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
直到看着长着牙齿的脑子在夏油杰手中彻底灰飞烟灭后, 一直躲在暗处的紫发少女才走出来，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着同期突然从某个角落冒出来，灰原雄不禁瞪大了眼睛：“库洛姆,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明明记得对方去美国了啊。
“这一切都是前辈们早就计划好的吧。”
金发少年收起武器，看清了面前的形势, 冷静地推测道。
库洛姆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前辈之一庵歌姬迷惑：“啊？”
啥时候的事, 她不也是前辈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真正参与了的前辈夏油杰坦然道：“没错。”
他又笑了，补充道：“不过悟不太清楚这些事。”
倒也不是他们三个想要孤立悟故意不跟他说，而是后者在谈话时哲奈刚起了一个头就马上哎呦哎呦叫着头疼跑了。
甚至还把蹲在桌子上的柯基一把捞走了。
整个房间都回荡着惊慌失措的狗叫声, 家入硝子吐槽道：动脑子的事情不用告诉五条，因为他没有脑子。
想到当时的情形, 夏油杰狭长的眼睛微微弯起。
而随着库洛姆的露面，施加在伏黑甚尔身上的幻术褪去，露出男人原本的形象, 引起了灰原雄和庵歌姬的惊呼，就连七海建人的视线都忍不住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这就是能够以假乱真的幻术吗。
伏黑甚尔略带嫌弃地将手中咒具丢到一边，“我的任务完成了。”
像是再也受不了高专这样充满了咒术师的环境, 天与咒缚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一个冷酷又随意的背影。
灰原雄愣住了：“他就这么走了?”
夏油杰眉眼中带着些许不悦，他没有看伏黑甚尔，而是抑制住情绪用温和的表情对待后辈：“不用理他，现在我们把高专的其他人叫出来吧。”
其实比起留在高专安排那些降伏了的咒术师们, 他也更想去御三家打架啊。丸子头少年遗憾地叹了口气。
=
蹲在老宅的屋顶, 黑子哲奈看着底下已经打嗨了的白发少年,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趴在她身边的假寐的边牧抬了下眼皮, 就看见哈士奇正叼着一个人在疯狂转圈圈，甚至还发出了兴奋的狗叫。
“汪汪汪呜——！”
狗叫声中还夹杂着五条族人痛心疾首的声音。
“五条悟！你这个混蛋！”
“神子！你难道真要与整个家族为敌吗——！！！”
“臭小子！快放开你父亲！”
嗯？
听到某个关键词，无所事事的黑子哲奈一个激灵，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正一脸兴奋的同期。
“说什么呢。”白发少年放完术式后，一个令黑子哲奈觉得长的有点眼熟的中年男人应声而飞出去，五条悟潇洒叉腰：“什么叫和家族为敌——”
六眼神子无比嚣张：“你们难道不应该追随我，以我的意愿代表着家族的意愿吗？”
这可是五条族人曾经教导过他的话。
一瞬间，整个五条家鸦雀无声。
不远处被甩飞的五条真司安详地躺在地上，似乎任何的纷争都无法吵醒他。
凭心而论，五条悟是家族的神子，继承了祖传的无下限和六眼，是钦定的五条族长，也是五条家未来的希望，从某方面来讲，五条家确实都应该唯他马首是瞻。
但是……
五条悟现在做的事情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他居然想要不顾五条家的威望而建立什么平民规则！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五条家将名存实亡！
不顾五条长老们的怒目而视，五条悟说完话后就将一只腿踩在一个人的背上，一只手拿出手机举在上方，将所有人狼狈倒下的身影收入摄像头中，另一只手还不忘比了一个耶的姿势。
“看这里看这里，可以和我一起入镜可是你们的荣幸！”
黑子哲奈：“……”
偶尔的时候，其实她会对五条家的高层们产生一丝同情之心。
=
比起自己的本家，五条悟显然对加茂家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因此两人与加茂家的战斗显得十分速战速决，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加茂家滑轨的十分迅速。
加茂家主甚至不惜将自己唯一继承了术式的儿子推出来作为人质！
黑子哲奈感叹：你们御三家烂的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
而等到最终站的禅院时，黑子哲奈就看到本来都要无聊得睡着的五条悟猛地一个抬头，墨镜都挡不住他眼中强烈的兴趣。
“快快！”
黑子哲奈：懂了。
黑子哲奈：看来他最讨厌禅院家。
不过没等五条悟高兴几秒，他突然停下脚步，臭着脸看向一侧。
“你怎么在这？”
黑子哲奈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角落里走出来一个人影，正是从高专离开的伏黑甚尔。
高大的男人扯着嘴皮笑了：“当然是为了履行我和那个小鬼的约定。”
和之前不情不愿留在高专的模样不同，平日里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男人此时脸上难得有了一丝兴味，那双向来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绿眼睛亮的宛如正在狩猎中的野兽。
停了他的话，五条悟跳脚道：“哈？”
“这里不需要你来插手，禅院家是我的猎物！”
“这是原本就说好的报酬。”毫不在意少年的抗拒，伏黑甚尔自顾自地在前方带路。
黑子哲奈：“……”
她看着前面你争我赶的两人——就算伏黑甚尔的步伐看起来再怎么稳健，也掩盖不了他越来越快的速度，黑子哲奈再次沉默了。
她承认禅院家很讨厌，但作为一个平等讨厌所有御三家的人来说，她实在是不太能理解这两人对于将要摧毁禅院家的兴奋。
所以说禅院家到底做了什么，能够把五条和伏黑甚尔的仇恨值拉的这么满？
=
禅院家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黑子哲奈目前不清楚。
但现在她很好奇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
躲开攻击，一个下劈腿将来人按倒在地，黑子哲奈带着一丝无奈道：“你怎么一直针对我？”
要说是因为想要挑软柿子捏，那在他们三个中被挑中的也应该是伏黑甚尔吧。
现在的她可是黑子·领域展开·哲奈！
“你这个贱人！”
禅院直哉两只手撑在地上，面目扭曲，眼神中充满怒火和愤恨：“居然敢蛊惑甚尔——！！！”
黑子哲奈：“？”
黑子哲奈：“？？？”
她自动屏蔽了败者无能狂怒的辱骂，抬头看了一眼从禅院家人中几进几出的伏黑甚尔的表情。
——后者的脸上是嗜血又兴奋的笑容。
黑子哲奈迷惑了：“你从哪里看出来他是被我蛊惑的？”
禅院家有这么一个眼神不好的少主，看样子确实应该完蛋。
“你闭嘴！”像是被戳破了什么事实，禅院直哉再也无法忍受地吼道，“甚尔明明之前离开禅院家的时候都没有对族人下过杀手，现在这样不是被你蛊惑是因为什么！？”
“你这个贱唔！”他还要再骂，整个脑袋却被一股力道狠狠压在了地上！
重重地将禅院直哉的头踩在地上，使用了物理手段让他闭嘴。黑子哲奈这才面无表情地低下头，鎏金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寒意：“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虽然我对于有实力的咒术师确实是能不杀就不杀，但你好像是在仗着自己只能算是勉强合格的天赋在找死啊。”
黑子哲奈十分不解：“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你？”
被说中了内心的想法的金发少年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搞清楚——”微微低下头，运转咒力将禅院直哉头下的地面都踩出了一个坑，黑子哲奈冷声说道：“就你这点实力，还不足以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她之所以没有对这群烂到骨子里的人赶尽杀绝的原因不过就是看在他们还有剩下的利用价值的份上，毕竟她也不想清算了总监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加班加点地去祓除咒灵，但是她没想到这群人却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居然认为自己不敢动他们从而得寸进尺了起来。
如果真的这样——
“你说，如果我在这里杀了你，应该能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吧。”
她不介意让他们看看如今的形势。
杀气从黑子哲奈身上冒出来。
被这股杀意刺激到，禅院直哉的头上顿时冒出股股冷汗。
虽然心里不想承认，但其实他清楚地知道黑子哲奈说的没错。
他就是因为知道黑子哲奈的处事风格才敢这么嚣张。
所有人都说黑子哲奈才是这次瓦解总监部的主谋，但是禅院直哉却不相信。
她不过是一个站在了悟身后的女人，仗着有悟和那个咒灵操使的保护居然敢对他不敬。
但就算如此，禅院直哉也不相信一个女人居然有胆量对总监部耀武耀威。
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从小受到的教育算什么？
女人就该跟在男人背后生儿育女，照顾好丈夫就是了，出来逞什么能。
一个九十九由基是这样，现在居然连黑子哲奈也是这样。也是如今的高层软弱无能，才会让女人爬上了特级的位置。
思及此，禅院直哉的眼中闪过几分狠毒。
当他发现这几天死在黑子哲奈手中的顽固派居然比家入硝子还少时，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对的。
悟还真是没用，居然为了给这个女人造势而不惜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背后的角色。
可是女人就是女人，就算这样也成不了大事。
也正因为如此，当看见三人冲进禅院家时，他首当其冲地选择了黑子哲奈。
悟那家伙向来油盐不进，明明和他一样都是御三家的下一任家主，居然还总和那些平民为伍。
而禅院直哉虽然崇拜甚尔，但他也很清楚对方对家里的人都没有好感。当然，这也是因为甚尔还没有和他相处过。
禅院直哉相信，如果甚尔和自己相处一段时间，他一定会明白自己比起黑子哲奈这个女人是更好的盟友人选！
不过一个女人……禅院直哉握紧拳头，泥土裹进了他的指缝中，带来恶心的触感。
但是此刻从蓝发少女身上传来的杀气是如此冰冷刺骨，禅院直哉毫不怀疑对方会说到做到。因此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他还是只能咬着牙，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抱歉。”
他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
黑子哲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禅院直哉咬紧牙根：“我很抱歉，我以后不会再冒犯您了。”
该死的贱人，给他等着！
另一边。
五条悟兴奋地将禅院直毗人轰倒在地，回头：“哈，17个，是我赢了！”
伏黑甚尔将一个男人踢飞，“我这边也是17个。”
五条悟立刻瞪圆眼睛。
可恶！
一定是他赢才行。
禅院直哉呢？五条悟左顾右盼。
倒在地上的禅院直毘人发出了一声闷笑：“甚尔，看样子你选择了另一条路啊。”
伏黑甚尔眼中明明灭灭，他看着面前的禅院直毗人：“你老了。”
“御三家也老了。”
“是，我们都老了。”禅院直毗人笑出声，未散的酒气弥漫在空气中：“可是没想到啊，甚尔。”
他看着从禅院家走出来的天与咒缚：“就算是你，也会想要为自己的血脉博一个好前程吗？”
“嗯？”伏黑甚尔掏了掏耳朵，似乎很是不解：“我哪来的血脉？”
“是吗，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就当作不是吧。”
不在继续和对方说话，禅院直毗人将挂在身上的酒壶拿出来，仰头喝下了一口酒。
御三家，御三家啊……
做了这么久的家主，他也没辜负这个称号。
剩下的事，就让这些年轻人自己走吧。
他看了眼不远处被人踩在脚下的儿子，心中升起一股惋惜。
直哉已经被家里养废了，可惜，可惜。
他回想起先前少年不顾他的眼神直奔向蓝发少女，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叹道。
咒术界的新一代中，禅院家终究还是失去了姓名。
=
与此同时，六眼飞快地找到了属于禅院直哉的咒力残秽。
不顾对方还被同期踩在脚下，白发少年一个瞬移过去，手上比出动作就要结印。
哈，赢的人一定是他！
听见了五条悟的动静，黑子哲奈微微抬起头看向他。
蓝发少女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是可能是杀意还来不及退散，她的眼睛亮得吓人。就像是温暖和煦的森林中反射出最冰冷光的那片湖泊，又像是黑夜中不该出现的刺眼的阳光。
她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把开了刃的精美匕首，倒映在五条悟的苍蓝色眼睛里。
黑子哲奈眨了下眼睛，冷意顿时从她眸中褪去，“五条，怎么了？”
“不，没什么。”五条悟先是呆滞了一下，又立刻反应过来，兴冲冲地冲上前：“快，哲奈，把禅院直哉交给我！。”
忽视了心中一闪而过的情绪，五条悟得意洋洋：“这样我就比那家伙多打一个了！”
“哦？”讨厌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伏黑甚尔缓缓走过来：“堂堂六眼，和我一个没有咒力的猴子比拼，居然还想要作弊吗？”
原本像一条死鱼般不动的禅院直哉眼睛一亮，他猛地抬起头：“甚尔！”
黑子哲奈脚下再度用力，冰冷的目光向禅院直哉看去，后者屈辱地闭上嘴。
“大小姐真是好威风啊。”见状，被禅院直哉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的伏黑甚尔似笑非笑地感叹一句
黑子哲奈怼道：“比不得你。”
他们刚进来的时候，禅院家那群守卫看见伏黑甚尔简直就像是老鼠见到了猫一样。
“那我呢我呢？”白发少年不合时宜地凑上前，他昂着头，眼睛眨巴眨巴：“我是不是最威风的？”
“……”
黑子哲奈一噎，她在嘲讽伏黑甚尔，五条过来凑什么热闹？
“嗯嗯。”虽然心里在吐槽，但是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黑子哲奈还是敷衍道：“你最威风。”
五条悟得意：“哼哼。”
被五条悟的动作不经意间隔绝开他和黑子哲奈的距离，伏黑甚尔略有兴致地抬起眼皮，在两人身边转了一圈，嘴角慢慢勾起来。
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