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据自来也说,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三代火影给他传了信，虽然本意是村子出了大问题，让他赶紧回木叶去, 但在了解了前些日子木叶发生的巨变之后, 本来就距离雨之国不远的地方游历的他, 干脆直接赶来了这里。
——虽然一来就撞见了忍界修罗登门踢馆的现场，只来得及给昔日的学生和老同学说了两句好话。倒是大蛇丸一看到宇智波斑, 立刻当场反水，反手攻击了小南和长门，因此他成了在场唯一一个好好站在地上的晓的成员，等随后初代火影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自来也整个人已经就地石化, 大蛇丸则是显得更加兴奋起来。
即使是秽土转生, 也只能发挥忍者的几成实力, 但这两位身上的气息明显处在一个人最鼎盛的时期, 如果能让他学到这个忍术……
“啊, 说起来, 弥彦、小南、长门……是你的弟子啊, 自来也。”柱间这样说道, 抬脚走到长门面前, 伸手去碰他因为被斑挖去轮回眼而流血不止的眼眶，小南虽然也是遍体鳞伤，但在察觉他动作的第一刻，还是背过身去, 将身体挡在了长门的面前, 柱间的手落在她的背上, 便干脆先为她治疗了。
“……这是什么意思？”感觉到流入身体的查克拉，小南忍不住冷笑道。“打一巴掌又给颗甜枣吗？”
“喂，别给脸不要脸！柱间纯粹是出于好心才会给你们，你不会以为弱小如你们能让站在忍界顶峰的柱间有所图谋吧？”斑看不惯她对自家伴侣的态度，柱间倒是并不生气，反而温和的同她解释道：“对不起，斑只是太着急了，才会对你们出手那么重，其实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的。”
小南：“……”
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被他打成这样的，这叫哪门子的温柔啊？！
“温柔的人，会这样挖走别人的眼睛吗？”她盯着柱间，一字一句的问道，五脏六腑似乎都因为愤怒纠结在了一处。虚伪，真是虚伪，明明伤害了别人，还要找借口说这种的话，那张温柔的脸下面，藏着颗多么可恶的心啊！
“这个嘛……”柱间伸手挠了挠脸颊，解释道。“那其实是斑的眼睛，不过是这个世界的斑的眼睛，斑把眼睛托付给长门，是想要委托他做一件大事，只不过那件事情，对这个世界有些危害，所以我们不得不将它收回……”
“他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就把你的眼睛给换成了他的眼睛，就是为了利用你为他做事，无限月读什么的根本是假的，是这个黑绝为了复活他的母亲搞出来的谎言，就算实现了也根本毫无用处，之前和你们联系的宇智波带土……不，他借用了这个世界的我的名字，自称是宇智波斑是吧，真是可笑啊，他现在已经被木叶抓了，你们以后大概很难见到他了。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身处骗局之中啦，懂了吗，笨蛋！”斑打断了他的话。
“斑，也不用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吧！”柱间有些苦恼，他一直致力于让所有人都理解自家伴侣的温柔，但是因为伴侣本人的反向助攻，不管怎么努力都收效甚微就是了。
“难道我有说错吗？”宇智波斑才不在乎别人对他的想法呢，也只有柱间才会体贴蝼蚁的情绪，毕竟他就是这样温柔的一个人。
“不过，你的查克拉是不够支持轮回眼运转的，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看在柱间的面子上，他还是施舍般的对长门多说了几句。“只要一用忍术，浑身就会痛得要命吧，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逐渐衰弱的，更别提那个斑想要你用来复活他的轮回天生之术，会抽取施术者的生命力，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你活下去，所以，你应该感谢我拿走了那双眼睛才对！”
“噗。”长门没忍住，吐了口血。的确，如他所说的那般，每次使用忍术的时候，他都痛苦不堪，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随之消逝，但是，只要能得到力量，只要能为弥彦报仇、实现弥彦的梦想，他完全能够忍受这种痛苦，但面前的男人，却这样轻而易举的击碎了他的希望……
虽然斑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但眼看着柱间露出忧郁的神情来，他还是自觉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和怀里抱着他腰不放的一树说道：“柱间带来的那个男人是什么人？他只是个普通人吧！”
“我们在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一个老婆婆的推车倒了……”他既然问了，一树于是乖乖跟他说了之前发生的事，但斑对此事的态度却和伴侣截然不同。“这样吗，这样的下三滥，不是直接杀掉就好了吗？算了，柱间总是那么心软，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就是了。”
毕竟一树跟在他们身边，柱间一直强调不能让他直面太血腥的场景，以至于不肯和斑同行。虽然这小鬼都十二岁了，在斑看来完全是个可以独立的人了，但在他所处的那个时代，他的确和不能离开大人的小宝宝也没什么分别呢。
“柱间大人说，他没有审判这个人的权力，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啦……”一树嘟囔道。“但是我也觉得，杀了他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哦。”
不是他，也一定会有别人的，因为这里的人，生活都像老婆婆送给他们的那个橙子一样没滋没味。在此之前，一树从没听说过雨之国这个国家，但这次跟在长辈们身边，却看到了一个和同时期存在的木叶完全不同的国家——死气沉沉、满目疮痍，人们脸上连个笑脸都没有。连绵不断的阴雨好似封印的结界一样笼罩着整片天地，让人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这个国家是完全没有晴天可言的吗？一树并不知道，但他的确本能的感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喂，不要学柱间说话，做他那样的大人，可是会很累的。”斑曲指敲了敲他的额头，一树下意识的捂住了头，随后又放松下来，继续抱住先祖撒娇。“斑大人，果然很温柔嘛。”
——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像良三呢？
斑在心里默默想到。
他和柱间的幼子良三的确是外貌和弟弟泉奈最相像的一个，但没有继承木遁血继的他，同时也是儿子里面最弱小的那个，斑生前最喜欢的孩子绝不是他，但此时注视着一树，把手放在他的头顶的时候，他的心底却不由泛起一点难以言喻的古怪的涟漪来。
另一边，柱间为长门处理了一下伤口，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叹着气说道：“虽然斑说话不太好听，但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之所以会来这里，就是为了抓到黑绝，所以……”
“所以，在你们眼里，我的人生，根本毫无意义，是吗？”长门仰起头来，望向了他声音传来的方向。他脸上那种近乎绝望的灰暗表情，柱间过去其实曾在很多人的脸上看到过，但至今仍然会令他感觉心痛。“我，果然是个无用的人，弥彦把他的生命给了我，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到吧。”柱间柔声说道，他在长门身边半跪了下来。“你建立了晓，一定是想要通过它来改变这个国家吧，这难道不是很伟大的努力吗？”
“……晓不是我建立的，是弥彦一直以来的努力，伟大的人，一直都是他。我现在，也已经失去留在晓的资格了。”
“别这么说，你为了晓付出的努力，是的的确确存在着的，不能因为一点错误而去否认它啊。”柱间这样说道。“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在达成目标以前，谁也不知道自己选择的路，到底是不是正确的；而且，就算是一时正确的思想，随着时代的发展，也免不了变成陈旧的污垢，桎梏住人们的脚步，过去总是要被抛下的，历史的车轮会无情的碾碎阻拦在路上的一切，所以，重要的不是选择了哪条路，重要的永远都是，你为了实现目的，而选择踏出脚步的勇气！”
“……”长门沉默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真的是木叶的初代火影吗……？”
“不错，我们早就去往黄泉，只是受后辈的召唤在此现世。你一定调查过斑的事吧，那就应该了解过我的事才对。我也经历过战争，经历过失去，很能明白你的心情……我有三个兄弟，有两个死在了战争里，父亲也是在和宇智波的争斗中去世，斑原本有五个兄弟，最后剩下的也只有泉奈，要论起仇恨的话，大概没有，比那时候的宇智波和千手更恨对方的了吧！”
听到他的话，连一树都忍不住朝他看了过去，他所知道的历史不过是一页薄薄的纸张，承载不住那么多的仇恨和释怀的重量。唯有斑注视着柱间俊美温柔的侧脸，慢慢勾起了嘴角。
“所以，为什么，你会选择和宇智波一起建立木叶呢？”长门疑惑不解的问道，在他看来，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眼前的男人就是这么做的。“难道过去的仇恨，对你来说，毫无意义吗？人类，只要活在这个被诅咒的世界上，就会不自觉的伤害别人，怨恨一层一层的积攒下去，永远也不会有真正的和平……自来也老师，是个理想主义的人，他的想法，太天真了……你的想法呢？”
闻言，一旁的自来也神色黯然，柱间却爽朗的大笑起来。
“如果世间真的有这样的诅咒的话，那就让我来解开这个诅咒好了！”他笑着说道。“只要和平真的存在，我就要让它变成现实，我是不会放弃的！——这是自来也写的小说里的台词吧，写的很好哦，我非常喜欢，因为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并且，自来也的弟子，也是现任火影的波风水门，选择用这本《根性忍转》的主角的名字为自己的孩子命名，就叫漩涡鸣人，和平的种子，就是这样一代一代传递下去的。你认为自来也的想法很天真吗？当年，我和斑刚刚确定我们的梦想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们的想法很天真呢！”
——在这里建个属于我们的村子吧！在这个村子里，孩子们不必互相厮杀，再建个学校训练他们，让他们长大变强，大家能根据个人实力来选择任务，再有个能合理区分任务等级的上级，这样，就不必送孩子们上前线搏命了。你觉得怎么样，斑？
——会说这种蠢话的，也只有你了，不过，听起来还不赖。如果这个村子真的建成了，我要把弟弟放在这个地方，好好的保护起来。
“最后，我们的梦想变为了现实，有了如今的木叶。”这样说着的千手柱间，抬起头来，和宇智波斑相视一笑。“如果我们中途放弃了的话，就会一事无成，度过毫无用处的一生吧，所以不管遇到怎么样的困难，都得活下去，走下去才行！如果实在不能完成的话，也要把火种传给下一代，带给未来更多的希望，我相信，总有一代人能代替我们完成那一步。”
“这，就是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