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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小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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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青执当然喜欢吃好吃的东西, 但新鲜的蔬菜也能带来能量和各种维生素。

他热爱这世间一切能吃的食物。

当然他更喜欢黎大毛黎二毛,抱着两个孩子亲了几口, 黎青执才让他们继续去玩。

对黎大毛和黎二毛来说, 在乡下生活更自由更快乐。

他们还小,喜欢跑喜欢跳,但在朱家却连大声说话都不行……

黎青执笑着看了两个孩子一会儿, 继续写书。

给原主报仇这件事,必然是要排在家人之后的。

确保家人一定安全, 绝不会被牵扯进来之后,他才会动手。

黎青执知道,原主若是在这里,肯定也会这样想。

事实上原主都没有想过报仇,那对他来说太遥远了,原主只想好好活下去。

从采石场逃出来, 回到庙前村, 迷迷糊糊之中得知金小叶给自己生了两个孩子……原主去世的时候没想别的,就希望自己的两个孩子能好好长大。

黎青执继续写书,赵小豆则尽心尽力地带着黎大毛黎二毛玩。

一般大孩子是不耐烦跟小孩子一起玩的,但赵小豆是个例外, 他性子有些内向, 就喜欢带着小孩儿玩。

黎大毛黎二毛给他吃锅巴教他下五子棋, 他更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两个孩子。

这天干完活, 赵老三牵着赵小豆回家,问赵小豆:“小豆,今天开心吗?”

赵小豆毫不犹豫:“开心!”今天的两顿饭, 他都吃到了肉!那用肉炖的黄豆也特别香。

今天这一天, 对赵小豆来说, 就跟过年一样。

“那爹明天还带小豆出来。”赵老三笑眯眯的。

他不像黎老根一样厚脸皮,原本对带着孩子到黎家吃饭,是觉得不太好意思的。

但儿子喜欢……他干脆就厚着脸皮了。

“好!”赵小豆松开赵老三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前走,还道:“爹,大毛二毛可厉害了,他们会下五子棋!现在我也会了!”

“就是那个格子棋?”赵老三问,三个孩子一块儿下棋,他也瞧见了。

“对。”赵小豆道。

“那爹下次也给你做一个,你可以找你哥跟你一起下。”赵老三道,那个木头棋盘,他应该也能做。

农村的父母,大多就带大最大的那个孩子,后面生的孩子,会全都让大孩子帮着带。

赵小豆也是这样的,他小时候常常是他哥他姐带他。

虽然双方多少有点矛盾,但其实相处得还可以……赵小豆开心地点头。

赵老三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小豆,你一定要听你哥的话,这样你哥将来才会帮你,等明儿个去黎家,你也要好好照顾大毛二毛……”

赵家的地将来是要给赵小豆的大哥的,也就是说赵小豆会没有地。

赵老三怕儿子将来过得不好,就总让赵小豆乖一点,这样等将来赵小豆长大了没有什么营生,兴许也能继续住在赵家。

当然最好是能让赵小豆有一门营生。

为此,赵老三不久前专门去找了一个认识的中人,让对方留意一下,看县城有没有人招学徒或者小厮。

他不要求人家给钱,只要赵小豆能学到一点本事,将来可以在县城找个活儿干就行。

比如酒楼跑堂,在赵老三眼里就是个非常好的活儿——在酒楼待着,肯定每天都能吃饱。

也是巧了,这天他们刚回到家,中人就来了。

所谓的“中人”,其实应该叫中间人,这些人认识的人多,知道的消息也多,就靠给人卖房子,帮人找活儿之类的事情赚介绍费。

甚至有商人想要寻个外室这样的事情,找中人说一声,中人也能帮着找到合适的人,把事情给办好。

那中人找到赵老三,就道:“老三,你不是让我留意着,给你儿子寻个好活计吗?我这边还真就来了一个!”

“是什么活计?”赵老三有些惊喜。

中人道:“县城的洪家你知道吗?就是很有钱的那户人家,他们想给他们家的小少爷找个小厮。”

赵老三对县城不太了解,他这人性格木讷不爱跟人说话,虽然也有去县城打零工,但每次都闷头干活,都不跟人聊天。

也因此,县城有哪些有钱人,他之前完全不知道。

不过这两天去自己哥哥家帮忙,听多了庙前村的人聊天,他倒是知道了不少事情,比如县城有个朱老爷非常有钱,天天给抄书先生吃肉之类。

还有这个洪家,他今儿个中午也听人说起了:“是不是那个……大少爷已经考上了秀才的洪家?”

“洪家大少爷确实已经考上了秀才。”中人道。

赵老三问:“他们要给小少爷找小厮,那个小少爷,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那个?”

那中人很吃惊:“老三,没想到你消息这么灵通,连这个事情都知道!这事儿我之前是不知道的,这次洪家找上我,我专门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小少爷确实有点问题,但听说没什么大事,就是个有点傻。洪家怕有人欺负小他,就想找个脾气好,年纪跟他一般大的孩子去照顾他。”

“我怎么听人说那个小少爷会打人?”赵老三皱眉。

他虽然不跟人聊天,但别人聊天还是会听的,今天金茉莉跟金柳树说话,他就一直听着。

金茉莉好好的,应该不至于说假话?

赵老三想给儿子找个好活儿,但他家小豆这么乖,要是最后被个疯子打……那他肯定舍不得。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怎么可能呢!”中人道:“而且那小少爷也就七八岁,还小呢,就算打人又怎么样?也疼不到哪里去。”

赵老三张张嘴,道:“我怎么听人说他很胖,手劲很大?”

“赵老三你不乐意就算了,何必这样那样找一堆理由?”那个中人不高兴了:“那洪家有的是钱,去他们家当小厮,一个月给五百文,一年还给做四身衣服,这可是在别处找不到的好差事!哪户人家会给干不了什么活儿的孩子这么多银钱啊!”

赵老三迟疑着不说话。

要是没听到金茉莉说的话,不知道那个洪家小少爷会打人,他怕是早就欢天喜地地答应了。一个月挣五百文,一年怎么都能攒下五贯,十年都能攒下五十贯了!

他儿子干上十年,就有钱买地娶老婆了,多好!

但金茉莉说的那事儿吓到了他,现在就觉得人家一个月给五百文,好像有点不对劲。

真有这样的好事儿,哪里轮得到他?怕是早就被人抢着干了吧?

“老三,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不知道要抓住!我跟你说,你不愿意多的是有人愿意!”中人没介绍成是拿不到介绍费的,这会儿脸色也就不太好看。

赵老三见他这样,就有点怕:“对不住……”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这个活儿?”中人问。

“我……我明天去问问我哥。”赵老三道。

赵老三要去问他那个比他还没用的哥?中人一阵无语,最后道:“成,我在等你一天,可就这一天了!要是小豆子不去,我就去找别人!老三,我可是跟你关系好,才一开始就来找你的。”

中人话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洪家那边要找个乖巧听话还能干活的,年纪还要跟他们的小少爷相仿……这可不好找。

很多人家舍不得不到十岁的孩子出去做工,就算舍得……模样不好或者性子不好,肯定也不行。

中人觉得赵小豆是最合适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赵老三竟然不愿意。

中人走了,赵老三回头就跟自己妻子方氏说了这个事情。

赵老三的妻子比赵老三要大一些,她脾气不太好嗓门有点大,平日里跟三个孩子不怎么亲近。

但听到赵老三的话,方氏道:“要是打人的话,还是算了吧。”

包吃包住一个月还给五百文挺多的,方氏觉得如果只是让赵小豆去照顾个小傻子,就算要给人端屎端尿也是可以的。

但要是打人……那还是算了。

赵老三也这么觉得,想来想去,打算明儿个去跟黎青执打听一下。

他大哥的这个便宜儿子,可是去县城顶顶富贵的人家抄过书的,肯定知道不少事情!

洪家书香门第,其实在县城远比朱家有脸面。

但赵老三不知道这些,他就听黎老根说了黎青执天天带肉回家,一天还能拿一钱银子的事情。

他觉得朱家那么富贵,应该更厉害。

赵老三想起黎青执的时候,黎青执其实也想到了赵老三。

这会儿,他正在跟金小叶说话:“小叶,我想找个人帮着带大毛二毛。”

今天白天,见黎大毛黎二毛在赵小豆的带领下玩得那么开心,黎青执愈发觉得,自己之前有点忽视两个孩子了。

偏他接下来有很多事情要做,依然没办法好好陪着两个孩子。

让黎老根帮着带吧……就算黎老根愿意,黎青执也不放心,而且黎老根其实还有一些别的活儿要干。

拔草、舂米、喂养鸡鸭……这些杂活,现在都是黎老根在干。

所以最好还是找个人帮忙带黎大毛黎二毛。

“大毛二毛还需要人带?”金小叶不解,在她看来,黎大毛黎二毛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不需要有人专门带他们了。就算黎青执平日里要写书,也可以让他们自己玩。

村里那些四五岁的孩子,都已经开始笨拙地带弟弟妹妹了。

“他们两个还小,我总觉得不放心。”黎青执道。

“那找谁带?难道还要花钱雇人?”金小叶道:“咱们家也没多少钱,可不能乱花。”

黎青执道:“我想让赵小豆陪着大毛二毛,你觉得怎么样?”村里黎大毛黎二毛这个年纪的孩子,大人们确实已经不怎么管,随便他们到处瞎跑了。

但小孩子不懂事,他们村又有很多河流沟渠……两个孩子稍有不慎,出个意外怎么办?

赵小豆虽然只有八岁,但挺懂事的,今天一直都有劝着黎大毛黎二毛别乱跑。

当然黎青执会有这样的想法,主要还是因为黎老根告诉他,说是赵老三想送赵小豆去当学徒或者下人。

赵小豆才八岁,放现代也就小学两年级,让他离开父母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做童工,在黎青执看来有点过分。

既如此,还不如让赵小豆来他们家,帮着带一下黎大毛黎二毛,然后白天在他们这里吃饭,晚上回自己家睡觉。

他打算等房子盖好了,每天抽时间教黎大毛黎二毛认字学算数,赵小豆在他们家,也能跟着学……多学点东西,对赵小豆是有好处的。

“可以啊!”金小叶原本还以为黎青执要专门请人,那是犯不着的,可要是让赵小豆来帮忙,其实也就是家里多养个孩子。

“那我明天问问三叔。”黎青执道。

“成!”金小叶没意见。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缓缓睡去。

眨眼就到了第二天,金小叶今天特地多煮了一点米饭,他们自家人吃过饭,装好要带走的饭之后,就往锅里加水煮成饭泡粥,给来帮工的人垫肚子。

这样就相当于他们家一天提供三顿饭。

金母知道这件事,又心疼了,黎青执也不多话,剥了个鸡蛋放在金母碗里。

金母道:“我都多大年纪了,还吃什么鸡蛋?”

黎青执道:“娘,你应该每天吃个鸡蛋,补一补。”不管是金父还是金母,他们看着都比实际年龄要大很多,没别的原因,就是他们平日里吃太差了,营养不良。

黎青执觉得他们应该多吃蛋白质。

金母觉得自己没必要补,但女婿给她鸡蛋吃,她又非常感动。

她这个女婿真的挺好的,就是运气不好,竟然被人绑走了五年。

等金父金母吃过饭,赵老三就带着赵小豆来了。

黎老根一看到弟弟和侄子,当即道:“老三,小豆子,快来喝粥!”

黎老根去厨房,给赵老三和赵小豆盛了两碗没什么水分的饭粒,招呼他们去吃。

赵老三很不好意思:“不用了……”

“吃吧吃吧,都有的,”黎老根咧嘴一笑,“老三,我有个大喜事要告诉你!”

“什么喜事?”赵老三问。

黎老根道:“老三,我家阿青打算教大毛二毛认字,可以让你家小豆一起来!等房子盖好,你就让小豆来我家读书吧,等读了书认了字,将来小豆说不定能去县城当个掌柜!”

“什……什么?”赵老三傻了,他一心想着送赵小豆去当学徒,至于读书……那根本就是天边的事情,他从未想过。

“也没什么,就是你以后让小豆来我家读书,不用给钱,吃饭也在这边吃,只要小豆平日里能帮着照顾一下大毛二毛就行了。”黎老根道。

让赵小豆帮忙带黎大毛黎二毛的事情,黎青执早上起来后,就跟黎老根说了。

黎老根当时就感动得不行。

黎老根跟金小叶一样,觉得黎大毛黎二毛压根就不需要人带。

所以黎青执和金小叶这么说,其实是为了照顾赵小豆吧?

他们家吃的多好啊,赵小豆来他们家,可以吃白米饭吃肉!

黎青执还打算教赵小豆认字……去县城学认字,一年要花不少钱,黎青执呢?他都不收钱!

黎老根觉得黎青执提出这样的建议,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想要照顾赵小豆。

“我家阿青学问可好了,大毛二毛才这么一丁点大,就已经会背很多东西,让小豆跟着他读书肯定,以后不会差。”黎老根咧开嘴,露出是自己仅剩的几颗黄牙:“老三,阿青可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愿意让小豆过来的。”

赵老三来了之后,本来是想跟黎青执打听一下洪家的,但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就得知这样一个好消息。

洪家富贵又怎么样?他儿子就算去了,也是当下人的,还要伺候一个傻子,但来黎青执这里就不一样了,不用干活还能跟着读书!

赵老三就这么一个孩子,非常看重,他自然希望自己儿子能有个好未来,既如此……傻子都知道要怎么选。

“这……会不会不太好?”赵老三非常忐忑。

“没什么不好的,阿青是我儿子呢!”黎老根一脸自豪。

黎青执也道:“三叔,我接了一些抄书的活儿,以后在家里也是要抄书的,就想有个人帮我看着点大毛二毛,小豆要是愿意来,那就太好了。”

“小豆当然愿意来!”赵老三毫不犹豫。

他也知道黎老根不太靠谱,但在他看来,黎老根人不坏,对小豆也是疼爱的。

至于黎青执……他跟黎青执不熟,但觉得黎青执是个好人。

金小叶就更不用说了,这姑娘脾气虽然大一点,但心肠很好!这一点,从他哥这几年从不来他家蹭饭这事儿,就能看出来。

“那以后小豆早上过来,晚上回去,三叔你可以接送一下。”黎青执道。

“哪用得着接送,小豆自己就能走,他平常也到处瞎玩,”赵老三道,“阿青你放心,小豆一定会照顾好大毛二毛的,他最乖了!”

等他们说定这件事,其他帮工的人也纷纷到来。

金母让他们喝了粥,然后就开始准备下一顿饭。

黎青执家里就一口锅,再加上用土灶做饭需要烧火……做个饭真的挺麻烦的。

不过金母在金家一直都负责做饭,还要做其他很多事情,这会儿来这边帮着做饭,她一点没觉得辛苦,反而觉得太过轻松又吃得太好,有点不适应。

金母也就只能想办法把菜做的好吃点。

另一边,赵老三则是干活干得特别卖力。

黎青执要教他儿子认字,他肯定要多帮黎青执干活。

至于那个洪家少爷……这事儿早就被他忘了个精光。

一个月挣五百文确实不少了,但黎青执认字,一天能挣一钱银子呢!

而且黎家吃的多好啊,这两天他儿子在黎家,只要陪黎大毛黎二毛玩一玩就能顿顿吃肉,赵老三觉得这日子过得简直跟小少爷差不多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赵老三把这件事告诉了赵小豆。

赵小豆惊喜极了:“以后我能天天去大伯家?”

大伯家吃得真的很好!

他们家基本上每天都是吃糙米和菜一起煮的饭,可是他大伯家一直吃白米饭!

至于要负责照顾黎大毛黎二毛,这在赵小豆看来压根不是事儿。

他甚至没觉得自己在照顾黎大毛黎二毛,他只是陪两个比他小的孩子玩儿。

“能!”赵老三道:“到时候你早上过来,晚上回去,你黎叔会教你认字,你好好学,将来说不定就能去县城当个掌柜……”

赵小豆很早就知道,自己将来是要出去做工讨生活的,闻言认真点头。

父子俩就这么开开心心地回了家,到家之后看到找上门来的中人,赵老三才想起来洪家的事情。

昨天他还犹豫了一下,今天就完全不犹豫了:“我家小豆子不能去洪家了,我侄子让小豆去他那边,跟着他认字。”

中人目瞪口呆。

洪家让中人帮着找合适的人,说好的介绍费挺高的,结果选上的人不愿意……中人心情不好,阴阳怪气说了几句才离开。

赵老三被说的有点尴尬,但只要想到自己儿子以后能认字,他又高兴起来。

赵老三的妻子知道这件事,也很高兴,第二天特地收拾了一篮鸡蛋,又从地里拔了一些黎家没种的菜,让赵老三带去黎家。

赵小豆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不过因为家里乱,黎青执暂时没有教他们认字,只让他们背背诗,并且在空闲下来的时候,给他们讲点故事。

这在黎青执看来真算不得什么,但赵老三带着赵小豆回家的时候,听到赵小豆背诗,却高兴地想要跳起来。

他儿子,竟然会背诗了!

将来他儿子还能学会认字,学会算账……

赵老三心情实在激动,把儿子抱起来,亲了一口。

他以前是从来不亲自己儿子的,他压根没有这个意识。

他也很少抱孩子,孩子小的时候他忙,都是他继子继女在帮着照顾,孩子大了吧……都大了哪里还需要抱?

但黎青执这个读书人都亲孩子呢,他也可以亲一下?

赵老三下意识地学黎青执,而被他亲过之后,赵小豆眼睛都亮了,捂着脸高兴地看着自己的爹。

“爹的小豆子,以后要变成读书人了!”赵老三喜滋滋的,要不是儿子已经有点太大了,他都想让自己儿子骑在自己脖子上,然后顶着儿子回家去。

金茉莉提醒过赵老三之后,就会时不时关注一下赵老三父子。

她记得赵小豆是中秋前去的洪家,应该就是这时候……赵老三在被中间人介绍了洪家的活儿之后,难道不应该来找他问个清楚吗?为什么没来?

金茉莉百思不得其解,但见赵小豆每天开开心心地在黎家玩,一颗心也就放下了。

不过瞧见黎家快要盖好的房子,她又难受起来,上辈子她嫁给黎青执之后过得那么差,金小叶怎么就越过越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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