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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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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江延, 这场分手战役至多是没有硝烟的冷战,毕竟双方人数一致,勉强也算旗鼓相当, 势均力敌。

可江延莫名其妙被卷进漩涡,不仅打破了微妙的平衡, 还成了“曹汉”之间的传声筒。

在校期间, 江延是纪景陈旭这一伙的, 一回到家, 江延就是苏佳穗程向雪那一伙的。

江延很不能理解,明明哪边都在怀疑他的纯洁性,偏偏又非要他去做这个卧底。他当然不愿意看到几个小孩搞分裂, 弄出一副势如水火的阵仗,因此就不得不花费大把精力在中间周旋, 试图调停两边争端。

他跟苏佳穗说:“纪景是不想跟你分手的, 只不过碍于面子, 不好意思主动低头,你要不给他个台阶下吧,看他也怪可怜。”

苏佳穗对此表示:“哦, 他没告诉你是他先跟我提的分手?”

被分手的人还要先低头,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江延转过脸斥责纪景:“你隐瞒军情,陷我于不义,我不能帮你了,想和好自己去认错。”

纪景对此表示:“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她那样骂我, 我难道就一声不吭的忍着吗, 何况每次都是我认错, 每次都是我舔着脸到处找台阶下,她就不能,哪怕一次,主动给我个台阶下吗?太欺负人了!”

确实,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就不许纪景有点自尊心吗。

然而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任凭江延绞尽脑汁,也没能让其中一方率先举起白旗。

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事态逐渐升级。

苏佳穗和纪景分手满一星期,班里绝大多数同学都察觉到了不对劲,虽然这俩人平时互动也不算太多,但能看出来是友好相处,可这一个星期……完全称得上“故态萌发”,仿佛回到高一刚开学那阵,只要视线交集就冒出一连串无声的脏话。

很明显,是感情破裂的征兆。

不过说到底,人家小情侣的私生活,好坏与旁人无关,有那心明眼亮的也不会上赶着去讨嫌。

可两个人的事一旦变成三个人的事,值得探讨的素材就大大增加了。

周二早自习,尤念念人来疯似的跑进教室,兴冲冲地问同样刚进教室的季沐恬:“恬恬,我看到你从职工宿舍那边过来的,你是不是搬去职工宿舍了?”

最早来教室的一波学生基本都是住宿生,闻言纷纷看向季沐恬,见季沐恬含羞带愧的一点头,眼珠子简直要惊掉了。

学生宿舍条件再好,也是四人寝,早晚洗漱上厕所都得排着队,过十二点就要熄灯,说话不能太大声,起夜不能开灯,跟拥有独立卫浴以及各种电器的职工宿舍压根没法比。

可职工宿舍非常有限,连寻常实习教师都很难申请到,季沐恬没有父母,家境更是一般,怎么突然间就搬进了职工宿舍。

这不由让人联想到纪景和苏佳穗最近的异常。

尤念念嬉笑着问:“如果我没猜错,是纪景帮你弄到的吧。”

季沐恬涨红脸,支支吾吾地辩解:“是,是我向学校申请的……”

“少来啦,我们学校宿舍那么紧张,据我所知就有好几个老师排着队呢,怎么你一申请就住进去了?”

“因为……有些特殊情况……”

兴海是省内一流的重点高中,又主张全面发展,入学竞争极其激烈,但凡能考上兴海,家长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孩子送来,故而每年新生中有一多半来自外地,需要租房或住宿。

相较于在外租房,住宿其实花费更大,不过学生宿舍有二十四小时值班的宿管,衣食住行乃至学习都不必家长费心,省去了父母抛家舍业来陪读这一项,各届家长无不削尖了脑袋,想尽各种办法求得一个住宿名额。

这当中的难处住宿生是最清楚的,眼下季沐恬一句轻描淡写的“特殊情况”,就占据了一间比学生宿舍好上百倍的职工宿舍。涉及自身利益,班里一众住宿生都有些心怀不满。

坐在季沐恬后面的曹宇忍不住开口:“那你倒说说是什么特殊情况,我还有特殊情况呢,你总归没有我特殊吧?”

曹宇的父亲瘫痪在床多年,母亲为了照顾丈夫,无法外出工作,只能在家做一些手工活换取微薄的收入,当初曹宇入学,曹宇的母亲拿着低保证明和残疾证明找校领导苦苦哀求好久,才让学校破例免收了住宿费和学杂费,这两年曹宇一直是靠着为数不多的贫困补助维持基本生活,甚至校服都是高一那会苏佳穗组织班里同学一件件帮他凑齐的。

季沐恬要是真的有困难,曹宇不会多说半个字,可季沐恬穿着合体的校服,皮肤白皙透亮,长发乌黑柔顺,怎么看也不像受过苦的人。

恐怕只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才会觉得她可怜!

“我……”面对曹宇的质问,季沐恬霎时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在眼睛里摇晃:“抱歉,但我真的不方便说……”

“如果是按规章制度办事,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对啊,你到底是特殊情况还是搞特殊啊?”

“我记得职工宿舍好像是免费的,你凭什么能享受职工福利呀?”

能上火箭班的学生,就没有只会死读书的,你一言我一语,一句跟着一句,即便情绪不强烈,也显出几分咄咄逼人。

季沐恬既慌张又无措,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僵在那里。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咚咚”的两声响,是纪景,他皱着眉头,收回悬在半空的手:“吵什么。”

站在一旁的陈旭弯着眼睛笑:“不就宿舍这点事吗,她正常走的申请程序,学校正常办理,有问题吗?就算是有问题,你们可以去找校领导啊。”

一直冷眼旁观的徐小涛忽然问:“你怎么知道她是正常走的程序?”

“我陪她一块办的。”陈旭朝徐小涛一挑眉:“不行啊?”

尤念念见状道:“恬恬,你也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同学之间帮个忙有什么不好意思讲的呀,害大家误会。”

众人心知肚明,在职工宿舍这件事上,真正有话语权的是纪景,如果纪景铁了心要维护季沐恬,就是闹到校领导那去也是白费力气,更何况,即便季沐恬从职工宿舍里搬出来,也没有人能替代她搬进去。

损人不利己就罢了,还会得罪纪景和陈旭。

思及此处,都闭口不言,唯独徐小涛重重的哼了一声,不是好眼色的瞪着纪景。

纪景紧抿着唇,像是被惹恼了,却很快别过脸,避开徐小涛的视线。

“都堵在门口干嘛,门神啊。”

“我靠!”

苏佳穗突然冒出来,把陈旭吓得一哆嗦,习惯性的回击:“你走路怎么没声。”

苏佳穗斜睨了他一眼:“闪开,别挡着我。”

分明是两个人挡在门口,可纪景就像空气一样被无视了。

无视……

纪景一阵心紧,鼻子跟着发酸,已经感受到了不断上涌的泪意。

这下别说是陈旭,纪景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苏佳穗连小手指都没动一下,他就委屈成这个样子?他怎么就那么没出息?

也难怪,苏佳穗总是骂他傻子。

这样一想,纪景又把泪意憋回去了,他望向季沐恬,声音有些喑哑道:“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说。”

季沐恬很不安的站起身,跟着纪景到走廊。

透过教室的窗户,能完全看清楚这俩人的一举一动。

“什么情况?”清华悍匪林思淼都没有心思学习了,推了推苏佳穗:“你退位让贤了?”

苏佳穗在书包里翻找作业本:“我不喜欢你这个成语。”

“你不看一眼?真有定力啊。”

“这个热闹太多人看了,不差我一个。”

“拜托,你是主角。”

“跟你比我肯定是主角。”

苏佳穗颇有种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油盐不进的云淡风轻,林思淼真诚的佩服她,随即扭过头去继续看热闹。

走廊上,纪景倚着柱子,面朝操场,而季沐恬侧身站在他旁边,低头扯弄衣角。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宿舍这事别告诉任何人是我帮你办的。”

“我,我没……”

“那苏佳穗怎么上周一早晨就知道了?”纪景强忍着火气,把声音压得很低:“你耍我是不是?”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能信守承诺……我告诉了唐舒。”季沐恬愈发用力的扯着衣角:“可能,我跟她说的时候,不小心被人听见了。”

纪景有一肚子难听的话整装待发,可他自小接受的教育到底不允许他和一个女生计较:“算了,我不管你是不小心还是故意,如果再有人问你,你就说是因为特殊情况临时借住职工宿舍,临时借住,能懂吗?”

“能……”

“能就能,你哭什么?泪失禁啊?”

“对,对不起。”

纪景趴在栏杆上,深吸了口气,终于理解苏佳穗为何不待见季沐恬了。

“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大麻烦,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

“大姐,你现在是在给自己添麻烦,你把我当傻子可以,别把苏佳穗当傻子,她要真想让你不痛快,你两天就能把这一辈子的眼泪流干。”

纪景说完,转身回了教室,很不意外的接收到一束束审视的目光。

除了苏佳穗。

胸口像是被打穿了一个洞,空荡,空虚,很疲惫。

纪景缓慢走向自己的座位,路过曹宇,徐小涛,还有几个叫不上来名字的女同学,都无一例外的朝他翻白眼,显然在他身上按了个始乱终弃的罪名。

且不说那几个女同学,曹宇……曹宇身上那件大两号的衬衫是苏佳穗从他身上硬扒下来的,凭什么就念着苏佳穗一个人的人情啊,还有徐小涛,当初徐小涛在台球厅和宋石打架,也是他第一时间去帮忙,怎么他和苏佳穗一有矛盾,都不问缘由不讲道理的站在苏佳穗那边?

当然,最让纪景难过的是苏佳穗一直无视他,这种无视彻底杜绝了出现“台阶”的可能性,令纪景产生些许骑虎难下的恐慌感。

他靠在椅背上,凛着脸摆弄手机,刻意做出一副无所顾忌,很从容的姿态。

可内心依旧隐隐作乱,不得已要请教军师。

[现在怎么办……她完全不理我]

[慌啥,这才几天啊,她之前有一次不是半个月没理你]

陈旭说的那次,是去年夏天,他对苏佳穗短裙加吊带的超清凉打扮发表了一些不应该有的意见,苏佳穗指着他的鼻子,把他骂的狗血淋头,然后小半个月没有搭理他。

当时是怎么和好的来着?

对了,他重感冒,发烧到三十九度。

苏佳穗很容易心软,再生气也不忍心真的丢开他不管。

纪景萌生了一点狡黠的想法,急忙向陈旭分享。

[有什么病是很痛苦,但外表看不出来的?]

[阑尾炎吧,怎么,你要使苦肉计博同情?]

陈旭非常了解他。

[我怕再这样下去,没法收场……]

[波及范围是有点广,可阑尾炎也不行啊,一旦被戳穿,她会真的拖你去割阑尾]

纪景摸了下阑尾的位置,确信他健健康康的阑尾不甘愿为爱情牺牲。

[那胃炎呢?]

[救命,我的重点是被戳穿!跟你哪发炎有什么关系!]

[你不好直说!]

[还要我怎么直!]

纪景犹豫了,确实怕被戳穿后苏佳穗从他身上割走点什么,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太划算。

可他身体好的不得了,两三年才生一次病,苦肉计是半夜下饭馆的急茬活,必须要上点特殊手段。

[我去医院泡一天怎么样,说不定能捡个流感病毒]

[……原来没病找病是纪实文学]

[好,既然全票通过,那我下午就请假去医院]

正如陈旭了解纪景,纪景同样了解陈旭,往往他不反对,就是赞同的意思。

[我刚刚突然有个疑惑]

[什么疑惑?]

[我和苏佳穗一块掉水里你先救谁?]

这个问题成功把纪景难住了。陈旭对他而言,不仅仅是同学,朋友,更是兄弟,真正如手足一般,比家人还要亲近的兄弟,如果内心有一个可以衡量感情的天平,把陈旭和苏佳穗放上去,应该是同等重量的。

纪景认真的想了一会,回复陈旭。

[先救她,但我马上回头救你]

[这不是平静的小河沟,是汹涌的大洪水,你救她,我就被冲走了]

[那我生个儿子叫纪陈旭,纪念陈旭的意思]

这条消息一发出去,纪景自己都觉得很好笑,他转过头去看陈旭的反应,陈旭果然一脸无语。

不过当天下午纪景没能去成医院,因为程向雪不知道从谁嘴里听说了有关季沐恬的“宿舍事件”,其中可能还掺杂着三角恋的谣言,总之程向雪像个被点燃的爆竹,气势汹汹的来篮球场找他们算账。

“你跟季沐恬到底怎么一回事!”

“没事啊。”

纪景往她身后看:“苏佳穗呢?你们没在一起吃午饭?”

江延道:“好像是去十一中找佳和了。”

自从出了卫校的事,苏佳穗每周都会往十一中跑一趟,跟苏佳和以及十一中比较有名的几个刺头一块吃顿饭,名义上是联络感情,实际上是打点关系,万一苏佳和再被欺负,好歹有人救个急,报个信。

“你怎么没和她一起去?”

“现在是我问你!”

“我不都回答你了吗,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那我咋听说……”

“三人成虎,谣言可畏,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纪景打断程向雪,连用了四个成语,有那么些许洋洋得意的味道。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讲,程向雪就是苏佳穗的代言人,如果苏佳穗是真心实意的要跟他分手,程向雪不会是这种愤慨的态度。

纪景那颗惴惴不安的小心脏一下子踏实好多,手里的篮球也不再是发泄怨气的工具,被他托举到指尖飞快地旋转:“反正在这件事上,我绝对是清清白白,你不能往我身上泼脏水。”

“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拽词嘛,谁不会啊,程向雪瞪圆了眼珠道:“谣言谣言,怎么不谣别人就谣你啊,怎么不谣陈旭,怎么不谣江延呢?”

陈旭也笑了,看程向雪的眼神完全是在看苏佳穗的猪队友:“这话是谁让你问的?苏佳穗吗?”

程向雪猛地一愣,再开口时就没方才那么流利了:“跟,跟穗姐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听说了,所以……”

“所以什么?”

程向雪脑筋到底活泛,她微微一扬头,轻哼了一声道:“现在外边都传,你是因为季沐恬才甩了穗姐,穗姐不要面子的呀,所以你必须得解释清楚,你和穗姐分手,纯粹是你俩个人原因。”

纪景丢开篮球,一把揪紧程向雪的后领,程向雪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连声惊呼:“哎哎哎——”

江延几乎下意识的握住纪景的手腕:“你做什么?”

“跟她聊会,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我跟你没啥好聊的!江延!你快让他撒开我——”

纪景的反问让江延不由一晃神,就这一晃神的功夫,程向雪被纪景连拖带拽的拎走了,从篮球场一直拎到小卖部。

“喝饮料吗,我请你。”

“不喝!你有话不会好好说啊!干嘛揪我脖领子!”

“我怕你跑。”

“我不跑,你赶紧松手。”

纪景松开手的瞬间,程向雪一道闪电似的蹿了出去。

但很快又被逮住。

“程向雪,你怎么回事?说话能不能有个准?”

“哼,你今天才认识我啊。”

“所以我搞不明白,你原来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遥想当年,纪景和苏佳穗还互相看不顺眼那会,程向雪也曾为纪景鞍前马后,一门心思和苏佳穗作对,可是突然有一天,程向雪就叛变了,头也不回的投入苏佳穗的怀抱,转过脸来一门心思和纪景作对。

“你也说了是原来,还不许我我我年少无知啊!”

“那是什么让你一夜长大?”

程向雪不好意思说。她那会是以初中同学的名义帮着纪景和苏佳穗作对,时至今日,除了苏佳穗没人知道她曾经暗恋过纪景,程向雪老早打定主意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

至于为何叛变……主要是当初她和苏佳穗同桌,为了纪景,没少找苏佳穗的茬。

那一天苏佳穗似乎忍无可忍,看她的眼神很像要把她大卸八块,程向雪破天荒的有些怂了,刚要往回找补,苏佳穗却忽然说:“别再惹我,你让我不痛快,我就让纪景更不痛快。”

苏佳穗确实有让纪景更不痛快的本事,因此程向雪第一时间想的是维护纪景:“一人做事一人当,跟纪景有什么关系。”

苏佳穗看着她笑:“因为你还挺可爱的,我不忍心下手。”

呜呜呜呜救命——

程向雪至今想起这句话都觉得心里冒甜水,恨不得立马把苏佳穗搂到怀里猛亲两口。

“你管得着嘛,反正我现在是穗姐的人了,你休想用糖衣炮弹拉拢腐蚀我!”

“你有毛病啊。”纪景气得直咬牙:“我俩真分手了你能捡着什么便宜吗?”

“拜托,你搞搞清楚,是你先提的分手啊。”

“我那不是一时冲动吗!”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你跟穗姐说去啊。”

“我——”

“你不服,你不甘心,你想不争不馒头争口气。”程向雪咧开嘴,露出一排齐整整的小白牙:“那你就硬挺着呗。”

“……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坚决没有!”

“好啊,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现在就去告诉江姨,你想和江延早恋,咱们谁都别想好!”

“哎!不带你这样的,闹着玩抠眼珠子是吧?”

程向雪这个人其实是很自私的,只不过她的自私并非“自我”,而是“自己这一伙”,通俗些讲,对自己人爱得掏心掏肺毫无底线,对旁人则眼里不容半点沙子。

纪景没好气地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因为苏佳穗和纪景闹掰,程向雪在学校里几乎见不着江延,实在很珍惜每周末和江延那短短一天的相处,倘若江姨知道她是奔着江延去的……

程向雪清了清嗓子:“你要这么说,倒是可以挤出一点余地,就一点啊,我可不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

“一点足够了,非常足够。”

“哼哼,你这只秋后的蚂蚱,再蹦跶也没用。”

“什么意思?”

“穗姐这阵学习可努力了,人家是奔着协和去的,你知道协和去年的分数线是多少吗?累死你也考不上,等穗姐上了大学,你怎么办?”

哪怕嘴上再不让份,吵到互相抠对方眼珠子,也到底是朋友。程向雪考虑的比较长远,而她的话不偏不倚戳中了纪景的心窝子。

纪景这几天偷偷摸摸的,有在尝试好好学习。

进步可以说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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