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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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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兰坊地处聿京繁华之地, 各色铺子鳞次栉比,卖胭脂的、卖首饰的、卖布料成衣的,大多以女子营生居多。

沿街两边不时可见代表着身份地位的马车轿子, 或是标以徽记, 或是以精巧的车前挂饰表明。衣着各异的夫人姑娘们穿梭往来这些铺子, 偶尔也能看到几个男子。

姐妹二人弃车而行,缓步闲逛。

从胭脂铺到首饰铺, 收获虽然不多,但遇上合心意的也都买了一些。一路行来,难免会碰到认识之人,有的寒暄几句,有的则点头即止。

由始至终, 姐妹俩都十分亲密,时而牵着手,而时凑近低语,瞧着极为亲昵。这倒也不是作秀,是以在外人眼里越发觉得她们关系亲近。

燕迟是未来的广仁王妃, 所到之处备受礼遇不说,自是有不少人有心交好, 一路逛着很快便传扬开来。

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说什么的人都有。有人说传言不可信, 人家姐妹感情极好。有人说她们是在做样子。她们走到哪都是目光焦点所在, 燕迟腼腆的人设不倒,紧紧依偎着盛瑛, 亲密的姿态表露无遗。

眼看着逛得差不多, 该传达的也已传达, 姐妹二人正准备找一个清静之地用个饭, 此时从她们刚逛过的胭脂铺子出来一个蓝衣男子。男子应是买了一件合心意的东西,神情间很是愉悦,小心翼翼地将小巧的锦盒揣进自己的袖子。

燕迟认出那人,瞥了一眼后也未在意。

谁知这时不知从哪里冲出一位衣着打扮都很体面的年轻妇人,妇人直接朝男子冲过去,怒怒不可遏地质问男子为何在此地。

男子支支吾吾,一时说自己闲逛至此,一时又说讨好妇人说自己是来买东西送给妇人,妇人半信半疑地接过男子拿出来的东西。

一打开,妇人脸色大变。

“好你个纪连中,你明知我闻不得桂花的味,你说这桂花头油是买给我的,你打量着我是个傻子不成?”妇人将东西重重扔在地上,桂花头油洒了出来,浓郁的桂花香味便是隔得老远的人都能闻到。

“你快说,你买这个东西是准备送给哪个小娼妇?”

名叫纪连中的男子眉清目秀,是那种奶油小生的长相。反观那妇人皮肤黄黑,面貌也是极为的普通。

燕迟刚才就认出了他们,妇人闺名谢盈,是世家望族谢家二房的嫡女。而纪连中原本不过是一个穷秀才的儿子,被谢盈瞧中之后成为谢家二房的女婿。

这对夫妻地位不匹配,长相也不相配,一个图权势金钱,一个图外表皮相,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纪连中成为谢家的女婿后,便搭上了聿京读书人的上等圈子,结识了一些诸如魏启那样好出身的书香门弟出来的公子。

燕迟之所以认识他,正是因为魏启。

诗会之上,魏启屡屡制造和原主巧遇的机会,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巴结讨好的小跟王族,那人便是纪连中。

谢盈自己长得不好看,那些家世好些的男子看不中她,家世略差的她又嫌别人长得不好看。挑来挑去年纪大了,眼光也跟着放低,只图男人的好看知情趣,这才挑中了家境微寒的纪连中。

她虽是嫁给纪连中,世人却皆戏称纪连中是谢家的上门女婿。原因无它,只因他们婚后所住的宅子都是她的嫁妆。正是因为如此,纪连中在她面前矮了不止一截,平日时对她多有讨好和温柔小意,根本不敢纳妾之心,甚至有她在时都不敢多看旁的女子一眼。

“好你个纪连中,如果没有谢家,你算个什么东西!”

“夫人,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纪连中好面子,最怕谢盈揭他的老底。“我明明是想买兰花香的,定是那掌柜拿错了。”

谢盈哪里肯信,从袖子取出一物甩在纪连中的脸上。“你还敢说你是买给我的,你打量着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有了相好。你说这个给你写情诗的女人到底是谁?”

那是一张纸,上面写有字。纪连中刚想去捡,即被谢盈身边的丫头抢先一步。那丫头将纸展开,故意让围观的人看清楚。

虽然离得有点远,但燕迟和盛瑛都变了脸色。

因为那纸上的字迹,正是原主的。原主心气高,为人也十分要强,事事都希望抢在人前。若不是这般性子,也不会明明琴艺不精还非要出风头。每每参加诗会雅集,必定会参与诗词评比,自然处处留下过字迹,所以这张纸一旦传来,一定会被人认出来。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燕迟是没有想到的,但又觉得并不意外。原主和魏启的事始终是一个大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曝出来,与其日后时时防着,倒不如一次来个痛快。

她被赐婚给宁凤举,不知多少人在背地底眼红。这局虽不知是谁作的,但无外乎是见不得她好的那些人。

“福娘,这些事不宜理会,咱们赶紧走。”盛瑛小声道。

事关女子的名声,越是出面理论反倒越是落了下风。

“姐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与其让这些人胡说八道,倒不如我亲自现身说法。你看。”她指了指人群之外,“那是不是赵家的马车?便是我们想走,只怕是有人不愿意。”

赵家的马车一停,赵嫣迫不及待地自己下了马车。一张脸上全是兴奋与激动,走路都恨不得脚底生风。

盛瑛心里一个“咯噔”,“福娘,你先走,我留下来。”

燕迟挺感动,但原主的事盛瑛根本不知道,纵然留下来也没什么用。

不过是一张有字的纸而已,又没有署名。

说到这点,她无比庆幸原主还算是有些防备。哪怕是和魏启私下有书信往来,但都没有留下除了字迹以外的把柄。

赵嫣拨开人群,大喊道:“谢小姐,我认得这个笔迹!”

谢盈一听,忙问是谁。

赵嫣下意识环顾四周,目光定在燕迟和盛瑛这边。

“这字迹认识的人不少,不过敢说真话的不多。”她脸上的兴奋之色藏都藏不住,到底年纪不算大,眼神更是不加掩饰。

有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燕迟和盛瑛。

盛瑛身形往前,将燕迟护在自己身后。

谢盈也看了过来,面色明显一僵。看她的表情应该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神情间开始有些慌乱。

无论是盛瑛还是燕迟,她都不想招惹。

谢家虽是百年大家,但盛瑛和燕迟的身后不仅有盛家和侯府,还牵扯到那位身份最为尊贵的广仁王。

“行了,这事回去再说。”她狠狠瞪了纪连中一眼,打算暂时息事宁人。

赵嫣哪里肯依,“谢小姐,你们谢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岂能容忍这样的事污了你们谢家的门庭。”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值不当让别人看笑话。”

赵嫣笑起来,“我看谢小姐是不是怕了?既然他们都做得出这样的丑事,你有什么好怕的?哪怕是捅出来,说不定被蒙在鼓里的人还会感谢你。”

谢盈有些纠结,目光闪烁。

纪连中这时不知抽什么风,忽然跪在她面前。

“夫人,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这事都已经过去了,是那个女人先勾搭我的,我根本就没有搭理她。”

燕迟都快气笑了。

信确实是原主写的,但委实称不上是什么情诗。且这信也不是写给纪连中的,而是写给魏启的。

至于东西是如何到纪连中手里,又是如何被谢盈发现的,她没有兴趣知道。她此时只知道背后的人不仅想搞臭她的名声,还想恶心她一把。

这就不能忍了。

她大大方方地走过去,睨视着纪连中和赵嫣二人,然后从谢盈身边那个丫头手中拿过那张纸,姿态十分轻蔑地扫视了一眼。

“谢纪氏,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谢纪氏三个字,像一个耳光扇在纪连中的脸上。世人戏谑他是谢家的上门女婿者不在少数,但还没有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

他眼神先是一变,触及燕迟的目光之后又陡然一缩。

原主本就是有聿京第一美人之称,以前就有不少的爱慕者,这位纪连中就是其中之人,但此人爱慕原主纯粹是因为男人好色的劣根性,属于有贼心的那种。

燕迟方才那个凌厉的目光,让他下意识感到一丝恐慌。

“自然是写信之人给我的。”

“那这写信之人是谁,你可否说出来。”

不少人云里雾里,不知道其中缘由。

赵嫣却是极为亢奋,“纪公子,你说啊。燕大姑娘都让你说了,你有什么不敢说的!”

燕迟还在笑,笑得极冷极讽刺。“赵家的家风果然不错,赵二姑娘如此之热心,还真是让人意外。”

清贵人家自命清高,绝对和热心二字扯不上关系。

赵嫣一噎,尔后又满是兴奋。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她倒要看看等会这位燕大姑娘要如何收场。

“纪公子,你没听到她的话吗?你快说啊!”

纪连中反倒犹豫了,因为这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燕迟饶有兴致盯着他,然后又看了看手中的纸。“一夜惊雨人不眠,百花凋零满地残。纵使春风留不住,亦有青翠满枝头。可叹世人无情顾,只恨风起无定时。我欲借问九重天,何时月明到我家。”

原主确实掐尖要强,但也多愁善感。她与魏启往来书信,或有些许的不明情愫,其中更多的想找个人抒发自己的心情。

她将信的内容念了出来,纪连中更是摸不清她的用意。盛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不知为何又无端地相信她能解决此事。

“诗是我写的。”

一语如惊雷,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谢盈。谢盈脸都白了,她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真的只是想揪出和丈夫纠缠的女人。

赵嫣更加兴奋了,燕大姑娘自己都认了,这事跑不了。她倒要看看一个和别的男人私相授受的女人,王爷还会娶吗?

燕迟接着又道:“但却不是写给纪公子的。”

这诗说是抒怀更贴切,要说情诗也勉强。若是自己有感时作来孤芳自赏,谁也挑不出什么错处,错就错在东西在别人手里。她不想否则东西的真假,因为她知道这个理由最是站不住脚,所以她干脆承认。

纪连中喉咙像被鬼掐住,原本他是想一步步引导众人去猜测。可是现在燕迟自己认了,他反倒措手不及。他想说诗是写给他的,但他真的说不出来,因为这东西是他趁魏公子不注意偷拿的。

“东西确实不是我的,是我无意中得到的。”

事到如今,他只能是先撇清自己。

“是吗?”燕迟比谁都知道,原主究竟做过什么,她比谁都知道如果真的继续追问或是查下去,结果都不利于自己。

既然她伴了虎,焉有不狐假虎威之理。她是宁凤举未过门的妻子,这些破事烂事她解决不了,所以她决定让那个男人出面。

“既然信不是纪公子的,再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

赵嫣不依,“燕大姑娘,信不是写给纪公子的,那你是写给谁的?”

燕迟看着她,微微一笑。

“写给谁的我不便说,但其中内情广仁王最是清楚,不如我请他来给大家解惑?”

一听她要惊动广仁王,谢盈已经面无人色,纪连中更是有不好的预感。盛瑛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既然福娘说王爷知道内情,想来是不用担心的。

唯赵嫣不怕祸大,兴奋到脸都开始扭曲。

“好哇,燕姑娘快去请王爷吧。”

“燕姑娘,这事定然是有误会。”谢盈不敢惹祸,她现在隐隐有种中了圈套的感觉,“我回去仔细查明,一定给燕姑娘和王爷一个交待。”

她眼神不善地看着纪连中,她是喜欢这男人不假,但如果这男人想拿他们谢家作赌去谋前程,那她只能不仁了。

“对,对。燕姑娘,这事确实有误会,我们一定会给你和王爷一个交待。”纪连中也觉出不对,他不敢再冒险。

“方才我认出这封信之后,已派人去请王爷,想来他应该很快来了。”燕迟在看到远处那顶低调的轿子后,笑着对众人道。

众人皆惊。

这时轿子离近,有人高喊王爷驾到。

所有人跪了一地,恭迎着那从轿子上下来的矜贵男子。

宁凤举一眼就看到那个拿自己当枪使的女子,他不仅不生气,反倒有种隐秘的欢喜。这女人一出事就知道找自己,看来是对他有完全的信任。

燕迟上前,将事情说了一遍。她声音娇气中带着些许气愤,完全是一个告状的模样,丝毫不忌讳周围人惊诧或是震惊的表情,一心只想让人给自己撑腰。

末了,她很是委屈是来了一句,“原是我闲暇时写来玩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纪公子手中。”

赵嫣想插嘴,但又不敢,也不知从哪里插话。毕竟燕迟说得不仅详细,而且没有任何的遗漏之处,除了最后那句为自己申辩的话。

纸张被递到宁凤举手中,宁凤举皱着眉头看了两遍。换成任何男人,看到自己未婚妻给别的男子写过这样的信,心情应该都不会太好。

罢了。

不过是这女人不通风月不知事犯的错,他若是真的计较只会是自己给自己添堵。他如此安慰自己,却止不住心底的酸意,气势也越发的森寒。

哪怕是在街头之上,压抑的气氛连远远躲着偷看的人都能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开口,有人期待有人担心。他的一句话可以让人生,也可以让人死,更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燕迟也在等,她不担心自己,因为她知道哪怕事实如此,这个男人也不会容忍自己未来的妻子背上一个和别的男人私相授受的名声,更不可能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

她刚才提示得很明显,所以她等着这男人为她撑腰。只要证明这东西并非是她写给别人的,哪怕是纪连成能拿出更多的诗她也不怕。

众人不敢看宁凤举,她却是敢看的。

这男人蟒袍金带,一看就是刚从宫里出来不久。如此气场强大又俊美的的未婚夫,大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她的目光和宁凤举的眼神一相遇,立马露出娇怯之态,十足一个受了委屈想求安慰的小可怜。

宁凤举眸色一暗,似有火光乍现。

他压了压心头的悸动,冷冷地看向纪连中。

“此乃本王未过门的妻子写给本王的信,为何会在你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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