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报恩和报仇
今天上午, 就已经有庙前村的人去找自己隔壁村的亲朋??友，让他?带着孩子来黎家“开光”。 这些人确实来了, 黎青执意识到拦不住, 就没拦着他?。 ??后在“开光”的时候，他?看到黎青执??庙前村的人分卤味，还得知这卤味是黎青执做的。 府试案首亲自做的卤味, 闻着还那么香, 谁不想尝尝？当时就有人厚着脸皮上去，想要买一点。 黎青执准备的东?不多, 不??能真的在自己家卖卤味，但这些人都是金小叶认识的……他就??人家一块豆干尝尝味?。 这些人把卤豆干??孩子吃了, 回自己村子一番炫耀……也不知?他?都是怎么说的, 后来就成了去黎家“开光”, 吃点黎青执做的卤味，??以让孩子变聪明。 传言真的太离谱了！黎青执哭笑不得。 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在庙前村待下去了……将剩下的材料做完, 分??亲朋??友之后，黎青执就坐上金小树的船回县城。 跟他?一起走的，还有那些不想回家住的女工，???坐的就不是金小树的船了，而是金桑树的船。 这些女工这会儿特别高兴。 这次回庙前村, ???不仅得到了村里人的羡慕，还吃了一顿??吃的！ “我爹娘看着我，都看傻了！” “我跟家里人说了我在绣坊过的日子，我弟弟哭着闹着, 问爹娘为什么不把他生成女儿。” “之前我爹想把我嫁??大柱, 他家不乐意，这次他看我都看呆了！” …… 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两艘船离得不远, 方锦娘能听到???的说话声，有点难受。 这些女孩子多快乐多开??啊！??惜??妹妹不能出来干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方锦娘跟金小树成亲之后，就只回去过两次。 一次就是刚成亲的时候，后来则是过年的时候。 过年那次，??都没跟自己母亲说话，放下东?就走了。 不过，??虽??不回家，跟妹妹方绣娘却还是有接触的。 方绣娘每天都会出门洗菜洗衣服，????以抽时间去跟方绣娘说几句话。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县试前，方绣娘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一开始不知?原因，后来才知?，是因为方子荐得了洪晖??的银子，还拿回了家。 ??娘见了银子??里高兴，对方绣娘的态度也就??了。 但县试之后…… 方子荐没有在县试放榜之后闹腾，但严知县查案子的时候，洪晖把他供了出来，说??那些拿来当证据的黎青执的手稿，是方子荐从自己先生那里偷出来的。 严知县不是个??官，但他的观念跟这个时代大部分读书人差不多。 姚振富??以前的一些?情误导，以为黎青执学问不??，因而在县试后质疑县试不公，这算不得什么。 当时质疑黎青执的人其实很多。 但方子荐从自己的先生那里偷东?，这就过分了！ 方子荐在怀疑黎青执学问不??之后，完全??以向自己的先生求证，?实上李秀才的学堂里，很多人都知?黎青执其实学问很??…… 结果呢？他不仅不求证还偷东?……严县令觉得他人品有问题，判他县试成绩作废，还要打他板子。 说起来，同样县试成绩作废的孙举人的那个学生……严县令??予他诸多惩罚，也不是因为他质疑黎青执，而是因为他说苟县令坏话。 对先生对县令不敬，这是大问题！ 总之，在黎青执跟着苟县令去临湖县的时候，方子荐的日子很不??过。 ??在方母是真的疼他……??拿出全部家当，??方子荐赎了罪。 方子荐没有挨打，平平安安回了家，但那之后，他的生活一落千丈。 首先是李秀才。 李秀才跟孙举人，其实是有点矛盾的，普通家庭出生的他，曾??孙举人的学生打压欺负过。 现在他的学生跟孙举人的学生有接触就算了，还听对方的话，到他这里偷东?！ 李秀才知?方锦娘的遭遇之后，本就对方子荐有意见，现在又出了这样的?情…… 他不让方子荐去他学堂读书了。 这也就算了，还有人告诉方子荐，在他出了这样的?情之后，除非他学识过于出众或者声??远播，不??别说苟县令，即便崇城县换了个县令，也不会让他过县试。 崇城县不缺读书人！ 方子荐的科举之路，??以说已经断绝。 为了避免方子荐挨打，方家的钱还花光了！ 方子荐前途灰暗，方绣娘的日子也就难过起来。 方母不仅整□□??干活，还会把怒火发泄到??身上。 方子荐以前虽??会说些大?理让两个姐姐听母亲的话，但他一般不会刻意针对两个姐姐。 现在就不一样了，他??情不??，就故意说一些能挑动方母怒火的话，让方母打骂方绣娘。 方绣娘并不跟方锦娘诉苦，但方锦娘认识方家的左邻右舍，那些人会把方家的?情告诉??。 方锦娘一??想帮方绣娘摆脱方家，就??方绣娘物色了几个合适的男子，想让方绣娘找个人嫁了，但方绣娘不愿意。 金小树把黎青执夫妇送到金叶绣坊之后，就载着方锦娘去找方绣娘了。 方锦娘这次跟着过来，就是想去见一见方绣娘，??方绣娘送点黎青执做的卤味。 做饭前，方绣娘都会去河边淘米洗菜。 方锦娘在河边等到??，笑着招呼起来：“绣娘！” “姐。”方绣娘朝着方锦娘笑了笑。 方锦娘把一个油纸包递??自己妹妹：“快吃吧，吃完了再回去，这东?味?大，不??带回去。” 方绣娘打开油纸包，发现里面包着一个卤鸭腿，还有一个卤鸭胗。 ??拿起鸭腿咬了一口，眼睛眯起——这鸭腿真??吃！ 还有鸭胗……??最喜欢吃鸭胗了，还是??姐了解??。 “绣娘，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方锦娘问。 方绣娘?：“姐你不用担??我，我也就只是??娘多骂几句……??指着我挣钱呢，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方绣娘这段时间过得不怎么样，??娘????接的活儿特别多，家里的活儿也要??做，??忙得晕头转向，出来淘米洗菜都是松口气。 最让??厌恶的，还是??娘和??弟弟整天在家骂人。 这段时间方母除了骂??，还用各??恶毒的语言辱骂方锦娘黎青执他?，要不是黎青执认识苟县令，??娘肯定会去金叶绣坊闹。 “绣娘，想个法子离开吧……”方锦娘?。 方绣娘?：“姐，我不想走。” ??当??是想走的，但??怕方母在??离开后破罐子破摔，去告??和方锦娘不孝。 方家现在就靠??挣钱撑着！ 方绣娘其实也有琢磨，琢磨要怎么离开这个家。 ??想来想去，觉得只要自己没死，就摆脱不了??娘。 谁让那是??娘？ 姐妹俩说了一会儿话，方锦娘只能无奈离开。 另一边…… 庙前村附近村子的人专门赶来庙前村，??而黎青执已经走了！ 卤味没有了，黎青执的?章也没留下。 他?在黎家附近转了一圈之后，先摸一摸黎家的门把手，??后再将手放在孩子的脑门上，还低声?：“接才气，接才气。” 乡下地方，有个啥讲究啥说法，很容易流传开。 要花钱的，??能大家听过就算了，比如本命年要穿红衣服……村里人就算知?也不会照办，毕竟没钱。 但这??不需要花钱的?情，他?还是很愿意干的。 这些人轮流摸黎家大门，再摸自己或者孩子的脑门。 完了，还有人去庙前村北面的庙拜一拜。 庙前村的人见到这情况，自豪极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庙前村出了个黎青执，实在太有面子了！ 就是……黎青执的卤味干啥不卖呢？他?想多买点回家吃。 还有人家因为黎青执??的那点卤味差点吵起来，说来说去，也就是分配不均，抑或者小媳妇把卤味拿回了娘家之类的?情。 ??就算有吵闹，庙前村的人还是高兴的。 另一边，临湖县的人就不太高兴了。 临湖县的百姓，以前并不知?严县令和娄家具??做了什么，现在听张知府审案子，才弄清楚情况。 “原来朝廷摊派下来的粮税那么少！” “我家那边的粮税一直是娄家人帮着收的，他?收得一年比一年多……我还以为是朝廷要的多。” “之前他?收那么多粮税，我交了之后没钱吃饭，只能跟娄家借钱，后来那钱我还不上，就把地??了他?，我现在没地了！” “县城的赌坊竟??也是娄家开的！” “那李家??娄家害得??惨，就因为娄??爷看中了李小姐，李??爷却不想把李小姐送??娄??爷做妾……” “娄??爷比李??爷大不少，都能??李小姐做爷爷了，他怎么??意思让李小姐??他做妾？” “常家更惨，我就说常家酒楼开了那么多年，那么多人去吃饭，一直没?儿，怎么突??就吃死人了？” …… 临湖县的人议论纷纷，而张知府每杀一个人，他?都会欢呼一番。 不仅如此，还有越来越多的苦主出来告状，告娄家或跟娄家有关的人。 之前苟县令在临湖县的时候，这些人其实想过要跟苟县令告状。 但他?压根就没机会来到苟县令面前！ 直到张知府出现，他?才总算告状成功，不免喜极而泣。 厢军长官看着这一幕，都看麻了。 张知府杀了这么多人，他就不怕朝廷怪罪？ 等等，反过来想想……张知府敢这么杀人，敢把晋王府??王妃娘家的人杀掉大半，他肯定有依仗。 看来，圣上是真的??了他密旨！ 不愧是张知府，能??圣上委以重任。 他就不一样了，圣上估计压根就不知?他这么个人。 厢军里那几个负责行刑的，他?的刀砍了太多脑袋都砍钝了，只能找人来帮忙磨刀，张知府也不嫌弃，就在磨刀声里，继续审讯。 那些??压来还没接受审讯的人却受不住了，一个个涕泗横流不说，还都尿了裤子。 不过厢军的官兵很有经验……他?拉着这些人去河里洗洗，??后就让他?跪着继续听审讯。 说起来……采石场的护卫和管?，昨天就已经??张知府砍了，张知府还从采石场抄出几十万两白银。 这银子，有一部分是采石场这边还没有??晋王送过去的钱，还有一部分，则是那些管?还有守卫在帮晋王办?的过程中，自个儿捞的钱。 这些年，大齐的有钱人越来越有钱，他?有钱之后就开始攀比，比谁家的马车更豪华，也比谁家的宅子更气派。 笠湖石的价格，也就因此??炒得极高，一些品相??的石头甚至要卖几万两…… 常端和常瞻一直在看审讯，看得热血沸腾。 而那些??救出来的劳工……他?有些回家去了，有些去了医馆，剩下的则跟他?一起看着，一边看一边哭。 审讯间隙，常端问他?：“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些人纷纷开口：“常哥，我是??人从很远的地方卖来这里的，都已经不知?自己家在哪里了，我能跟着你吗？” “常哥，我家里已经没人了，我想跟着你。” “我也是，我也想跟着你。” “常哥，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 大概有三十几个劳工想跟着常端，他?不知?自己能去哪里，常端又是他?的救命恩人……跟着常端，他?才算是有个着落。 要知?，张知府不仅把常家的酒楼和宅子还??了常端，还??了他一笔钱——当初娄家，是从常家抢走了很多钱很多东?的。 “常哥，我不要工钱，你只要??我吃口饭就行……让我跟着你吧。” “我也是。” “我也是。” …… 常端?：“我不打算留在临湖县，我想去崇城县，你?愿意跟我走吗？” 虽??他和常瞻现在有钱了，但他?还是想去黎青执那里，报答黎青执。 他?还打算把自己的钱财全都??黎青执。 他?是真的很感激黎青执。 要是没有黎青执，常瞻冲动之下去刺杀严县令，必死无疑！ 此??……要是黎青执没有提醒张知府，没有把采石场的?情告诉张知府，他也会没命。 真要那样……他?命都没了，又哪来的钱财？ 还有一点就是……他?想报仇。 在很多人眼里，他?的仇已经报了，毕竟娄家人和严县令都已经伏法。 但娄家和严县令为什么那么嚣张？这都是因为晋王！ 晋王很厉害，但他?还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报仇。 常端觉得，黎青执应该也有这样的念头。 黎青执多聪明多厉害的一个人？他不??能因为采石场没了，就不计较了。 那些劳工纷纷开口：“常哥，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行，那等这里的?情结束，我?就去崇城县。”常端?。 他其实还想过要跟着张知府。 张知府对他?的恩情也很大，一点不输于黎青执。 所以一开始，他想让常瞻跟着黎青执，在崇城县娶妻生子，而他则去跟着张知府。 即便张知府??能会没命，他也??以陪着张知府死。 但张知府不愿意……他考虑过后，就打算和常瞻一起去崇城县，将来设法帮张知府报仇。 兄弟两个跟那些劳工说了一会儿话，??后继续看审讯。 这些恶人都死了，真??！ 就是张知府…… 厢军长官以为张知府有圣上的密旨，才敢这样胆大妄为，但常瞻很清楚，张知府根本没有密旨。 这个??人堵上了他的前途和性命，在为他?申冤。 “大哥，我?将来一定要报仇。”常瞻?，他跟张知府相处了一段时间，对张知府很有??感。 “一定。”常端坚定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