自在地偏头。
“可以走啦。”
语毕，阮呦鼻尖传来一道淡淡的味道。
她探出鼻子闻了闻。
呼吸绵长，温热气流触碰到傅嘉湛手心的刹那，他不自觉缩了缩指尖。
“这款香水好熟悉。”
微微的甜，又温暖的木质香。
连她都忘了自己几天前发过的朋友圈。
阮呦想了想，又说：“很适合你。”
傅嘉湛缩回手，手心缓缓握紧。
“是吗。”
傅嘉湛回忆着阮呦发的朋友圈。
“迷人”。
她是这么形容的。
红灯熄灭，绿灯响起。
车流缓缓驶向车海里。
路灯交替，落在傅嘉湛身上的光影也在变幻中，阮呦蓦地发现，他心情似乎很好。
“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值得分享吗？”
傅嘉湛轻笑。
低沉的笑声透过胸膛传出，慵懒放纵，像初次看到春光时的喜悦。
“没有什么，只是晚上景色很好。”
阮呦轻哼，一脸不信。
不透露开心事情的小气鬼。
窗外树影婆娑，车流涌动。
傅嘉湛的心，在涌动的车流里偷偷发酵。
2%的可能。
**
买完烟花，他们回酒店。
戚诺已经到了。
闻桔熹状似无意地问：“你不是出门买东西，只买了烟花？”
阮呦后知后觉想到这件事，一脸狐疑：“你怎么没说。”
傅嘉湛：“路途太远，听说戚诺回来，陆萱要放烟花，就先回来了。”
闻桔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陆萱和戚诺呢？”阮呦问。
戚芷砚：“戚诺还没来得及吃晚餐，陆萱小公主陪他在五楼餐厅吃饭。”
江淮：“陆瑾，没想到小公主妹妹平常这么体贴的，怎么没用到你身上？”
陆瑾：？
“起开。”
顾傅琛还在酒店房间里临时加班，没找到她的人。
在陆瑾的催促下，江淮不得不陪陆瑾去五楼餐厅，看看小公主和戚诺现在什么状况。
一楼沙滩边的玻璃屋里，只有戚芷砚、阮呦、闻桔熹、傅嘉湛四人。
长桌上正在烤肉，炭火旺盛。
“陆瑾说要吃烤肉，结果烤肉来了，人跑了。”闻桔熹说。
戚芷砚：“他现在CP粉转陆萱毒唯。”
阮呦调侃：“是磕不动了吗？”
闻桔熹：“吃不吃烤肉，不吃让他们撤下吧。”
阮呦举手，不好意思地笑：“我饿了。”
晚饭前喝了不少水，晚餐的时候压根没吃多少。
傅嘉湛坐在旁边，一直静静聆听三位大小姐说话，闻言，拿起烤肉夹说：“我帮你们烤。”
戚芷砚：“我不吃。”
闻桔熹笑着打趣：“把们字删掉，改成‘我帮你烤’比较好。”
她特意加重“你”这个字。
闻桔熹的笑声盈盈，话外音里总有一种缠绵悱恻的味道，阮呦感觉耳朵像在炭火上烤一样，染上了炭火的温度与红彤彤的颜色。
她不自在地揉耳朵：“你最近很阴阳怪气哦。”
“才没有。”
戚芷砚和闻桔熹无事，坐在一旁围观阮呦吃烤肉。
傅嘉湛认真地烤，剪切成小块；阮呦认真地吃，唇瓣上沾染了调味料的橘红，有一块沾了太多麻辣，一口下去辣得唇瓣红润泛光，眼眸湿漉漉的，倍惹怜爱。
未等她开口，水杯已经出现在她视野里。
阮呦抱着杯子猛灌，所有感官都在舌尖上，没有注意到手心里传来的淡淡热感。
“哇哦——”闻桔熹惊叹。
阮呦喝完了一整杯水，不解地看着闻桔熹和戚芷砚，顺着戚芷砚频频使眼色的方向，低头。
全黑的陶瓷杯上，白嫩指尖附着在骨节分明的大手上。
炭火旺盛，滋滋作响。
淡淡的战栗与滋滋作响的炭火倾席阮呦的五官，她手心下的手背很用力，指节僵硬中带着几不可察的轻颤，脉搏和滋啦作响的炭火一样跳跃着。
阮呦耳尖发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手。
“对...对不起。”
“我刚才没有注意到。”
傅嘉湛沉默半晌，声音低沉：“没事。”
闻桔熹看热闹不嫌事大：“呦呦，之前你不是一直很好奇牵别人的手是什么感觉吗？今天感觉到了吗？”
傅嘉湛眼神深邃，“感受？”
3%的可能。
阮呦磕磕巴巴说不出话，半晌才组织出语言：
“我们小姐妹..之间随意的聊天，不用当真。”
说着，阮呦偏头在傅嘉湛看不到的地方，警告般小手戳戳闻桔熹，无声道：“警告你，不准再说喔！”
闻桔熹比了个OK的手势，乖巧闭麦。
戚芷砚围观了一会傅嘉湛贴心的烤肉，无比真诚地说：“傅嘉湛，不找个女朋友，好浪费你的体贴。”
面对戚芷砚时，傅嘉湛很冷静。
“如果只是想要事事能帮忙的人，管家就可以做到。他也很体贴。”
戚芷砚语塞，不说话了。
阮呦吃不下去，也吃饱了，摆摆手：“就这样吧，去看陆萱和戚诺来了没有，我们准备放烟花。”
她逃一般的蹿出去，等闻桔熹和戚芷砚跟上后，小小敲打了闻桔熹几下。
闻桔熹笑：“以后不说了，绝对不说。”
她也只能帮傅嘉湛帮到这个地步，再以后，就看傅嘉湛自己的造化了。
阮呦皱眉，回头看向来时的方向。
玻璃屋里有一道颀长身影，定定站在那未动。
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知道，他好像在往这边看。
看了很久很久的模样。
阮呦忙转头走进酒店。
闻桔熹的问题不时萦绕在她脑海里。
牵手的感觉吗？
由指尖席卷而来的战栗，忍不住的心慌。
不敢对视与抬眸的眼。
奇异又特别。
**
餐厅里，陆萱和戚诺已经吃完。
陆瑾一脸哀叹地看着自家妹妹，想来刚才又发生了胳膊肘往外拐的事。
戚芷砚招手示意陆萱和戚诺过来。
“我们下去放烟花。”
一句话解救了陆萱，她忙跑到阮呦、闻桔熹、戚芷砚的行列里。
下电梯去外面放烟花时，阮呦侧头：“我哥哥还在忙吗？”
陆瑾点头。
“加班加点，今晚你估计都看不到他的人影。”
江淮：“傅嘉湛没跟你们在一起？”
“没，他在外面。”
傅嘉湛在楼下给阮呦会和，陆萱喜滋滋拿着两盒小仙女棒，跑去跟戚诺放烟花。
陆瑾连忙加入，自己没伴，硬拖着江淮跟他一起。
阮呦双手插在口袋里，歪着脑袋看前面打闹的身影。
傅嘉湛的声音伴着陆萱、戚诺、江淮、陆瑾四人的欢笑声传来，嘈杂中意外的清晰。
“怎么不去放烟花。”
阮呦：“看他们放，比我看我自己放有意思。”
傅嘉湛并排站在阮呦身旁，中间隔着小半个拳头的距离。
一高一低的影子安静的躺在沙滩上。
傅嘉湛看着影子，恍如在看他的1%。
阮呦说的1%的可能性。
他不想跟阮呦做朋友。
骑士也有想让公主看见的一天。
即便她以最散漫的玩笑，最漠不关心的态度回应“恋爱”两个字，傅嘉湛也会不自觉地抓住这1%的可能。
不久，戚芷砚站过来，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阮呦回答同样的回答。
戚芷砚淡淡道：“不想一个人放，随便找个人陪你不就好了。或者跟江淮、陆瑾一起去转圈圈。”
阮呦嫌弃：“他们好傻喔。”
哪个正常人会用仙女棒追着别人烧头发呀= =
一看就是直男会做的事。
其他游客们说的烟花大会突然在空中出现。
远处，璀璨烟火从无名小岛上炸裂。
近处，戚诺和陆萱你追我赶，手里像雪花一样延展的仙女棒成了他们眼前的明亮。
戚诺褪去一切沉稳，笑得肆意有朝气。
像青春年少，穿过一整个操场拥抱喜欢人的无畏与欢喜。
这种朝气与肆意，只会在陆萱面前出现。
阮呦歪头轻笑，开玩笑地跟右侧的戚芷砚说：“你弟弟笑得好开心喔，甜得我突然想谈恋爱了。”
远处砰砰烟花盛开，阮呦等了会没等到回答，狐疑侧头。
身旁空落落的没有人。
“她走了。”傅嘉湛的声音无比清晰地出现在她耳畔。
阮呦怔愣。
她记得傅嘉湛在三分钟前走了。
所以她才敢跟戚芷砚开那样的玩笑。
傅嘉湛手里多了两根仙女棒，阮呦想到被他听到的玩笑，双颊爬上两抹不自在的绯红。
“我...”
“砰砰砰”
阮呦说话的瞬间，长夜里炸响了三道烟花。
“阮呦。”傅嘉湛忽地开口。
阮呦发愣。
他拿起两根刚点燃的仙女棒，站到她面前。
烟花的光在黑暗天空中炸开。
仙女棒的烟火点燃了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味。
暖木灼灼，带来淡淡清甜。
烟花炸开的声音混着他低沉温柔的嗓音。
傅嘉湛眼里盛着碎光，“我也想。”
“愿意和我试试吗？”
阮呦呆愣，“试什么？”
“恋爱。”
“和你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