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送果冻
叶芝酒奇怪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回过神来，暗骂了自己一句：“坏毛病。”
姜殒山回过头来：“光屏里那个，认识吧？说他是茸仙再世……哎，什么时代了还搞这套？”
他看向叶芝酒，没想到对方摇了摇头，理所当然地回答：“不认识。”
姜殒山哽住，过了几秒才说：“没关系，之后就会认识了。”
他摇摇头，像是在跟叶芝酒抱怨，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反正啊，只要有这家伙参加的比赛，咱们就自觉争第二呗。等过个一星期，学校里就没人不认识他了。”
“这么厉害？”叶芝酒笑道。
姜殒山看她说话时眼睛里亮晶晶的，不自觉地脸上又开始发烫。
Omega的眼睛都是这样的吗？
他很快又反应过来叶芝酒眼睛里的光是因为谁，心里又开始叹息。
Omega也都很慕强吧。
生来就想要追逐更强大的Alpha。
叶芝酒把自己的行李箱往姜殒山身边推了推，笑眯眯道：“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可以吗？”
姜殒山还沉浸在自己的脑内剧场里，下意识“嗯”了一声，就见叶芝酒已经一溜烟窜了出去。
姜殒山：“哎不是——”
高大巨人笨拙地跟在身后想追，叶芝酒却已经灵活地钻入了人群。
在操场参加体测的都是作战学院的同学。
这个世界AO都格外稀少，Beta占了大多数。
但作战学院的几个专业都是优先录取Alpha，此时操场上Alpha比Beta还要多得多。
说人均身高一米九一点也不夸张，对于现在的叶芝酒来说简直就是巨人开会。
叶芝酒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只有一米五多点。
经过这个暑假的不断锻炼、天天躺培育舱，叶芝酒已经成功让自己的身高达到了足足一米六。
体重也终于突破了40kg，现在差不多有44左右。
这体型在操场中央很不起眼，像一艘没有帆的小船流入波浪滔天的海。
眨眼就不见了。
姜殒山再找到叶芝酒的身影，是在操场中央的某个大屏幕上。
她就站在秦羿身边。
报名表是以光屏形式投放在操场上的，如同一张张悬空的半透明海报，每张表之间间隔不到一米。
秦羿身边围观的人很多，但莫名就是没人在他附近的报名表上登记。
这也是距离叶芝酒最近的一张表。
叶芝酒没太关注身边的秦羿，而是抬起头认真填表。表格上需要填写的地方不少，另外每个人要从二十多个体测项目里选出十个，其中至少需要选择两个竞技类。
测试类用来测验体能范围，竞技类则是用来排名。
叶芝酒暂时还不知道这名次有什么用，但她喜欢比赛的感觉。
她一连选了六个竞技类测验，刚要点第七个，报名表立刻闪烁淡红色的光，提示她已经选满了。
秦羿不经意侧头看了她这边一眼。
……这是谁家的小孩混进来了？
“噗，小妹妹。”秦羿身边一个跟班似的人笑着开口，“你哪个系的啊？作战学院什么时候开始招小学生了？”
能在这里登记表格，肯定是作战学院的人。
可是他们学院哪个系会招这种小孩？
叶芝酒回头冲那人笑了声，问他：“你填完了吗，报了什么比赛？”
对方一愣，下意识回答：“羽毛球和障碍马拉松……”
叶芝酒：“好。”
她随便取消了两个比赛，把羽毛球和马拉松勾上。
在遍布全场的转播镜头中，只要看着叶芝酒这边的转播画面，都能把她这个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对方：？？？
“加油哦。”叶芝酒踮起脚拍拍对方的肩膀，转身走了。
秦羿盯着眼前的表格，余光不由自主地盯上那个离开的背影。可惜只是一晃眼，那个背影就又被人海的浪潮吞没，没留下一点踪迹。
总觉得那个背影有点眼熟。
还有气息。
明明没闻到什么味道，但他就是觉得空气里似有若无地弥漫着某种气息。
秦羿状似很不经意地随手一点，在最后一个测验选择时，把障碍马拉松勾上了。
*
姜殒山把叶芝酒送到宿舍门口时都想不通。
别人不知道真相，他是知道的——她一个Omega，去挑衅人家Alpha干嘛？
难道她还真能在体测的时候把人给赢了？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姜殒山看了眼时间，“十个项目有快有慢，得自己安排，错过时间会被当做弃权不计成绩。”
叶芝酒点头微笑：“好，谢谢你。下午见啦。”
姜殒山：“……你还真准备去跟他们比吗？”
“对呀。”叶芝酒理所当然地回答。
姜殒山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多管闲事。他左右看看，往叶芝酒的寝室内走了一步，压低声音道：“你知不知道比赛中是可能会出现信息素暴走的？在往年还有过失控性兽化的例子……”
“知道的。”叶芝酒打开行李箱，摸出一盒能量果冻，拆一个递给姜殒山，“吃吗？”
姜殒山顺手接过：“……吃。”
没想到叶芝酒又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抬高声音：“哎，你吃吗？”
路过门口的秦羿：？
他脚步停下，像是没想过居然有人会喊自己，平静的面孔上隐隐透出一丝不可思议，转头往叶芝酒的宿舍这边看过来。
叶芝酒从姜殒山身后出来，朝着秦羿也扔了个果冻。
秦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的身份和教养让他实在做不出弯腰伸手，摆出一个很像乞讨的动作去接果冻这种事情——但对面那个小矮子仰头满脸友善地盯着他。
如果果冻掉在地上，他再去捡，可能更有失身份。
但要是不捡，就这么无视掉，也太失礼了。
他只是身份尊贵，又不是没有礼貌。
在这短短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秦羿cpu都快烧干了，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对策。
为什么回宿舍之前没让他的跟班跟着呢——不对，谁能想到会有人这么友好地给他扔一个果冻？！
当他的cpu开始冒烟时，叶芝酒竟然把第二个果冻扔了出来！
这一次她力气用得比较大，果冻直直砸在他的胸口才往下掉，秦羿下意识伸手搂住。
他抱着果冻，脑内信息量大得还没处理完，叶芝酒已经很自然地弯腰把地上那个捡起来也放在他手里。
“你长得真好看。”叶芝酒不带什么别的感情，很纯粹地夸奖道，“请你吃两个。”
秦羿面无表情，耳尖开始泛红，本能地维持礼貌：“……谢谢。”
叶芝酒随意摆摆手，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秦羿的目光追随过去，看见一个格外高大的Alpha亦步亦趋跟着她。追着她出来又追着她进去。
在她关上单人寝大门之前，那个Alpha回头往外看了一眼。
秦羿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几分本能的敌意。
这眼神反倒让秦羿觉得舒心很多。
Alpha之间有着天生的竞争关系，敌意与生俱来。越是优秀的Alpha会遇到的敌意目光就越多。
他从出生开始就是最优秀的Alpha，天赋之高，就算在他们整个家族里也是闻所未闻。就连他的亲生父亲都会对他抱有这种天然的敌意，几乎不愿意让他出现在母亲面前。他早都不记得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子了。
秦羿把透明硬壳包裹的柔软果冻塞回口袋里，满不在乎、甚至有点洋洋得意地转身，进了隔壁他自己的宿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