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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亲子鉴定(已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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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疑虑, 事实佐证。

最终,这场以“到底是谁吓了谁为主题”,以“又是谁的内心留下阴影”为延伸的讨论大会, 是在鬼屋老板将监控呈上时, 才缓缓开始的。

正如情人眼里出西施, 家崽总是香甜乖。

看监控前,诸位心忧的家长还在想:哦, 我那柔弱小心脏, 被鬼吓得尖叫突破天际的幼崽……

看监控后--

祁知寒不自觉地蹙了一下眉:“所以,你们几个先把入场牌子给换了?”

鬼屋里一闪一闪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 发现幼崽不见后,他形象也不顾了,跑得最急,心跳得最乱。

如今外套和领带都乱了, 衬衣口的扣子开了两颗,袖口凌乱,再没了平日那种一丝不苟的漠然感,眯起动作却令人心中凉凉--是个人都能感受到他周边的低气压。

所以没人回答。

与此案相关的幼崽们一个个低着头, 看着脚尖, 眼睛可怜兮兮地眨呀眨的,紧张得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们小小的手抓着衣角,似乎在以动作向其他嘉宾求救, 说:

“帮我,帮我,QAQ!”

多么孩子气的反应, 其他嘉宾心里一软, 一个个不忍直视……

半秒后, 江导眼皮狂跳道:“冷静,冷静--我们之前做活动还换过抽签号呢,小孩子想体验一把真正的鬼屋嘛,能理解,能理解。”

“那中途溜出去这件事呢?”

祁知寒看了眼一个个拼命往墙角缩的小家伙,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但他声音依旧凉凉。

程允嘴角直抽说:“溜出去,溜出去……啊,偷偷溜出去虽然很气人,但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嘛,好奇心强!正常,正常!我之前上课上到一半,溜出去看演唱会呢!”

“那躺倒棺材道具里--”

方展双手在抖:“躺进去还不怕--说明这几个孩子阳气足,好事,好事啊!值得庆祝!”

“可他们最后吓到了我的npc……”全场最没存在感的老板终于开口。

“孩子们也被吓到了啊……”洪殷挠着脑袋打圆场,“对了你们为什么会被吓到?”

洪殷说着看向全场最不可能被鬼吓到的几只兔崽子。

祁兔崽子小小的肩膀抖了抖,好半天才挤出三个字--“塌……房……了。”

“……”

弄清事件的前因后果后,家长们只感到又一万头草泥马从他们的老心脏上轰轰烈烈地踏过,将他们好不容易幻想出的乖崽形象给践踏塌得乱七八糟。

最后乖崽的形象崩了一地,取而代之的小恶魔们笑容甜甜,乖巧说:“来,接受这崩坏的现吧!”

老板这时提起笔,给鬼屋的注意事项中添加了一条内容:“请注意保护npc的身心健康!”

……

“阿……泣!”

某个现在需要心理辅导的npc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他之前被一瓶冰矿泉水给淋到了,现在在秋风中抽了抽鼻子。

江导看了怪心酸的:“那这位大哥,我们现在讨论一下赔偿--”

“赔偿什么倒不用,但我明晚是要在丰收节上表演节目的,到时候得又唱又跳的,但你们看现在--”

npc说着又重重打了个喷嚏。

“是歌舞表演?”小胖子仰起小脸,小心翼翼地提了个建议,“要不让我哥上去凑个数……”

程·唱跳小王子·允微微颔首。

“程允?就是之前那个被我的同事吓得半死的明星?”npc两根粗长的眉毛拧巴了一会儿,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他肯定不行。”

程允瞬间恍惚了,对他专业能力的质疑还是其次的,但男人怎么能听别人说自己不行?

“对对对,哥哥你相信他,程允哥哥他那方面--很行,很行,很行的!”兔崽子们晃着小脑袋,齐声说。

[什么地方很行啊?详细说说,我这么不知道?(狗头)]

[楼上的赶快穿上裤子吧,小朋友们还在呢--所以真诚建议程大明星在深夜单独开个麦,跟我们单独探讨一下(狗头)]

[对对对,单独开麦,程允你放心,我们这些人很可靠,绝对不会将你半夜讲的东西截图、

外传、发热搜头条的,所以会说赶紧多说--]

……

十分钟后,几个小朋友听到导演那边发出叮地一声消息--

“温馨提醒,由于您的直播间评论区中,短时间内存在大量不良信息,将对您的直播间进行再次审核。

审核期间该直播不允许被播放。

后续信息请关注xxxxx……”

导演:“……”

看到好不容易恢复的直播间再一次黑屏的观众们:“……”

快乐小家粉丝群里。

鸡蛋还说她想要吃西红柿:草!(一种植物)……之前播鬼屋的时候掉线也就算了,现在又偷偷摸摸地关什么直播!

哗哗哗掉的节操:大哥好得好,导演也是个体面人,就是胆儿太小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什么是我们尊贵的vip观众不能看的?

饭醉团伙:有什么是我们纯洁的观众不能讨论的?!

花果山上有一群狂野的崽:说得对!事不宜迟,赶紧到wb上@节目组,奉劝他们再不开直播,我们半夜就带着家伙,去……去偷节目里的崽了!

醉酒当歌:楼上加一!

祖国的食人花:加一!

……

对此,江导直呼冤枉:直播是他想关的吗?屏幕是他想黑的吗?行不行这件事,是他想讨论的吗?!

“所以啊,这位大哥,程允他这方面这的很行的,”江导看着npc,无比认真道,“你要相信他啊!”

“不行,他怕鬼,”npc说着拿起一个放在手边的面具,斩钉截铁道,“--我要演的是傩戏。”

“傩戏?”

兔崽子们好奇地看向艳丽的面具,面具呈通红色,眼窝红得打紧,嘴角裂到嘴跟,五官组合在一起,有种莫名的惊悚感。

“就是鬼戏。”npc把面具带到了脸上,无奈地摆摆手手说,“酬神还愿用的。”

“哦!就类似于跳大神吧!”小云舟拍了下脑瓜子,觉得自己懂了。

“什么跳大神?明明是祭神跳鬼,驱瘟避疫的娱神舞蹈”npc一口老血要标到面具上来了,他抓起那个模样奇异的面具,竭力解释道,“我们这是庆祝丰收节用的!”

“原来是为了庆祝丰收节啊!”

这样更好,这样更妙,小云舟看着面具,笑得像朵明媚的喇叭花似的,“这个我有兴趣耶,要不明天我来跳,正好也是将功赎罪……”

“咳咳咳咳!”回答他的是祁知寒剧烈的咳嗽声。

“祁叔叔,我能跳鬼戏吗?“祁云舟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向声源处。

小朋友浅灰色的眸子弯成好看的弧度,在灯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的,里面仿佛又水汽在流淌。

祁知寒之前的低气压消失了,他心里漏了半拍。

“不行。”他低声道。

绝不能因为这个小朋友现在可爱,就忘了他之前欠下了多少债。

“我是有底线的,祁云舟,”他最后说。

祁云舟一下子愣了--记忆里,这是祁知寒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喊他的全名。

小朋友的心一下子紧了,他扑了过去,紧张地抓住了祁知寒的衣角:“祁叔叔,我--”

“你很好,小朋友。”祁知寒轻轻牵起小云舟那只牵他衣角的手,握住。

握住的那只小手凉凉的,祁知寒心脏微微抽了一下。

他心想,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欠了这个小朋友很多债,所以这辈子才会这么对祁云舟有耐心。

但祁云舟明显没意识到这一点,他整只崽都是有点茫然的,半晌后,他咬咬唇,重复那个对幼崽来说太陌生的词:“底线?”

“是的,底线,”祁知寒闭了闭眼,终于说出了小朋友惹了n次祸后,他一直想说的话,“小朋友,我会尊重你的一切选择,但我不能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惹出事。”

“祁先生,祁云舟他只是有些贪玩,小朋友嘛,”洪殷急忙过来打圆场,“而且这几次也没出事……”

“没出事?”祁知寒缓缓笑了起来,他这个人似乎是笑的,但眼里结了薄薄的冰。

这几次是没有出事,但以后呢?

偷偷跑出去的时候……万一摔倒了怎么办?受伤了怎么办?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对,这孩子是个小神童,但聪明与早熟不是万能药,恰恰相反,它们有时会将这个孩子,带入,带入……一些还在无法承受的事情中。

孩子的童年应该是天真浪漫的。

万千思绪如走马灯般,在祁知寒脑海里流淌,这些思绪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住,让他开始恐慌,开始痛苦,开始……无法容忍。

“不能容忍?”小云舟垂下眸,抿了抿唇,抿住的嘴唇有些发白。

对,这样才是对的。

仿佛像时空交错般,恍惚中,祁知寒淡漠的声线,与原著里“祁总”冰冷的声音交错在一起,构成一副光怪陆离的画卷--

[“我所做的这一切,已经让您无法忍受了吗?”已经是少年模样的祁云舟说,他双手抱在一起,眉眼的神色厌倦而慵懒。

“与其问我这个问题,不如请你告诉我--祁云舟,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为你收拾你惹出的烂摊子?”祁总头也不抬,他处理完着手上的文件,手中的钢笔闪烁着无机质的冷光。

“因为你是我爸爸。”

“我可以不是你爸爸。”男人抬头看了少年一眼,英俊的脸上没有表情,他说:

“祁云舟,如果如果你再蹦出开直升机撞火山的念头,我们就断绝父子关系。”

“……”

“做好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三思而后行,”男人终于放下了他手中的钢笔,尖锐的笔锋一闪一闪,“没有人会替你永远善后。”

祁总说。

“没有人能替你永远善后。”祁知寒说。

“原来是这样吗?”小云舟努力竖起了他的耳朵。

听着现实的话语和瑟瑟的风声:

祁叔叔终于不再对他那么无条件的容忍,无条件的温和。

好,真是太好啦。

一切,终于真实了。

水光在小朋友的眼里闪了闪,闪完后,笑意慢慢覆上了眉梢,他的唇角竟慢慢翘起来。

对,是这样,无血无缘,这世上没有人无条件的……永远站在你身后。

“祁叔叔只是担心以后为你善不了后。”

清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插了进来。

下一秒,顾言的声音如刀一般,嗖地一下切断了祁小朋友的感伤悲秋。

“等等,小哥哥,那我这眼泪还没流呢!”

落泪的氛围被切碎了,祁小朋友硬生生地把快喷出来的泪水憋了回去。

顾言:“……”

顾言不想再理某个嘴硬的戏精。

他只是看向那个脸色严肃地一批的男人,冷静道:

“祁叔叔,您刚才说底线。

那请问,您对云舟的底线是什么?”

*

对小朋友底线是什么?

终于重新亮起的直播间里,这是一个所有观众一听到后,就开始刷屏的问题。

屏幕内屏幕外,所有人都在期待着祁知寒的反应。

而祁知寒,也在经过了良久的深思熟虑后,认真看着祁小朋友的眼睛说:“底线是不要把祁氏弄破产。”

弄破产了他还怎么能完美地给小朋友收拾烂摊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其他嘉宾:?

观众:??

连离祁知寒最近的小云舟也懵了,小朋友漂亮的眼睛眨呀眨的,毛茸茸的小脑袋上缓缓浮现了三个大的问号。

“什么?”他懵完后蹭地一下跳了起来,“您这底线也太……”

太拉了吧?!

祁知寒却误会了小朋友的意思,在经过又一轮深思熟虑后,他关掉直播,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说:

“好吧,就算弄破产没关系。

叔叔还可以东山再起。”

祁云舟:“……”

祁云舟看着大人牵自己的手,眼底莹莹泪水终于哗地一下蹦了出来。

所有人愣住了。

祁知寒说完这段话的时候,他们以为这个孩子会松口气,会笑,会重新变回那个眉眼弯弯的小天使。

但等这段话的最后一个音落下去的时候,所有人惊悚地发现,这个孩子在放声大哭!

“呜呜呜,我我我,我就是太感动了!祁叔叔你真是个大善人啊!”

n道担忧的目光下,祁小朋友的泪水像汹涌的水龙头。

所有的担忧与快乐,在这一瞬间激烈地喷涌而来,小小的肩膀在一个劲儿的颤抖。

他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个小朋友,之前别人觉得他要落泪时,他笑了,到了现在,所有人都觉得他该笑时,他却抑制不住地哭了。

祁知寒这下真是手足无措了。

像祁云舟是第一次听祁知寒那么严肃地喊他名字那样,这也是祁知寒第一次,看到这个孩子放声大哭。

但他本身就是没处理过这种事的人,于是众目睽睽下,他只会笨拙地擦去小朋友眼角的泪,说:“别哭了。”

“呜呜呜,对不起,叔叔,但我泪水停不下来嘤嘤嘤!”

“不要说对不起,”祁知寒垂下眸,看着小孩眼中的泪水,正好落在他胸口的位置,胸口的心脏一抽一抽,“该说对不起的是叔叔。

叔叔太笨了,不知道该怎么哄好你。”

也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突然难过。

“我我我,我只是太高兴了!”祁云舟擦干了眼中的泪水,泪水中倒映着记忆的斑斓的碎片。

更小一点的时候,在另一家幼儿园时,他和其他几位小朋友一起惹了祸,被叫家长时,他脸上春光明媚,心中兔子乱飞。

一旁的小朋友倒是淡定的神色,淡定完还拍他肩膀,说:“别担心,淡定,我爸爸很厉害的,他一定能帮我们收拾好烂摊!”

“我也能帮你收拾烂摊的。”赶来秦雪心疼说。

“不行,小姨你摊子还没我收得好。”小云舟平静的几个字,直接戳破了秦雪哗啦啦的心疼心。

“我想要一个可靠的,强大的,无论闯了什么祸,都能站在我身后的人,”小云舟看着其他小朋友,向往说,“就像他们身边的爸爸一样。

所以小姨你什么时候能找一个可靠的男朋友啊?”

刚才还难过的秦雪:“……用不着期待我的男朋友,祁云舟,你一定会遇到……心甘情愿为你收拾烂摊子的倒霉蛋的。

在不久的以后。”

秦雪咬牙切齿地画着大饼说。

“是吗?”小云舟歪着头说。

说完后,就是漫长等待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他“遇见”了书中的“祁总”--多么感人的“生父”形象!成功以一己之力,将它扑闪着金色泡泡的小期待磨了个一干二净。

他还遇到了顾言,遇到了程毅新和洪思思。

遇到了……被他坑了千万遍,还义无反顾为他收拾烂摊子祁知寒。

可靠,强大,像爸爸一样为他收拾烂摊子的人。

鬼屋里的温度还是有点低,但顾言将热水热毛巾都递给他,低下头,祁知寒握住他的手心很暖。

很好,很高兴。

祁小朋友哭饱了,响亮地打了个哭嗝。

他现在,终于找到为他收拾烂摊子的……“爸爸”了。

“等等,刚才那一幕没播出去吧?”

回到住的地方后,祁云舟站在凉凉的月色下,突然狠狠地打了个激灵。

“没有,祁叔叔后来把直播关掉了。”顾言给他扔了条围巾。

“嗯嗯,但摄影叔叔给你录了像。”小胖子飞快补充。

“应该是有存档的耶,对了,云舟,你要不要再看一遍,你当时哭得可伤心了。”洪思思说完打开了某段珍藏的视频--

“stop!”祁云舟觉得他干涸已久的泪水又一次要炸出来了。

啊啊啊!这种黑历史,黑历史,怎么会有存档,删,赶紧删,全部删掉!

小云舟大惊失色地对伙伴们下达指令。

“为什么要删呀?”小胖子看着好友,眼中尽是敬仰的神色,“云舟,多亏了你刚才一阵惊天动地的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哇--”

“我们的检讨现在只要写两行字了。”顾言说着从方展那儿,为所有人取来了他们的检讨纸。

“什么?我都哭地这么伤心了,竟然还要写检讨?”小云舟傻眼了。

“哭和写检讨不冲突啊。”方展心平气和地给几个小朋友一人一只铅笔,“往好处想,你们今晚不至少不用跪搓衣板了……听说村长家的搓衣板还挺结实的呢……”

祁兔崽子瞬间不吱声了。

几秒后,就着厅里的那盏大灯,几只小兔崽子两两对视后,摊开信纸提起笔,无比熟练地打开手环开关,输入关键词后,开始捏着笔杆子等待。

小智障嘚瑟的声音如期响起:“哦,我亲爱的小主人们,又到了你们经典的写检讨环节吗?来,让我帮你们回顾一下--”

兔崽子们提起笔。

小智障:“首先是开头,开头的称呼请务必写得长而狗腿,打个比方--“亲爱的、英明神武又善良贤惠的祁叔叔--难写的字已经标注出来了。”

“好嘞!”祁云舟刷刷刷地动起他的笔杆子。

“正文是关键,这块一定要恳切!一定要乖!一定要表达出自己熊熊的悔改之心,关键词--嘤嘤嘤,我真的知错了,下次绝对还敢……哗--下次绝对不敢!”

小云舟:“……”

他看着自己已经写好的“下次还敢”陷入沉默。

“算了,直接把这个字打个叉改掉应该没违和感吧?”小云舟说着给那个“还”字打了个龙飞凤舞的叉。

“这样看明明更明显吧?”其他兔崽子异口同声。

“可这里没有橡皮啊!”小云舟也很无助,“而且祁叔叔还他想看我检讨最质朴,没有修改痕迹的样子。”

其他兔崽子:“……”

还没走的方展:“……”

“懂了,这就去给祁先生分享最新款的降压药。”方展拔腿就走。

祁云舟惊得笔杆子嘎地一下掉了:“等--等等!”

“往事不可忆,来者犹可追,主人,让我们直接进入结尾吧……请在结尾处插上您动人的翅膀,表达你对未来的承诺与展望。”

“展望,展望写想演鬼戏行吗?”小云舟咬了咬他的笔杆子。

“哟,你们这几个娃娃这么晚还在写作业啊,”看完戏曲演出回来的老村长,惊讶地瞄了瞄崽崽们手上的作文纸:“不愧是大城市的娃娃啊,幼儿园就开始写作文了吗?

写什么题目啊?”

程毅新““写检--”

“--写我们多姿多彩的童年。”

顾言冷不丁地出声,眨眼间,咻地一下把书写内容的立意拔高了一截。

“写童年好,写童年好,”老村长也被这个动人的主题给镇住了,他花白的胡子抖了抖,真心实意道,“以后长大了也要一直这么写啊!”

兔崽子们:“???”

老村长一本正经道:“毕竟童年结束了还有少年、青少年嘛!到时候又要能写出,和现在差不多主题的内容啊!

我相信你们有这个实力!”

兔崽子们:“……”

相信我们未来作死写检讨的实力吗?!

想想也不错啊……正所谓五年检讨,三年模拟啊!

现在所书写的一切,都是为未来所做的最好准备!

就在兔崽子们陷入对他们未来的美好展望时,与此同时,兔崽子们未来的小学、初中、高中老师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然后不约而同的,他们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村长爷爷,话说……我们能不能去演鬼戏啊?”

听完老村长的殷切期许后,小云舟看着自己检讨的“展望“部分,轻轻动了一下他纤长的睫毛。

“丰收节要表演的那个鬼戏?”老村长愣了一下。

说实话,他心里是很想孩子们演得,毕竟这几个孩子就像吉祥物一样,走到哪儿就把他们村GDP拉动到哪儿……现在演鬼戏的话……搞不好能弘扬一下这种古老的传统文化呢?

这个是种非物质文化遗产呢!

但毕竟涉及到一个“鬼”字,老村长想了想表演时要戴的奇特木制面具,又看了看面前这几只小小的雪团子。

半晌后,还是痛苦地摇摇头。

他说:“娃啊,但凡你们再大个几岁--”

这就是委婉的拒绝了。

顾言心想。

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是高级兔崽子应有的高深品质。

顾小少爷看看一脸坚定的老村长,又看看演戏之路熊熊燃烧的小云舟。

决定再强求……再抢救一下:

“那如果我们不演鬼戏,演其他的呢?”顾言仰起头,微亮的灯光下,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是恳求的神色。

“……嗯嗯……嗯!我们只演普通的童话故事!”小云舟头上的毛翘了翘,蹭到顾言旁边补充,“很简单,很温馨……白雪公主骑着大象在广场上翩翩起舞那种!”

老村长:“……”

过来看孩子们写得怎么样的家长:“……”

他们看着面前四只小团子,小团子们一个个眸子闪呀闪的,酒窝软软,脸颊上还泛着期待的薄红。

白白嫩嫩的小手不安地抓着衣角,像是生怕大人们不答应似的。

再也不用多言,至少此时此刻,没人能拒绝卖萌的崽崽。

可爱。

好乖,

就算后面惹出幺蛾子他们也认了吧……

所有嘉宾不约而同地想。

夜深了,如水的月光静静地这座上上了年头的老房子上,房里嘉宾们决定再给兔崽子们一次机会。

而四只活泼可爱的兔崽子们,已经聚集在院内那顶,--惩罚游戏后就没再用的小帐篷里,商量他们明晚要演什么。

“要不演《一个小姑娘和七个少年的浪漫故事》吧?”祁云舟翻出了一本纯洁的睡前童话书,抛出了第一块亮闪闪的砖头。

“云舟,你拿的不会是方展叔叔的《经典故事会》吧?我看看,我看看!”小胖子兴奋地把小脑袋挤了过来。

“你想多了,”早就把故事标题看了个明白的顾小少爷无悲无喜,“那只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就这?”程毅新大失所望。

“就这。”顾言把脸微微侧了一下,对祁云舟说,“白雪公主和王子好办,但哪儿找七个小矮人?”

“找祁叔叔他们客串一下?”祁云舟提出了的一个实用的建议。

“祁叔叔,太高了吧?”顾言嘴角抽了抽。

“这有什么?现在还有人女扮男装演公主呢,”始终开机的小智障闪了闪,给兔崽子们推送了一条小男孩穿小裙子的视频,“问题在于故事最后王子要吻公主--”

“哇哦!”几只兔崽子的眼睛突然亮了,“那就--”

“想都别想!”蹲在帐篷外关注孩子讨论进度的方展忍不了了,他咻地一下伸进一个脑袋,严肃道,“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啊!”

第二套砖头由顾言友情贡献。

“不如演《莎士比亚悲剧集》吧?”顾小少爷捧来一本厚厚的砖块书,他打开一个故事,伸手抚过书页,安静的眉眼十分柔软。

“小哥哥,你是个狼灭啊!”小云舟蹭了过来,大为感叹道,“不过值得挑战!”

说话间小朋友头上那根不听话的毛欢脱地跳了跳。

“别别别,这么多字呢,”小胖子一看那台词就要晕过去了,“大师兄,二师兄,你们这是要背死我啊!”

“那就选个好背的,最好还很感人的。”洪思思说。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细腻,在把童话书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后,她指着其中一个说:“就这个吧。”

另外三只小脑袋凑了过去,只见这个故事的标题是--《小黄鸟和玫瑰花》。

随意把书翻了几下,小云舟直接把故事翻到最后一幕,深情念:

“那一日,小黄鸟为了满足男孩见妈妈的愿望……义无反顾地将白玫瑰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因为它知道,只要心头血将这一朵玫瑰染成红色,男孩就能带着这朵花,见到他的妈妈。

[我妈妈最喜欢红玫瑰了,所以只要带着鲜红的玫瑰花,就一定能见到她。]

隐隐约约的,小黄鸟记得男孩这么说。”

读到这一段的时候,小云舟声音突然低落了下去,过了好几秒后,他歪了歪小脑袋,接着念:

“小黄鸟看着自己爪爪上的玫瑰,它心说玫瑰花好香啊,可惜不是红色的。

于是它抖抖毛,想了想,然后坚定地把玫瑰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那一刻,风声呜咽,血从心口喷涌了出来,将整朵白玫瑰染得鲜红鲜红……”

小云舟读到了这里,突然表情变得僵硬,手环脱落,他再也读不下去了。

“云舟,你也被感动到了吗?”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小胖子泪眼婆娑。

“不是,我只是有点奇怪。”小云舟挠了挠自己的心口,匪夷所思道,“血液不是循环的嘛?”

“啊?”

小胖子愣了,一帐篷口,猫在地上拍孩子们讨论素材的摄影小哥也有点恍惚。

祁云舟和顾言对视一眼,捡手环的手都在抖:

“血液是循环的啊!所以小黄鸟为什么一定要用心头血呢?”

刚刚还被这个场景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胖子:“喵喵喵?”

刚进到孩子们直播间的观众:“靠?!”

[正在看女主用心头血救男主的我陷入了沉默]

[正在看男主用心头血炼剑的我陷入了沉默]

[救命!身为医学生的我竟然第一次认识到这个如此致命的问题--既然血液是循环的……那心头血和鼻血有什么区别吗?!(狗头)]

[鼻血?完了……手上虐恋情深的狗血仙侠剧彻底看不下去了,谁来给我重上一层滤镜!]

[上滤镜?呃……那只能是心头血含氧成分更高?]

[说不定更新鲜更亮眼?啊啊啊,决定了!哥这就为科学献身,拿个小刀捅一捅对比一下!]

[what?!楼上大哥精神状态还良好吗?不好的话我现在赶紧叫个120再报个警……(狗头)]

……

“警局那边已经有消息了,是吗?”

千里之外,林汐抓着手中的电话,心脏狂跳如鼓。

“是的,所有信息都对上了,但为了最终结果精准无误,,还需要一根孩子的头发做DNA鉴定。”电话那头的人谨慎说。

“还要一根头发?好,好,”林汐的呼吸有些急促,“叔叔等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

整个林家,也等那孩子太久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眼眶湿润,有隐隐的泪珠从脸上滑落。

缓了半秒情绪后,林汐拿起手机,飞快地拨打了另一个熟悉的电话,“叔叔……对,我们还要一根小云舟的头发……什么?您想亲自去小康村取?”

“不行,不行,为了等警局的结果,您这几天心情起落的太厉害,都急得住进医院了……还是在医院好好躺着吧,”擦干眼泪后,林汐听着那头扯吊瓶的声音,竭力用最冷静的口吻说,“让我去,我明早就去小康村,把那孩子的头发取回来。”

扯吊瓶的声音还在继续,最终,林汐一咬牙,拔高音调道:

“叔叔,您还是好好听医生的话,把自己好好养养--毕竟,您也不想小云舟看到外公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走一步咳三下的病老头吧?”

“……”

扯吊瓶的声音停止了,隐隐的,能听到一点孩子们欢快讨论“明晚演什么话剧”的笑声。

笑声慢慢远去了,再往后,是老人的压抑的低泣。

“那是我的外孙。”病房上,林老爷子看着暗淡下去的直播间屏幕,苍老的脸上老泪纵横。

林汐心说您先别急着下结论,等拿到头发做完最后鉴定才能盖章啊!

但她看着窗外思念的月光,声音温和而温和:“是,那是您的外孙。”

也是她的小侄子。

……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忧。

弯弯的月亮下,林家的所有人今晚是彻底睡不着了。

但小康村内的那顶小小帐篷里,几个把童话书看到一半的兔崽子,已经打着甜甜的小哈欠,你枕着我的胳膊,我压着你的大腿,横七竖八地睡着了。

帐篷里很温暖,当祁知寒把帐篷的帘子拉开时,映入眼帘的是小云舟安静的睡颜。

小朋友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肤如白瓷,面颊通红,点点的月光从外边透进来,静静地洒在小云舟纤长的睫毛上,紧抿的嘴唇十分柔软。

祁知寒看着小孩时不时无意识地扑闪的睫毛,一瞬间明白了《育儿手册心得》中,那句“孩子睡着后,做爸爸的,连脚步都不敢挪动”是什么意思。

他慢慢把小孩抱了起来。

怀中的小孩很轻,像一团小棉花似的,那么小,那么软,仿佛风一吹就能被吹走了。

祁知寒用西装又裹紧了点,被裹紧的小孩像是在做什么大团圆的故事似的,睡梦中,眼睫也是弯弯。

“玫瑰花……妈……妈。”小孩迷迷糊糊地突出几个字。

“在梦里见妈妈吗?”

祁知寒把小孩抱到床上,拉上被子后,默默看了祁云舟好一会儿。

“好梦,会有人和你一样想她的。”

他最后说。

第二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把小康村照亮时,另一个彻夜未眠,想着小云舟和他亲妈的林汐……就这么带着黑眼圈登场了!

“再为我确认一下,我今天的画的妆能让小孩喜欢吗?”

私人飞机上,当林汐在半小时内第七次提出相同的问题时,她的私人化妆师终于要受不了了。

“哦,我美丽动人的女士,今日的你温润夺目,整个人都闪烁着母性的光辉,相信我,是个崽都会忍不住亲近你,然后凑过来喊你--妈!”

“但我觉得自己整个脸上的妆都是花的。”林汐觉得她这辈子就没这么紧张地去见一个人--连给她的初恋告白都没这么紧张。

心里慌得一批的林汐继续轰炸她的化妆师:“第一次……不对,是第二次见面,给孩子带这些礼物够吗?”

化妆师看向飞机后堆成小山的礼品盒:从保险柜中拿出的古老孩童玉镯,由大师亲手雕刻的玩具和小用品,来自世界各地的糕点和服饰……他甚至看到了一枚小小的钥匙。

究竟是房子钥匙还是别墅钥匙还是未来的车钥匙呢?!

化妆师觉得他不用想了,他只需低声道:“说实话,我觉得你会把孩子和孩子家长吓到。”

“……吓到小云舟我理解,但吓到孩子家长是什么鬼?”林汐秀气的眉毛猛地一挑,她边下飞机边往小康村里面走,“祁知寒他算孩子家长吗?他不过是陪我家小朋友上节目的工具--”

最后一个字还没蹦出时,林汐看着眼前的方向,声音突然变得柔情似水:

“知寒,这么巧?”

只是清晨带小朋友散步的祁知寒:“……林汐?”

她怎么来了?

“林氏在这边有个的小项目。”林汐弯起秀气的柳眉,“正好听顾斯年说,这里有一个你很关心的小孩,就顺路过来看看。”

她微笑,看着一大一小的笑容很是明媚,“知寒啊知寒,没想到你也有对孩子上心的一天。”

没错,为了防止旁人一眼看出她想薅祁小朋友头发的动机,也为了防止现场对祁云舟太过热情、却在亲子鉴定后发现小朋友不是林家崽这种尴尬的局面……

醉翁之意不在酒,林汐今天是带着见证--“什么,我那万年冰山的好友竟开始温柔养崽”的幌子造访节目组的。

“对了,想必这位就是你上心的那位小朋友吧?”

林汐矜持地靠近小朋友。

小朋友穿着得体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背带裤,一双浅灰色的眸子像月色下的湖泊一般,却带着莹莹的笑意。

叔叔说的不错,这孩子眸子浅浅的灰色,还有嘴角弯起的弧度多像她当年的小堂妹啊。

田埂上的风无声刮过,林汐心里一颤。

下一秒,她下意识蹲下身,伸手,想要摸一摸这孩子的头。

但孩子一下子躲到祁知寒身后了,澄澈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而林汐,从这双澄澈的眸子中,看到了手足无措的自己。

“浇了这么久,手脚都不太灵光喽!”

田埂的另一侧,正在大院口浇花的老村长放下手中的水壶后,习惯性地往远方看了一会儿后,对向身后走来的方展道:

“小伙子,我眼神不太好,帮我看看,前面那个是祁先生嘛?他这么早就带小云舟去跑步了啊?”

“啊?”方展伸长了脖子后,疑惑地挠了挠脑袋,“我怎么看到的是三个人呢?”

一问一答间,阳光一寸寸地从天边升起来,白日亮眼,将田埂上的人照得亮莹莹的,像几个天生的发光体。

节目组的其他人也从被窝里爬出来了,他们纷纷看到了从田的另一头走来的祁云舟,祁知寒,还有林汐。

“确实是三个人啊。”

灿灿的金光下,程允一边眯眼一边咀嚼着洗漱水的泡泡:“等等,那多出来来的人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等会儿,那个人不会是林汐吧?”

半秒后,程允终于想起多出来人物的身份,惊得直接把一整口漱口水吞下肚。

“那是谁?你的同行明星吗?”洪殷端起他和女儿的今日份早餐。

“怎么可能啊,”程允咳嗽后失笑,“那可是财阀的家大小姐。”

“原来是人间富贵花啊。”摄影小哥心里嘀咕了一句后,小心问:“她很有名?”

“她背后的家族很有名,姓林。”

江导看着向他走来的两大一小,低沉说。

都是在圈子里混的,虽对顶级豪门了解不多,但林家这个庞然大物的直系成员,他还是多多少少了解一点。

“林汐啊,我知道她,几年前网上还疯传她要和祁先生订婚来着,家族联姻的那种。”方展也看到了阳光下向他们走来的是三个人,猛拍一下脑袋,继续道,“对了,她和祁先生还是大学同学!”

“联姻对象,大学同学?”一直刚睡醒的程兔崽子揉了揉他惺忪的睡眼,“所以她喜欢祁叔叔?”

“nonono,这都是什么逻辑啊?”眼见祁知寒和林汐都离他们很近了,程允急忙一手捂住亲弟的嘴,“什么喜欢不喜欢,小朋友不懂就不要瞎说。”

“毅新没瞎说啊。”

另一道清脆的童音在几位嘉宾身边响起,洪思思晃着她的小脑袋,表情很是疑惑:“如果那个阿姨不喜欢祁叔叔,那她……那她为什么要过来探班呢?”

程允:“……”

这份没啥逻辑的歪理为什么此刻听起来竟有几分狗屁道理。

“对对对,”某个被小云舟放在桌上没关的AI也尖叫道,“根据一搜索的一百本经典小说套路,这种打着探班名义的到访背后肯定又是别有心意,不是拉关系就是想就近培养感情--”

“啪!”

“啪!”

“啪!”

“啪!”

四双同时伸向AI开关的手在一个瞬间打到一起,发出“啪啪啪啪”的击掌声。

下一秒,过分默契的方展、江导、洪殷、程殷纷纷揉起了自己被撞得发疼的手,两两相觑。

而他们手下,某个躲过一截的AI还在对着迎面而来的三人激情输出:“真想只有一个!按照上述套路,我们可以得知--林女士一定对祁先生包含爱慕之心!

而看祁先生那接受良好的模样……说明双向奔赴,他对对方也怀有差不多的感情!”

“咳咳咳咳咳!”窜在最前面的小云舟一回来就听到如此劲爆的结语,一时间心口一紧,咳地惊天动地。

--小智障在瞎总结什么啊?

他的祁叔叔,虽然又好又温柔,又细致又体贴,但个人生活严谨到冷淡,某根名为“爱情”的神经弦似乎天然缺失。

据祁小朋友不太全面的观察--祁叔叔和他待的这些天里,谈情说爱的时间=0,和异姓交谈的时间几乎=0,对个人爱情的向往度……更=0。

这个男人所有的时间,除了工作,就是带崽,至于那剩余的一点可怜空闲,也被记满笔记的《如何养好一只小崽崽》所挤塞。

所以什么双向奔赴,什么情情爱爱?

一句话总结,与其相信祁叔叔谈恋爱,不如去相信哈利波特骑着扫帚撞上不周山。

“咳咳咳……桀桀桀桀桀!”大概是小智障的结论太奇葩了,小云舟咳着咳着忍不住发出他招牌式的笑声来。

初闻此声的林汐:“……”

林汐吓得把快薅到小云舟头发的手缩了回来。

但她是个记得此行目的的人,在短暂地平复心情又指了指自己后,以最温柔的语气和祁小朋友套起了近乎。

她说:“小朋友,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在医院见过一面。”

“医院?”小朋友怔了,下一秒,桀桀桀的笑声戛然而止。

哪次医院……咦咦咦,不会是吃撑进医院的那次吧?等等,话说他那次是被什么刺激到导致暴饮暴食最后被送到医院洗胃的?!

阳光洒在小云舟纤长的睫毛上,星星点点,刹那间,带动了无数细小的记忆碎片在小朋友的脑海中荡来荡去。

比如祁叔叔抱自己去医院时,身上急促的呼吸声;

又比如他拖着剧痛的肚子冲进包间的一刹那,祁叔叔脸上不再冷静的表情;

后来还有优雅浪漫的星级酒店里,各色的菜肴在他面前流水般晃动的场景……

不,这不是重点,小孩鸦羽般的眼睫微动……重点是--

他当时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开始暴饮暴食的?

嗯……好像是他吃饱了在酒店里乱晃,然后无意中看到祁叔叔给别人送玫瑰花?

祁叔叔………给别人……送玫瑰花?!

给谁送玫瑰花来着?!

给谁--

“小朋友?”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庞在小云舟的面前晃了晃。

那一刻,金光撕裂天空,野风呼啸而过。

之前被他全盘否认的结论彻底占据了他的大脑--大脑内,小智障正在那儿疯狂里重复着,叫嚣着,说:

“真相只有一个--他们是双向奔赴!”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心情从自信到无措只需要短短的几秒钟,祁云舟站在阳光中,看着林汐那盈盈的笑,温和的脸,友好伸过来……似乎是想要摸他头的手。

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只是心里空洞洞的,慢慢的,他整只崽开始在石化后腐朽。

直到林汐的手离他毛茸茸的小脑袋越来越近时,小云舟哗地一下反应过来。

于是在林汐手要摸到他小脑袋的一刹那,他凶猛躲闪,扭头,然后像一只软萌萌的小袋鼠那样,咻地一下蹭到了祁知寒身上。

“叔叔,我想要抱!”他用此声最软的声音发出呐喊。

说还不够,认真思考了片刻后,小朋友认真伸出两只润嫩的爪爪,环住祁知寒的肩,小动物似的,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大人身上蹭呀蹭,蹭呀蹭。

好软。

好萌。

好像薅。

好像……薅头发。

众目睽睽下,林·一只手硬生生停留在半空中的·汐泪流满面的想。

啊,尴尬什么的都是其次的。

重要的是……现在别说祁知寒了……在场的任何一位嘉宾,都能感受到小云舟在躲她。

躲她。

躲……

微微怔了一下后,祁知寒也感受到了小云舟对好友的排斥。

很无奈的,他揉了揉怀中小家伙的脑袋,轻声问:“小朋友,为什么不让刚才那位阿姨摸你的头呢?”

“我现在只想让叔叔摸我的头,”小云舟乖巧地任祁知寒摸着脑袋,漂亮的大眼睛中没有任何杂质,“而且叔叔你昨天还和我说了,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

我记住啦--所以我是不会让陌生的怪阿姨摸我的头哒!”

小朋友凑近祁知寒的耳朵,又轻又软地说。

但即使他的声音是那么轻,那么软,离小朋友很近的林汐还是无比悲伤地表示--她,全,部,听,见,了!

听见孩子说她是个陌生的怪阿姨。

陌生的怪阿姨。

陌生的怪……

矜持如林汐,此刻也是心神剧烈,恨不得一口血飙到祁知寒的脸上了。

她心说,崽,崽啊!我有99%的可能性是你的亲小姨啊!

但事实就是这么严峻,事已至此,为了能薅到那根验证DNA的崽崽的头发,林汐眼睛一闭一睁,借祁知寒套近乎的道:

“是这样的,小朋友,其实阿姨和你的叔叔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所以你真的不用怕阿姨……”

林汐一边说一边将她的手向小云舟脑袋伸过来——

小云舟,姨姨不贪心的,不薅多——只要一根就好,只要一根就好!

但小云舟是多么机灵的小朋友啊!

在林汐把手再度伸来的那一刻,小云舟把脑袋往祁知寒怀里一缩,林汐急地借势一仆——

一阵天翻地转后,祁知寒面无表情的地抓住林汐那只……想要掏他怀中幼崽的手。

死一般的寂静里,祁知寒轻轻把小云舟从怀里放下来,然后盯着林汐,一字一字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

“这是在干什么?”小胖子看着前方的祁知寒和林汐问。

“小智障说的打情骂俏?”洪思思睁着纯洁无邪的大眼睛,非常不确定地说。

“别瞎说,祁叔叔不是这样的。”小云舟咬着一根狗尾巴草,无比严肃的道。

——祁叔叔。把他放下了后,就摸摸他的头,让他找伙伴们玩了,留下自己和那位总想摸他头的怪阿姨单独谈话。

然而谈着谈着,小云舟眼睁睁的发现,这两个大人的谈话气氛从紧张对峙…… Dog逐渐正常……再到现在的温馨愉悦。

他他不理解,他很震惊,他好迷茫!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只有找另外三只兔崽子分享心中的哀伤。

“看这个聊天氛围,显而易见,那位阿姨是真的很喜欢祁叔叔。”细细欣赏了一会儿,两位大人聊天的场景后,小胖子用无比确信的语气说。

“但我觉得比起和祁叔叔聊天,林阿姨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云舟身上。”顾言不愧有一双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眼,他很快提出了这个不一样的意见。

“嗯,但是小智障说过,有一个词叫做爱屋及乌。”洪思思说着按下了小云舟的手环开关。

“没错,是叫爱屋及乌!”满血复活的小智障继续支楞,“而且……万一那位林女士是想曲线救国呢——对,根据我的分析,现在很多小说都是这么写的!想要得到男人的心,先征服他的崽!”

祁云舟:“……”

看来林阿姨喜欢祁叔叔这一点是确认无疑了,那么问题来了——祁叔叔究竟喜不喜欢林阿姨呢?!

“这个问题……问我没用,”听完小云舟的碎碎念后,同样是只幼崽的顾小少爷无语地望了会儿天空,转手把问题扔给了他爹。

电话里,听完问题的顾斯年简直乐不可支。

在把自己给笑断气的前一秒,顾斯年笑着对祁云舟说:“这个问题……你可以直接问祁叔叔?”

“直接问叔叔吗,会不会太,太……”小云舟歪了会脑袋,好半天才想出一个恰当的形容词,“会不会太直接?”

“如果其他人去问,是的。”

小云舟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声响,漂亮的眸子难受地眨了一下。

“但你不一样,小朋友,你在知寒的心中不一样。”顾斯年微微一笑后,接着说,“勇敢地去问你的祁叔叔吧,我相信……他一定会回答你的。”

通话结束后,小云舟又简单思索了一下。

然后——

十秒后,祁知寒被迫终止了和林汐聊得不错的“论如何把小云舟养得白白嫩嫩,活泼可爱的话题”。

林汐在这个话题上给了他很多值得参考的见解。

二十秒后,祁知寒听到了小朋友的疑问。

三十秒后,祁知寒看着眼前无比认真的幼崽,非常无奈道:“我怎么会喜欢林阿姨?叔叔和她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而且,林阿姨她有自己的男朋友。”

“真的?”小朋友垂下眸子,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真的。”祁知寒无奈说。

他凝视着眼前的小朋友,想问小孩是怎么产生这种奇怪的念头的?

但问题还没问出口——

“叮铃铃……”

一道电话铃声从祁知寒身上响了起来。

来电人的姓名让祁知寒微微蹙起了眉头,那不是别人,正是林汐……正在谈的小男友。

“打扰了祁先生,但您知道林汐在哪儿吗?”小男友的年龄比林汐小很多,此时贸然打电话给祁知寒,逾期还有几分惶恐,他焦急说,“今天是我们相恋第100天的纪念日,说好了要一起过的。

但我我联系不上她,她的电话一直占线。”

“过相恋100天纪念日?”祁知寒眉心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她不是忙一个林氏的项目吗?”

“什么项目!怎么可能!”小男友用两个感叹号表达了自己他的不可置信,他拔高音调道,“林汐她从昨晚就开始计划今天穿什么衣服,化什么妆,还准备了一大堆珍贵的东西,说明天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祁知寒:“……”

小云舟:“……”

小智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它深情唱道:“啊啊啊……这就是爱……这就是爱……”

小男友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天啊,我当时还以为林汐那些都是为我准备的……祁先生,您帮我想想办法,林汐这是怎么回事,他不会是看腻了我——喜欢上别人了吧?!”

……

另一边,林·电话始终在占线·汐握着手机,对另一端的人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现在那孩子对我很戒备,我一时取不到他的头发。

所以,有什么能代替头发检测出DNA的媒介吗?”

“除了头发牙刷也可以,”电话另一端的人说,“牙刷提取出唾沫检测,林汐,你要想办法进他们的房间。”

“进房间?”林汐蹙起秀气的眉,半晌后,她转过身,视线缓缓的扫过大院。

大院里有工作人员在收拾昨晚的帐篷,几本童话书和一些小孩的用品被单独拿了出来,那位正忙着收帐篷的人喊到:“麻烦来个人……把这些物品送到祁小朋友的房间去!”

送房间?林汐美眸一闪,她心中这个机会不就来了吗?

而房间门口,祁知寒看着肩膀一抽一抽的小朋友,一而再再而三地保证道:“云舟,相信叔叔,林阿姨她……真的不会对我有超过友情以上的感情。”

话音刚落,林汐别有韵律的高跟鞋音在一大一小的耳边响起。

“……没有超过友情以上的感情?”

十秒后,小云舟看着抱着一堆他的用品,一脸矜持地想往房间钻的林汐。

祁知寒面无表情地挡在房门口。

林汐哪能让祁知寒挡啊……她心说老娘都抛掉矜持走到这一步了,哪怕门口至尊神她都要闯进去。

而且这也是为了小朋友的身世……得知真相后,在我的叔叔拿到抚养权的那一刻——你一定会理解我的,朋友!

心已至此,在一声“我就是来送个东西,顺便看看你们拍摄的房间……啊!原来我手上的东西有放在卫生间里的呀”的呼唤中,林汐抱着一堆东西直闯卫生间。

闯进去后,她成功看到两只放在水杯里的两只牙刷。

一大一小分别是,祁知寒和祁云舟的。

她将手伸向那只小小的牙刷。

下一秒——

“林阿姨,童话书不是放在卫生间的吧?”

小云周软萌萌的声音在身后毫无预兆的响起。

林汐拿小牙刷的手一抖。

下一秒,她抓起一起向她倒来的……一大一小两根牙刷,哐的一下塞进了自己的包。

终于……搞定了。

林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算了,一个也是拿,两个也是拿!

大的,小的……她都要!

拿去一起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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