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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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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沥来得快, 走得也急。

他今日入宫,本是要到云机殿去汇报军情的,中途才接了命令, 转来迎安殿抓人。

他人已经走出殿门,却又听见身后一道声音——

“徐大哥。”言俏俏小跑着追上来, 好奇道, “你要把席小蔓抓到哪里去?”

没想到她会过问这个, 徐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自然是带去让季公子审讯。”

言俏俏其实也猜到了, 毕竟如果席小蔓只是替罪羔羊,那肯定还要继续往下查的。

她问起,不过是给自己找个话题。

她想了想, 鼓起勇气道:“我能不能去看看?”

“啊?”徐沥愣了一下, 有些发懵地挠挠头,“言姑娘, 地牢里又臭又脏的, 你去干什么?”

言俏俏抿了抿唇, 闷声道:“你们以前就什么都瞒着我, 难道现在我还不能知道吗?”

一想到这么多年,他们就在自己身边筹谋大业, 却一点风声都没透露给她, 言俏俏心里便郁闷。

她不想做那个一无所知的局外人。

徐沥虽然行为粗鲁一些, 但心眼还是有的。

看她神色颇有几分认真,也不敢随便敷衍搪塞,只得哈哈笑道:“这是什么话, 你想去当然是随你了!走走走!”

左右地牢里都是自家人, 危险倒是不危险, 只是环境差了些。

言俏俏用力点了下头, 高兴地走到前面去。

徐沥忙招过来个黑甲兵,压低声音道:“快快,你跑去跟陛下说一声,就说言姑娘到地牢去了。”

押送席小蔓的一队黑甲兵早就走远了,言俏俏是跟着徐沥后脚到的地牢。

她是长在日光底下的人,这种地方还是第一次来。

单是站在入口,便觉幽暗的通道深处翻涌出一股阴冷潮湿的腐朽气味。

通道两旁是密密麻麻的窄小牢房,黑铁筑成的牢门上附着着难以描述的斑驳痕迹。

饶是言俏俏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扑面而来的臭味冲得头昏脑涨。

牢房里关押着不少犯人,大都认识徐沥这位大将军,所以倒不敢造次。

只是目光阴狠冷沉地盯着走过的几人,手脚间的沉重铁链不时发出哗啦刺耳的摩擦响声。

徐沥走两步便回头看看,见言俏俏脊背僵直,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他心里直打鼓,当初陛下怎么都不肯让言姑娘知道他们在做的事,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地牢极大,横纵交错的通道贯穿其中,割据出十数块不同的牢房区域。

越往里走,便只能靠油灯照明。

“到了。”

徐沥停在某间牢房前,透过栅栏状的牢门,能清晰看见里面的情形。

地上铺着的稻草被踩得七零八落,席小蔓被扔在角落里,手脚都被铁链拴住,另一端固定在高高的铁窗上。

她瞥见门口观望的言俏俏,突然被踩到尾巴似的,狠狠地瞪过来。

言俏俏一惊,倒不怕她,毕竟她现在被关了起来。

只是还未做出反应,牢房内便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

“席小姐,冲外面的人耍狠是没用的。”

言俏俏一愣,挪了两步,才看到牢房里的季望山。

他站在席小蔓面前,正好在对方无法触碰的距离。

席小蔓咬紧牙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季望山并未顺着她往下,只是若有所思地道:“你还以为,你姐姐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席小蔓咽了下口水,没作声。

即便她心里动摇,这个时候席清雪也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不可能放手的。

季望山呵了一声,道:“你知道毒害白鹿是什么罪名吗?不说诛九族,至少整个席家都要人头落地。”

“这种情况下,席家有什么本事救你?”

席小蔓盯着他,眼底反而露出一点得意的光彩。

她就是笃定了这么大的罪名,席家反而不会不管她,才敢出头的。

毕竟一旦坐实罪名,那整个席家都要跟着完蛋!家里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可眼前的男人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眼里露出狐狸般的精明,嘲讽道:“想想看,如果你长姐想救你,为什么那两包东西会出现在你的枕头底下?”

席清雪把那样的铁证嫁祸给庶妹,根本就不是什么权宜之计,明摆了不给她留活路。

席小蔓张了下嘴,却没想出反驳的话。

季望山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如俯视挣扎的蝼蚁:“醒醒吧,你姐姐根本就没想过救你,她只想保全家族和自己罢了。”

席小蔓眼睛发红,一下下摇头:“我不信!从小到大,长姐都对我很好,从不会不管我!”

她坐起来,掰着手指头数道:“你看,我六岁的时候打破了爹爹的砚台,是她替我说话的!我八岁的时候不小心把王大人的小儿子推进池塘里,也是长姐护在我面前……”

季望山笑了下,冷漠打断:“恕季某直言,养狗还要每天喂块大骨头呢。”

席小蔓几乎瞬间脸色惨白,张开的手指颤抖着。

她还想辩驳,几张纸已经飘落在她面前。

“识字吧?”季望山幽幽道。

席小蔓慢慢捡起一张,盯着白纸黑字,瞳孔紧缩!

是她爹按了手印的断绝书!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有她的手印。

“我没签过这种东西!!”她难以置信地大喊,一张张地捡起来看。

除此之外,还有她自立女户的文书,早已加盖了官府大印。

再就是一些她与郑氏逆贼来往的信件,表示她与逆贼早就互相勾结。

所有的落款日期都是入宫前,甚至这些信件最早能追溯到去年!

季望山轻飘飘地补了一刀:“看懂了吗?在入宫前,席家就已经做好跟你划清界限的准备了。”

有这些证据在,到时候席家只要一口咬定席小蔓早就不是席家人,并且对她的事不知情,明面上就能轻易摘出去。

席小蔓浑身发抖,而后猛地尖叫起来,拼命去撕扯手里的纸张,连带着手腕上的铁链哗啦作响。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发疯了一般,眼里泪珠滚滚。

通道中回响着少女歇斯底里的控诉声和悲惨的哭声。

席小蔓今年其实只有十四岁。

还未及笄,便被当作嫡长姐的替死羔羊圈养了起来。

言俏俏难免觉得对方有些可怜,每天像只好斗的大公鸡,到处逞凶,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季望山抚去飘落在衣袍上的一片纸屑,倒并不在意被撕毁的那些证据。

不过都是些伪证,为了祸水东引罢了。

席小蔓抽泣着,回过神,忙往他那边去,却被铁链约束住。

她摔在地上,摇着头涕泪满面:“大人,不是我做的,那两包东西是长姐让我保管的,真的不是我……”

季望山的神色却并无丝毫动容,他审过的人多如牛毛,早就不为所动了。

何况席小蔓在这地牢中只能算个最末等的小角色,再继续问也没什么价值。

他半蹲下来,似真似假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若你能说出些我不知道的,说不定我好心找陛下求求情?”

可席小蔓绞尽脑汁地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有什么问题。

但凡她抓到过席清雪的把柄,也不至于被她装模作样地蒙蔽了这么久。

半晌,季望山起身,往门口走。

席小蔓拼命往前冲,却一次次被铁链拽回来,惊恐道:“你让我想想!你再让我想想!”

“席清雪昨晚收到过一张纸条!!”

季望山停下,转身:“什么纸条?”

席小蔓知道有戏,忙道:“昨晚宫宴回来,有人放在她书里的!但她没让我看,只说是宫里的朋友给的。”

“她上次还说藏书阁那个宫女是她朋友,我竟然信以为真了!这个朋友肯定也有问题,你们快去查她啊!!”

席小蔓眼里发出仇恨的光,激动不已。

季望山思索片刻,微微颔首。

走出牢房,瞧见外面围观的言俏俏,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言俏俏如实道:“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们平日都在做什么。”

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又认真地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里的事。”

季望山不置可否,只是道:“地牢阴森,我是怕你吓哭了,没法跟陛下交代。”

他撂下这么一句,便拱了拱手,头也不回地沿着通道往外走。

言俏俏眨了下眼,也听不出这位季公子到底说的好话赖话,快步跟上。

徐沥落在最后,挠了挠头。

以他对季公子的了解,这种心高气傲的人,但凡讨厌你,是断然不会主动搭话的。

地牢的出口设在一座空置的宫殿中,四周有重兵把守。

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此时外头更是暗沉沉的。

从地牢里出来,眼前也并未明亮多少,空荡荡的殿中只有零星几盏油灯。

门口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宽肩窄腰,手里提一盏圆形的油纸灯笼。

莹润的光随夜风晃动,模糊了男人脸上的明暗,显得那双眼更为深邃。

言俏俏一愣,忙提着裙摆朝他小跑过去:“小九,你怎么来啦?”

梁九溪垂眼,见她面无异色,脸蛋上还泛着浅浅的红,不像被吓到的样子,才放下心。

他睨着小青梅道:“胆子大了,这种地方也敢跟来。”

言俏俏意识到什么,偏头朝告密的徐沥撅了下嘴,以示不满。

梁九溪抬手,托着她的下巴转回来,好笑道:“还会凶人了?”

言俏俏睁大眼,心虚地辩驳:“也不是很凶吧……”

徐沥在一旁哈哈大笑:“言姑娘说得对,一点也不凶啊!”

梁九溪眼角一扫,冷道:“你怎么还没走?”

徐沥:“……”

他算是知道季公子怎么跑那么快了,闭了嘴,悻悻地行礼拜别。

其实他只是保险起见,才派人去云机殿禀报一声,却没想到主子居然真的亲自来了。

这是得多不放心言姑娘啊。

梁九溪没带宫人,他身边时刻有暗卫保护,又是在宫中,没什么危险。

他将灯笼换到右边的手,腾出来左手很快就被言俏俏牵住了。

夜幕中星河如带,月色皎洁,明日又是一个大晴天。

宫道弯曲漫长,言俏俏被他牵着往前走,忽然有点觉得回到了从前。

那时他身边没有宫人环绕,也没有堆积如山的奏折文书。

有时吃完晚饭,她就会到隔壁找小九散步消食。

言俏俏抬头问:“我今天刚见到徐大哥时,好生震惊。现在想想,他一直都是你的属下,对不对?”

梁九溪既然让徐沥去迎安殿,就料到她会问这个,所以才支开了崔适等人。

他嗯了一声:“当时一切都不能暴露在明面上,所以徐沥需要个身份来遮掩。”

言俏俏不由郁闷道:“我还以为徐大哥真的是你表兄……”

梁九溪偏头,低声道:“生气了?”

“对呀。”言俏俏不客气地哼了一声,红唇微微嘟起,不像是生气,更像是撒娇。

她很少有这般娇蛮的模样,梁九溪看得心痒,缓声道:“好吧。”

他停下脚步,凑近了认真问:“那请你教教我,要怎么才能哄好俏俏小姐?”

言俏俏盯着近在咫尺的美色,挺直的鼻梁,俊朗的轮廓,尤其一双线条微扬的凤眸,似水深万丈的幽潭。

她脑子发热,小声道:“那你……让俏俏小姐亲一下吧?”

梁九溪意外地眉一挑,侧过脸:“亲哪里?”

男人的皮肤虽晒成了小麦色,但均匀又干净,实在是很好亲的样子。

言俏俏壮着胆子,捧住这张俊脸,重重地吧唧了一口。

听着扎实的响声,梁九溪摸向脸颊上的湿润,都愣了下。

言俏俏瞧他这样,便有些忐忑,纠结地道:“……我亲得不好吗?”

梁九溪回过神,闷声直笑:“亲得很好,但下次,还是换我来吧。”

想到他的亲法,言俏俏耳尖一红,低头胡乱抓住他的手:“那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小九的手很大,言俏俏只能抓住他半个手掌,或是握住两根长指。

她摸着男人越发粗糙的手,摸到上面微凸的疤痕,便知这两年,他走得很艰难。

言俏俏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不告诉我,也是为了我好。但你以后别再瞒着我了,我不怕,我也想陪在你身边的。”

梁九溪收了笑意,眼神温柔:“好。”

星光烂漫,月色如水,二人牵着手久久对视。

半晌,男人温声问:“俏俏,你真的愿意陪着我吗?”

言俏俏一愣,眼神迷茫了一瞬。

便听他说:“那今晚就来陪我,行不行?”

言俏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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