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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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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看完了, 言俏俏将几张初稿拿回来,仔细地整理好。

这些记录需要重新誊抄一遍,再送去归档。

她看了看身前宽敞的御用桌案,实在比迎安殿屋子里的吃饭小桌要好得多。

何况还有现成的笔墨。

“小九, 我能用这个桌子吗?”

梁九溪便朝外面唤了一声:“崔适, 取空白册子过来。”

言俏俏挣扎了一下, 想从他腿上下来, 却又被搂回去:“先用饭。”

说着,她便被打横抱到了吃饭用的大圆桌前。

崔公公正好从外边快步进来,望见这场景又惊了一下,却不敢多看, 只目不斜视地放下空白册子。

而后才眼观鼻鼻观心地问:“陛下, 传膳吗?”

“嗯。”梁九溪应了声,自己拉了把椅子过来, 就坐在言俏俏左手边。

他平日里都是独自吃饭,这下竟连专属的主位都让给了言二小姐。

进来打眼一瞧,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言小姐才是这云机殿的主子呢。

崔公公心里抽了口气, 忙出去叫御膳房的人来报菜名。

由于新帝喜好实在难以揣测, 战战兢兢的御膳房每日都提前准备数十道菜以供选择。

所以即便多了个人, 也绰绰有余。

御膳房的人很快到了, 却只站在门外,隔着垂落的珠帘朗声念着今日的菜单。

平日梁九溪没什么耐心,便会随便挑几道。

但言俏俏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好奇极了,捧着脸听得格外认真。

只是宫中菜肴的起名实在太文雅讲究了些, 一如早晨在迎安殿喝的“金玉翡翠粥”, 明明就是玉米青菜粥嘛。

所以当一串接一串的菜名从门外传来, 她面色时而纠结、时而迷茫。

梁九溪盯着她不断变化的小表情,笑了声,只觉比报菜名有意思多了。

门外御膳房的宫人也没料到今日陛下这么有兴致,越发精神抖擞,声音更大了。

言俏俏理解不过来,忙紧张地偏头问他:“红嘴绿鹦哥是什么?要吃掉小鸟吗?”

“是清炒菠菜。”他好笑道。

“……唔。”言俏俏一知半解地点了下头。

等到外面报菜名结束了,才窘迫地望向他:“你、你听清了吗?”

梁九溪安慰道:“他们这里取名取得不好,起初我也听不明白的。”

言俏俏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幸好不是她的问题。

一旁的崔公公头垂得更低了。

宫中御菜取名最是讲究,既要好听又要好寓意,可没人说取得不好。

他算是看出来了,陛下为了哄言小姐,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最后还是梁九溪点了十几个菜,末了补充道:“让御膳房下次拟菜名时用心一点。”

崔公公:“……是。”

因提前有所准备,很快便开始传菜了。

崔公公看着二人之间亲密自然的氛围,极有眼色地退到一边,没上前去布菜。

梁九溪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慢慢地进食,余光却时刻注视着身边的人。

他看着言俏俏夹了七次松鼠鳜鱼、四次糖醋排骨,但从前最爱吃的麻辣藕片却没碰过。

两三年的时间,到底还是会留下些不同的痕迹。

他问:“不喜欢吃藕片了?”

言俏俏筷子一顿,诚实地又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摇摇头道:“不喜欢。”

见他还是沉默,才说:“去年夏天,府里得了好多好多莲藕,叔母他们吃不下,就送给我吃。我吃了大半个月的藕呢,实在是吃不下了。”

如今她瞧见莲藕,一点食欲都没有。

这是言俏俏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吉安伯府。

虽然她的来信中总是报喜不报忧,令人觉得她似乎过得十分悠然舒适,但梁九溪并非一无所知。

男人的目光冷了冷,心里还有别的考量,不动声色地问:“你可知言作德的爵位是怎么来的?”

言作德就是言俏俏亲叔父的名字,也就是吉安伯。

她咽下排骨,又摇摇头:“我不知道呀。”

她对官场如何运作一窍不通,自然也不懂叔父是怎么成的吉安伯。

“不过……”她想了想,疑惑地歪了下头,“我一直以为做官须得有功名或是功绩,但叔父好像什么都没有。”

言作德和她爹是嫡亲的兄弟,都生于闻春县,家底还算殷实。

但言作德不是读书的料子,连乡试都没过,更别谈功名。

反而她爹书读得不错,一路中了进士,只是无心仕途。

遇到她娘后,夫妻二人就直接回了老家闻春县,过些平淡温馨的日子。

言俏俏这般沉静易知足的性子,多少也受了父母的影响。

祖母很早离世,在她出生后三年,祖父也撒手人寰。

言俏俏只模糊地记得,叔父一直在吵分家的事。

等她再大些,能记事了,叔父已经举家搬去京城。

此后彻底成了两家人,再没什么来往。

可以说,若非父母意外丧命,言俏俏大概率这辈子都不会与吉安伯府有任何瓜葛。

她思绪不停,手里的筷子却无意识停住。

梁九溪往她碗里又夹了块糖醋排骨,打断道:“专心吃饭。”

言俏俏闻到香味回过神,没再多想,低头啃排骨。

对言作德爵位的来历,梁九溪心中却门清。

他当初之所以当堂斩杀周家老太爷、周左丞,并非全是偏激复仇心作祟,而是早查出他利用权势卖官鬻爵。

身居高位却带头作恶,今日朝纲之混乱腐败,绝对有他的大“功劳”。

这样的人,梁九溪确实难以容忍。

入京之后,季望山就一直在着手翻查周左丞这条线,其牵涉人数之多、范围之广,实在叫人瞠目结舌。

言作德就是其中一员。

但整肃清理非一日之功,何况在把言作德打下去之前,总得让他把属于言俏俏的东西吐出来。

言俏俏还不知他已在计划以后的事,吃到饱饱的,才满足地放下筷子。

她其实胃口不算大,每样尝一尝都够多了。

宫人进来收拾残局,言俏俏在殿中走了两圈消食,还记得要誊抄记录,好让人拿去归档。

她在桌前坐下,先将奏折推到一边,而后才将崔公公送来的空白册子摊开。

又从笔架上挑了一支细毛笔,埋头开始写字。

梁九溪手头等待处理的政务也不少,自觉坐到一边去看奏折。

可才看到一半,就听见桌后传来一道软绵绵的哈欠声。

正午炎热又沉闷,也兴许是吃的太饱了,言俏俏誊抄了两行字,眼皮子便开始上下打架。

她的哈欠一个连着一个,很快眼角都晕出浅红的湿意。

桌案是为新帝打造的,气派宽敞,衬得女子越发娇小玲珑。

言俏俏困得快没了意识,原本挺直的腰背早就摇摇晃晃地软下去,几次触到纸面又强撑着坐直。

等梁九溪批完一本奏折再抬头,小青梅已整个趴在桌面,闭着眼睡着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上前去把人抱起来,随后进寝殿将她放在床上。

薄被落在身上,言俏俏被动静闹醒,迷迷糊糊地睁开一只眼:“唔……还没抄完……”

她倒是想起来继续,可身下的床铺实在柔软舒适,淡淡的雪山松木香将她团团裹住。

又熟悉又好闻。

于是一句话还没说完整,她又重新陷入沉睡,呼吸很快变得清浅悠长。

立在床边的男人看着她挣扎又放弃的模样,哑然失笑,让宫人搬两块冰放在寝殿角落。

宫人自是一个个轻手轻脚,生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人。

梁九溪则认命地回到正殿桌前,拿起小青梅用过的笔,重新蘸上墨汁,比对着初稿一字一字誊抄。

言俏俏的字和她的人一样,乖巧秀丽,一只只簪花小楷端端正正地排作一行,可爱得令人心痒。

只是后来困倦,笔画便越发飘忽。

梁九溪收敛了字迹的锋芒,不到两刻钟就全部结束。

他将誊抄好的册子交给崔公公,顺便道:“季望山现在在哪里?”

崔公公道:“回陛下,季公子出城办事了,估计最早也得酉时才回。”

想到言俏俏的疑问,梁九溪略一沉吟,道:“让他今晚宫宴结束后来见朕。”

“是。”

白鹿的事大多是季望山在负责,每日的记录册子也是要归档到他那里。

崔公公拿着册子走出云机殿,打发了一个小太监去跑腿送东西,顺便传陛下的口谕。

他看着册子被小太监收进怀里,不由悻悻地想。

季公子肯定认得陛下的字迹,也不知道看到这份由陛下亲自抄写的白鹿观察笔记之后是什么反应。

他甚至头一回感觉到了季公子的心情。

陛下未免太宠着言小姐了,颇有昏君之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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