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模拟战
叶芝酒也是第一次上大学。
当然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画面。
她跟秦羿一起愣住了，两个人就像四人寝里看见另外两个室友当众接吻的直男一样，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好在叶芝酒早年经历丰富，见多识广。
“……我再去贩卖机买个酸奶。”她略有些生硬地扯开话题，转头看着秦羿问， “你去吗？”
秦羿僵硬又不失礼貌地回答：“我不去了，先回宿舍休息，明天有早课。”
叶芝酒：“哦哦，好。”
秦羿面色如常地从叶芝酒身边经过，风轻云淡地往自己宿舍走。
叶芝酒看着他的背影感慨：“牛的。”
或许她的思想还是太过保守了。
看看人家，都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反应呢。
叶芝酒决定以后自己的思想要更开放一点，现在这个时代性别都不按男女区分了，她何必还按照过去的思想来区分什么同性恋异性恋！
天下大同，人人都可以相爱。
她的爱情说不定也近在咫尺了呢！
当然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她还是先把第一个小目标挣钱好好完成了。
第二天就是正式上课的日子了，早上八点，他们单兵一班先开了一次班会。
今年单兵系一共招了两个班。
班主任叶芝酒和秦羿昨天已经巧合遇见过，正是徐蜜意。
徐蜜意今天穿了一条挂脖牛仔短裙，还是昨天的细腰带和长靴，不同的是今天她的腰带上多挂了一个枪套。
班会首先大概交代了一下学校的一些规矩，比如宿舍熄灯时间，校内活动安排和报名时间，还有一些课件分发、选修课程报名建议等等。
等这些杂事都说完，就到了叶芝酒最关心的部分——校内远征队。
“每个远征队只收十个大一新生。”徐蜜意扫了眼时间，开始加快语速，“其中单兵只需要四个，原则上一个班两个名额。”
叶芝酒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徐蜜意：“根据昨天体测的结果，咱们班第一个名额给秦羿，没人有意见吧。”
叶芝酒：“……！”
“还有一个名额我会综合体测成绩和你们第一周上课的表现来决定，也欢迎报名和自荐。”
徐蜜意匆匆说完，恰好下课铃声打响。
她简单挥手，随意道：“有事发讯息给……噢对了，秦羿你来当一下班长，有事情先发给他，解决不了再找我。散会。”
——只剩下一个名额了！
徐蜜意刚一宣布散会，叶芝酒就冲到秦羿面前：“班长我报名一下远征队。”
栀子花的香味随风而来。
秦羿闻到这味道，莫名觉得有些干渴。
他一抬眼，就看见叶芝酒兴致勃勃的生动表情。
秦羿点开光脑，把叶芝酒的名字填在某个表格里：“给你登记了。”
“班长。”另一道男声挨着叶芝酒的声音响起，“记一下我的。”
秦羿眼睛也没抬一下：“姓名。”
“……齐涯。”对方推推眼镜，声音里仿佛暗含着不甘，“昨天体测跟你打羽毛球的。”
“嗯。”秦羿不带什么感情地说，“记上了。”
说完又有几个人围上来。
叶芝酒看着这些人，顿时如临大敌。
赚钱的机会只有两个名额——竟然还有一个已经被人占了。
这个人昨天比赛不是输给她了吗？
叶芝酒课后再去调查，才发现原来昨天秦羿的所有体测都是名列前茅的断崖式第一。
跟她的那一场比赛是他唯一一次失利，然而赛后她在治疗舱里躺了几个小时有目共睹，秦羿只是小睡五分钟就出来了。
叶芝酒垂头丧气了整整三分钟，才从这种打击里缓过神来。
下午要上射击课，中午叶芝酒在食堂狂吃三人份的午餐。
坐在她对面的另外两个人倒是悠闲得很。
“我们班没有秦羿那种怪物，名额还是很好抢的。”来自单兵二班的姜殒山如此说道，“而且体测的时候我避开了他，选的两个比赛项目都拿了第一。”
“我们系只收一个人，压力更大。”来自叶芝酒的同胞亲哥叶礼鹤如此说道，“但我开学之前就在自学专业课了，目前优势比较大，名额应该稳了。”
叶芝酒：“……我要再吃一碗饭！”
在“哥哥们”的帮助下，叶芝酒收到了一份《远征队入选攻略》。
其中包括了日常表现有哪些方面会被参考，具体需要提高哪几门科目的成绩。
作为一名单兵，搏击和射击两大课程的成绩是必不可少的。
除此以外，如果能够考到太空车、飞行船等交通工具的驾驶证，又会额外加分。
叶芝酒不得不忙碌起来，每一节课都努力表现，下了课要么溜到校外狂练太空车，要么就钻进自主训练中心练格斗，恨不得住进自主训练中心。
她在这里也认识了一些学姐和学长。
大一新生的名额很少，但到了大二大三往后，远征队对军校学生的开放名额会大量增加。
军校内部卷的厉害，也是因为很多人都想要争取这个名额。
叶芝酒各项基础知识都是在“植物人时期”学的，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就成为了她的自带记忆，非常好用。
很多前辈不记得的基础知识都要来问她。
作为回报，前辈们会陪她当一小会儿免费陪练。
训练结束以后，大家三三两两离开，一起去食堂吃饭。
这一周内，叶芝酒也在模拟训练室见到了几次秦羿。
他的训练时间并不长，而且只是做一些基础训练。
这周周末，叶芝酒刚刚在模拟对战器里打翻了一个Beta前辈。
对方从全息舱里出来，难以置信地扭着手腕看向叶芝酒，怀疑地问：“你那功夫到底是跟谁学的？直接把我的腕骨掰断了……为什么你这小身板力气这么大？”
“可能是因为我会四两拨千斤。”叶芝酒摆了个叶问的手势，“承让了。”
秦羿刚好看见这一幕。
那位前辈很想放叶芝酒鸽子不和她打了，转头又看见秦羿，顿觉有点丢人：“是一班班长啊，你也来训练？”
秦羿点头，正要离开。
“那你陪这小矮子练一会儿吧！我真不行了。”Beta前辈对着秦羿拜了拜，“下次——不，之后每次校内开会我都帮你拿材料！”
反正他自己也要拿，顺手的带一下而已。
叶芝酒失望道：“学长！咱们不是说好了打到训练馆关门吗！”
“再打我都要去做精神安抚了。”前辈求饶道，“我不是单兵的战斗能力不行，你们班长肯定比我厉害！跟强者打才会有进步！”
秦羿也不乱推辞，只是轻飘飘瞥了叶芝酒一眼：“我不欺负弱小。”
跑步那种比赛倒也还好。
打架？
算了吧。
叶芝酒左右看看。
经过0.38秒的深思熟虑，她迅速在这两人中间决定了今天的陪练对象。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叶芝酒接了秦羿的话，“学长你可能不知道，他还没赢过我呢。”
秦羿：“……”
叶芝酒继续道：“可能是怕再输一次吧，总赢的人输了会很痛苦，我能理解的。”
学长狐疑地看了一眼秦羿：“……原来是这样？”
“叶芝酒。”秦羿连名带姓地喊她，“真的要打？”
叶芝酒已经坐进了全息舱里：“你也可以承认自己不战而败啦，我去打ai也一样！”
她戴上头盔，在全息舱躺好。
设备自动固定她的四肢，视线内陷入一片黑暗。
叶芝酒感觉到四周的风，缓缓睁开眼，看见眼前是一片平原。
四周没什么遮蔽物，风沙漫天，她站在荒野中的唯一一条水泥路面上。
几秒后，右下角弹出一个对战邀请，来自局域网。
叶芝酒笑着点了通过，眨眼间，秦羿的形象出现在她对面五米开外的地方。
“麻烦班长啦。”叶芝酒笑眯眯对他鞠了一躬。
秦羿还没反应过来，对面的人已经一个踮步冲了上来！
跟她说话时甜美乖巧的模样不同，叶芝酒出拳迅速利落，一击不中立刻反身闪避，不给任何反击的机会。
秦羿经过无数训练，战斗反应已经成为本能。
叶芝酒带来的威胁又快又强，致使秦羿的精神力迅速包裹身体。
圣洁的柔光瞬间笼罩全身，鹿角生长。
这是可控性兽化，所有人经过训练都能够熟练运用的一项技能。
但Alpha在兽化的同时会有一部分信息素逸出。
带着强大的攻击性和威圧感。
叶芝酒的动作因此慢了小半步，被秦羿一拳擦过耳边，头发上的发饰被应声击碎。
碎屑擦过叶芝酒的脸侧，划出一小道血痕。
秦羿并没有因此停下，他的目光认真而坚定，在战斗真正开始以后就全力以赴，给了叶芝酒十足的尊重。
叶芝酒后撤拉开一小段距离，兽耳也出现在头顶。
秦羿的小鹿耳朵轻抖。
叶芝酒胸中有什么情绪被唤醒，仿佛是体内嗜血的兽性，又仿佛是某种被压抑过的本能——
秦羿张开手掌探过来，是要握住她的手腕擒拿。叶芝酒迅速翻身绕后，掐住秦羿的后颈往下压。
秦羿见过叶芝酒攻克兽化的Alpha，身体早所防备，所有的精神力都凝聚在后背上。
但他没想到叶芝酒这次把精神力都集中在双腿，整个人用力蹬地，带着巨大的惯性，直接把他扑倒在地上！
按住他后颈的手指铁块般坚硬，又像猛兽撕咬猎物喉咙一击必杀的利齿。
叶芝酒整个人踩在秦羿的后背上，手指握紧，身体下压，另一只手握住他挣扎的手，向后翻折。
秦羿单手撑地，精神力剧烈爆发，很快就能重新站起来。
叶芝酒把自己的精神力全部覆盖下来阻止他，像一张绵密的、无法挣脱的网。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一股栀子花香的信息素随着攻击蔓延过去。
秦羿一时间有些失神。
比起操纵自如的精神力，他体内有更多失控的信息素开始翻滚。
体温升高，肾上腺素和多巴胺疯狂分泌，冲击大脑。
——好香的味道。
秦羿仍然保有一部分思维能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理智溃败。
冲动泛滥，心跳失控。
越发沉重的呼吸。
熟悉的反应，好像曾经也有过……
叶芝酒察觉到秦羿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对，她手里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单膝跪在秦羿的后背上，低头去看他的脸。
秦羿的左手被她背在身后，右手弯曲放在脸侧，维持一个支撑着想要爬起来的动作。
他的小半张脸被叶芝酒粗暴地按在地上。平常总是不可一世的表情彻底消失，脸上只剩下一片带着汗珠的潮红。
他在用力呼吸，眼尾和鼻尖都沁红了。湛蓝的眼瞳失去焦距，柔软的唇微张，唇色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