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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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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 冬树陪清卉聊了挺久的。

第二天上午和晚上有她的戏份,为了赶上剧组的进度,冬树这一晚上只睡了两个多小时, 就从床上爬起来。

化妆师都看出来她有些问题:“冬树姐, 你今天黑眼圈有点重。”

冬树有些疲惫:“麻烦小玲姐帮忙遮一下吧。”

化妆师点点头, 细心将冬树的黑眼圈遮住。

封年也看出来有些不对了,他过来问了问:“冬树姐, 出什么事了吗?”

冬树小声解释:“昨晚家里出了点事情。”

封年知道,冬树姐家里没有父母,凡事都是她这个长姐处理。看到冬树姐那么疲惫, 封年也就没有说自己本来想说的话。

也没那么着急, 封年想着,明天再说也来得及, 别让冬树姐操心着家里的事, 还得操心这里。

这一上午的戏, 封年极为配合。冬树身体很疲惫, 但脑子却十分清晰, 没有拖过后腿。

没到吃饭的点,上午的戏便全部结束了。

冬树撑不住了,想回去休息,不然晚上的戏,她可能状态不好。但下午有媚媚的戏,她只能叮嘱封年:“我朋友下午要拍戏了,我记得你下午也在,她是第一次拍戏, 你下午帮忙看着点吧。”

封年的视线瞥到了另一处, 应了声:“好。”

她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脑子一下子便混沌起来,她坐上了班车,回到了酒店里,一沾床便要睡着。

但她仍然强撑着,给媚媚发了信息,说自己下午去不了了,已经拜托了封年,有问题的话,让她可以找封年。

冬树没等到媚媚的回信,便一头栽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得昏天黑地,等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她才醒来。

冬树的手在被子上摸索着,将手机闹钟关掉,她才注意到,现在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又要出发了。

她从被子里起身,洗漱完毕,穿上衣服便往外走。

电梯在二楼停了一下,冬树去给自己买了个高热量的小蛋糕,还有一杯热茶。等小蛋糕和热茶下肚,她全身都舒服了不少。

走到了外面,夜风一吹,她整个人终于精神了。

没那么糟,她告诉自己,问题都会解决的,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等到了片场,剧组已经做好了拍夜戏的准备。

封年远远地对她招手:“冬树姐!”

冬树走过去,王小助挺开心:“导演说了,等我们拍完,就带整个剧组去吃宵夜了。”

果然,今天大家的精气神都不一样,本来经过了一天的工作,大家都挺疲惫的,现在被导演的宵夜鼓励着,工作人员们干劲十足。

今天的夜戏,拍的是男主角的感情进展和冬树的夜行找线索。

先是男女主的戏份,他们两个站在了客栈的大榕树下,女主愣愣地看着月亮,想起了今天见到的可怜的失去了丈夫的女子,明明是幸福的一家人,却遭受了无妄之灾,只留下孤苦无依的妻儿。

她越想越难过,眼中慢慢蓄满了泪水。

身后,男主走过来,怜爱地看着她,想到了她今天对于可怜人家的帮助,更加确信了两个人尽管身份不同,但奔赴在相同的道路上。

男主走过去,站在了女主身边,他们谈论起今日发现的新的信息,又各自说起了自己的猜测。

他们的想法是相同的,那就是刺史在这件贪腐案中是银两的中转站,无数的民脂民膏,被当地官员剥削到手中,之后被暗中送到了刺史手中,然后被送到了京中某处。

他们越说越激烈,说完了之后心里却一下子空了,园中也寂静下来。

忽然,旁边的花丛中有了异样。

郡主生怕是刺史的人来灭口,立刻往旁边躲,她脚下踉跄,差点摔倒,被一双温柔坚定的手扶住。

花丛里的小猫跑了出来,跃上了墙头不见了。

而他们两个握着的手却再也没有松开……

这之后,就是冬树的戏份了。

她已经穿好了黑色的夜行衣,吊着威亚到了屋顶上。待会等下面的打更人走过后,她便悄悄潜入对面的大院,在院中听到至关重要的线索,然后杀死其中一人后,找到一封被藏起来的文书,为男女主的探案提供巨大的帮助。

灯光已经架好,周围的工作人员眼巴巴地看着她。有个和她熟悉的工作人员开玩笑一般求她:“冬树姐啊。”

“导演不是人啊,不让我们吃饱饭,我们可就指着晚上那一顿夜宵了。冬树姐一遍过,我们早点去吃饭。”

冬树笑起来:“好,一遍过,我们一起去吃饭。”

拍完了今天的戏,明天大家都能休息一天了,现在只剩冬树这一场,大家心情都挺好,纷纷笑起来:“对,早点结束,好好吃导演的饭去。”

导演站在灯光下,看光线怎么样,看到大家心情好,他心情也不错。

导演今年四十多岁,保养还不错,看上去比较斯文,听到他们在开他的玩笑,导演笑骂:“哎呦哎呦,谁说吃不饱的,明天给他两份盒饭,我看着他吃完。”

这下子,大家光笑,没有人敢答话了。

封年对人好的时候,便极为体贴,他叮嘱冬树:“冬树姐,没事,别管他们,不着急。不是一遍过也没关系。”

冬树坐在屋檐的瓦片上,低下头看封年:“放心吧。”

她铆足干劲,想一把过,让大家更开心一些。冬树看着下面的路面,研究着待会什么姿势跳下去更轻盈一些。

导演还在调整灯光,冬树看着路面,视线挪移,便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媚媚。

媚媚穿着银色的中裙,裙子在夜光下波光粼粼,她的妆容明媚,唇色涂成大红。媚媚脸上没有表情,视线愣愣地看着前方。

怎么了?冬树想着,是因为下午戏拍完了,觉得有些失落吗?

她想着,待会拍完了戏,去吃宵夜的时候,她会安慰媚媚的。不要怕,她会继续给她找角色的。

灯光那边已经没问题了,导演终于点了头,冬树收到了导演的手势,立刻回到了戏中的状态。

“开始”的声音响起,冬树全身都警觉起来。

她全身肌肉紧绷,面色冷凝,黑色面罩下,一双眼睛如冰芒一般。整个人一动不动,几乎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下方打更人过来了,敲梆子的声音响起,咚!——咚!咚!

打更人声音拖长了喊:“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这一声过后,打更人继续向前走去,而对面大院巡逻的队伍也到了换人的时候,黑衣女侠悄悄从屋顶坠下,脚尖轻点,无声飞速向大院中奔去。

院中两人坐在湖心亭中央,悄声密谋。他们谈论的事情过于重大,不能被任何人知晓,因此才选中了湖心亭这种四周无依之处。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竟有人现在正躺在亭边的几条小舟中,悄无声息地听着他们的密谋。

两人谈好事情之后,一人先急匆匆走掉,另一人仍然坐在厅中,感受到湖水带来的凉气浸染自己的身体。

桌上放着一个盒装的密信,坐在亭中的人看着那个盒子,便感受到自己即将触碰到至高之人的脚底。

这种感觉,让他全身都激动到战栗。

即使凉风袭人,但他内心火热不止。

他全部的思绪都放在这个盒子上,因此不曾注意到身后有个黑影慢慢靠近,直至最后,一把匕首从他颈间悄悄划过,他瞪圆了眼睛,捂住了喉咙,看到那个事关天下的小盒子被黑衣人拿走……

“卡!”导演喊了一声。

冬树站住,看向了导演,周围的人也很激动,眼巴巴地问:“导演,能吃宵夜了吗?”

冬树也期待着一个回答,要是需要重拍,她自然是可以的,但她更想让大家都高兴一回。

导演装模做样地看了会儿镜头,最后叹了口气:“吃吧。”

大家一下子欢呼起来,说说笑笑地整理器材,整理好之后,便浩浩荡荡去了饭店。

既然都宵夜了,那自然要吃些不健康的了,最后他们去了一家烧烤店。因为人多,大家便坐在了门外。

烧烤店的老板拉出来很多塑料的板凳,几乎放到了马路上,王小助是个挺操心的人,跑过去问老板:“老板,放到马路上没事吧?路上有车过吗?”

老板口音挺重:“路上幺个蛋蛋哦。”

嗯……这让正站在马路上东张西望的封年挺尴尬的。

他咳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走到了桌子边坐下了。冬树坐在他旁边,媚媚坐在冬树的另一边。

老板说话不讲究,但烤串上得倒是挺快的。大家吃得挺开心的。

导演和编剧他们坐在一桌,那一桌是喝酒的,他们挺看不起封年和冬树这一桌,因为他们不喝酒,喝的是旺仔牛奶。

牛奶是封年友情提供的,王小助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的,人手一瓶,冬树和他关系好,所以得了两瓶。

“这么大的人了,没断奶啊。”导演喝了些酒,开始笑话封年,他是封年妈妈的朋友,把封年当孩子看,开玩笑开得肆无忌惮:“你们那桌啊,是儿童桌。”

封年有些羞耻,但他酒量不好,不想丢这个人,只能强装嘴硬:“养生!我在养生!你们懂个屁!”然后引起了那边的哄堂大笑。

冬树不在意,继续吃烤串,她觉得这烤串不错,有当时和媚媚吃的那一家的味道,她刚想扭头和媚媚说这事,结果媚媚已经起了身。

她向导演那一桌走去,她笑得自然:“这么不给面子啊。”她拿起一瓶酒,吨吨喝了半瓶下去:“给你们看看我们儿童桌的能力。”

她这一下,让周围的人叫好起来,导演那一桌自然给她让了个位置出来,媚媚便顺势坐下,喝酒是她的强项,没多久便和那一桌热闹起来。

冬树有些担心媚媚,不住地往那儿看,但她看到导演他们都开始脸红结巴的时候,媚媚仍然没事人一样,也就慢慢放了心。

他们吃吃喝喝挺久,终于醉醺醺的导演说要结账走了,大家说说笑笑,给导演让了路,势必让他结这个账。

既然快结束了,冬树想去下卫生间洗把手。

她想好了,待会她和媚媚都坐封年的车回去,王小助今天受不住别人的嘲笑,奋起反抗,替封年喝了好几杯,现在已经不省人事。

待会只能封年带着他们回去了。

冬树想着王小助竟然也能被封年伺候一次,她越来越想笑,等她走出去时,外面的人已经不多了。

她找到了封年:“走吧。”

封年将王小助的半拉肩膀抗在身上,颇为嫌弃这股酒味:“走吧。”

忽然,冬树停住了脚,她左右看:“媚媚呢?”

她问封年:“她也去卫生间了吗?我怎么没看见她。”

封年看着她,冬树没反应过来,仍然问:“也该出来了吧?”

封年的眼神很奇怪,冬树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她看向封年:“媚媚呢?”

封年没说话,冬树忽然开始害怕:“媚媚呢!”

封年终于开了口:“和导演走了。”

和导演走了?

这句话,在冬树脑中翻转了好几圈,她才反应过来,什么叫和导演走了啊!

冬树利落地转身:“去追啊!”她有些责备封年:“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你怎么能让导演带走她啊!”

冬树已经坐在了副驾,催促着封年:“快啊!”

封年看向冬树,眼神平静中带着些怜悯。

“冬树姐,”他轻声问:“刚刚喝醉的是谁啊。”

“是导演啊,”他说:“所以不是导演带走了她,你明白了吗?”

导演醉得厉害,可是媚媚没醉。

“灯光师和其他几个男性工作人员去扶导演了,”封年说:“但是媚媚抱住了导演,说她自己就可以。”

导演醉醺醺的,与媚媚搂搂抱抱地上了一辆车。

冬树没说话。

夜风很凉,吹得她难受,甚至有些想吐了。她明明思路清晰,额头却开始发懵。

怎么回事啊,她默默想着,忍不住扶住了车门,撑住了身体,怎么那么难受啊,她也没喝酒啊。

冬树坐在副驾上,她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她是我朋友……我总得问问她。”

问问她到底是不是自愿的。

如果她不是的话,冬树宁愿得罪导演,也要把她拉出来。

封年摇摇头,这事他看得多了,也觉得正常,导演有家庭,但是在外这些事情都做过。封年知道,在之前的剧组里,导演时常找个女演员,在剧组当一段时间的夫妻。

拍完戏之后,他们便各自回归自己的生活。

导演仍然是妻子的好丈夫,儿子的好爸爸。同样,那个女演员的戏份也会多上一些。

这次因为封年在,导演终究算是他的叔叔,总要在孩子面前留些面子,起码装出个好人样子来。因此没和之前一样搭伙。但现在媚媚已经主动成这样,又是长得挺好看的女孩,还拒绝什么呢?

但冬树姐不信,封年也只能陪她走一趟了。

封年将王小助放在了后排,让他躺好,然后,他坐在了驾驶座上,向着酒店奔去。

一路上,冬树拿着手机不断给媚媚打电话,但是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到了酒店后,前台的人帮忙把王小助送到了房间,冬树和封年去了导演住的楼层。

封年知道房间号,到了房间门口后,冬树的手颤抖着,按响了门铃。她按门铃之前,房间内隐隐约约有些声音。

但她按了门铃之后,房间内便没有丁点声音了。

她按了三次,门内始终没有应答。

冬树心里还抱着一些幻想,她趴在门上,小声喊:“媚媚,媚媚。”

她很想让媚媚听到,但又不敢声音太大,生怕周围的住户听到她在导演的房间门口叫媚媚的名字,会对媚媚不好。

“媚媚,你是不是喝醉了,走错了房间?”冬树说:“你说走错了,我就带你走好不好?”

但她说了很久,门内都没有声音。

媚媚不是在她面前离开的,所以冬树不信。是她把媚媚邀请过来的,所以她要对媚媚负责,如果媚媚不是自愿的呢?

她带媚媚来的,她便不能让媚媚受欺负。

封年站在她身后,看着平日里神采奕奕、总是笑盈盈的冬树姐贴在门前,满脸急切,一声声地叫着她所谓的朋友。

天真。

封年想着。

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天真和坚定了,几乎到了愚蠢的地步,让他……有些心疼。

“冬树姐,”封年轻声唤她:“走吧。”

“媚媚没说话。”冬树摇头:“她不说话,我就不走。”

她这句话后,房间内有了声音,是模糊的男人的声音:“……你走吧……”

然后是悉悉索索穿衣走路的声音,门终于开了。

媚媚赤脚站在了房门口,她身上只披了一件浴袍,头发散乱,口红蔓延出唇边,脸上没有表情地看着冬树。

冬树的视线绕过她的身体,看到了昏暗的房间里,靠在床头的导演的身影,还有床下那条熟悉的银色中裙。

冬树将视线收回,她试探着伸出手去,只要媚媚拉住了她的手,她就会不计后果将她带走。

但媚媚皱着眉:“谢冬树。”

她说:“你走吧。”

“别打扰我了,好吗?”

披着浴袍的媚媚转身,将房门再次关闭,关闭的那一瞬间,冬树看到她的浴袍滑下,媚媚赤身走向了床上那个身影。

冬树愣愣怔怔看着那扇房门,封年再次叫她:“冬树姐,走吧。”

冬树的心重重坠了下去,砸在了玻璃碎片上一样砭骨的疼痛。她终于转了身,向着电梯口走去,到了电梯口,却忘了按数字。

封年将数字按下,两人站在电梯里没有说话。在电梯下降的过程中,有人进来了,都是剧组的人,下楼去买些东西。

剧组的人看到了封年,便和他打了招呼。

封年悄悄挪了位置,将冬树的身影盖住,她现在情绪不对,最好不要和其他人接触。

是该让冬树姐回房间的,但看着她这个样子,封年实在担心。

他微微低头,看冬树姐现在的样子,他个子高,只看到她嘴唇有些发白,全身没了力气。

是朋友啊,冬树姐接那个叫媚媚的女孩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朋友啊。

那她现在会是什么滋味?

封年看着发亮的电梯按键,有些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感觉了。

哦,有些印象了,大概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

学校组织了绘画比赛,那时候封年正在学画画,因此认真画了一幅画。他画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一家三口,牵着手去了植物园,爸爸还给妈妈头上插了一朵花。

这画现在想来,其实是有些丑的。

但当时的他觉得美极了。

学校是很贵的私立学校,肯定不会让学生们不高兴,于是贴心地给每个参赛的学生都颁了奖。有一等奖、二等奖,还有最佳色彩奖,最佳人物奖之类的,人人都有份。

拿到奖状之后,他非常想给爸爸看。

于是他在体育课偷偷跑出了学校。

爸爸说不让他去公司,但他知道爸爸的公司在什么地方。

那时候的封年就很有钱了,他拿着零花钱,上了出租车,去了父亲的公司。

他很聪明,绕过了前台小姐姐,还偷偷登上了去往顶楼的电梯,那里是父亲的办公室。

封年当时都想到了父亲会怎么夸他,他美滋滋的,满脸的笑,然后在门口,被惊慌失措的秘书拦下。同时,他看到了房间里,父亲和一个他没见过的阿姨手牵着手,温柔地说话。

那一天的感觉,大概会和冬树姐现在有些像?

他发现了原来父亲在法律上不是自己的父亲,母亲也不是父亲的妻子。

妈妈只是爸爸包养的女人罢了。

自那天以后,封年便失去了一切对生活的信念。即使后来父亲丧偶了,正式娶了他的母亲,封年也再也没有回到过一年级那天之前的状态。

很多事情,封年都知道是错的,但他根本不在意了。

爸爸是错的,妈妈也是错的,导演是错的,媚媚也是错的,但他自己本身就是个错误,他又有什么立场呢?

封年见惯了错误的事情,在他所处的世界中,重要的从来都不是道德。

但他知道,冬树姐啊,并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人。那么冬树姐啊,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啊?

封年按了二楼的按键,他觉得冬树姐现在也许想喝点热乎乎的甜味饮料。

二楼的商铺大多都关门了,但咖啡店还开着,冬树脑子有些转不动,她下意识跟着封年坐在了咖啡店的角落里。

封年叫了两杯不含咖啡的热饮。

冬树双手握住杯壁,热度慢慢从她的掌心蔓开,她终于回了些神。

她知道,这并不是很大的事情,甚至在这个行业内是常态。

很多人都是这么做的。

但她仍然觉得难受。那是媚媚啊,那是在混乱的包间里,平静地笑着,将她从危机中拯救出来的媚媚啊。

她真的满心以为,自己能够给媚媚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她和封年沉默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她是后天的机票离开,”冬树终于缓缓开了口:“我们说好了明天一起吃个饭的。”

“不可能吃了。”封年冷静地告诉她:“她不会和你吃饭了,冬树姐。”

“她是我的朋友。”冬树只说了这一句,这让封年更加心疼了。

“冬树姐,”封年小声问:“她做这事,真的把你当过朋友吗?”

冬树大张旗鼓地将媚媚带了过来,介绍给所有人说,这是她的朋友。然后她的朋友就这样,当着别人的面,进了导演的房间。

她这样干,把冬树的脸面置于何地?其他人是不是会想,既然谢冬树的朋友这个样子,那她应当也是这个样子的。

“你把她当朋友,”封年总结:“我看她是把你当跳板,觉得你用处没有导演大,就不要你了。”

冬树低了头,他们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喝完了热饮,便各自回了房间。

这一晚,冬树睡得很难受,早上在闹钟响之前便清醒了。

她上楼去了媚媚的房间,敲了房门,在隔壁空房间里打扫卫生的阿姨探出头来:“这个客人退房啦。”

“阿姨,什么时候啊?”

“挺早的,”阿姨想了想:“走了得一个多小时了。”

而冬树和媚媚约好的出发前一起吃的饭,她果然没有来。

封年挺担心冬树的,他告诉了冬树媚媚现在的情况:“住到另外一个酒店去了……和导演一起去的。”

媚媚没有上明天的飞机,为了避开他们,媚媚和导演搬走了。

此后,导演照常去片场拍戏,和之前一样似乎没什么变化。但和导演相识多年、私交甚好的几个工作人员有时候会和导演开玩笑:“呦,精神了不少啊,有人照顾就是不一样了。”

他们说说笑笑,开着暧昧的玩笑,但是看到冬树的时候,便会住了嘴。偶尔哪天拍戏早早结束后,媚媚也会和导演牵着手、搂着腰,走在街上,恩爱亲热得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

一天,冬树正在一家小小的水果店里时,她不经意抬头,便遥遥看到路边那条与小城格格不入的银色裙子,同时媚媚也看到了她。

冬树付好了水果的钱走出去,路上散步的媚媚和导演已经转了身,向着和冬树相反的方向离去了。

冬树现在愈发沉默了,脸上还是个笑模样,却话更少。

剧组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那个“冬树姐的朋友”,好像媚媚不曾出现过,现在也已经不在这里了一样。

一段时间后,冬树从封年嘴里得到了最新的消息,现在也只有封年敢和冬树提起媚媚了。

“昨天走了。”

冬树抬起头,封年继续说了下去:“去下一个剧组了,导演给她安排了个角色,戏份还挺多的。”

“根本不用担心,”封年嘀嘀咕咕的:“人家啊,厉害着呢。只要踩上了一个跳板,就一级一级往上跳了。”

冬树低下头,继续看剧本,嘴里默念着台词,似乎根本不在意了一样。

封年很怕她多想,会心情不好,于是他在剧组里总是带着其他人和冬树一起玩,年轻人,乐乐呵呵地说笑,便能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全都赶走。

冬树慢慢恢复了正常,而她手机中那个号码再也没了消息。

媚媚,就这样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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