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买地盖房
金小叶这天回到家, 姚艄公又来找她了：“小叶，你认识要买地的人吗？我家四亩水田是在一块儿的，往日里一起卖, 就算卖一百一十两都有人要, 这次我只卖一百两。”
姚艄公一开始确实想把自家的地卖给金家。
金大伯母如果不是一心想要花一百两买姚家四亩地，单纯就是压个价，比如想用九十两买他家四亩地，然后再借十两银子给他们，那他保管就同意了。
毕竟他儿子确实花了金茉莉的嫁妆, 他心里是愧疚的。
但金大伯母想要五亩地……姚家一共也就十亩地！
说起来，姚家以前在庙前村算有钱人家, 但这地一卖, 就成了普通人家了。
“我大伯母不要？”金小叶有点吃惊。
姚艄公也不隐瞒，把今天白天的事情说了。
金小叶听完, 吃惊之余也有点无语。
她吃惊, 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大伯母竟然能拿出一百两来……她以为她大伯家的积蓄, 顶天了也就五十两。
毕竟平日里她大伯家时不时做个新衣服，偷摸吃个肉什么的, 花销并不少。
看来她大伯赚的，不像他说的那么少。
至于为什么无语……这样的好机会她大伯母竟然不赶紧抓住！
这年头卖地的人家可不多！
“小叶, 我明天打算去县城问问人，要是你那边有人要买地，我也一道去问问。”姚艄公道。
金小叶想了想道：“姚叔，我这边还真有人要买地, 就按照你说的, 四亩地一百两银子的价格来。”
“真的？”姚艄公惊喜万分。
“这还能有假？”金小叶笑起来。
“那他愿意明天就给钱吗？”姚艄公又问, 那个栩娘的丈夫要求他们三天内把银子给凑齐, 时间着实有点紧。
“可以，明儿个就能去官府把这事儿给办了。”金小叶道。一百两的银票在家里放着她挺不放心的，若是能快些将之换成田地……也挺好！
姚艄公当即和金小叶约好时间，说是明天就去县衙把地给过户。
离开前，姚艄公问：“小叶，要买地的是谁？”
金小叶道：“是我在县城认识的人，她想买几亩地收租，姚叔，等明儿个你就见到她了。”想来想去，金小叶打算让王姐当这个“买主”。
到时候就假装是王姐要买地，实际上呢，是她把地给买了！
至于买了地之后耕种的事情……她想把地租出去。
地里的活儿金小叶干得很好，但她一点都不喜欢种地。
她更喜欢去撑船卖东西！
既如此，她家加起来六亩地，不如全都租出去。
租地种的人家要把大部分粮食给他们，那已经足够他们吃了。
金小叶跟姚艄公谈过，就去找了黎青执，说了明天要买地的事情。
对金小叶买了地之后把地租出去的决定，黎青执非常支持：“小叶，这主意不错！”
种地这事儿，那是不种不知道，种了吓一跳。
之前农忙的时候，金小叶不仅要用人中黄给地施肥，后来插秧也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这个时代防蚊虫的手段有限，大家伙儿的腿上，就都会被蚊子咬出许多包来，痒得不行，多抓几下就可能破皮。
这算不得什么，但田里有蚂蟥！
那些蚂蟥会悄无声息地攀附在人腿上，然后找着伤口就往里钻……黎青执曾亲眼看到金小叶面不改色地从腿上的伤口里拔出蚂蟥来，拔出之后，她腿上还有个小血洞。
撑船也很累，但因为有金小树帮忙，对干惯了农活的金小叶来说这算不得累活。
因为金小叶不是单纯撑船，她会卖各种零碎东西，挣的比种地要多很多。
“阿青，明儿个你跟我们一起去吧，”金小叶对黎青执道，“我认识的字不多，怕弄不好这事情。”
“好。”黎青执一口答应。
第二天一大早，姚艄公夫妇就带着地契来找他们了。
姚振富没来，他觉得自己丢了大脸，暂时不想去县城。
不过短短几天，但姚艄公瞧着像是老了十岁，低着头整个人看着无精打采的。
他没心思划船，就坐金小叶的船去了县城。
到了县城之后，金小叶让金小树留在船上，顺便看着黎大毛黎二毛，又让姚艄公夫妇在原地等一会儿。
金小叶和黎青执分头行动，黎青执去朱家打个招呼，说好晚点过去，至于金小叶，她则去找了王姐帮忙。
金小叶不想让人知道她手上有钱的事情，想借自己的名义买几亩地……这压根就不是什么事儿，王姐一口答应。
众人很快就聚拢到一起，然后先去钱庄。
“人家身边没有现银，只有银票，所以我们先去钱庄换银子，从钱庄换出来的银子，姚叔你拿着也放心。”金小叶对姚艄公道。
姚艄公闻言点点头，露出笑来。他确实有点担心，怕不小心收到□□，若是直接从钱庄拿钱，那就让人很放心了。
黎青执跟着金小叶往钱庄走去。他有原主的记忆，知道钱庄是怎么样的，不过真见到了，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他们到钱庄的时候，正好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厮过来，拿了二两银子要换铜钱。
钱庄的掌柜是个留着花白山羊胡子，大概五六十岁的人，他看过那银子，说是成色很好，可以换两千七百个铜钱，然后就拿出称，开始称铜钱。
铜钱太多钱庄懒得数，都是直接称分量，比如一枚铜钱四克，那么称出四千克，就是一千枚铜钱。
二两银子换来的铜钱足足有十几斤，那小厮全都放进了背着的褡裢里。
黎青执听这小厮跟钱庄掌柜说话，才知道他来换钱，是因为他家少爷要去逛街。
在崇城县，人们买东西一般还是用铜钱，他就拿银子来换铜钱来了。
这人换好，就轮到了黎青执他们，金小叶把那银票拿出来，掌柜的看过，就拿了钥匙进屋，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来几锭沉甸甸的银子，给了金小叶。
姚艄公以前曾拿着铜钱来换银子，当时掌柜的给他的都是碎银子，分量多了就用剪刀剪掉一点，分量少了就加进去一点。
他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大块的银子，一时间有些怔愣，随即又苦笑起来。
换完银子，他们又去了县衙。
买卖地产要交钱，还要给办这事儿的人一点好处费，加起来大概要一两多银子。
有时候买卖双方会为了这点钱在县衙扯皮，但金小叶挺大气的，直接把这钱交了。
姚艄公夫妇不识字，面对县衙这样的地方还本能地害怕……他们进了县衙之后一直低着头，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也就压根不知道这地其实落在了黎青执名下。
等事情办好，金小叶松了一口气，姚艄公脸上的苦笑，却更深了一些。
姚艄公的爷爷奶奶，还有爹娘都是非常节省的人，他们一点点攒钱攒家业，才给姚艄公留下了十亩水田一些旱地，还有几十两银子。
姚艄公用那银子买了一艘船之后，姚家更是越来越有钱……要是没送姚振富读书，而是去买几亩地，兴许姚艄公已经成了地主老爷。
可现在……
姚艄公打算明天再去栩娘那里，金小叶就撑船送他们回家，至于黎青执……这会儿也就中午，他带着黎大毛黎二毛，继续去朱家写书。
钱都已经收了，他想快些把朱前的书写完。
用半天时间写了三千字，黎青执吃过晚饭才离开朱家，然后就看到了头上戴着两朵花的金小叶。
“我好看吗？”金小叶看到黎青执，眉眼弯弯笑起来
黎青执笑起来：“好看。”
“我也觉得我今天特别好看。”金小叶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头花，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她觉得自己今儿个特别好看，但这不是因为她头上有头花，而是因为她家有六亩地。
金小叶觉得自己骨头都轻了，要是来一阵风，都能把她给吹走。
等黎青执上了船，金小叶又道：“阿青，你知道我这几天卖头花，挣了多少钱吗？”
黎青执问：“挣了多少？”
金小叶道：“就几天工夫，我挣了六百多铜钱！差不多五钱银子！”
她用头花换鸡蛋，再把鸡蛋卖掉，这一来一回，才几天就挣了六百多文。
这还只是头花上的赚头，她撑船也是有钱的。
不过撑船赚的不多，她这几天又不勤快，今天更是干脆没开张……去掉租钱之后都没剩下钱。
“小叶你真厉害！”黎青执夸奖道。
“我也这么觉得！”金小叶念叨起来：“阿青，我多找了一些人帮我做头花，今天下午还去找了几个行脚商，到时候可以把头花卖给他们，虽然价格低点，但也是能挣到不少钱的，这样我一个月，说不定能挣四五两银子！”
金小叶说了很多，说完还问黎大毛黎二毛：“大毛二毛，娘厉害吗？”
黎大毛黎二毛毫不犹豫地点头：“娘最厉害了！”
黎大毛说完，还看向黎青执，小脸上满是认真：“爹，你也最厉害。”
“爹哪里厉害？”黎青执笑问。
黎大毛道：“爹你说我们能天天吃白米饭，我们就真的天天吃白米饭了！”
“还天天吃肉！”黎二毛咽了口口水。
黎青执拉过俩孩子，就亲了几口。
黎大毛黎二毛已经习惯了黎青执的动作，等黎青执亲完，他们也在黎青执脸上亲了一下。
金小叶瞧见也凑过来，亲了亲两个孩子。
她很少这么做，黎大毛黎二毛被亲之后格外高兴，瞪着两双乌溜溜的眼睛笑盈盈地看她。
金小叶就又笑起来。
黎青执发现，自从他去了朱家抄书，金小叶又租了船能挣到钱，她就活泼起来。
这两天金小叶更是整天都笑着，看着就讨喜。
他们这天回到庙前村的时候，已经没人来买头花了。
不过金小叶没在意，毕竟别的村子她还没怎么去卖过！更何况崇城县外面，还有着大片地方。
黎青执就去过很多很多地方，县城的那些行脚商也去过很多地方。
金小叶还挺想离开崇城县，到处去看看的，不过这很难很难。
这日回到家，黎老根跟往常一样，已经做好饭。
他们家以前一直吃糙米，毕竟糙米更耐饿。
但最近他们有钱了，金小叶就让黎老根把米舂干净一点，他们吃的米饭比之之前，也就白了很多。
“小叶，我今天去地里拔草了，我还舂了很多米。”黎老根殷勤地给金小叶搬凳子。
金小叶问：“你想要什么？”
黎老根“嘻嘻”一笑：“小叶，你给我五文钱吧。”
换做以前，金小叶肯定会问他要钱做什么，给钱也最多给个两三文。
但今天金小叶开心！
她拿出五个铜板放桌上：“拿去吧。”
黎老根不敢置信地看了看金小叶，然后迫不及待地抓起钱捏手里。
等钱到了手里，黎老根忍不住问：“小叶你没生病吧？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金小叶无语。
黎老根又道：“钱给了我就是我的了，你可不能再要回去！”
金小叶道：“我不要回来。爹，我有事要你去干。”
“什么事儿？小叶你尽管吩咐，我一定好好干！”黎老根指天发誓。
金小叶道：“爹，我想多盖一间屋，再把厨房整一整，你这几天帮着把旁边的地平整一下。”
“我们家要盖屋子？”黎老根惊喜万分。
黎老根在村里，一直都是被人看不起的存在，没人把他当回事。
没认黎青执这个儿子的时候，他在黎家也是最底层。他们家地少，就那点活儿，他弟弟侄子两个人就能轻松干完，根本用不上他！
在他弟弟和侄子眼里，他就是个吃干饭的闲人。
他们会让他干活，但压根不让他吃饱，他在家里待不下去，就只能在外面到处闲逛。
一直到五年前，他无意中遇到黎青执，黎青执还认了他做爹，他在村里才算是有了点脸面。
他黎老根，有儿子了！
之后黎青执失踪，他一度有点慌，但金小叶没有赶走他！
黎老根对前些年的生活很满意，金小叶虽然总训斥他，但金小叶自个儿吃什么就给他吃什么，对他还是很好的。
黎老根以为自己会这样过一辈子，谁曾想，黎青执竟然回来了。
虽然黎青执一开始花光了金小叶的积蓄让他很不满，但后来……
这两个月，黎青执每天都往家里带好吃的，他每天都能拿着饭碗去河埠头炫耀！
以前他都不知道要跟村里人说什么，但现在现在他见着一个人，就能跟人家好好唠嗑一番朱家的剩菜有多好吃！
在庙前村，哪个老头吃的有他好？
这两个月黎老根一直都有些飘飘然，因为每天傍晚都忙着炫耀家里的吃食，他都不去赌钱了。
不过今天他想去试试手气，主要是今天白天他去田里拔草的时候，有人喊他晚上玩骰子。
以前都没人喊他，都是他自己凑上去的，这次竟然有人喊他……他就来跟金小叶要钱了。
但现在……金小叶竟然要盖房子！
黎老根哪还记得赌钱的事儿？就惦记着要盖房子的事情了。
其实他们家盖房子，并不会给他住，他已经有屋子了，那房子大概率是给黎大毛黎二毛住的。
可那又怎么样？
他们家要盖房子，这是多有面子的事情啊！
他们家的日子，那是越过越好了！
金小叶道：“阿青以后就不在朱家抄书了，在自己家里抄，我打算建个房子给他当书房。”
黎老根闻言极为失望：“那以后我还有朱家的剩菜吃吗？”
金小叶道：“没了。”
黎老根一时间都对新房子没兴趣了！
金小叶又道：“本来朱老爷就是看阿青可怜，才让阿青帮着抄书的，阿青肯定不能在朱家赖一辈子！不过没有朱家的剩菜，我们可以自己做点好吃的，我打算再买一口锅，这样我们就能一口锅做饭，一口锅烧菜了。”
这样也是很好的！黎老根又高兴起来了：“小叶你放心，我明天就把地给整好！”
“爹，我们还要准备点泥，你先看着找点，要是不够我就去买点。”金小叶道。很多人家都是从自家地里挖泥，但他们家地少。
总不能在自家门口挖出个坑来！
崇城县这边的屋子，最气派的当属砖瓦房，瞧着那叫一个漂亮。
最差的则是用竹子之类搭的简易窝棚，一些没地的人，就会在河边空地上搭一个小窝棚，当作容身之处。
而最常见的房子，是夯土墙盖出的泥土房子。
距离大概四十厘米放好两块平行的木板，中间填入泥土，用锤子一次次击打……泥土一层层加高，就能盖出泥墙来，上面再架上房梁搭建个屋顶，就能住人了。
这种泥墙保温性很好，住在里面冬暖夏凉很舒服，而且结实耐用，庙前村的人，基本上都住这种房子，哪怕姚家，住的也是这样的房子。
“我知道，小叶你放心，我一定把泥准备好，我时常帮人盖房子，对这个最懂了！”黎老根道。
不管是谁家盖房子，都会给帮工提供伙食，因而村里只要有人盖房子，黎老根都会凑上去，非要给别人帮忙。
他个子小力气小干不了什么活儿，但吃饭每次都很积极。
“爹，那就麻烦你了！”金小叶道。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给我的乖孙孙盖房子呢！”黎老根看向黎大毛黎二毛：“大毛二毛，爷爷要给你们盖房子了，你们开不开心？”
黎老根这话说的，好像房子是他出钱盖的一样！
金小叶也不去跟黎老根计较，继续吃自己的饭。
黎老根跟孙子说了几句，却再也坐不住，端着饭碗又去河埠头了。
黎老根天天在河埠头炫耀他吃了什么东西，大家都听烦了，这次见黎老根过来，村里人都躲着他走。
但黎老根脸皮厚，端着饭碗凑上去：“我家要盖房子了！”
黎青执家竟然要盖房子？村里人都好奇起来。
黎老根没说黎青执不能再去朱家抄书的事情，只说金小叶和黎青执挣了钱，想要盖屋子：“你们也知道，我们家的房子有点少，总共就两间屋，之前连个饭桌都没地方放，现在大毛二毛大了，那肯定要多盖几间屋……”
村里人：“……”之前黎家哪里是没地方放饭桌，明明就是买不起！
一个村住着，谁不知道谁呢！
不过现在黎青执一个月能挣三两银子，金小叶的船是租的挣不了那么多，一个月下来应该也能存下一两银子……
他们两个手上已经有点钱了，要盖房子正常！
众人纷纷恭喜黎老根。
黎老根喜滋滋的，来来回回说着这件事，彻底忘了要赌钱的事情。
而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来到河埠头，问周围人：“姚艄公家里的事情，你们知道了吗？”
村里人再顾不得黎老根，纷纷询问起来：“姚艄公家里怎么了？”
“他们家这两天不太对劲，我正好奇呢！”
“是不是姚振富出事了？”
……
那说话的人是金小叶娘家的邻居，也是金小叶的堂嫂：“是姚振富出了事，他在县城找了个相好，结果跟那人亲热的时候，被那人的男人给抓住了！”
“然后呢？”
“姚振富脑子被敲坏了吧？金茉莉这么漂亮，性子也好，他还去找相好？”
“就是啊，金茉莉多好。”
……
村里人对金茉莉的评价很高，她长得好看还温柔，成亲前不爱干活，但成亲后看着也挺勤快。
在很多人看来，她比金小叶更适合娶回家。
“然后？还能怎么的，要给那家人赔钱呗！那家人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两银子，姚艄公正打算卖地呢！”金小叶的这个堂嫂道：“这事儿千真万确，是金茉莉的大嫂跟我说的，听说姚振富把金茉莉的嫁妆都哄去给那个狐狸精花了，金家人都被气坏了！”
没想到姚艄公家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金小叶和黎青执想要加盖房子算啥啊！姚家的事情才是大新闻呢！
人们都聊起姚振富的事情来。
不久前还是人群焦点的黎老根有些不乐意，还想跟人说自家要盖房子的事情，但压根没人听他说话。
到最后，连他都听起姚振富的八卦来。
姚振富是庙前村唯一一个在县城读书的人，村里人一直都觉得他是与众不同的，哪怕他对村里人的态度不太好，大家见了他也会夸他有出息，说他有本事。
可现在，这个有出息有本事的人，竟然在县城勾搭别人老婆，还被抓了！
村里人越说越起劲。
黎青执到河埠头看人，感受被活人包围的愉悦感觉的时候，就发现村里人基本上都知道姚家的事情了。
他和金小叶一句话都没有往外说，但金茉莉将之说了出去。
不过就算金茉莉不说，也瞒不了太久，这时候的农村，大家整天在一起，因而不管谁家有点风吹草动，要不了多久大家就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