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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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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场饭局, 冬树这几天都十分焦虑。

小央很理解她,没有和往常一样总是和清卉吵吵闹闹的,他现在像个真正的哥哥一样安慰冬树。

“不会有事的, ”他拍了拍冬树的肩膀:“剧组去了好几个人呢,更何况,我还在呢。”

清卉倒是挺看得开的:“没事姐, 我带着手机, 要是有事就打给你。”

她在屋子中间原地蹦跶, 嘴里还呼呼喝喝的:“姐姐就进去帮我把他们全都打趴下。”

清卉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就和往日里一样,让冬树心里平静了一些, 她反复叮嘱:“一定要带着手机,设置我是紧急联络人了吧?”

“早设置啦。”

心脏病手术记录也带着了,装在清卉赴宴那天要带的小手包里。

手包里只装了一只口红、一份手术记录、一只手机,还有一瓶辣椒水。除了口红之外的东西最好用不上。一旦用上了, 这部待播剧就完了, 清卉和冬树的事业也完了。

她们两个心态好, 还愿意去做普通的工作, 或者去给荷花婶子店里当收银员。但那部待播剧是很多人的心血,那些工作人员和好不容易得到机会的小演员承担不了这样的损失。

吃饭那天是周六, 周五晚上的时候, 冬树和清卉早早睡下了。

但睡到半夜时,冬树自己便悄悄醒来了。

她还是有些担心, 趁着月光看躺在身边的清卉的侧脸,真的很漂亮。冬树看过粉丝们的评价, 都说清卉最美的就是一双眼睛。

而现在, 清卉安静地闭着眼睛, 睫毛纤长,安静地垂在脸上,就像小时候一样。

冬树悄悄出了门,再次检查她的手包,看看里面的辣椒水浓度够不够。

但她拉开手包,便看到里面放了一只折叠起来的水果刀。

这把刀,清卉没和她说过。

刀太小,清卉力气也小,这刀伤不了别人,只能伤自己。

冬树悄悄将那把刀拿了出来。她站在厨房的小窗前发呆,明明窗户开着一条缝隙,夜风吹来丝丝凉意,她却总觉得胸口闷得慌。

第二天早上冬树给清卉做了粥,临近中午要出发的时候,清卉拿起了自己的小手包,她翻看了里面之后,抬头看了眼冬树。

冬树装作忙碌,没有回应她的视线。

清卉自己偷偷在小茶几下面的储物盒里找了找,最后什么都没有找到。

清卉穿了很日常的裙子,很保守,临出门时,冬树叮嘱她:“如果去卫生间了,杯子里的饮料就重新倒,不要喝原来的了。”

“可以装作不小心,把菜掉进了杯子里,就有正当理由换饮料了。”

“有人要你喝酒,你就说身体不好,会送医院,如果有人留你唱歌,你就说你家人等着呢,或者说学校查寝……”

冬树絮絮叨叨的,有些话是上次清卉说给她的,这次她便又说给了清卉听。

清卉很安静,没有和之前一样嘻嘻哈哈的,楼下有了车的声音,是尽姐带着小央来了。尽姐也是不放心,于是也跟来了。

她们知道到了必须要出发的时候了,清卉吸了吸鼻子笑了起来:“姐啊,我走啦,没事。”

“嗯,我待会就出发,到饭店附近等你。”

清卉点了点头。

她拿着自己那个撑得鼓鼓囊囊的小手包,打开了房门,一只脚已经伸出去的时候,又回头看了姐姐一眼。

“姐啊,”她有些疑惑:“小时候啊,吃不饱,穿着破衣服。但那时候的日子怎么就那么开心呢?”

“我想了挺久的,但现在我想明白了,那时候开心是因为姐姐给我撑着一片天呢。”清卉明媚地笑起来,慢慢变成了访谈中那个看起来无辜实则圆滑的样子:“姐,我也去撑一片天去啦。”

“看我~龙潭虎穴走一回……”清卉出了门,走在了楼道里,轻快地唱着小时候看过的电影的片尾曲。

清卉离开了,门也关上了。

楼下汽车的声音再次响起来,然后渐渐消失在远方。冬树站在门口,心里空空的,她想伸出手,用拳头砸碎一些东西。

但又清醒地明白,有些东西从古至今,早就变成了自有体系的一套方圆。

即使她伸出手,打碎了其中的一角,但随后其他的角便会补上,还会将试图击碎他们的人全部吞噬。

冬树站在屋中,却无事可做,也无心做事。

她随机换了衣服,也出发了。这相比她说给清卉的出发的时间,有些太早了,但她真的什么都做不下去了。

清卉去吃饭的地方,是一个私密性很强的饭店。原本是清朝王爷的大院,现在改成了饭店,并且是会员制。没有老会员邀请根本进不去。

冬树就在对面的一家咖啡店里坐下,她死死盯着那个饭店的大门,隔一会儿便看下手机。

她忍不住了,便给清卉发了信息:“怎么样?”

如果清卉五分钟内不回复,她就要考虑怎么进去了。

冬树刚刚围着那个大院子走了一圈了,有一处的院墙比较矮,她能爬进去。

但清卉回信息很快:“没事,姐。”

她甚至还能打出个“姐”字来,看样子确实没什么问题。因为这个“姐”字,冬树放心了一些。

清卉似乎意识到姐姐十分担心,于是隔个半小时左右就抽空发了信息来。

“人刚到齐。”

“刚刚聊了会儿。”

“上菜了。”

“菜不好吃。”这条信息后紧接着又一条:“我想吃姐做的饼了。”

随着一条条信息,冬树的心也慢慢踏实了,她回复:“明天姐就做给你吃。”

清卉很擅长上杆子爬:“还吃鸡腿。”

冬树脸上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真切笑容:“鸡腿不行。”

天慢慢黑了下来,大院门口的大红灯笼亮了起来,像是吞噬了清卉的怪物的眼睛。

“快结束了。”

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冬树的心终于放下了。

她从咖啡店走出了出来,站在咖啡店门口,准备在清卉出来的瞬间就奔向她,就像是当时冬树和宫亭走出来的瞬间,清卉奔向姐姐一样。

过了一会儿后,大院的门终于开了,冬树看到了一些年轻人走了出来,看到了小央和尽姐。

她跑过去问:“清卉呢?”

“就在我后面呢。”小央随口回答,但他一扭头,却惊慌起来:“她人呢?”

门还开着,很多人走出来的时候,门童便有些记不清人了。冬树直接向院内走去,门童下意识拦住她。

冬树脸上努力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我刚刚在这儿吃饭,东西落在里面了。”

小央立刻作证:“对对,我们一起吃饭的。”

门童鞠了躬,将她放了进去。

冬树一进门,便大步跑了起来,小央说了,进门往里走,便有一个亮着灯笼的小院,那便是他们吃饭的地方了。

冬树刚跑进去,果然看到了一串红灯笼,但在不怎么亮的院墙边,她看到了两个人。

女孩背靠着墙,而面前的男人似乎在急切地说着什么。

女孩没有应答,似乎转身就要离去,男人直接拉住了女孩的手,似乎马上就要抱住她了。

那是清卉。

冬树记得她今天穿的裙子,记得她今天扎的头发,记得她身体的轮廓。

冬树沉默地加快步伐,她一声不吭,拳头握紧,在跑近墙边两人的身边时,冬树抬起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个竟敢抱住清卉的男人重重踹倒在地上。

男人哎呦了一声倒地,冬树仍然不发一语,飞身坐在男人的肚子上,双手左右开弓。

冬树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忍耐和愤懑,全都倾泻而出。她第一拳,便直接打中了男人的鼻子,男人刚想伸手阻拦冬树,便发出痛楚的“哎呦”一声,双手捂住了脸。

旁边的清卉也惊慌起来,语无伦次地喊着:“姐……姐……别打……”

但现在谁都拦不住冬树了。

她又一拳过去,直接击中了男人的下巴。

男人的声音疼得都恍惚起来,但在冬树下一拳即将到来的时候,男人竟然放弃一般地松开了捂着脸的双手。

他嘴里全是血,鼻子也流血了,含含糊糊地发出声音来。冬树微微停顿,想听他说的是什么。

然后她便听到,男人在喊:“姐……姐……”

冬树有些糊涂,怎么为了不挨揍,就跟着清卉喊姐了吗?她可不这么仁慈,就因为一声姐放开他。

冬树的下一击又到了,这次她用的是巴掌,空中响起了十分响亮的一声“啪”。

男人竟然流了泪出来,也许是疼的,冬树冷漠地想,对清卉下手,就得付出这种代价。

但她的手还停留在男人脸上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他嘴里含糊的话:“姐……姐……我是白浩黎啊……”

“我是小吉啊,姐……”

冬树如遭雷击,震惊地看着她掌下肿胀的脸。脸上全是血,鼻子和嘴角都在流血,脸颊已经肿了起来,整张脸都有些变形了。

但细细端详,便隐约可见小时候和清卉一起扮演睡美人的脸。

小央也跑了进来,他没有冬树速度快,等他跑到的时候,便已经是这场单方面殴打的末尾了。

“完了,完了……”小央绝望地念叨着,他好怕这个男人会记仇,之后用尽手段对清卉和冬树不利。

男人摇晃着站起身,小央终于看到了他的脸,更加觉得绝望,这种程度,怎么可能不记仇啊……

“许总,”小央颤颤巍巍走过来,试图将清卉和冬树拉到自己身后:“一场误会啊,许总。”

被称为许总的小吉脑袋昏昏沉沉,他模糊看到了不远处有保安跑了过来,于是靠在墙边站稳身体,装作无事的样子。

“打得好啊,”小吉费力地伸出右手,在自己满是鲜血的脸边比了个大拇指:“我啊,就缺这顿打。”

小央回头,对着冬树留下了一滴真切的眼泪:“完了啊,冬树。”

“真完了啊,这是打傻了啊!”

小央完全没搞明白,他恍恍惚惚、胆战心惊地跟着清卉和冬树,上了许总的车。

司机看到许总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许总……”司机磕磕巴巴地问:“要给家里人打电话吗?要不要报警?”

小吉摆摆手:“没事,你别声张,送我们去医院。”

司机乖乖点头:“好的,许总,我什么都没看到。”

小吉的车十分豪华,车内座位宽敞又舒适。小央和清卉坐在了后排,小吉和冬树坐在前排。

冬树用湿巾给小吉擦拭了脸上的血迹。

“没事,姐。”小吉一边说着,一边吸了一口凉气。

冬树愧疚极了,清卉一句话都不说,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小央在这样的气氛中,如梦如幻。

“小吉,疼吗?”冬树一边给他擦拭一边问,小吉一边吸凉气,一边硬挤出笑来:“不疼,不疼。”

小央想到了许总的名字,是许浩黎,这个名字哪里和小吉有关系了?

难不成……是失忆了?

小央不敢说话,但他越想越觉得应该是这个样子。于是,他生出了巨大的勇气来,准备赌上一把大的。

小央用上了最好的演技,亲热地伸出手来,搭在徐总的肩膀上:“小吉啊。”

小吉慢慢回头,惊吓地看着他。

小央记得吃饭时,许总面容严肃,不怎么说话,而其他的二代都得给他些面子。但富贵险中求,小央深吸一口气,继续问:“小吉,你还记得我吗?”

小央热情洋溢又情感充沛:“我是你的哥哥啊。”

冬树和清卉都看向了小央,眼神中全是震惊和疑惑,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吓疯了。

小吉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没疯,也没傻。我和冬树姐和小花是旧相识。请拿开你的手,谢谢。”

冬树心中生出了一些荒谬和无奈来,今天的事情着实荒唐,她们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小吉,而她狠狠将他打了一顿。

这些复杂的情绪,在冬树心中不断发酵,最后变成了一脸的哭笑不得。

“小央哥,刚刚忘了介绍了。”冬树介绍:“这是我们小时候的朋友,叫……”她想说白浩黎,但小央一直叫他许总,于是她便迟疑了,应该是跟了妈妈姓了,不知道他现在叫什么。

“许浩黎。”小吉伸出手来:“冬树姐叫你一声哥,那你也是我的哥了,小央哥。”

小央瞠目结舌,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被这样的大人物叫上一句哥,他慌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一直没说话的清卉冷笑了一声:“有什么不敢当的,他又是什么东西。”

清卉的话说得重,冬树的脸也沉了下来:“清卉!”当年清卉年纪小,冬树怕她会说漏,于是没有将当年的事情告诉她。

后来清卉年纪大些了,也从不提起小吉,冬树更没有由头来提起当年的事情。

小央忙着打圆场:“说我呢,说我呢,我不是什么东西。”他跑龙套多年,练出来一身能屈能伸的好本事。

小央倒是和冬树清卉处了这么多年,感情深厚,清卉不愿在让小央在这里为难,终于闭了嘴。

车内气氛更加沉闷。幸好,医院到了。

私人医院服务很好,车刚停下,便有人接他们进门了,将他们带到了专家诊疗室。

小吉识趣地坐在了门外,医生给小吉清理了面部的伤口,然后拿了冰袋来给他冷敷。

“我想休息会。”小吉开口后,医生便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他们。

小吉的手按在冰袋上,脸上的疼痛终于缓解了不少。

冬树扶住他靠在了沙发上,关心地问:“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这些年……你和许老师怎么样?”

小吉穿着蓝色带暗纹的西装,手上还有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一看就知道生活很好。但冬树认识他很多年,能看出他目光沉沉,明明是和清卉差不多的年纪,却没了当年的少年气息。

“挺好的。”

小吉轻声说着当年的事情:“当时……也怪我。”

“本来说好留给我们搬家的时间,我爸竟然回来了。”时隔多年,他平静地将当年那个极端厌恶的男人称为父亲,言语中不见半分情绪。

“他侮辱……我妈,我和他吵了起来,他就要打我。”

“我妈为了我便挡在前面,推了他一把。他喝了很多酒,于是倒了下去,正正好摔在了门槛上,就这样死掉了。”

清卉安静地听着,她终于知道了当年最好的朋友不告而别的真相。

不是抛弃她了,而是不得已。

清卉明白他们谁都没有错,但这么多年的时间和误会横亘在他们身前,他们再也回不到小时候了。

“你和许老师跟着虎爷爷去了港城后怎么样?”

“挺好的,”小吉笑起来:“虎爷爷对我们很好,说我的妈妈是他的干女儿。”

“但我和妈妈不会说港城当地的话,总是带着蔚市口音。那边的人看在虎爷爷面子上对我们挺好,但总有些瞧不起的意思。”

“姐,你也知道,我妈挺要强的,她不能靠虎爷爷养着,于是想去工作。”

“可她不会港城话,找不到工作,做不了什么。后来,有户挺有钱的人家的老太太是大陆过去的,年纪大了想念大陆的生活,便请我妈妈过去陪她说说话。”

“算是给了我妈一份工作,名头好听些,说是生活助理,其实就是保姆。”

“我妈很想融入港城的生活,挣到钱,给我最好的生活。”

“我妈可厉害了,学会了化妆,还卷了头发,看起来终于像港城人了。那个老太太很喜欢她,带着她一起做美甲,给我妈讲法国香榭丽舍大街上哪家店的衣服最好看。但那个老太太……毕竟老了,精神不太稳定,不高兴了,也会打骂我妈。”

“我妈和虎爷爷借了钱,让我上了很好的私立学校。”

小吉的笑容不变,似乎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一般:“但同学们叫我土仔,在学校里欺负我。我的裤子总是湿的,他们课间在我裤子上倒水。我去找老师,老师便装作听不懂我说的话。”

“但我妈已经很辛苦了,我从来没有和妈妈说过这些。”

“我妈充满了能量,总告诉我她又学到了什么东西,港城话也越来越熟练了,她说等她学好了港城的话,便可以出去做老师了,到时候我们母子两个便又能和在黄叶胡同里一样过日子了。”

“但后来我被同学们打了,还被脱了衣服关在卫生间里。天黑了,我迟迟没有回家,我妈一个人来学校找我,保安不愿意进来,我妈一个人在漆黑的学校里拿着手电筒走遍每一个教室和卫生间。”

“这次之后,我妈知道了我总是受欺负的事情,她哭了挺久的。这之后没多久,她找到了一个男朋友。”

“他们后来结婚了。但是陆总,也就是我妈妈的结婚对象,他的妈妈不接受一个大陆过来的女人,更何况还带着孩子。”

“但陆总能彻底改变我和妈妈的生活,改变我们的命运。并且他真的很喜欢、很尊重我的妈妈。”

“如果我妈不知道我受欺负的事情,也许我妈一辈子都不会接受陆总,毕竟那时候,比起钱,她更想给我完整的爱。但没有钱,没有地位,日子多难,我和妈已经彻底明白了。我们必须抓住他,为了抓住他,我们自然要做一些让步。”

“我和妈妈说,只要我们血缘在,没关系的。”

“所以,我姓了许,”小吉平静地说:“现在我是我妈去世的哥哥留下的孩子。”

这么多年的生活,虽然富足,其中难处无法与人道,便碎碎叠叠地沉积在了他的眼睛里。

小吉的脸上一直带着笑,这个笑容和他脸上的伤口一起,有些可笑,却让冬树险些哭出来。

冬树的手有些颤抖,她曾想起过小吉,但她觉得许老师和小吉在一起,便不会有什么问题,又摆脱了那个可恶的男人,一定能生活得顺顺利利。

她从没想到过,在大洋的彼岸,小吉和徐老师曾有过这么艰难的日子。

“苦了你了……”冬树喃喃,她的手搭在小吉的椅背上,有些发颤。

这点细微的颤动被小吉感受到了,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让他心里一暖,多年来的酸楚便有了排解的通道。

他大大地笑起来:“不苦啊。”

小吉故作轻松,手夸张地一摆:“看,我现在可是许总了呢,管着好几个公司呢。”

“姐,”小吉殷勤地问:“你想要包包吗?全球限量那种?我去给你搞一个。”

他微微扭头,偷偷瞄了清卉一眼,想讨好她但又不敢开口。

冬树并不需要包包,她小心地给小吉脸上的变暖的冰袋换了新的:“我不要。”

“你最近是在港城,还是在京市?”

“港城,”小吉回答:“我老早就想来找你们,但走不开,这次是来谈生意的,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我妈……我姑姑,”小吉刚说了妈,便迅速改口。

这个改口,让冬树心里酸得不像话。

清卉终于从窗边走了过来,她没说话,但是一声不吭接过了姐姐手里的冰袋,帮忙给他敷上。

“我姑和姑父,”小吉看到了冬树和清卉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哎,这是做什么呢,我只是受了点伤,又不是死了。”

冬树和清卉自然不是因为他的伤难过的,小吉也知道,于是微微沉默后继续说了下去:“他们对我很好,对外虽然这样称呼,但在家里他们还是把我当儿子看。”

“我姑和姑父婚后生了个女儿,叫陆皓灵,我叫浩黎,她是皓灵,我们是亲兄妹。”小吉脸上都是温情:“很乖,很可爱,总是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哥哥,吃块蛋糕都要给我留块戳得乱七八糟的奶油。”

“但我姑父有个前妻,两个人是联姻的,当时婚后感情不好,闹得最凶的时候两个人拿了刀相互捅。”

“他们分居好多年后,终于离婚了。”

“姑父之后消沉了挺久的,对婚姻也没有了憧憬,直到遇到我姑。其实他们离婚的时候,我和姑还没到港城,我们到港城一年多后他们才相识。”

“但姑父的前妻和儿子却总是认为是我姑抢走了他们的东西。”

“姑父身体不是很好,早早就写好了遗嘱,所有的财产一半给了前妻的儿子,剩下的一半,都给了妹妹,我和姑负责打理。”

“所以,他们对我妹已经动过几次手了。”小吉满脸歉意:“我得守着她,真的走不开。姑父的妈妈对我姑不满意,我在的时候,她就不会太折腾她们娘俩了。”

冬树全都能理解了,面前的男人面容坚毅,不像是小时候一样白白嫩嫩。

小时候他和小花叉腰对着喊:“我姐最厉害!”“我妈最厉害!”

被呵护着长大的小吉现在也为许老师撑起了一片天。

敷了很久冰袋的小吉脸上慢慢没那么疼了,可以离开了。冬树心里觉得小吉实在可怜,她问:“你去哪儿住?”

陆总在京市有房子,但他没有说,他今天挨了打,但心里实在快乐。

“我住酒店,一个人。”他撒了个谎,果然看到冬树姐的脸上更加不忍。

“酒店啊,”冬树忍不住说:“多冷清啊,不然和我们……”冬树的话说了一半,她看的出来清卉不想理小吉,她心疼小吉,但不能邀请清卉不喜欢的人回家。

清卉一直沉默着,从窗边走了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语气颇为不耐烦:“家里只有地铺。”

对于这个不算邀请的邀请,小吉立刻便抓住了:“我就喜欢睡地铺!”

小央觉得这一天越发梦幻了,他浑浑噩噩的,躺在毯子上发呆,不知怎么回事,他就和今天饭卓上还需要讨好的许总一起睡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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