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眼看着玖辛奈收起笑容, 露出忧伤的表情来，一树不由担心的凑过去，小心翼翼的触碰了她的脸颊。玖辛奈闭上眼睛, 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方才睁开眼睛说道：“抱歉，吓到你了吗？在你们那边，斑大人并没有离开木叶，所以, 一开始我就该想到故事会有所不同才是。”
“其实、其实在上一个世界, 我们也有遇到带土大人……”一树绞尽脑汁的说道。昨晚，扉间教训过他和柱间以后, 又郑重对他声明，不准他跟任何人提起上个世界鸣人的事情，以免在这个根本没发生这段故事的世界造成四代火影和三代火影的隔阂, 对这个时空的木叶可谓是百害而无一利, 一树虽然不太懂这其中的逻辑关系，但说点别的事应该是可以的吧。
“他偷偷跟在那个世界的卡卡西大人后面，被我们的带土大人抓到了……啊对，之前陪在我身边的是扉间大人、泉奈大人和带土大人, 不过他们都以为我能顺利回去自己的世界, 就先返回英灵座了。”
“抓到他以后，带土大人有问他想做什么, 那个时候我也在旁边，然后他回答, 是为了将世界的因果斩断, 创造一个充满了和平和爱的幸福世界, 他不是想做坏事的！”
“一树，这些话是没有意义的。”出乎他意料的是，玖辛奈并没有得到任何安慰，反而流露出更伤心的表情来。“我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但我看得到，他的心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任何爱可言了……你要明白，一树，差一点，你来的那天晚上，很多人就会因为九尾死去了。”
“就算是这样，在阻拦九尾的时候，也有忍者因此受伤，还有人被压在了倒塌的房屋下面，后来才被人挖出来……”玖辛奈一边说着，一边捂住了自己的脸。她自己无法纯粹的责怪带土，但也不能代替别人原谅他，已经造成的痛苦不会消失，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里面还有、还有美代婆婆，她腿脚不太好，以前带土在街上遇到她，总是会扶着她走一段，她前段时间才向我提起过带土……带土，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事啊！”
她的眼泪从指缝间流了下来，落在一树的手背上，把他吓了一跳。一树不太明白她为什么那么伤心，但是他猛地回想起上个时空和鸣人一起去吃拉面的事，对鸣人出言不逊的忍者，带土突然的暴怒，鸣人突然被九喇嘛占据身体……之前他一直不明白大家为什么突然都变了，此时却隐约有些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这个世界的带土大人，不仅伤害了九喇嘛，还伤害了鸣人，伤害了木叶的其他人……！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带土带走了玖辛奈身体里的九尾，作为人柱力的她就会因此死去，水门也是在这次灾难中丧生，所以那个时空的鸣人才会是独自生活的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世界的带土介入了其中，所以自己的带土大人才会那么生气，所以……后来他提起九喇嘛的时候，鸣人才会那样对他发火……
我是不是太迟钝了？一树惊慌失措的想到，感觉到心口一阵发紧的难受。那个时候，我再次伤害鸣人大人、再次激起他对九喇嘛的怨恨了吗？可他还是那么快原谅了我，因为鸣人很喜欢我吧，可是，我却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他张开嘴想要安慰玖辛奈，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尴尬的僵在原地，听着玖辛奈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如果，有人能救救带土，有人能够结束眼下的这一切，那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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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可以进行下一次的术的实践了。”
把新得的实验成果记载在卷轴上，并且毫不客气的又拿走了一部分实验品，扉间宣布了自己在他们出去浪的时候努力的成果。他当然有发现一树郁闷的偎依着柱间，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不过小鬼头本来就是这种阴晴不定的生物，他也没有多问，而是先确定了正事：“你们有异议吗？”
斑无所谓，反正他和柱间暂时没打算返回英灵座，柱间更不会无故反驳弟弟，最后，扉间低下头看了看不说话的御主，催促道：“一树，你的回答呢？”
“……扉间大人，柱间大人，斑大人。”终于开口说话的一树，说出的并非是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个世界的带土大人……接下来会遭受什么样的惩罚呢？”
“带土吗，村子里没几个人知道他是那天控制九尾的忍者，毕竟在他们心里，他早就是个死人了，而且因为你的介入，木叶的损失不算严重，再加上现在当政的是他的老师水门——放心吧，他不会死的。”扉间想都不想的做出了回答。还有大蛇丸也是，虽然他叛逃在先，但这次回来以后，似乎私下给了水门足够的利益，以至于虽然有暗部在旁监视，他却还能自由在村里行走，这些事情，就不是小朋友该关心的了。
“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想通了，如果他愿意放下无限月读的想法回归木叶的话，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监视之后应该能恢复自由之身，毕竟他的神威很好用；如果他执迷不悟的话，很抱歉，暗部地牢就是他接下来的归宿了。不过，为了确保他性命无虞，无论是哪种结果，旗木卡卡西接下来应该都会走出阴影，努力成为第五代火影才是，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那，上一个时空呢？”一树追问道。扉间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如果在任的火影是泉奈，作为九尾之乱的真凶、害得宇智波一族接下来处境尴尬的推手，他死定了，但既然现任火影是晚年的猴子，一时之间应该也不会要他的性命，不过，即将继任的小纲又是什么想法，我就更不清楚了。”
“喂，小鬼，你这么关心这个蠢货干嘛？”斑双手抱肩，面带不善的问道。“他和你可一点关系也没有，和我们那边的带土也完全不一样吧。”
“因为，他也是被骗了嘛，被那个……那个黑绝，不是吗？”一树这样说道。
“因为他被骗了，所以做过的事，就可以不算数了吗？”斑也反问道。“别让人笑掉大牙了，你以为你是在同情他吗？这根本就是在贬低他才对！”
“等等，斑，这样教导孩子不好吧。”柱间低下头询问一树。“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吗？之前不都还好好的。”他从一开始就发现了，一树对于别人的苦难有点迟钝，但这也是难免的事，毕竟他实在缺乏这方面的经历；但他开始关注这一点的话，家长们就该注意引导他的想法了。
“因为玖辛奈在他面前哭了。”一直旁观了全程的九喇嘛开口说道。“知道想袭击村子的是带土对她的打击很大，她很少有这样软弱的时候，大概有点吓到一树了吧。”
“如果是这个的话，有鸣人在她身边，就算带土最后被处死了，她最后也能缓过来的，你不用担心。”
“扉间，这么说只会让一树更害怕哦。”柱间抓住了御主的手。“一树，你是觉得被欺骗的带土很可怜吗？”
“不是，我是在想……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一树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他把自己蜷缩了起来。“玖辛奈大人会难过，是因为我先说错了话，上一次鸣人大人生气，也是因为我帮九喇嘛说话了……如果，我没有乱说话的话，他们就不会这样了吧。”
“……虽然你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很难得，但这真是毫无必要的联想。”扉间坐到了他的身边，摸了摸他的头顶。“玖辛奈不是为你难过，不管你说不说那句话，她都会为带土伤心的。”
“鸣人也是……但他迟早会好起来的，时间是很奇怪的东西，你以为一成不变的，其实迟早都会发生改变。”这点他实在太有发言权了。“玖辛奈知道她在做什么，放宽心吧，不要小看一个妈妈啊。”
“也不要对别的世界发生的事太较真了，等你回去以后，这里的事情就完全与你无关了。”斑强调道。“还是赶紧送他回我们的世界去吧，感觉再这样下去，他会更混乱的。”
真巧，泉奈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扉间腹诽道。想到这一次能顺利回去的话，自有秀幸夫妇和萤会安慰教导他，他也就不再多说了。“好，那在道别以后，我们就走吧。”
然而，不幸的是，这一次发动了术以后，他们发现自己站在了夜色下的宇智波族地的大门前。这当然不会是一树的时代，相反看起来和他们刚刚离开的那个世界并无太大的差别。
——甚至就在族地的大门外，还躺着两个宇智波的族人，月光照亮了两张瞪着眼睛的狰狞面孔，鲜血从他们的身下洇洇流淌，俨然已是两具尸体了。
不好！扉间来不及多想自己的忍术又一次失败的事情，一把把一树捞起来，捂住他的眼睛，瞬身把他送到了一条街以外的屋檐下，这才放下他，警告的说了一句：“老实待在这儿别动，等会儿我会来找你的。”
随后，等他返回宇智波族地门前的时候，就看到大门已经被人暴力破开，门内的甬道上躺满了宇智波族人的尸体，空洞的眼睛望着天空中惨白的月亮，柱间正用木遁挨个搜寻着幸存者，努力为他们治疗，而斑的须佐能乎已经一把斩向了中庭里唯一站着的那个人——
惨白的月光一视同仁的照亮了他脸上螺旋纹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