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清晨的太阳缓缓从东边升起，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却没能带来一丝暖意。
“……”
顶着鸡窝造型的头发，黑子哲奈呆滞地注视着手机。
明明房间内的暖气正在轰轰作响，但她却感受不到一点暖意，甚至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西伯利亚的寒风中似的寒冷。
沉默许久，黑子哲奈才缓缓开口：“小黑，你来看看，是不是我看错了……”
闻讯赶来的小黑伸出一只爪子搭在她的肩膀上，肌肉线条流畅的背部形成一个躬形，它的眼神落在手里界面的短信上，拍了拍黑子哲奈，乌黑的眼里满是严肃，肯定道：“汪！”
黑子哲奈：“……”
黑子哲奈：“不管怎么说，5千万是不是也太过分了点……”
——她现在卡里可就只剩下200块钱了啊！
玛蒙真的不是什么黑心资本家吗！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欠六道骸的人情呢！
黑子哲奈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短信里275的余额完全刺痛了她的眼睛。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蓝发少女僵硬地转头，脖子都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了仿佛是经久未修的吱呀声。她看着小黑和小白望过来的无辜眼神，半响，悲痛地握住了搭在她肩膀上的毛爪子。
“事到如今，小黑，小白。”她说道，面露不忍：“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家里已经破产了。”
而上一次的任务奖金还需要三天的审核后才能发放。
也就是说——
“你们的零食也买不起了，这三天你们就只能先忍耐一下了。”
听见这话，两个毛绒绒的脑袋一歪，条件反射地向门口望去。
在木制的门旁，相连着的三个杂乱的狗窝中，一个小小的白团子前爪抱着一个球球正窝在边上最厚实的狗窝里睡得正香，它的两只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上，小肚子起起伏伏，香甜的模样与黑子哲奈此时灰暗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已经吃空了的零食袋子随意地散落在地上，几粒骨头状的饼干零星地落在袋子旁。
蓝色和黑色的狗狗眼里倒映出那几粒饼干。
鼻间还能闻到香味的饼干在四只眼里放大，再放大……
似乎是才理解了她的话，两颗脑袋猛地一转看向她，双双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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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吃这个？”家入硝子看着蓝发少女又掏出一个干巴巴的面包，疑惑地问道。
小黑和小白卧在蓝发少女的脚边，平时吃饭时总会积极讨食的它们尾巴都没甩一下，原本光滑靓丽的皮毛似乎都变得有些黯然。
黑子哲奈顿了一下，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最近在减肥。”
“减肥？”棕发少女的视线从她身上一扫而过，不赞同地微微皱眉，“再减你整个人都没了。”
“你是没钱了？”
虽然说一级咒术师会没钱这件事有点离谱，但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两天少女一日三餐都只抱着面包啃，甚至连常不离手的香草奶昔都没喝过一口。家入硝子从自己的衣兜里摸出钱包，掏出几张万元钞票，递给她。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家入硝子平静地看向她说道：“但是拿着吧，我可还等着你当首领给我放假呢。”
“可不能让你先饿死了。”
黑子哲奈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钞票，眼睛一亮，颇为感动：“硝子——”
还没等黑子哲奈伸出手，两只毛绒绒的爪子突然出现，从下方举起，贴在了家入硝子的手上，以一副无比虔诚的姿势捧起了大钞。
家入硝子低头，就看见小白不知何时坐在了她面前，一改刚才的萎靡模样，眼神发直地盯着钱，尾巴疯狂地甩着。
后方的小黑虽然竭力保持着冷静的姿势，但疯狂摇晃的尾巴和吞咽口水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它的真实心情。
家入硝子：“……你这是饿了它们多久了？”
黑子哲奈有口难辩：“……我没有。”
虽然这两天她确实没有钱给它们两个买零食，但是任务时的咒灵它们也没少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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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男生宿舍
将任务报告发送到辅助监督的邮箱，黑发少年拆掉发绳，如墨般的长发落下来。
坐在床上，夏油杰凝视了一秒手中的咒灵玉，将其硬生生塞进了喉咙里。
细长的眉毛微蹙，喉结涌动了几下，压下胃里翻涌的恶心感。
在这一切完成之后，夏油杰才睁开眼睛，面色冷淡地注视着面前的白色墙壁。
突然。
“扣扣。”
轻微的敲击声唤醒了他的注意，黑发少年一怔，疑惑地看向窗外。
——蓝发少女一只手死抠着墙，一只手正在玻璃上敲击，艰难地贴在墙上。见他看过来，倏地眼睛一亮，衬得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都生动起来。
夏油杰瞪大了眼睛走到窗户旁。
“黑子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窗户。
“快快。”黑子哲奈手撑着墙一跃坐在了坎墙上。然后一边解开腰上的咒具，一边说：“趁着小白睡着了，你来收服这几只咒灵。”
夏油杰：“……”
他这才注意到对方腰上的咒绳，以及被绳子系着的在空中弱小可怜又无助地飘着的几只咒灵。
咒灵低头看着他，通过它们巨大的眼睛夏油杰居然看出了几分恐惧。
夏油杰：“……其实不用这么客气。”
黑子哲奈不赞同地说：“不行，小白吃的都是你好不容易收服的咒灵，不能平白无故让你吃亏。”
这几天黑子哲奈都在考虑这件事，但无奈小白小黑平时与她形影不离，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可以将咒灵从两狗（尤其是小白）的嘴里偷出来。
今天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打发小黑带着小白去买零食，又火速冲到任务现场打晕了咒灵，拜托了夜蛾老师把这几只咒灵暂时放在了高专的咒灵库中。最后又趁着半夜偷摸溜出宿舍才能给夏油杰送过来。
注视着少女坚定的眼神，夏油杰一时失笑
夏油杰：“是真的不用。”
他解释：“以前和悟切磋的时候也总有这种情况发生，我都习惯了。”
黑子哲奈眨了眨眼，倔强地将咒绳递到夏油杰的手中。
“拿着吧，你要是不收下也就是被小白吃了，还不如到你手上更能发挥它们的作用。”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几只术式还行的咒灵！
倒也不是黑子哲奈不愿意给小黑小白吃。毕竟狗零食只是味道好，但要补充咒力和增强实力还是需要小黑和小白通过吞噬咒灵才行。
但是最近黑子哲奈能明显感受到它们两个的实力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
大概和她这个主人目前的能力有很大关系。
除非她的实力再上一层楼，不然小白和小黑已经很难仅凭着吞食咒灵来提升实力了。
有着五条悟这样的挚友在前，夏油杰本该对如此善解人意的同期感到欣慰。
然而事实是他只是看着空中漂浮着的咒灵，就感觉之前的咒灵玉像是没能被完全咽下去，令他如鲠在喉，胃里隐隐作呕。
但是顶着少女认真的神情，黑发少年还是露出一个宽和的笑。
“好，那我就收下了。”
蓝发少女立刻露出一个送了口气的表情，“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黑子哲奈就要往下跳。这时，从隔壁房间倏地传来开窗声，一个白色的脑袋探出来、
“杰，你们在干什么！”
白发蓝眼的少年震惊地看了看黑子哲奈，又看了看夏油杰，明明六眼早就看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他却还是露出一副宛如看到了偷腥猫的神情。
“你们私下玩居然不带我！？”
夏油杰：“……”
险些摔了一跤的黑子哲奈：“……”
夏油杰：“悟，别闹了。”
“我不管！”五条悟大声控诉：“明明上次我也被那只蠢狗咬了，凭什么她只给你带咒灵却不给我带！”
“这是赤裸裸的偏心！”
黑子哲奈：“呃……五条同学也要咒灵？”
——当然不要。五条悟心想。
但她难道就不知道带点别的吗，像之前的点心就很不错！
五条悟还要张口说话，一只手掌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坐在咒灵身上的夏油杰语速飞快：
“不好意思了，黑子同学。”
他的脸上冒出黑气：“你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由我和悟自己解决就行。”
再任由悟闹下去，恐怕整个高专的人都知道黑子同学半夜来男生宿舍了。
五条悟在他手下拼命挣扎：“唔唔唔唔！”
黑子哲奈迟疑了一下，就又听见夏油杰语气温和的劝说：“还是快点回去吧，不然你的那两只狗醒了会找你的。”
黑子哲奈这才点点头，跳下窗向女生宿舍走去。
注视着蓝发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夏油杰立刻脸色一变，召唤出咒灵去咬五条悟。
“五条悟，你属狗的吧，快松口！”
咬住夏油杰手掌不放的五条悟十分得意：“唔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