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
作为术式是咒灵操控的咒术师, 让他今后再也不能签约咒灵，这无疑是打断了他的双手。
“这不就意味着…夏油先生，咒术师生涯再也没办法进步了吗？”听到这个代价后, 夏目瞪大眼睛, 对于一个想要保护其他术师的人, 自己却可能一次次地被超过，这对于夏油杰来说实在残忍。
“杰, 你想清楚。”同样作为术师的五条悟也立刻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虽然对方说得轻松, 可一旦夏油杰不能签约咒灵的事暴露出去, 那么咒术协会高层，将会针对此，不断地消耗夏油杰目前所有的咒灵，当这些咒灵消耗完, 他就像被人拿走刀子的小孩，再无自保能力。
就连齐木也在一旁皱起眉头, 这种代价未免也太过苛刻。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代价太过沉重，只有作为交易本人的夏油杰对此一言不发。
“店主, 可不可以让我支付部分代价。”夏目主动上前, 想替夏油杰承担代价，除了友人帐外，他什么都愿意付出, 一定还有别的方法, 既保留夏油先生的能力，又能创造一个没有诅咒的世界。
他和夏油先生一样, 相信未来一定是美好的。
然而他却看到四月一日轻轻摇头。
四月一日缓缓道出其中关键：“既然是夏油杰自己的愿望, 那就只能付出相应的东西, 否则又怎么能称之为代价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 想完成如此庞大愿望，只有拿出最珍贵的东西来换。
四月一日知道，想要下定这个决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所以他没有逼迫一直沉默的夏油杰。
“但最终做决定的是你，夏油。”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们回去好好考虑。”
随着他话音刚落，一旁房间里的门打开。这是通往玄关的门。也暗示着齐木等人该离开了。
出门时，他们看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高冷男人，拎着菜进入店内。
穿着西装拎着菜，精英的气质加上这烟火的气息确实有些不搭。齐木很确定，这个人没有妖力，没有咒力，没有魔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他却不是这家店的客人。
对方似乎没有看到齐木等人，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
“你吩咐的东西，我带来了，你看看。”
西装男将拎来的东西递上前，四月一日刚送走小狼他们，听到声音后，习惯性回头，在看清对方的脸后，愣了一下，随即轻笑道：“清，是你呀。”
“就那么像吗？”百目鬼清盯着面前人的表情，一丝一毫的微表情也不放过：“爷爷就和我长得那么像吗？”
听着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四月一日不得不感慨，这百目鬼一家还真是一脉相传：“会遭天谴的哦。”
哪有孙子说爷爷长得像自己的，明明是孙子长得像爷爷，不过那家伙也说过同样的话。
“哦。”百目鬼清淡淡地应了一声，他放下菜：“你见到爷爷了。”
“对不起。”面对百目鬼的问题，四月一日却轻声道歉：“虽然你和你爷爷长得很像，但你们终究是两个人。”
虽然都是百目鬼，但他们的灵魂是不一样的。
百目鬼清耸耸肩：“我已经习惯了。”
这么多年来，每一次，对方看着他的这张脸，他都知道对方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并且那个人还是他最为熟悉的爷爷。
“可是想说出心意，是我的自己的事，与你无关，你不必为此忧心。”
他知道这个人更在意的是爷爷，他有时会痛恨自己这张脸，可有时他又感谢这张脸，因为这张脸，这个人总会多看他几眼。
可正如这个人所说的那样，他不是爷爷，所以他也不会像爷爷那么傻。一直傲娇着，不肯说出自己的心意，即使是场无妄的执念，他也要奋力一搏。
但可惜，他搏失败了，可却并不后悔。
至少，他仍然每天能进入这里。
“那我走了。”
在一如往常地在这里当了帮厨，吃了晚餐后，百目鬼清站在玄关门口，轻声道别。
“路上当心。”四月一日像送别曾经每一代百目鬼一样，送别这个年轻人。
在目送百目鬼清离开后，他来到院里，从怀里拿出白天的木偶，月光下，从木偶里飘出一缕白烟，樱花树下，白烟渐渐凝聚成人形，那是一位亚麻色头发，十分美丽的少女。如果百目鬼清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个人和照片上年轻的奶奶长得一模一样。
女孩落在四月一日的面前，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倒映着这个人的样子。
“这些年来，谢谢你照顾清这孩子了。”
她虽然有些力量可以维持灵体，但清并没有继承到她的灵力，倒是继承了他爷爷的破邪之力…不得不说，这是命运。
“这孩子长得实在太像静君了。”她垂下眼眸，虽然之前她被带着一起穿越时间见到了静君，但是那究是过去的幻影。
想起那张脸，四月一日冷笑道：“明明有了小羽你这么漂亮的美人，怎么百目鬼这家伙的后代，怎么半点你的基因也没有。”
小羽轻笑：“如果是女孩的话，我倒愿意长得像我。”
这话她是真心的，她真心希望有个像自己的女孩，代替她继续待在这里…
她伸出手，抚上那清冷的脸庞：“对不起，君寻，往后余生，我再也没有办法陪着你了。”
“但现在有清这孩子，你也强大到不需要我担心了。”
说着，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萤火虫般闪着微弱的光芒。她终究是灵体，长时间待在人间不好，是时候该成佛了。可她终究还是不舍啊！她不想离开这个人身边！如果可以她也想留下，她不愿这个人如此孤独。
可是她知道，四月一日的心愿就是看她成佛，不想她在这个世上受苦。
只要是个人的心愿，她愿意去现实。
她最后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如果有天堂的话，我会告诉静，他的孙子比他勇敢。”
镜片下，女孩的容貌和百年前没有区别，他伸出去，却是穿过了双方的身体：“再见了，小羽。”
庭院里，樱花飘荡在他的脚边，他拾起那一朵樱花：“又走了一个。”
他孤寂地站在那里，月光拉长他的身影，这花开花落，他记忆中的人一个个离去，最终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四月一日！”
“四月一日！”
“哟！四月一日！”
就在他感伤之时，多露和全露从背后扑向他，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摩可拿跳到他的身上，举起酒瓶向他发出邀请。
“要不要开场酒会。”
“开酒会！开酒会！”多露和全露附和地说道。
四月一日嘴角掠过一抹弧度，他将摩可拿捧在手心里，看着这个小小的家伙，又回头看向两个女孩。
“幸好还有你们。”
无论这世界怎样变化，至少他身边还有他们。
客厅内，虎仗握着笔，盯着课本迟迟没有下笔。
三分钟后，他哀嚎地趴在桌上：“太难了，这题太难了！”
“小惠，教教我！”虎仗可怜惜惜地看向早就已经写完作业的伏黑。
伏黑合上咒术书，走到虎仗身旁，只是看了一眼，淡定道：“这题我也不会。”
听到这话的虎仗更郁闷了：“连你也不会，那齐木老师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齐木老师他们已经走了一天了，还没有回来。究竟是什么事，让这么厉害的两位老师还没有忙完。面对难题的虎仗痛苦地倒在桌上，开始怀念两位老师，就在他不停地念着两位老师的名字时，屋外传来钥匙的声音。
“是老师回来了！”
“知道了。”伏黑有些无奈地回应着虎仗的兴奋，那两人回来，又不是什么好事。
他抬头看向门口，随着把手转动，门打开了，先进来的是穿着僧袍的男人，在触及到伏黑的目光时，他的表情变得极为难看。
“你那是什么表情！”见到夏油杰这个表情，伏黑有些不快，为什么这个人和五条老师一样，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露出这种表情。
“悟，你是从哪里捡到和那只野猴子这么像的小鬼！”
之前由于天色过晚，齐木让两个孩子回去睡了，所以泡了个热水澡的夏油杰并没有见到伏黑惠，如此见到了，身上的一些伤口隐隐作痛。
手好痒，想杀人。
“能不像吗？就是他的崽。”五条悟自豪地说道。
曾经那个混蛋的儿子，如今成了他的徒弟，想想心里有一丝愉悦呢！
听到五条这么说，夏油杰抚着下巴，盯着伏黑，心中盘算着什么。伏黑惠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之前五条老师也曾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立刻拔腿就要跑上楼，可是才刚转身，就被五条悟和夏油杰给拉住。
“惠，你跑什么，让为师看看你长进了多少呗。”
“少年，我看你骨骼精奇，是当咒术师的好料子，我们来谈谈吧。”
这一对朋友，看伏黑惠的眼神好像在看待宰的糕羊。自知半不过两个疯子的伏黑惠，将希望投向家里唯一的正常人。
“齐木老师…”
此刻，齐木正在和夏目教虎仗功课，完全无视了被拖走的伏黑…
随着大门关上，屋外传来年幼的惨叫声。
“真的不用去看看吗？”听到门外的惨叫声，夏目放下笔，有些担心道。
齐木：“不用在意，小孩子惨叫一声，很正常。”
“这算正常吗？”夏目对此抱有疑惑，但紧接看着虎仗也被进来的夏油杰给拖了出去，随后发出惨叫。对咒术师训练并不熟悉的夏目，已经能接受这一切。
五条悟买下的房子很大，再住几个人完全没有问题，担心夏油杰的夏目决定暂时先留下来，他向齐木借来电话，来到房间里，向塔子阿姨报平安。
听到夏目是跟夏油杰在一起后，塔子阿姨表示很放心。
“虽然有些担心，但那孩子有你在他身边，我很放心。”塔子阿姨如此说道。
电话那头，还传来猫咪老师喵喵的声音，显然对于夏目把他扔到家里有些不满。
听到猫咪老师和塔子阿姨的话，夏目只能表示自己会带手伴礼回去，这让使得猫咪老师不再闹腾。
夏目挂断电话，感慨猫咪老师还真是贪吃。
这时，房门敲响，从外面传来夏油杰的声音。
“夏目，可以陪我出去一趟吗？”
夏油杰知道，现在是深夜，并不是出门的时候，但有件事，他必须让对方知道。
门缓缓打开，夏目推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