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新年
旧的一年在四季更迭中更新, 新年在盛大的烟火中重启。人们就像是站在时钟里的指针，被时间牵着脚步不断前行。
与霓虹各地的人们为新年热热闹闹的庆祝盛况不同, 偌大的东京咒术高专院校内在今日显得有些安静。
——咒术高专没有法定假日、寒暑假期这一说。平日里只要没有诅咒任务和课程, 对于师生来说就是休息日。
而且越是重大节日或者活动，往往出现诅咒的概率越大。所以，【新年】这个每年最重要的节假日, 高专众人常常都是奔波于威胁的任务。
但是今年, 不知是人们生活太过幸福，还是诅咒们也需要休息。高专一年组在除夜和新年第一天, 并没有接到任何的任务。
于是夜蛾正道大手一挥，难得特准四人可以休息二天。
在除夜的一大早，身份特殊的五条悟被要求回到本家主持一些祭祀活动；夏油杰回家陪父母一起跨年；而家入硝子则早就跟酒友约好去居酒屋喝酒。
临走前, 家入硝子看见中原中也似乎没有准备外出的样子，曾向她发出过邀请。
“中也，你还是陪我一起去吧。”
中原中也摇摇头拒绝了：“我就不去了，嘛, 你玩的开心点。”
她们喝酒, 而她在一旁喝牛奶或者果汁？
啧，这也太逊了吧。
“诶？但是一个人的话，中也不会无聊么？”
“哈？才不会！他们二个人不在，呼～我难得清静二天。”
闻言, 家入硝子看了一眼貌似为此松了口气的中原中也, 耸耸肩不再说话。
——事实上，他们三个人都知道中原中也的‘孤儿’身份，平常尽量不提家庭父母之类的话题, 也不会刻意对她说一些自以为是安慰的话。
新年这个阖家团圆开心的日子, 家入硝子并不想让中原中也孤零零的一个人, 所以才提出一起喝酒的邀约，可惜被拒绝了。
把家入硝子送到大门口后，中原中也便双手插兜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静坐在沙发上，透过窗户看向因为人员离开而显得更加空荡的环境。过了一会儿。又扫视一圈大扫除过的房间。
半晌后——
“......啧，在游戏中跨年挺好的。”
她又不是没有一个人过新年的经历......
.
每年的跨年夜，霓虹的佛教寺院都会举行撞钟仪式以此迎接新年——在旧年撞一百零七下，第一百零八下是新年到来的那一瞬间。
“咚——”
在霓虹各地同时回荡着，那象征着破除全部烦恼的最后一声撞钟声时，新的一年到来了。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时钟，放下手中的游戏手柄，高举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后，她揉了揉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而有些干涩的双眼，喃喃道：“守岁完成了。”
有点困了。
与此同时，手机也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她拿过手机查阅短讯，都是她熟悉和不太熟悉的朋友们发来的新年祝词。
中原中也认真的回复一条条祝福，等全部回复完毕才发现一向注重这点的某人，居然没有卡零点给她发来消息或者打一个电话。
“......切！”三分钟后，她望着仍旧没有新消息的屏幕，“这个笨蛋就这么忙么？！”
他是忘了吧？
没事，忘了就忘了。
——呵呵，她、不、稀、罕！
十分钟后。
中原中也换好睡衣搂着狗狗玩偶坐在床上，盯着仍然没有一点动静的对话框，抿抿嘴唇缓缓说道：“......说不定、也有可能是睡了吧？”
毕竟，他是那种传统封建家族的下一任家主，除夜当天一定家族事务繁多。而且以那个笨蛋那惫懒的性子，忙完大量的工作后，绝对会嚷嚷要好好睡一绝补偿辛苦的自己。
所以......是睡着了吧。
就在中原中也自顾自为五条悟找好了理由时，她的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笃笃笃——”
她蓦地扭过头，看向房门的双眼眼波微动。
会这么规矩敲门不是五条悟的作风，但是中原中也却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出现在门口的人一定是他。
她快速的掀开被褥，赤着脚‘咚咚’踩着地板奔向房门，等到了门口时脚步速度又猛然放慢。
中原中也拳抵嘴唇，轻轻呼出一口气后旋开房门。果然看见了意料之中的那个人，她扬扬眉头说道：“你这个家伙，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Surprise！新年快乐～！”
五条悟手里捧着典雅的食盒，笑嘻嘻的望着中原中也，得意的说道：“老子可是完美的五条悟，怎么会让女朋友可怜巴巴的一个人过新年？！所以，忙完事情我可是一秒都没歇就赶回来了哦，是不是超级感动呐，中也酱～！”
“哈？有什么可感动的？！”中原中也心口不一的说道，“哼，你们不在，我耳边反倒清静多了。”
可是，轻轻荡漾在唇角的笑意，还是泄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好过分～！”
五条悟把霓虹的年节料理放在茶几上，语气浮夸的指责说道：“我连衣服都没换，就为了最快速度回高专欸。没有中也酱深情的kiss回礼就算了，居然还被冷嘲热讽！超伤心的说～！”
“......啧。”
中原中也这才注意到五条悟穿着一身黑色印有家族族纹的纹付羽织袴，这身装扮的确符合他咒术界贵族的身份，只是第一次见他穿的这么正经，让她乍一眼看不太习惯。
不过很快，他松松垮垮的坐姿便把这份贵气冲淡。
“对了，中也酱吃饭了么？”
“唔，傍晚的时候吃过了，悟呢？”
“没～有～！心烦的忙了一天，我都没能好好吃上一顿饭，那些破规矩让老子太倒胃口了。”五条悟从厨房打包回来的新年饭，都是寓意丰富的冷菜。
他腮帮子被食物塞的鼓鼓的，还不忘催促中原中也道：“傍晚距离现在很久了，你也吃点。而且你太瘦了，抱你的时候我发现你腰超细欸～”
“......闭嘴！”如果不加最后一句就好了。
为了避免五条悟嘴里再出现令人脸红的词汇，中原中也果断接受对方的提议，和他一起用餐。
吃饱后，五条悟磨磨蹭蹭的待在房间里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对了，我来之前，你在做什么？”五条悟双手撑在身后，又懒洋洋的望向中原中也随口道，“不会是在想我吧？”
他要想办法死赖在中也酱的房间不走，诶嘿～！
“哈？！！！”却不想被他说中了事实，中原中也炸毛的反驳说道，“我想你干什么？！我、我之前在打游戏来着！”
嗯？
五条悟看着中原中也的激烈反应很是意外，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半晌，他打量着对方那越来越红的耳根，唇角缓缓的勾起露出他那标志性的臭屁笑容，胸腔漫出几声笑。
五条悟只是笑，却不说话。
中原中也看着他这幅作态，恶声恶气的说道：“......混蛋！你笑的像个白痴一样干什么？！不许笑了！”
岂可修！！！
这个混蛋绝对是知道了！！！
“不笑了不笑了，中也酱别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他还在笑！
五条悟怕中原中也等会儿恼羞成怒给自己赶出去，慢慢收回了笑容。想了一下后，在她眼前打个响指，漫不经心道：“好嘛好嘛，那我们要不打游戏吧？”
还是给她个台阶下吧。
“哼。”
中原中也在五条悟回来之后，困意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睡不着而又有些无聊的她，便没有拒绝他的建议，于是两个人就坐在屏幕前玩起了联机游戏。
不过，凡事有五条悟在，事情的发展便不会那么让人愉快......
中原中也不满意自己的身高，即使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上她心底对那些高个子确实有一丢丢的羡慕。
然而，当身高出群拔萃的五条悟做了自己的男朋友后，她突然发现个子高长在他的身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因为，五条悟特别喜欢从后面抱着她，然后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就比如现在——
两个人联机打游戏，五条悟不好好的跟她并排坐，非要从后面抱着她一起打游戏。她没能抵抗得住他的撒娇加耍无赖，便如了他的愿。
“你这个笨蛋！刚刚为什么不跳起来啊！”
“不要～老子刚刚要是跳起来，那梭火球可就打到你了！我救了你欸，怎么还不领情？！”
“你少瞧不起人了，我都做好准备下蹲了！电子竞技不需要爱情，白痴悟给我打起精神啊喂！”中原中也恼怒的重启了关卡，准备再次挑战。
“可恶！明明都快要通关了，都怪你这个笨蛋！”
五条悟闻言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压在她的后背，然后声音幽幽的说道：“眼里只有游戏的胜利，中也酱～你可真是个直女！”
谁家女孩子像她这样，而且恋爱指南不都说这样做会让女孩子心脏dokidoki的吗？！
果然，书上都是骗人的！
“哈？我哪里直女了？打游戏不就是为了赢么？”中原中也对他的话很是不解，接着抖了抖肩膀说道，“快起来，你这个笨蛋都快把我压扁啦！！！”
更不容易长个儿了！
“诶——明明是中也酱太小一只了吧？”
背对着五条悟的中原中也眯起眼睛，语气平静的说道：“......你再说一遍。”
“是真的嘛！”五条悟根本没有察觉到危机，嘟着嘴继续抱怨，“小小的一只，我需要好辛苦的弯腰。这个姿势抱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所以说，睡觉抱起来才最舒服。
中原中也深呼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舒服你特么倒是给我撒手啊！我有办法——让你舒服一点！”
宰了他！
“嘶——糟糕了！”
五条悟终于察觉到中原中也的怒火，那他更不可能撒手了。放下手柄后，两只胳膊同时稍微用力，反而把她搂的更紧。
“松开！”
“哈？老子看起来是蠢货嘛？！松开后一定会被你揍的吧。”
“你给我等着啊！”中原中也火大的左扭右扭着身体，想要从这个怀抱中逃脱，然后腾出手后狠狠地揍他一顿。
然而，很快她就发觉到腰后好像有异样的东西......
接着，对此已经不陌生的她头顶开始冒着热气，神色呆呆的缓缓停下了扭动的动作，僵着一张脸转头看向若无其事的某人。
“......混蛋！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很荒唐么？！”
就只是这样，他也能......？！
五条悟轻笑一声，拖长音调道：“嘛～这可不怪我，是你一直在老子的怀里动弹，我会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呀～！”
“你给我收敛一点啊！”这种话不说出口会死么？！
“嗨嗨～那你乖乖的别动，让老子抱会儿。”
就这样，中原中也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的任由五条悟抱着，听着他的呼吸慢慢的由粗.重恢复平缓。
她推了推五条悟，轻声道：“时间不早了，你回宿舍睡觉去吧。”
赶！紧！走！
五条悟顺势松开手向后躺去，摆出一副死赖在这里的模样说道：“诶～我钥匙忘在本家了，怎么办？总不能破门而入吧。”
“哈？少来了，你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
事实上，五条悟的宿舍被他破坏过无数次了。
“唔，等夜蛾新年休假回来看见——我不想被惩罚写检讨书嘛。”五条悟换了个姿势，撑着头侧躺，堵死中原中也将要脱口的话，“再说了，我大老远的特意赶回来，中也酱一定不会想着让我去住酒店，对吧？”
找借口不回自己的宿舍，也拒绝去酒店。
这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中原中也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她并不是抗拒那家伙脑海里想的那件事情，只是觉得有些太早。
稍作思索，一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闪现。接着她环抱双臂，冷笑一声后，对着暗自窃喜于自己完美计划的五条悟说道：“哈——是该给你醒醒脑子了。”
“嗯？？？”
“那就别睡了，跟我走。”那个东西，正好早上到货，“带你见个好东西。”
“去哪儿？老子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啦！”
“少废话，你那满脑子的黄色废料是该洗一洗了。”
“唉～”未能得偿所愿，五条悟重重的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跟在了中原中也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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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原中也再三的强调要求下，声称忘带钥匙不能回宿舍的五条悟。在中也的死亡凝视下，他不慌不忙的掏出了钥匙，进入宿舍换上了一套厚实的衣物。
紧接着，在五条悟喋喋不休的嘟囔声中，中原中也拉着他直直的走向了高专用于停车的地方。
——在霓虹，刚刚年满十六岁的中原中也是可以开摩托车的，只不过需要十八岁以后，才可以驾驶汽车。
所以，早就对机车很感兴趣的她，年龄刚满便趁着没任务的空闲时间去考取了驾照。只不过，她没有大张旗鼓的告诉众人。
“芜湖～好帅气啊！”
五条悟惊奇的看着停放在此处的深红色机车，围着造型炫酷线条流畅的机车转了很多圈，然后兴致勃勃的问道：“我们是要去飙车？好耶！”
“嗯啊。”中原中也早就选好了想要的车款，付好钱后今天正好配送到达。接着，她挑挑眉问向五条悟，“头盔，需要么？”
“不～要～”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中原中也没有多说什么，在五条悟坐稳后，跨上机车微微俯腰启动机车。
随后，发动机随着油门而发出了阵阵的轰鸣声，夹杂着五条悟兴奋的欢呼声，机车破开空气快速的奔驰在高专的道路上。
中原中也油门开大最大，很快就驶出了高专，继续在偏远的小路上奔驰。
因为极速而产生的风声在兩人的耳边嘶吼，道路两旁的景色模糊着倒退。除了自己的呼吸和背后贴合的那人的心跳，其他的声音慢慢的都淡了。
驰聘在无人的路上，引擎的轰鸣声让两人的肾上腺素飙升。
这种超然的感觉，给他们带来一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这种‘撒野’的痛快，让他们无惧寒风袭来。
“中也酱～”五条悟整个人都趴在了中原中也的背后，大声的喊道，“老子超喜欢你！”
“笨、蛋！坐好！”
中原中也被他突然的表白和动作吓了一跳，幸好早就对五条悟的爱胡闹有防备，她始终用重力裹挟着机车确保安全。
不知过了多久，极速而行的两个人早已开到了人烟荒芜的偏僻地区。
中原中也放慢了速度，想要在一个合适的地方停车。她的目的可不仅仅只是飙车，她还想——一起看日出，新年第一天的日出。
然而，在她停下车时，后座上的五条悟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一般，一直看向附近的某个方位。
“诶——真稀奇。”
“嗯？怎么了？”
中原中也疑惑的看向五条悟，迟疑的问道：“有诅咒？这种地方？”
“嗯哼。”五条悟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某个村落，“老子还真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密密麻麻的恶意针对呢～！”
“哈？说清楚一点，很严重么？”中原中也皱眉说道。
“这种程度而已，不严重，我只是对原因有点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