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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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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杀了他。

这话说得成竹在胸, 好像不需要费半点儿工夫,只管意愿。

方铭不禁愣了愣。

眼前这个人,无论表情还是语气, 都看不出半点儿仇恨。

全楚悠很少表达负面情绪。

无论是面对他, 或是其他人。

从来一副礼貌温和的模样,是老师心目中的三好学生。

可哪怕是这样的人, 在面对差点儿杀了自己的凶手、甚至是一直虐待自己的父亲时,都不会产生半点儿情绪吗。

方铭做不出判断。

他跟全楚悠认识了很久, 但也分开了很久。

十年会让人改变多少, 他已经不确定了。

由于两人挨得近,散场时的脚步声又过于混乱。方巍言立在后方, 并没有听清两人的话。

男孩同样,只想着尽快带完路,回去继续接单子。

眼见人散差不多了,便也道了一句:“咱们走吧。”

穿过斗兽场。

live house本就是含有表演性质的酒吧,因此演出厅后方连着吧台和卡座。

吧台足有1米高, 前边摆了数个高脚凳。后方则是操作台和酒柜。如今全成了储物柜,放着别的杂物售卖。

比如汽油。

男孩把人带到这里后就离开了。

方铭没有去管,径自去吧台询问汽油价格。

“你们要买汽油?”

小贩貌似震惊。

“难道你们要走吗。”

这问题来得蹊跷。

方铭并不觉得这地方值得久留。

“我们今天刚到, ”方巍言道, “有什么问题吗。”

小贩刚想说些什么, 又眼珠子一转,讪笑道:“没问题没问题, 我这就给你们拿货。”

说完便去后方储藏室了。

方铭和方巍言对视一眼。

大约是真没多少人买,油桶藏在了最深处。

付完钱后, 三人离开了吧台。

汽油本身倒是没有问题。

只是, 那人的话着实令人有些在意, 好像十分吃惊他们要走。

现在想想,这里那么多人,除了领主和那些既得利益者,大部分都在受苦受难。

然而这些人也并没有放弃这里,转移去别的避难营。

这一点,是出于什么。

如果不理清原因,就这么离开可能会碰见未知的危险。

方铭和老哥有相同的顾虑。

于是最后决定再多待一会儿,搜集情报。

除此之外……

至少对方铭而言,还有另外一个理由。

领主,或者说全楚悠的父亲——全朗,现在是一名异能者。

具体异能还不太清楚。

但方才那人的刀身被无缘无故弹开,很可能是跟防御系的异能相关。

虽然全楚悠说得轻描淡写,但恐怕要杀那人并不容易。

为此得多留一些时间,搜集情报制定计划。

然后。

方铭闭了闭眼。

无论是他还是全楚悠,也都可以离开这“可怕的地狱”了。

.

烈日炎炎。

操场上,学生们好像完全感觉不到酷暑,激烈打着篮球。

方铭学习不好,运动神经却不错,是主力成员。在又投进一个球后,他看向围观群众。

全楚悠站在那儿。

本来对方平时也会上场,但这会儿说是不太舒服,当了替补。

分明天气炎热,却没有脱下外套,依旧这么穿着。见方铭看他,笑着挥了下手。

方铭微蹙眉。

“怎么了方哥,男神今天没上场,你很寂寞?”

同伴戏谑开他俩玩笑。

方铭没说话,一脚踹了过去。

下半场开始,以十三比五结束,蓝方获胜。

接过同学递来的水,方铭朝全楚悠走去,一声不吭把人拉走。

同学们正在庆祝胜利,并无人注意他俩离开。

操场喧闹,越往外走,便越是安静。

有风拂过,却依然燥热。树叶摩挲沙沙作响,在林荫大道落下大片阴影。

直到周围再没有人,方铭停下,转过头:“你哪里不舒服。”

全楚悠一顿,接着道:“只是有点儿感冒。”

方铭盯着人。

身前人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不出破绽。

方铭皱了下眉,左右张望,瞧见体育仓库就在附近。平常本来锁着,今天大概是篮球比赛的缘故,门半虚掩。

他把人带进去,反手关上门。

篮球场上传来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遥远。

仓库里摆着老式体育器材。大约很少使用,到处都是灰。

方铭言简意赅:“衣服脱了。”

全楚悠一愣。

方铭见人不动,便要自己上手。

手刚覆上外套拉链,就被捉住。

“小铭。”全楚悠抬眼,“你要做什么。”

方铭抬眼:“你不脱的话,我帮你。”

全楚悠:“……”

他微微叹了口气,终于拉下拉链。

里边还套了件短袖。由于天气炎热,已被汗水浸湿。

脱下外套,双臂和颈部裸露出来。肉眼可见的青肿和变色。

方铭眼皮一跳,又去掀人衣服。

全楚悠甚至没来得及阻止,腹部和脊背便裸露出来。

皮肤本就苍白,衬得伤痕更加骇人。皮肉外翻,泛着血色。

而那痕迹一直从腹部延伸到了胯骨,再往下,便看不清了。

方铭下意识去扯裤腰,却被捉住手。

无言片刻,方铭松开了五指。

哪怕不看,事实也已经很清楚了。

家暴。

并且这次尤为严重。

从方铭第一次认识全楚悠开始,对方父亲的暴力行为就没有停止过。

报警,举报,只是因为是父亲,是家庭内部矛盾,所以不会有人管。顶多谈话几次。

而那之后,是更严重的暴力。

方铭曾问过父母能不能收养全楚悠,结果很可惜,没有成功。

不过伴随长大,大约是顾忌儿子有了反抗能力,又或是儿子带来的奖学金能够带来切实利益,全朗倒是很少动手了。

至少,不会在人看得见的地方。

不会在人看得见的地方……

方铭收紧五指。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会再问全朗为什么动手。

没有理由。或者,每次理由都无关紧要。

喝酒发疯,赌博输钱,外边受气。诸如此类。

孩子是不会反抗的、暴力的宣泄口。

方铭眼底映着全楚悠锁骨刺眼的红,忽地转身。

全楚悠抓住他:“去哪儿。”

方铭不太确定。

只是心底沉沉闷着,长久以来的怒火,再不爆发恐怕就得这么憋死。

“……我去找他。”

打一顿也好,让那人知道挨揍有多痛。

反正他是未成年,就算犯了事,也顶多关少管所。

“不行。”全楚悠抓他更紧,“别去。”

方铭:“我忍不了了——”

“还有三年。”全楚悠看着他,“高考以后,我就可以彻底离开这儿。”

“等我成年,他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现在……还不行。”

方铭微微卸了力气,转回身。

日光从仓库上方投射进来,灼烤着伤口,越发鲜红。

方铭看着那些伤痕,皱眉偏移了视线。

“还有三年,太久了。”

全楚悠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松开手。双臂交叉撩开衣摆,就这么把短袖脱了。

方铭怔住。

上身再无衣物。

少年的身体尚在发育,没有完全成形。看得见肌肉线条,近乎劲瘦。

触目惊心的伤痕缠绕其上,但又因过于美好的躯体,乍看上去,竟显出几分美感。

“这种东西顶多一两个月,很快就会好。”

全楚悠低下眼,抚上伤口。

“痛也只有最初那会儿,之后就没感觉了。”

“它不会给我带来任何影响。”

方铭怔怔望着人,说不出话。

然后他见全楚悠望来,伸出手,执过了他的手腕。

指尖朝裸露的皮肤靠近。

当意识到对方意图,方铭不由得绷紧。

“没关系的,没关系。”全楚悠轻声。

然后,他被拉着手,直到指尖触及那绽开的皮肉。

触感很奇怪。

分明是属于全楚悠自己的皮肤,却过于凹凸不平,又十分柔软。

相比表皮层,要柔嫩更多,好像下一秒就会出血。

方铭受过伤,也结过疤,但此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

是因为伤痕本身。

还是因为……全楚悠?

“看,没什么可怕的吧。”

全楚悠笑了。

“很快就结痂脱落,你也看不见了。”

“……”

方铭低下眼。

没想到他还要被反过来安慰。

良久,他闷闷出声:“我还能做什么?”

身前人闻言一顿,接着五指上移,直到扣住他的手背。

“什么也不需要做。”

下巴轻轻抵住他的指背,似在祈祷。

“只要陪在我身边,就够了。”

.

日光自窗户投下,在地板印下点点光斑。灰尘蔓延,绕光柱起舞。

方铭觉得这好像也不算什么事。

从小学到现在高中,他已经和全楚悠在一起很长时间。

至少在对方离开这个家庭之前,他不会离开全楚悠。

“我知道。”方铭依然垂着头,“至少大学以前,我会一直在。”

全楚悠对这回答好像不大满意,松开了手。

虽然是夏天,但方铭还是怕人吹风着凉,捡起衣服想要叫人穿上。

这时,却见人退后一步,张开双臂。

“还有一件事,我想要你做。”

全楚悠偏头看他。

“抱我。”

方铭定住。

他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但身前人依然展开双臂,似乎在等他行动。

方铭稍微理解了一下这句话的含义。

“抱他”。

是现在这么抱上去吗。

虽然他也会和朋友勾肩搭背,但从来不曾这么面对面拥抱过。

更何况对方这么郑重其事提出来,总觉得让他有些……

难为情?

方铭不太确信。

可是面对一个同性,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呢。

再抬眼,对面人还在等待。

光斑洒落在赤/裸的躯体上,如同纹上圣洁的花纹。

方铭难得结巴了:“为、为什么。”

全楚悠笑:“这样,就没那么疼了。”

怎么可能。

说不定反而会更疼。

虽然这么想,但方铭还是上前了一步。

只这一步,两人之间便几乎没了空隙。

他迟疑着伸出手,缓缓靠向全楚悠后腰。对方浑身是伤,他只打算虚搂一下。

忽然这时,一股大力袭来。

他被猛地揽住。

一手环过肩膀,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腰部。

两人距离瞬间贴紧,再无缝隙。

“你……”

方铭止住了话。

因为他切身感受到了肌肤接触。

全楚悠没穿上衣,而他也只穿了件单薄的短袖。甚至因出了汗,布料都贴在了身上。

他清晰感觉到对方皮肤的触感,心脏的跳动,以及身上的香气。

或许是因为太热的缘故,方铭有些口干舌燥,喉结微微动了一下。

尚且悬在半空的双臂也不由垂下,搂住了人。

这实在是很奇怪。

方铭鼻尖抵住人的肩膀。

全楚悠对他而言很重要,是他从小到大最要好的朋友。

可是好朋友之间,会这么亲昵拥抱吗。

抱多久?

方铭闭上眼。

不过这之后,他也不再想了。

因为他好像并不排斥这种行为。

或许他潜意识里,同样希望能跟全楚悠变得更亲密一点儿。

在这之上。

.

大概是那之后不久,两人便确定了交往关系。

不过,这份关系也转瞬即逝了。

墙壁冰冷,方铭抵靠而坐,眼底映着前方黑黝黝的走廊。

这里是避难营的住宿区。曾经大约是live house的后台,环境相对来说,要比入口处的通道和大厅好上不少。

至少门关上以后,不会有人来打扰。

但考虑到避难营内混乱的环境,三人都不敢睡死,轮流值岗。

他是刚跟老哥换的班。

在安静的地方坐着,更容易生出一些胡思乱想。

他闭上眼,摇了下头。

情报搜集了一下午,倒也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为什么这里的人都不敢离开。

并非因为强压管理。

事实上,领主并不关心去留。相反,多留一天,就要交更多的保护费。

而众人不得不留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出不去。

——外边有十分可怕的异形在虎视眈眈。

“你们也是逃难到这儿的吧?”

问话的时候,一个男人蜷缩在角落。没穿鞋子,脚底板干裂。

“虽然这里生活很受气,但总比出去死了要好。”

再问其他人,回答也跟男人大同小异。

这很奇怪。

毕竟他们过来途中什么也碰见。不如说,要比其他区域更安全。

而在他们传达这点后,所有人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态度。

“怎么可能,你们没看见!?”

“别撒谎了,是想骗我出去送死吧!”

大约是遭遇过极其可怕的事,所有人都不愿相信。

且先不提。

假设这外边真有那可怕异形的存在,避难营为什么会设立在这种危险的地方?

“当然是因为领主大人很厉害!他可以保护我们!”

有人对领主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敬仰。

也有人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呢。

“是领主的异能。”

“有他在,怪物进不来。”

大抵如此。

听了这些话,方铭进一步确信全朗的异能属于防御系。

不仅刀子,连更强大的怪物都能拦下。

并且,如果这些情报属实,那么这怪异秩序的形成就很容易理解了。

出去就是死,他们只能呆在这儿,受到保护。

那么为了不被赶出去,为了能生活的更好,必须尽力讨好“伟大的领主”。

久而久之,有人彻信了这一点;还有人虽然不喜欢这种生活,却无可奈何。

无法出去,便意味着拿不到资源,要在营内谋生,只能虚与委蛇。

所以,在这封闭的、不见天日的“安全地下”,催生出了“性”和“暴力”。“娼妓”和“斗兽场”的存在也有迹可循了。

问题是接下来的事。

他们要刺杀领主。

老哥还不知道,方铭也不准备把人卷进来。打算等刺杀成功马上离开。

为此,得先弄明白那“可怕异形”的庐山真面目。

如果真的存在,得先确定好逃脱路线,不至于被异形缠住;

如果是假的……

方铭微不可见蹙了下眉。

那么,很可能是营内有更多的异能者,催眠了所有人,或是制造出了一个假象。

这时,身旁门开了。

方铭循声望去,见是全楚悠走了出来。

他微一顿,目光投向室内。

“你哥睡了。”

全楚悠在他身旁坐下。

“放心吧,没有吵醒。”

“……”

方铭收回视线。

“你出来做什么。”

全楚悠想了想:“睡不着?”

方铭无言。

他没再继续这一话题。

“既然睡不着,”他道,“就商量一下计划。”

关于刺杀的计划。

刺杀全朗他们得分工合作。

那人不仅是异能者,还是营地老大。周围平时都有手下跟随,很难下手。

首先,得先确认全朗的行动模式;其次是办公地和住所的位置;还有对方信赖的手下,手下之中有没有异能者……

方铭一一叙述自己的想法。

然而全楚悠只是手撑下巴,眼眸微弯看着他,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方铭顿住:“你在听吗。”

全楚悠:“在听。”

方铭:“那你有什么想法。”

“就这么做吧。”

全楚悠笑道,“不愧是小铭,想的很全面。”

方铭顿生一种以前被这人辅导功课时的错觉。

并非因为他写出的解答有多巧妙。而是因为……这人单纯想夸他。

沉默几秒,方铭收回视线。

“那就定了。”

看看时间,距离换班差不多了。他站起身,准备进屋。

全楚悠:“你要走了?”

方铭:“我要睡觉。”

全楚悠:“陪我一会儿吧。”

方铭:“……”

他看了人一会儿,最终还是坐了回去,背抵靠墙。

身旁人像是轻轻笑了一下,但也没有靠近。

两人就这么并肩坐着,身体没有任何接触。

只衣料些微擦过。

深夜很长,寂静蔓延。

.

同一时间,live house二层,办公室。

“老大,这是今天的收支情况。有三人进营,还有一个巡逻员死了,据说是因为……”

“新进营有没有能用的。”全朗打断了话。

他并不关心手下人的生死。毕竟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而想要当他手下的,数不胜数。

“是,这次来的三个都是男人,其中一个残废。另外两个年轻一些,实力看起来也不错。还有就是……”

全朗:“就是什么。”

手下露出猥琐的笑:“有一个长得特别好看,娼妓那边又可以多安排些人了。”

全朗嗤声。

他对男人不感兴趣。到了年龄以后,对女人也没什么欲望了。

但他喜欢钱,喜欢权力。

这些底层人哪怕生活再困苦,也会在娼妓身上花钱。

这能令他赚不少。

所以虽然不屑,倒也默许了这一做法。

“先看看能不能收进来,不听话再说。”

“是,是。”

汇报的事差不多了,全朗挥挥手,让手下人退开。

房门合上,全朗往后一靠,抵住了座椅靠背。

这里是全地下最宽敞豪华的房间。一旁的透明酒柜里摆满昂贵的酒瓶,右边是保险箱,锁了至今为止赚到的钱。

这大概是他几十年来人生,过得最舒心的一段日子。

年轻时他混得不好,谁都瞧不起他,甚至老婆都因为穷跑了。

他不得不带着一个拖油瓶一起生活。只有酒精和赌博,能缓解他苦闷生活中的压力。

没想到末世以来,人人自危,他倒得到了洗牌重来的机会。

他觉醒了异能。而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力量就是一切。

为了得到他的庇护和帮助,人们依赖他讨好他,协会吸纳了他。而他也从中得到了地位和权力。

看着曾经那些不可一世的大公司老板在他脚下俯首称臣,他爽的头皮发麻。

这里,这座避难营,是他全朗的天下。

而他全朗,也是这些人的“神”。

.

翌日,方巍言醒了。

意外发现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当他想要下床时,有人推门而入。

“哥。”

是方铭。

“小铭,”方巍言讶异,“你昨晚没睡吗。”

方铭:“睡了。”

只是在外边睡了一会儿。

方巍言看弟弟脸色,确认没有疲倦。只当是对方早起,没有多问。

方巍言:“楚悠呢。”

“他,”方铭道,“先去调查了。”

方巍言颔首:“早点儿动身也好,我们也快点儿行动吧。”

为效率考虑,三人是分头行动。

不过,方铭和全楚悠借口要去调查异形情况,实际却是去调查全朗。

为免打草惊蛇,暂且由方铭一个人行动,全楚悠则去负责确认营内所有巡逻员的流动路线。

白天,避难营内依然是聒噪嘈杂。娼妓们又开始新一轮招揽生意。而斗兽场还没开,此刻落着锁。

与老哥分别后,方铭冲锋衣衣领拉到最高,挡住了下半张脸,抄兜在人群中穿行。

据说,全朗很少在众人面前现身。而每一次出现,必然会带来“神迹”。

比如,从外边搜寻资源满载而归,填补了空缺的库存;又比如异形来袭,众人惶惶,而领主大人一抬手,便驱赶了那可怕的怪物。

其他更多时候,是待在live house的二层。

楼梯口常年有人把守,不允许任何无关人士出入。

虽然,其他避难营也会有类似的关卡。但不会有一个地方会像这里这样,巡逻员时时刻刻手持冲锋枪。

看那架势,好像一旦发现可疑人物就会立马击毙。

全朗的住所和办公区大概就在这边。

方铭靠近楼梯口,只看了一眼,便藏去隐蔽处。

得等待时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方铭埋伏在阴影中,一动不动。

守在楼梯口的巡逻员大概也有些百无聊赖了,不时打着哈欠。

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

方铭看去,见是昨天跟在全朗身边的手下。

那人一人给了一拳头。

“精神点儿,少给我偷懒!”

两名巡逻员打了个哆嗦,立马站直:“陈哥好!”

被称作陈哥的男子身材壮实,点了其中一名:“你,待会儿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去哪里啊?”

“老大吩咐下来的任务,别多问。”

陈哥凶巴巴的。

两人朝外走去。

方铭视线循着看去。他虽然有些在意这二人的去向,但不能耽误任务。

于是收回了心思,继续等待。

此时楼梯口只剩下一名守卫。

没了同伴,那名守卫显得更加无聊了。时不时东张西望,抓耳挠腮。

方铭原本是想等全朗出来,眼看这是个机会,从后口袋摸出一枚钱币。

“啪嗒。”

听见声响,守卫枪口立马指去。

“谁!?”

他小心翼翼朝声响方向靠近。

然而等近了身,却发现这里什么也没有。倒是地上落了一枚钱币。

守卫眼前一亮,左看右看没有别人,蹲身捡起,又重新回到岗位。

.

方巍言并不知道弟弟和全楚悠去做了什么。

搜集完一圈情报,回到屋内,却发现了不速之客。

是全楚悠的手下。

“终于回来了。”

那人朝他一仰下巴。

“坐。”

这名姓陈的男子突然找上门,是问他弟弟和全楚悠有没有兴趣帮领主做事。

方巍言以马上就要离开为由,婉拒了邀请。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拒绝,那人一下变了脸色。

“别给脸不要脸!”

“老子是问你弟他们,不是问你。你个残废就算想加入,老大还看不上呢!”

方巍言耐着性子:“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们很快就要走,不好耽误领主时间。”

“走?”男人不屑,“你们走得了吗。外边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出去送死,还不如留下来帮老大做事。”

方巍言:“我们真的……”

“不跟你废话,要说的就这些,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同意的话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同意……”

那人狞笑一声。

“娼馆还是斗兽场,让那两个挑个去处?”

方巍言敛了神色。

“你那什么眼神?不服?”

方巍言松开五指:“不,没有。”

“识相就好。说实在的,我最近老是收到投诉,说娼馆那些玩也玩腻了,看也看腻了,想要点儿新鲜货色。”

“你弟弟虽然有点儿高了,但胜在年轻,皮相也还不错。两腿一张就有钱来,这点儿活……”

话没说完,男人便觉嘴巴一疼。

罐头咣当落在了地面,锋利的封口划过嘴角。

血流了出来。

男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不可置信摸下沾在嘴角的血迹。

“……不好意思。”方巍言缓缓垂手,“手滑了。”

“你他妈找死——!”

男人踹开凳子,怒而暴起。

.

方铭在走廊间飞驰。

趁刚才空隙,他上了楼。

大概是自觉不会有人侵入,这中间倒没碰见其他巡逻员,一路畅通无阻。

很快,他发现了全朗所在的办公室。

位于道路尽头,门两旁有人值守。

他暂且伫下脚步,停在走廊拐角处。

这里是二楼,透过窗户能够直接望见一层演出厅。自上往下,斗兽场一览无余。

或许是基于这点,全朗才会把住所定在这儿。

毕竟常年封闭不见天日的地下,这是唯一的娱乐了。

方铭微不可见蹙了下眉。

少顷,楼下方传来嘈杂。

斗兽场开门了。陆陆续续有人进场,比赛即将开始。

昨天决出了获胜者,这回是新一轮的赌注。

偶尔能听见肉/体相撞,或是呐喊助威。

就在这嘈杂无序之中,走廊方向传来脚步声。

朝自己这个方向来的。

方铭后退一步。

察觉后边门没锁,反身躲进去。

来的是刚才离开的男子。不知为何受了伤,不仅脸上挂彩,浑身也有青肿。

满脸怒容,脚步匆匆。

但到门前还是急急停住,抬手敲了下门。

“老大!”

得到里边人应允后,他推门而入。

“老大,绝不能放过那些家伙。”

门未关严,方铭清晰听见里边的谈话。

“他们拒绝了邀请,对您也毫不尊重,必须得好好教训!”

全朗语气带着不耐:“新人不都这样?你带人去收拾就行了。”

“是,但是……”

男人音量低了几分。

此后声音变得模糊,不知在交谈什么。此后,办公室内静了一会儿。

“你说,你带了一个人,后来又找了好几个巡逻员去,都没打过?”

“呃……”

老大说得这般直白,男人不敢反驳。

“废物!”全朗不快,“除了逞威风你还能干嘛。”

“对,您说得对。”

“这回只能由您出面了。实在不行就把他们赶走,等见到外边的怪物,他们会后悔的……”

里边人又交谈了几句。没过多久,房门打开。

方铭脊背紧贴门板,看两人从办公室内走出来。

全朗:“人在哪儿?”

“在后台。”男人说明了位置。

当听清对方说出的具体房号后,方铭不由顿住。

那分明是他们住的地方。

“新人”。

一瞬间,方铭脑海内浮现全朗刚才的形容。

原来是指他们。

看来,只要进入这座避难营,就彻底划分在了全朗的管辖范围内。

候在门外的两名门卫也跟着一同走了。办公室内此时空空荡荡,是调查的好时机。

不过……

方铭抬脚朝外。

全楚悠很厉害。

如果那个人在场,几个普通人压根不是对手。

但现在全朗也去了。

目前只清楚了全朗的异能,要动手还太过草率。

何况,一旦全朗见到了全楚悠,一定会心生警惕。再想下手就更加困难。

必须得阻止两人见面。

万一失败……

方铭扣紧五指。

那么,恐怕就算冒险,也只能先下手为强。

·

“抱歉,我冲动了。”

房间里一片狼藉。

方巍言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心。

他本没想动手。为了避免扩大矛盾,很多事他都可以忍。

可是,他能忍受别人对自己的嘲讽,却忍不了其他人侮辱弟弟。

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出手了。

后来全楚悠赶回来,轻易收拾了那些人。

大约是害怕跳弹,狭窄的屋内那些人也没敢开枪,只临走前丢下一句狠话,让他们等着。

根据他的猜测,那些人会去找领主。就算全楚悠再怎么厉害,和异能者碰上也一定会吃亏。

“这里不能待了。”方巍言道,“把小铭找回来,我们马上走。”

原本是想先弄清楚异形的情况,可现在的危机更加致命。只能冒险离开了。

全楚悠看着他,没有动。

方巍言正有些奇怪,忽然听见门外人声嘈杂。

“是领主,领主大人来了!”

“大人怎么看上去那么不高兴?”

“一定是有人坏规矩了!”

竟然来这么快。

方巍言倏地起身:“快,我拖住他们,你先去找小铭,外边汇合。”

一大波人马在朝这边靠近。

除了领主本人和他的手下,更多是追随而来的人群。乌泱泱一大片涌进了后台。

“老大,就在前边。”

男子在前边引路。

全朗视线循手指方向望去。

屋内有两个人。

由于光线黯淡,看不太清脸。但看体型,并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就是被这两个打得还不了手?

全朗余光落在手下人身上,面露不满。

男人完全不知即将被炒鱿鱼。

他刚才丢了面子又挨了揍,迫不及待要教训人。朝里边大喊:“你们两个赶紧滚出来。领主大人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里边终于有了动静。

有人率先踏出。

全朗看清了脸。

黑色瞳孔,是普通人。

对方身后还跟了一名青年。刚好立于门下,半张脸藏在阴影之中。

全朗没太注意,朝前行去。

而伴随靠近,越发觉得那脸庞轮廓有些熟悉。

不,不仅仅是熟悉这么简单。

他应该……

他绝对认识这个人。

是末世以前的交际圈?

那段日子对他来说是一团垃圾,早就抛之脑后了。就算邻居邻居站他跟前,他也不一定有印象。

可为什么这个人会觉得熟悉。

全朗仔细打量。

然后,立于身后的青年下巴稍抬,一双眼睛露了出来。

是近乎澄澈的蓝。

分明是代表天空的颜色,却莫名令人觉得诡异。

仿佛那是虚假的、冰冷的、空白的。

——不属于人类的眼睛。

全朗莫名惊起一身冷汗。

他瞧见那双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像是在笑。

这份笑容终于令他回忆起了那个人的存在,不由僵站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

他分明确认过,分明是他亲自动手。

全朗唇色抑制不住地发白。

他亲手除掉的,

披了他儿子皮的“怪物”。

怎么会站在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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