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补1.5更）
再一次目睹女人抱怨完男人后怒而将津美纪带走, 而那个男人却还是无动于衷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后，小男孩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走过去, 用如出一辙的绿眼睛盯着男人。
伏黑甚尔看着电视里的6号从开始的第一名落后到最后一名，啧了一声，将揉皱的马票扔到桌子上，拿着杯子一饮而尽，懒洋洋地躺回沙发上。
小海胆头男孩的视线不可避免的被杯子残存的白色液体吸引了一秒。
——那是女人见伏黑甚尔回家后好心地买给伏黑姐弟喝的牛奶。
完全没有抢了自己儿子口粮的羞耻, 伏黑甚尔挑了下眉, 慢吞吞地开口：“有事？”
伏黑惠仰着脸看他, 眉毛皱起，“你什么时候走？”
本来男人不在家的时候，即使津美纪妈妈平日里不怎么管他们两个人, 但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互相照顾也可以过的很好。
但是伏黑甚尔一回来，津美纪妈妈也回家了。津美纪和他不一样，他早就对这个男人失去了期待，但津美纪却仍然对母亲有所期待, 却总是被津美纪妈妈冷漠的态度刺伤。
伏黑甚尔看出了来自儿子眼里的不欢迎, 毫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散, “过两天就走。”
这段时间高专那几个小鬼头在找他的麻烦, 伏黑甚尔才不做没钱的买卖，懒得和他们对上。
5亿可买不了三个人的命, 他干脆连黑市的任务都拒了。
今天赌马把借孔时雨的钱也输光了, 身无分文的伏黑甚尔打算去牛郎店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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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哲奈撑着下巴坐在一块石头上, 完全满血复活的小白到处乱窜, 一会在这棵树底下刨刨, 一会又在另一棵树底下拱拱。
直到因为它的大力险些被拱下树的小黑跳下来给了它一爪，它才“汪呜汪呜”地叫着安静了片刻。
清风簌簌吹过树叶，地上的嫩草摇曳着，纹色绚丽的蝴蝶一只又一只煽动着翅膀从闭着眼假寐的蓝发少女身旁飞过，毛绒绒的哈士奇蓝眼睛盯着飞动的蝴蝶，眼睛越来越亮。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从帐里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副场景。原本热情洋溢地要和前辈打招呼的蘑菇头少年立刻捂住嘴，还蹲下来一把拉住准备上前的黑犬。
灰原雄小小声：“大黑，黑子前辈睡着了，就不要吵醒她了。”
杜宾犬沉稳地看了他一眼，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了。
灰原雄：“？”
与蘑菇头少年神采飞扬的气色不同，和他一起的金发少年脸上带着不像是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消极表情，他重新带上护目镜。
七海建人：“前辈已经醒了。”
“诶？”
随着灰原雄的豆豆眼看过去，果然就看见蓝发少女已经站起来，金色的眸子全然不见一丝睡意。
她先微微低下头摸了一下凑上来的大黑，又语气温和地对面前站着的两位后辈夸奖道：“七海，灰原，你们做的很好。”
灰原雄因前辈的夸奖露出兴奋的笑容，一双狗狗眼亮晶晶地看着黑子哲奈，“谢谢黑子前辈！！！”
七海建人冷静地回道：“是因为前辈您将式神放了进来，所以任务才会这么顺利。”
那只杜宾犬的术式从进来后就锁定住了那只咒灵，而那种咒灵感知到了更强大的存在，一开始就没想过和他们战斗，惊恐地想从另一个方向逃走。他和灰原也因为知道不会出事而毫无后顾之忧。
可以说这第一次出任务毫无难度，像是拿来给他们练手用的。
黑子哲奈：“第一次出任务你们能够毫发无伤，就已经可以证明你们的实力了。”
黑子哲奈虽然也认可咒术师是一份相当危险的职业，必须要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但她同样也认为有他们这些前辈在，既然有条件让后辈们做好充分的准备再上场，就没有必要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高层这段时间像是怕黑子哲奈出事一样，减少了她的任务量，她想了想，干脆趁此机会来带一带后辈。
黑子哲奈：“走吧，为了庆祝第一次任务圆满成功，我请你们吃饭。”
“好耶！——”灰原雄振臂高呼，“谢谢黑子前辈！”
“不，我就不用了……”
“七海~”灰原雄发射狗狗眼。
“……好吧，多谢黑子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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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热腾腾的寿喜锅被端上来前，灰原雄十分积极地将碗筷给黑子哲奈摆放好，双眼亮晶晶的期待地看着她。
莫名从面前这位少年看到了黄濑凉太的影子，黑子哲奈的语气中带了点笑意。
“是有什么事情想问吗？”
灰原雄：“可以问吗？”
黑子哲奈：“当然可以。”
灰原雄兴奋地呼了一声，“我想问下前辈你的术式是……”
“灰原。”
原本沉默坐着的七海建人连声阻止。
灰原雄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鞠了个躬：“不好意思，前辈！”
一年级上的第一节理论课就讲过，术式对于咒术师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情报，一般不可能轻易告诉不熟悉的人。询问别人的术式在咒术界也是一件非常冒犯人的事。
灰原雄他们进入高专后遇见的前辈们就是自来熟的五条悟和对后辈极其友好的夏油杰，这两个人对于自己的实力都有着绝对的自信，完全不在意这些情报。和他们相处多了，灰原雄竟然把这件事忘了。
店里的人都被这动静吓了一跳，齐齐看过来。
黑子哲奈连忙摆手，“没事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她摸了一下凑上来讨食的小白，神色温和：“我的术式就是召唤术而已，虽然你们可能听到了高专的一些传闻，但实际上我的术式并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夸张，没有五条和夏油那么厉害。”
她也听过那些传闻，只能说从禅院甚尔一事后就越来越离谱了，已经开始传上她其实隐藏了大半式神的谣言了。
黑子哲奈的三位同期，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姑且不提，五条悟是五条家百年难出的六眼，夏油杰的咒灵操术几乎可以无条件的吸收咒灵。而她对自己的术式有数，目前能够召唤出来的式神就是她术式能达到的极限。
她伸出手腕，白皙的皮肤上还印着三道金色的符文。
“我的术式是可以将封印在我体内的式神召唤出来，让它们为我效力。但并不是像传闻那样是毫无止境的。”
“哦哦哦！”灰原雄元气的应了一声，在同期无奈的眼神下凑近了黑子哲奈的手腕，指着形状有细微差别的咒纹，“这两条分别是大黑和小黄，那还有一条咒纹是谁啊？”
在提到小黄这个名字时，安静地坐在旁边的金发少年脸色一黑，至于原因——大概是因为那只术式为「传送」的柯基在进行标记时会做出的一些不雅动作。
黑子哲奈经历了和禅院甚尔那一战，反而因祸得福，即使有些勉强，但是她可以将五只式神一起召唤出来了。
秉承着爱护后辈的想法。她送给后辈的见面礼就是小黄的标记。一旦他们遇到致命的危险，这些标记就会被触发，通过小黄的术式将他们传送到它的身边。
这也算得上是一道保命符。
明白这是前辈的好意，所以七海建人还是极力抑制逃跑的冲动，身体僵硬地任由了柯基的动作。
而剩下这一条的咒纹……
黑子哲奈拉下袖子，“我也还没见过，这个小家伙虽然是和小黄一起出现的，但不管我怎么召唤都不出来。”
而且黑子哲奈每次试图召唤出最后一位式神时，总会因为咒力快速消耗而半途而废。
这让高专四人组都觉得奇怪。五条悟甚至好奇到要把他的咒力传输给黑子哲奈了。
灰原雄懵懵地点头：“哦~”
“这也太不公平的吧，”随着灰原雄一声“五条前辈！”，一只手臂搭在黑子哲奈的肩膀上，白发少年那张不似真人般耀眼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他嘟着嘴，“对着后辈就这么和颜悦色，哲奈，你对我和杰可不是这样的！”
“是啊。”穿着宽大的灯笼裤的少年也从一边走过来，丹凤眼弯着，带着抱怨的语气：“哲奈，你对于后辈和我们的态度可真是大相径庭呢。”
黑子哲奈顿时收起面对后辈时温和的表情，恢复成冷漠的样子，她将五条悟的手一折，“松开！”
小白前爪欢快地踩在了故意叫着痛的白发少年的脚上。
夏油杰从善如流地坐在少女身边，碎碎念地抱怨着。
正在这时，寿喜锅端上来了，七海建人从不知所措的店员手中接过，对着想要上前劝前辈不要再吵了的灰原雄说：“吃吧。”
七海建人沉稳地掰开筷子，无视点前辈争吵的声音。脑海中有关二年级最后一位前辈是可以依靠的想法瞬间消失殆尽。
蹲坐在位置上，等着食物变冷的小黑也成熟地催促着灰原雄：“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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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师的生活真的很忙，刚从店里走出来，夏油杰和五条悟就接到了来自辅助监督的电话，通知他们有紧急任务。
“啊，好烦好烦，怎么又有任务，我还说去买新出的游戏。”五条悟颇为不爽，扔了一颗糖到嘴里，咀嚼的动作之大仿佛要把发布任务的人一起咬碎。
夏油杰看上去也有些不耐，但还是温声劝道：“走吧，悟，辅助监督说还有普通人被困在了里面。”
“啧，我才不管！”五条悟不高兴地把脸撇过去，却刚好看到了准备跟灰原雄他们一起回高专的少女，他眼睛一亮，直接伸手将黑子哲奈从副驾驶扯了出来。
黑子哲奈：“？”
黑子哲奈额角缓缓冒出青筋，“……五条，你有病吗？”
五条悟昂着头，尾音上扬，“哲奈，你去帮我买游戏！不然我就不做任务了，我自己去买！”
辅助监督的电话一个又一个往夏油杰手机里打，灰原雄从车窗里冒出头来，“五条前辈，我可以去帮你买唔！”话音刚落，他就被七海建人捂住嘴。
看着站在五条悟背后脸冒黑气的夏油杰拿着不停震动的手机，又看了一眼满脸任性的五条悟，黑子哲奈感到了熟悉的心累，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的她再一次屈服了。
黑子哲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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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彻底对那位五条同学没有办法了呢。”
电话那头传来少年温润的声音，带着一点笑意，“这可真少见，以前你对蓝波都可以无动于衷的。”
黑子哲奈走在街上，幽幽地叹了口气，“是啊，以前蓝波那个熊孩子我都可以无动于衷的。”
而蓝波当年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可五条悟都多大了。
她怎么觉得五条悟连五岁小孩都不如呢。
正和阿纲说着话，从拐角处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孩子，直直地就要往她的腿上撞。
黑子哲奈动作迅速地拦住他，避免了黑发小孩撞上她，还伸手接过了快要掉在地上的塑料袋。
小男孩似乎也被吓了一跳，额头冒着汗，急急地向她道歉：“对不起！”
拉住就要跑走的男孩，小孩碧绿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慌，黑子哲奈看向小孩的背后，她对着手机说了一声：“稍等我一下。”
伏黑惠急得冒出冷汗，明明之前只要装作看不见那些怪物就可以了，但今天遇见的这一只却像是笃定他能看见一样追着他不放。他不能把拉住自己的这个姐姐害了。
他着急地想要随便编个理由，“我……”
这时，一只温热的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伏黑惠只听见拦住自己的姐姐喊了一声“小黑”，然后就听见一声尖叫，一直纠缠自己的怪物的声音仿佛消失了。
“好了。”
手从他的眼睛前移开，可能是怕突然的亮光会刺到他眼睛，还做出遮挡状停留了一会。
蓝发少女看着他，语气温和：“已经没事了。”
伏黑惠忍不住拉着面前少女的衣角，脑袋慢慢向后转，茂盛的海胆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一跳一跳的。
——眼前的小巷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伏黑惠眼睛微微睁大。
伏黑惠仰头看她：“那、那个，是怎么回事？”
看着面前的小孩睁大眼睛，仰着一张惊讶的小脸的样子，黑子哲奈忍不住皱了下眉毛。
她蹲下来：“小朋友，你的家长呢？”
伏黑惠嘴角立刻抿直了，他咬着嘴不说话，犹犹豫豫的，上翘的头发都变得有些蔫了。
见他鞠了一躬就要跑，黑子哲奈连忙拦下他，她拉着他的小手跑到一边的便利店买了一只笔，展开小男孩的手。在他小小的掌心写下自己的电话。
黑子哲奈：“下次如果还遇到这种情况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伏黑惠的掌心要握不握，在少女坚持的眼神下点了点头，他稚嫩的小脸上凝聚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仰着头认真地道谢，“谢谢姐姐。”
目送着小男孩拿着大袋子艰难离去的背影，黑子哲奈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上去。
这孩子的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最好还是和他的家长聊一聊才对。
“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的沢田纲吉听见她这边的沉默，开口问道。
黑子哲奈重新将手机放在耳边，“遇见了一个可以看见咒灵的小朋友，在想着要不要和他的家长谈一谈。”
沢田纲吉皱眉，他知道咒灵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有多危险，“你要不然跟上去看看。”
黑子哲奈：“我倒是想，但这小孩警惕性很高。”
她才刚刚上前一步，前面的小海胆就立刻警惕地回了一下头，对上她的视线肃着小脸点了点头，一溜烟地跑的飞快。
跟也能跟上，她倒不至于拿一个小孩没办法。但就这样她都快被街上的路人诡异的视线看穿了，还有便利店的收银员也时不时将视线投向她，拿着手机犹豫要不要报警。似乎是因为小孩警惕的模样怀疑黑子哲奈是拐小孩的人贩子。
想了想，黑子哲奈记下小孩消失的方向，又向游戏店走去。
她对着回道：“算了，等过几天吧。”她又随意地说了一句，“不过我总觉得这小孩长的有点眼熟。”
听见熟悉的话，沢田纲吉叹了口气，他无奈地说道：“哲奈，你这个只要对方有了一点变化就认不出人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好。”
“能让你说眼熟的程度，恐怕你应该是真的在哪里见过那个孩子，还不止一面吧……”
回想起当初他刚来意大利只是换了身西装，蓝发少女就一脸懵懂地问他是谁的场景，沢田纲吉一边批改着手中的文件，一边头疼于不告诉她reborn已经去日本的事到底对不对。
可是沢田纲吉怀疑reborn就是故意不告诉黑子哲奈的，那常年受到reborn压迫的他又哪里敢说话呢。
彭格列十代目忍不住在心里流下面条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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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踮着脚将钥匙插入孔中，小伏黑惠走进房间，果然看见那个男人又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
面无表情地路过沙发上的男人，伏黑惠看了一眼餐桌上的泡面桶，认命般走过去收拾垃圾。
“去哪了？”
安静的房间却突然传来声音，伏黑惠回头，就看见黑色短发的男人坐起来，手臂搭在沙发上，鼓起的肌肉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他看向自己的儿子，向来懒散的眼眸深处仿佛带着冷意。
伏黑惠：“？”
他不觉得这个人是在关心自己，也不认为自己这个吃软饭的小白脸父亲会和那些怪物扯上关系，便隐去了今天被怪物追赶和那个姐姐的事情，只态度冷淡地回道。
“去买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