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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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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树想得很清楚。

她刚开始想到的是报警, 但他们没有证据。

更何况,既生将打人那孩子的情况说了之后,冬树就更加明白, 报警也没用。

警察能管打人, 但警察局长管不了教育局长的儿子打人。

冬树在京城见过这样的孩子, 天生以为自己拥有这个世界。在京城的街道放肆地纵马,不管不顾马蹄下践踏的普通人糊口的粮食。

她不知道蔚市教育局长和另外那个什么局的副局长是多大的官, 但她明白,总之是能压制住她家的存在。

不管在京城, 还是现在在蔚市,其实按理来说,他们都只能认了这个委屈,之后让虎爷爷每天都安排阿丁和阿呈哥去接既生放学。

但冬树不想忍。

她费尽心思养出来的既生, 优秀、倔强、礼貌,这样的好孩子,不是用来让别人欺负的。

之后她会拜托虎爷爷安排人接送既生, 但这次既生受的罪,也得还回去。规矩是用来约束人的, 但如果规矩无法对坏人施加惩罚, 好人便有权利逾越规矩。

既生确实残疾,确实没有爸妈。

但他还有个姐姐。

更何况,几千年过去了。

冬树知道人性不会变,但她仍然抱着一丝天真的希望。

清卉今晚非常安静,平日里总是吵吵闹闹, 今天哭了一通就安静了下来, 忙前忙后给姐姐帮忙。

既生没伤到骨头, 但身上不少皮外伤, 出了不少血,刚好武馆最不差的就是这种药了。

冬树用温水洗过的毛巾清理了既生的伤口,盆子里的水隐隐变成了红色。

清卉将水倒了出去,看到血的时候,她的心跳得比以往更快了一些,脑袋也开始眩晕。但姐姐在清理哥哥的伤口,清卉什么都没说。

“明天,你把他们引出来。”冬树告诉既生:“我让他们给你道歉。”

既生低着头,伤口火辣辣得疼,他沉默着想,明天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惹麻烦?

……他到底需不需要道歉?

“肯定有危险,”冬树知道既生在想什么:“但不会出事。”

既生沉默很久,终于开了口:“算了吧……”他艰难解释:“其实没什么关系,以后躲开就好了。”

冬树将手中的毛巾放下:“我知道也许你觉得没关系,有没有道歉都没关系,有没有报仇都没关系。”

既生坐着,冬树站着,他抬起头才能看到姐姐的脸,灯光下,姐姐的头发周围有一圈温和的光晕。

“你可以不要,”冬树的声音平静又坚定:“但我要给你。”

“因为我是你的姐姐。”

就算既生逆来顺受接受了这份委屈,但冬树仍然想为他争取一些可以任性的空间。

当一个孩子开始习惯了受委屈的时候,那他便开始成长为一个大人。

孩子总会长大,但冬树不想让既生的成长这么可悲。

既生不再说话,事情就这样确定了下来。

这一晚,他们三个睡在了一张床上。这是很久都没有的情况了,冬树知道他们在慢慢长大,不应该再睡在一起。

今晚,她将他们三个的被子从床上都拿来,三个人睡在一张床上的三个被窝里,床上有些拥挤。

冬树从被窝里将手伸出来,握住了既生和清卉的手。

第二天,既生上学时去得晚了一些,虎爷爷来的时候颇为震惊:“这么快就周末了吗?”他又不用工作,根本搞不清哪天是工作日,哪天是周末。

清卉也没去上课,既生情绪不高,清卉立刻帮忙解释:“今天学校有活动,可以晚点去。”

虎爷爷不懂,点了点头就什么都不管了。

等到既生早饭后又休息了一会儿,身上舒服了一些,冬树和清卉便陪他上了公交车。

她们两个将他送到了校门口,冬树叮嘱他:“知道怎么做吗?”

既生点了点头:“我知道。”然后他便如往常一样进了学校,冬树和清卉便走到了那天既生挨打的胡同里。

“我们在这里等,”冬树告诉清卉:“到时候清卉陪着哥哥,看我是怎么做的。”

她慎重地向清卉承诺:“如果你以后受了委屈,姐姐也会给你讨回来。所以,以后你也不要怕。”

清卉亦步亦趋,跟着姐姐身后,她们两个在胡同里走了走,中午时,冬树带清卉去小饭馆吃了一碗面。

冬树向老板娘请求,在店里没人时,将店里两张椅子拼在一起,让清卉休息了一会儿。

就算是在给既生复仇,也不能累到清卉的身体。

这一下午过的很快,没多久便到了放学的时间。

当学校门口有第一个学生跑出来的时候,冬树就带着清卉到了胡同里等着。

既生没说他要怎么做,但冬树相信他一定能将人带过来。

既生确实将人带过来了。他今天一到学校,便找了岑瑜鸿,低着头说自己约他放学后出去一趟。

他说自己要和岑瑜鸿道歉。

这事不合逻辑,但岑瑜鸿相信了,他从小没受过任何的委屈,今年爸爸说自己学习不如残疾人是他听过的最重的话。

既生是应该向他道歉的,岑瑜鸿理所当然地这样认为。

“很好,”岑瑜鸿点了点头,并且宽宏大量地放过了他:“以后你自己注意考试成绩,不要超过我就行。”

既生没有说话,逆来顺受一般低着头,他身体瘦弱,脖颈纤细,像个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小鹌鹑,看上去一切都在岑瑜鸿掌握之中。

于是,放学后,当岑瑜鸿跟着既生走到了胡同里,看到了里面站着的两个女孩时,仍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天跟着岑瑜鸿一起打了既生的两个小混混也跟过来了,他们得意洋洋,看到了前面站着的冬树时,有些疑惑:“这是谁?”

冬树靠着墙站着,看到他们走过来,便走到了胡同中间。

清卉立刻按照姐姐之前的嘱咐,小跑到了既生身边,扶着既生走到了姐姐的身后。

“我是谢既生的姐姐。”冬树礼貌地自我介绍:“我知道我的弟弟被你们欺负了,所以希望今天你们能向他道个歉。”

岑瑜鸿的脑子转得有些缓慢:“嗯?”

他看向前方,看到个子不高的女孩穿着实验小学的校服直直地盯着他,而谢既生和另一个更加瘦小的女孩站在那个女孩的身后。

岑瑜鸿心里生出些可笑的感觉来:“要我道歉?”

他越想越觉得荒谬,他大声问:“谢既生,你姐在读小学?”语气里藏着一些嘲讽,将来这一件事情便会成为他嘲笑谢既生的另一个重点。

既生和清卉紧紧地拉着手,没有回答他。

“谢既生!”岑瑜鸿吼叫着:“所以你不愿意和我道歉?”

这是欺骗,岑瑜鸿心里猛然窜出怒火来,他大步向前走去,想将那个瘸子再次踹倒在地,比上次更狠地教训一次。

但当他走到冬树身边时,冬树伸出手拦住了他:“我希望你和既生道歉。”

岑瑜鸿不想对冬树动手,不是因为什么不打女人,也不是因为不欺负弱小,只是他现在对谢既生更生气。

他一甩手,狠狠打在了冬树的手臂上:“滚!”

岑瑜鸿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冬树松了口气。她最担心的,便是敌人坏得不是那么彻底,让人动起手来都有些愧疚。

这个孩子很好,她甚至有些欣赏他了。

冬树欣赏完了,便干脆利落转了身,她右手伸出,微微借了墙壁的力,脚下借势腾空,右腿有力地在空中翻转,将岑瑜鸿一下子踢倒在地。

岑瑜鸿根本没反应过来,便眼前一晃,等他再次看清周围时,便已经躺倒在地上了,并且身上挨了两下子,力道很大,几乎全身都在发痛。

冬树站在他面前,低下头,脸上仍然是和刚刚一样礼貌的表情:“我希望你能和既生道歉。”

岑瑜鸿楞楞地看着她,心中的怒气几乎从勃然发出,他怒吼着,要从地上站起来将这个女孩打疼打哭,但他手臂一使力,却无法动弹。

他的衣领和衣袖都被冬树踩在了脚下。

“动手啊!”岑瑜鸿怒吼着叫后方自己带来的那两个小混混:“给我打死她!”

那两个混混略一迟疑,便冲了过来。毕竟跟着姓岑的小子做错了事情,学校都不会严重责罚,只说两句就算了。

冬树对清卉和既生说:“你们两个按住他。”

清卉立刻上前,十分有力气地用双脚踩住了岑瑜鸿的衣领和左手衣袖,既生用拐杖压住了他的右手衣袖。

只要岑瑜鸿乱动,清卉就踹他。

冬树直面那两个小混混,他们都比她高得多,但她手脚没有一点动作,只是平平静静看着他们。

等到他们更近一点的时候,冬树才有了动作,她轻巧地往前一冲,便躲过了他们的拳,然后伸手向后一扯,便将那两个人拽倒在地上。

然后,她便蹲下来,将那两个人的手全都踩在了脚下,两个人痛得哇哇乱叫。

岑瑜鸿躺在地上挣扎着,看到了这一幕更加生气。

他大声喊:“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冬树小心控制住脚下的人,让他们疼,但不把他们弄伤,也记得回答岑瑜鸿的话:“我知道你,你打了既生。”

“那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妈是谁你知道吗!还有我爷爷奶奶!”

“不知道,”冬树摇头:“说实话我连你的名字都忘了。”她只知道,这人欠既生一句对不起。

岑瑜鸿愈发生气,愤怒地在地上挣扎,清卉牢牢地压住他,不让他站起来。

他口不择言:“我是未成年人,杀人都不犯法!我爸妈不可能让我坐牢,等我站起来了,我就把谢既生杀了!”

这是冬树不知道的事情,她问既生:“是真的吗?”

既生听老师说过,点了点头:“是的。”

冬树点了点头:“很好,我也未成年。”她顺着岑瑜鸿的逻辑,平静地和他讲自己的计划:“你如果把既生杀了,我就把你杀了。”

清卉立刻接口:“我年纪最小。”

昨夜里哥哥流血把她吓到了,今天姐姐将坏人打倒,彻底让清卉看清了很多事情。清卉仰起头,骄傲地对岑瑜鸿说:“我杀你全家。”

清卉语气稚嫩,但语气快活,她只有哥哥姐姐了,为了哥哥姐姐,她不觉得这是一句多么可怕的话。

既生看着冬树和清卉,看他的姐姐妹妹说着一些恶狠狠的事情,却感受到了温情。他小声说:“我也不是那么没用……”

冬树的眼神平静,明明说着凶残的事情,却仍然像个好学生一般。似乎为了既生报仇和好好写作业一样,都是必做不可、又理所应当的事情。

“我知道你是你家的宝贝。”冬树语气平和:“但既生也是我家的宝贝。”

“我家只有我们三了,哪个在外面受欺负了都不行。你欺负了我家的宝贝,那我们就得用你家的宝贝来换,就算你觉得既生不如你值钱,但在我们看来,你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岑瑜鸿忽然觉得没了力气,他什么都不想说了,闭上眼睛躺在原地。

冬树也什么都不说了,耐心地和岑瑜鸿一起耗时间。

直到既生小声说:“最后一趟公交快来了……”

冬树终于松开了手,那两个小混混连滚带爬起了身,他们对谢既生又没什么深仇大恨,才不会赌上全家。

清卉也松了手,临走开时,又踹了岑瑜鸿一脚。既生手握着拐杖,用拐杖尖对准岑瑜鸿。

然后清卉和既生慢慢走远了。

冬树走在后面,她看向岑瑜鸿告知他:“我还会来找你。”

至于什么时候,她没说。

但只要该得的那句道歉一直没有收到,她就一定会来。现在放过他,是因为他不如最后一班公交重要。

冬树快走几步,走在既生和清卉中间,扶着他们走向公交站的方向。他们三个便是彼此的整个世界。

岑瑜鸿站在原地,全身都是泥土,腰背和腿上都酸痛,他忽然间打了个冷颤:“疯子……”

他小声嘀咕着,后退了几步。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三个身影。

他原来敢去欺负谢既生,是因为谢既生脾气温和,成绩优秀却无父无母,没有能保护他的人。

但现在,岑瑜鸿意识到自己可能想错了。

那个瘸子,其实也有愿意为了他而搏出性命的人。

等冬树带着既生和清卉即将走出胡同的时候,他们忽然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对不起!”

这一声很大,清卉立刻扭头,却看到胡同里已经空无一人。

“这声算道歉吗?”冬树问既生:“你要觉得不行,我再来。”

既生摇了摇头:“可以了。”

他腰杆站得笔直,和任何一个有父母做底气的孩子都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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