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神前式婚礼
婚礼筹备期的公事非常繁多。
即便由五条家全权负责婚礼期间的一切事宜, 可两名不用为仪式奔波的夫妇，仍旧是有些抽不出时间去听流程和试礼服等相关活动。
因为咒术界权力机构的部分权力更迭，中原中也和五条悟要忙于统筹新的人员调动, 新规则工作安排以及人员减少积压的祓除任务。
这两个月，他们两个人忙得脚不着地，早出晚归。
中原中也和五条悟黏在一起的时间减少许多, 往往每天迷迷糊糊的互换早安吻后，就需要立刻起身投入各自分派好的密密麻麻的工作行程。待到晚上归家洗漱一下，再交换一个晚安吻后便惫乏的搂着入睡。
这样忙碌的工作, 一直持续到婚礼的前夕。
众人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稍稍喘口气后，决定在中原中也和五条悟‘单身’的最后一天，办一个单身party。
——夏油杰刻意遗忘五条悟朝他抱怨很久没跟老婆好好亲热的事情，狡猾的先问了中原中也。
而中原中也稍稍考虑, 便爽快接受了夏油杰的提议。
老婆都同意了, 五条悟也只能不情不愿的答应。
由于第二天就是两人的婚礼, 众人均需要早早起床做准备。于是, 他们便没选择在外面聚会，而是定在了五条家的一处待客宅院。
除了部分同伴因任务抽不开身，和类似庵歌姬这种太讨厌五条悟的人, 其余的人都来了。
十来个人坐在宽敞的屋内，就着侍女准备好的酒菜点心畅饮, 互相打趣的聊着过去的趣事, 和最近工作上的麻烦。
家入硝子懒散的盘腿坐在榻榻米上, 惬意的喝着酒感慨道：“虽然, 在高专的时候我就看出了苗头。但是见到这两个家伙真的要结婚了, 果然, 心里还是有些......感动呢。”
“噗嗤——”
夏油杰闻言笑出了声，瞄了一眼正笑得一脸欠扁的某最强：“硝子，确定是感动而不是......惋惜吗？”
“等等！哈？惋惜什么？！”五条悟耳尖的听到了这句话，不满的嚷嚷道：“杰，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油杰慢悠悠的说道：“嘛，鲜花插在牛粪上什么的，不是一件很让人惋惜的事情吗？”
多年的默契，家入硝子顺着他的话题挖个坑，向五条悟提出一个陷阱问题。
“阿拉，至于——谁是鲜花？谁是牛粪？悟，你来说说。”
“......额。”
一瞬间，五条悟卡壳了。
首先百分百分肯定的是——他老婆那么可爱，才不是牛粪。
那这样说起来，那他不就是......
不对不对！
他才不是牛粪！
他和中也酱都是鲜花！！！
切，这两个遭人嫌的单身狗。
五条悟也不跟那二人纠缠此事，而是歪缠在中原中也身上，瘪瘪嘴后惺惺作态：“老婆～你看这两个家伙，说话好过分诶。”
然后，他瞄了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一眼，摩挲着下巴沉思一秒，得出了正确（荒谬）结论。
“是因为嫉妒吧？嗯，绝对是——嫉妒中也有这么完美的伴侣～！毕竟，我们是全世界最最最最般配的夫妇了！”
家入硝子冷哼一声：“啊，有点反胃。”垃圾同期。
夏油杰抽抽嘴角，扭过脸不想看那副欠扁的样子。
悟那家伙明天要见人，今天还是别打架了，不好看。
后辈灰原雄挠挠头：“额，虽然五条前辈和中也前辈确实很般配来着......”但是，夏油前辈应该不会嫉妒吧。
“灰原。”扑克脸七海建人板着脸看向同期，淡定道，“不要强迫自己。”
有些前辈不值得尊敬。
“长相完美、身材超一流、能力最强......”五条悟见‘大多数人’对此没有持反对意见，变本加厉的自我夸赞起来。
夏油杰听着他小嘴不停巴巴，手背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显示是快克制不住自己的拳头了。
好在下一刻，中原中也按压着鼓跳的太阳穴，无奈道：“笨蛋悟，消停点吧。”
她头疼。
既然老婆发话了，五条悟意犹未尽道：“诶，好吧。”
他还想多说一下自己的优点呢。
真是的，他优点太多，数都数不完呢。
没有五条悟这个噪音制造者，室内安静了很多，耳边周围其余人的交谈声清晰了很多。
席间，不知是谁无聊的问了一句：“话说，中也小姐是什么时候喜欢五条那家伙的？”
话音一落。
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三人火炬般的目光，瞬间齐刷刷的看向了中原中也，十分想听她的答案。
盯——
中原中也战术式后仰躲避：“......喂，你们几个不要这么八卦啊！”
“老婆说说看嘛，我都不知道诶。”
“说起来，悟这家伙的心意，我很早就知道了。倒是中也你——”他还真没察觉到是什么时候。
家入硝子说道：“对啊中也，婚都结了，这个疑问解答一下也没关系呢。”
三个人一唱一和互相配合，目光炯炯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中原中也被三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片刻后——
“......啧，真是的。”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没能顶住这份压力，摸摸鼻子认真回忆：“从什么时候开始？唔......大概从高一时的姐妹校交流会后，稍微有、有一点点在意。”或者说，对悟有异性方面的好感。
看见悟因帮她写五千字检讨书，自己的检讨书却没写而被夜蛾老师教育。
那天，她心跳的好快。
所以，应该......是那时候开始的吧？
夏油杰听罢后，有些感叹：“诶～居然这么早吗？我一直没有察觉到呢。”
家入硝子也有些意外：“我也没有。”
看来，他们错过了很多细节呢。
“诶？早吗？”
五条悟懒洋洋地半趴在桌子，手背托着脸望向中原中也，说话带着点鼻音显得松松懒懒的：“现在回想起来的话，我可是从焰火大会那天就开始喜欢中也酱了呢～！等等，不对——”
“或许更早......反正，从我意识到心意后，就已经超级超级喜欢中也了哦。”
中原中也闻言，微微一愣。
她凝视着那双专注的看着自己，仿佛带有星空漩涡的眼眸，心神逐渐分散，耳边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调侃声也慢慢远去。
是高专姐妹校交流会开始的吗？
好像，不是诶。
那是......那天一起看录像带，她和五条悟意外的拥抱？
好像，也不是，
再往前追溯到焰火大会，她看着五条悟的侧脸，却问唇膏那天？
或许，还要更早吧？
是在她怀疑自己的能力是否是咒力时，那天这家伙理直气壮告诉她这是小事......
——是在日常相处中不经意的触碰，体术格斗时想压对方一头的兴奋，是他强大且永远充满自信的性格，是其偶尔令人啼笑皆非的‘贴心’举动，还是他跟她相处时，不注重的异性间的边界感导致？
总之，等五条悟开始明目张胆的‘追求’时。
中原中也便从未没考虑过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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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专的时候，中原中也曾说过结婚想要穿白无垢。
五条悟一直记得。
所以，他们的婚礼，从一开始就想好要霓虹传统的神前式婚礼。
五条悟在婚礼上穿的和服，是最高等级的五纹羽织袴，上面绣着代表五条家的家纹，庄重而又尊贵。
身穿传统的黑灰羽织，衬得五条悟肤色更加冷白如玉。
他今天没有带标志性的墨镜，露出了那双仿佛看穿世间万物的玻璃质感蓝眸，斜飞入鬓的浅淡色眉毛，高挺的鼻梁，好看的唇形，完美的面容无一不在张扬着矜贵精致。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这幅少见模样，点评道：“不错，今天的悟很帅气呢。”
瞧瞧，人模狗样的。
但是面对他的夸奖，五条悟没有像往日一样洋洋得意的自我赞美，而是不言不语的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表情没有任何波澜，看起来显得有些冷漠。
“嘛，走吧。”
见状，夏油杰颇感意外，随后想到了什么眯起眼暗笑一声，扬了扬眉说道：“时间到了，该去接你的新娘了，悟。”
悟是紧张了吧，难得啊。
“嗯。”
另一边，即使有四五个五条家侍女的帮助，中原中也仍旧是花费了很久的时间，才穿好一层又一层极为厚重的，绣有用同为白色的蜻蜓竹叶等华丽花纹的白无垢外褂。
然后，她又被侍女们团团包围，任她们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盘发插簪。
中原中也平日里极少化妆，因其本身的相貌就足够艳丽精致，只是偶尔需要抹个唇膏——没过多久又转移到五条悟的嘴唇上。
所以，待完成妆容后，家入硝子目露赞叹的看着她的脸，吹了个口哨：“哇哦，真漂亮，悟还真是幸运。”
“......硝子。”难为情。
“是实话哦。”
“夫人。”五条家侍女微微行礼，拿起角隐想要戴在中原中也的头上，完成最后一个步骤。
就在这时，五条悟和夏油杰进来了，看到她手中的物件有些好奇。
“这是什么帽子？干什么用？”好丑。
“家主大人，这是角隐。”侍女躬身退到一旁，垂头解释，“女孩子出嫁前是有棱角的，角隐象征着把新娘的‘犄角’藏起来，到了新家能隐去坏脾气。”
“哈？”
五条悟不假思索的说道：“不用给她戴这个！”
“这......”侍女面露难色，“这是规矩，家主大人。”
“规矩？在五条家——我就是规矩，我说不戴就不许戴，退下吧。”
侍女们互相对对眼神，没有犹豫多久便听从了五条悟的命令，加上妆容已经完成，她们便就此退下了。
中原中也微微皱眉，有些疑惑：“为什么——”
“中也永远不需要收敛脾气和棱角。”五条悟弯下腰望着镜子中靡丽的脸，一字一顿道，“老子就喜欢你这样。”
“......只是个仪式。”
“那也不行！”
他喜欢她一如既往的张扬傲气，更深爱她那份锋利锐气而又柔软的灵魂。
“悟——”
家入硝子棒读语气打岔：“哇，深情表白呢。”
夏油杰：“芜湖，这就是感人肺腑的爱～！”
中原中也：“......拜托，住嘴吧你们两个。”
什么气氛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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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既是御三家家主，又是咒术界当代最强，他的婚礼注定不能低调。除了高专师生以及夏油杰招揽的咒术师，还有一群认识和不认识的咒术界响当当的人物前来观礼。
不过好在举行神前式婚礼的神社，是五条家私有神社，今日关闭不接待游客，所以没有过多的外人。
新人装扮完毕，婚礼队伍很快就往神社出发。
队伍的最前端是奏乐的人，跟随其后的是五条家神社主持以及白衣红袴的神社巫女。
五条悟牵着中原中也的手，跟在巫女身后缓缓踏着台阶前行，两人的木屐踩在石板上发出咯噔声响，身后则跟着由亲朋好友组成的送亲队伍。
众人踏入神社大门。
恰到好处的阳光打在五条悟的脸上，为他镀上一层淡金，白色睫毛盖下一排细密的阴影。
他的表情一改往日的轻浮，颀长的身形挺立，面上尽是冷淡疏离。只有偶尔眼角余光扫向中原中也时，才会化开那股莫名的清冷感。
队伍后面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看五条悟这般正经的模样，说起了悄悄话。
“诶，我怎么觉得悟好像有些、有些紧张？”错觉吧？那可是五条悟！
“哈～从早上我就发现了呢。”
“真是意外啊，悟居然也会有这种情绪。”
接着，在巫女的引领下，众宾客纷纷入座，在雅乐的调子中开始了传统的婚礼仪式。
中原中也和五条悟这对夫妇，端坐在神职司仪面前的矮几前，桌面摆放了着两份大小不同的红色碗杯。
司仪停在他们的面前说一些致辞后，巫女便用祭祀用具为两人及在座宾客净身心，完成修祓仪式。
下一个仪式名为‘祝詞奏上’——司仪唱颂祝词，向神报告结婚的喜讯并为新人祈福。
总之，婚礼是个复杂仪式的过程，尤其是传统的神前式。但是仪式的整体进程，却比中原中也想象的要快很多。
稍微走会神，就到了需要她和五条悟共同完成的‘三献仪式’。
三献仪式：新郎新娘用小、中、大三种杯子交替饮酒，表示永远缔结为夫妇，饮酒的顺序也是有所讲究寓意，这个过程叫三三九度。
中原中也等五条悟喝完第一口酒便接过轻抿，‘酒’一入喉，她轻笑一声。
果然——
不是酒，是蜂蜜水。
五条悟不能饮酒，中原中也在朋友们各种不断地明示暗示下，已经知道自己的酒品......不是很好。
所以，她早就猜到准备的酒水绝对会掺假。
完成了各种祝福仪式，便是宣读提前准备的婚礼誓词。
然而，五条悟捏着写满誓词的纸页，嘴唇微张半天也没能念出一个字。
“嘁，这种被人写好的誓言，我不要。”
下一秒，他索性丢掉了纸页，认真地盯着中原中也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中也，做好被五条悟以诅咒之名，以爱为由束缚一生的准备。”
缓慢的语调，诅咒的誓言。
“......好。”
中原中也呆滞的望着眼神坚执的五条悟，大脑一片空白：“我会将满腔的热血奉献给你，会为你扫去潜在的危险......”
忠贞与不渝。
“真是——”五条悟轻笑一声，“中也说这话，我可就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哦。”
要知道，爱是最扭曲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