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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第 84 章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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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夜白一霎时奔到了最近, 元贞松风般的笑声响在耳边:“我陪你一道去。”

明雪霁顿了顿。那些贪恋不舍一霎时冲到了最顶端,几乎就要脱口说好,下一息, 到底摇了摇头:“我跟哥哥去就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有什么可忙的, ” 就算再忙, 也不及陪她要紧,元贞探身,一把揽住她的腰,“一起去。”

他稍一使力, 将她从车上抱上马背,明雪霁心里砰砰乱跳着, 急急推辞:“没事, 我自己去就行。”

元贞并不听她的,从身后搂紧了, 缰绳一抖,照夜白轻快地跑了起来, 明雪霁心急如焚,余光里瞥见邵七平静的脸, 他似乎并没有焦急, 也许他早已经料到, 早有安排?

极力镇定着,靠着元贞坚实的胸膛,灼热而安稳,有一刹那是极动摇的,就这样吧?他追过来了,也许是老天不让她走, 也许她可以再贪心些,至少可以,再多留一天?

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回头,一人一骑正往跟前追,明雪霁认出来了,是元贞的侍从,那人催着马很快追到近前:“主上,铺暖道用的石板出了点问题,需得重新定尺寸,工头请主上决断。”

暖道是什么?明雪霁思忖着,看见元贞勒住了马:“廖延呢,怎么不去找他?”

“廖长史有事,不在山上。”

怎么会不在山上?元贞皱眉,也不曾提前跟他说一声,真是会坏事。说好了今天陪她去拜神,偏偏又有这许多打岔,然而暖道如果不尽快弄好,等她去上山住着时怕是要冷,也耽误不得。沉吟片刻,低头在她耳边:“我回去看看,待会儿去找你。”

松一口气,又似压上一块大石,沉甸甸的都是不舍,明雪霁望着他,说不出话,许久,点了点头。

元贞抱着她下马,又亲手送她上车,车子走动起来,回头时,他站在原地目送着,笑得灿烂。

要走了。原本是做好了决定,可方才这短暂的相见,又让那些决心都动摇起来,贪恋不受控制地生长着,想落泪,又不能被他看出破绽,掐着手心死死忍着。车子越走越远,他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在向她挥手,渐渐的,这挥手的身形变成一个模糊的影子。

渐渐地,连这模糊的影子也看不见了。

终是,要分别了啊。情绪一下子低落到了极点,明雪霁回过头,默默关上窗,捂脸,指缝里湿湿的,全都是泪。

她是多么不舍,多么贪恋啊。

又不知过了多久,听见马蹄声靠近,邵七在外面唤她:“妹妹。”

明雪霁匆忙擦干眼泪,推开了窗。

“该换装了。”邵七低声道。

车马已经出城,下了官道,驶进山道旁一片密密的树林里,暮秋时节,树叶子红黄相间,烟笼雾罩一般到处都是,将外面的视线堵得严严实实。

明雪霁定定神,关了窗拿出藏在座下的包袱,打开时,里面是一套乡下妇人的衣服,还有包头的帕子,脚上穿的布鞋,先前他们就商量好了,出城之后改换装束,免得被人发现。

匆匆换好衣装出来,邵七也换成了庄户人家的打扮,新雇来的车夫被手下领着过来,赶着她先前坐的车子出了树林,沿山路继续往红螺寺方向去,这也是前几天就商量好了的,元贞一向紧张她,难保不会派人暗中护卫,万一被那些人发现她的意图就前功尽弃,如今车马依旧往红螺寺去,不打开车门验看的话,就不会发现里面没人。

“走吧。”邵七压了压头上的斗笠,低声道。

明雪霁默默跟在他身后,穿过密林间的小路,枝叶太密,阳光透不进来,厚厚的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邵七低声解释着:“王爷专门在你们新房外面挖了地窖做暖道,冬天在那里头烧炭,屋里暖和不干燥,也没有烟火气,不会熏到人。”

他这些天悄悄盯着,对山上的工程了如指掌,昨天铺底的石板刚刚运到,他暗中动了手脚,那些板子只要放下去立刻就会碎裂,那时候贴底的灰浆已经打上,石板碎了就得起出来重新贴,但石材质量这么差,多半需要换供货商,灰浆上又会残留碎石板,需要挖掉重来,那么暖道的尺寸深度也都得跟着改变,这个主,山上只有元贞和廖延能做。

廖家在京中有生意,他利用生意关系一大早叫走了廖延,那么能做主的就只有元贞。元贞对新房的一切都极是上心,所有都是亲力亲为,所以,今天无论他有没有打算陪明雪霁一道去红螺寺,都会因为这些石板,不得不回去山上一趟。

他们离开的机会就在这段时间里。

明雪霁默默听着,想哭,又忍住了。原来这就是暖道。他昨天怕她冷,一直给她暖手暖脚,山上比山下冷,他必是因为这个,所以着急赶回去。

树林很长,终于也走到了另一头,几辆牛车等在出口处,邵七抚着她上了中间那辆,明雪霁默默回头。除了密密的树木什么也看不见,那么遥远的京城,那么遥远的他。她要走了,她离他,越来越远了。

牛车启动,碾着薄绒似的草地,向北行去。

这也是事先定好的路线。海州在京城东南边,正常走的话必定要往东南去,元贞若是发现她走了,第一反应也会往东南追,所以那条路,走不得。往北去,在东北方向的利安郡入海,虽然要多绕四五百里路程,但一来能够避开元贞,二来也可以走海路直接去浮洲岛,邵七早已捎信回家,命人驾海船来接,只要上了船,便是元贞追来也不怕,他是马背上的健将,海上,却是邵七的天下。

明雪霁窝在牛车里,车子窄得很,刚刚够她蜷起来躲进去,不由得想起昨天与元贞在车里的情形,缠绵之中又有无尽的酸楚,她走了,如果他发现她走了,会是什么情形?他性子那样锐利,从来都不肯退让一步,如果发现她骗他,发现她私下里跑了,会不会很生气?他生气狠了就会头疼,他已经好阵子没头疼了,但他说隔上两三个月总会发作,离上次发作就快两个月了,她这一走,会不会害他发作?

难过到了极点,眼前不断闪过元贞的脸,锋利的薄唇,唇边的酒窝,他这时候,在做什么,有没有发现她已经走了?

元贞回山上处理完一切,已经是近午时分,遥遥向西边望了望,这时候赶过去的话,也许能赶在她回家的半路上接到她,红螺寺太远了,恰巧又在西边,跟圆山相反的方向。

不过快马赶去的话,以他的速度也就是大半个时辰的事情,也不值什么,可恨邵七防贼似的盯着,今天多半不能跟她亲热了。

一念及此,心里热烘烘地烧起来,元贞牵过照夜白,翻身跃上,又加了一鞭。

暮秋的山风呼啸着从脸颊边擦过,确实冷了,得催着暖道早些完工,等十月下旬就烧起来,到时候她就不会总是手脚冰凉了。不过手脚冰凉也有手脚冰凉的好处,他尽可以给她暖,反正他身上暖和得很,反正他也喜欢。

心里越发热烘烘起来,仿佛她小小的脚就握在手里,放在怀里,比他的手大不了多少,怎么会有那样柔软可爱的东西。还好马上就要成亲,以后想如何便如何,便是那个讨嫌的邵七,也管不着。

元贞又加上一鞭,照夜白跑得越发快了,四蹄如同破风一般,心里隐隐觉得焦急,以往也都盼着见她,但都不像今天这般焦急,恨不得立刻就见到,立刻抱住她在怀里,才能安稳。

在半道上,遇见他派去暗中保护明雪霁的侍卫:“主上,夫人的车子进了女客的院子后一直没出来,属下等不及进去查看,车里是空的!”

猛地勒马,照夜白长嘶一声急急停住,元贞沉着脸:“找了吗?”

“里外都找了,整个红螺寺翻了个底朝天,夫人不在里头,邵家公子也不在。”侍卫忐忑着,“审了赶车的和随从,都是邵家公子临时从外头雇的人,出城后上了山道才接手,什么都不知道。”

那点焦急,隐约的不踏实,此刻一下子砸实了,沙场上培养出来的直觉告诉他,她是故意的。

蓦地想起昨天她含着泪光,求他推迟婚期。那时候他们贴得那样近,盖着的衣服底下,是紧紧相贴的,赤着的身体,那么近,近到一丝缝隙也没有,可笑他却不能看透她的心思。

啪,一鞭子抽在侍卫身上:“没用的东西!”

向马肚子上重重踢了一脚,照夜白箭一般地冲出去,元贞抿着唇,向着红螺寺的方向。很近了,到了近前,纵马越过山门,僧人们在阻拦,在惊叫,元贞什么都没在意,以沙场上哨探搜索的精准,将寺里迅速搜了一遍。

她不在。他有感觉,但凡她在附近,他心里不会这么空落落的,怎么都不能踏实。

元贞拨马就走,一路破风也似,赶回到出城的路上。车辙印,马蹄印,人脚印,来的时候都不曾注意,此时看来,样样都觉可疑。看到了树林,靠近小路的一侧有车辙印,跟她坐的那辆车子对得上。

元贞跳下马,细细检看。车辙印只出现在路边,树林里没有,然而他累年征战,能看出来前后的车辙深浅不同,这说明车子的分量变了。

她也许就是在这里下的车。元贞走进树林,到处都是厚厚的落叶,任何痕迹都没找到,但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如果不是刻意处理过,车子的分量变了,人出来了,就在这树林里活动,又怎么会一丁点痕迹都没留下。

元贞飞快地穿过树林,另一侧是大片草地,有五六条车辙的痕迹,纵横交错,通向不同的方向,她坐的车,是哪辆?

元贞定定站着,她是故意的。她精心设计,甩掉了他。

耳边又响起她昨天的话,婚期再推迟几天吧,等春天我们再成亲好不好?这话他听她说过许多遍,她固执得很,有了什么念头总会坚持到底,他以为这次她听话了,可她却在这时候,猝不及防给他一刀。

“主上,”侍从追了上来,“夫人会不会已经回城了?”

蠢货。她怎么会回城。她大费周章弄这么一出,碎的那么及时的石板,到现在都不曾回山的廖延,她都是算计好了的,她要离开他。

他又一次来迟了。

元贞一跃上马,冷到极点的声:“跟着车辙印,查!”

林中枝叶纷乱着挡在身前,拔剑砍去,纷乱着落在脸上肩上,元贞飞快地跑着。她走了,她要抛弃他。做梦! .w.com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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