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莫北以为霍云停是要来个临别拥抱, 或是亲吻。原来，霍云停只是给他开了车门。
莫北下了车，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
那种让他不自在的, 紧迫感顿时消失不见了。莫北唇角一弯，心情顿时愉快起来。
莫北上了车，霍谷谷还在玩魔方。
莫北扶了扶眼镜，有些心虚地问：“谷谷, 爸爸晚上回来吃饭吗？”
霍谷谷：“爸爸说晚上不回来吃饭。”
霍谷谷把黑葡萄眼睛从魔方上抬起，有两分的无奈：“北北，你晚上还是不吃饭就睡觉吗？”
莫北唇角弯起：“今天我陪你吃晚饭。”
霍谷谷那双黑葡萄眼睛里的无奈顿时变成了高兴。
回家这两天，北北都没下楼吃过饭, 这让霍谷谷有几分不开心, 还有几分担心。
莫北的脑子里还猜测着原主与霍云停会有的纠葛,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
谷谷, 你爸爸怎么对我的态度前后不一致？
这样的话, 莫北不敢问, 他只是迂回地说：“谷谷, 爸爸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
霍谷谷黑葡萄眼睛立即显出几分嫌弃，似乎觉得北北为什么连这都不懂。
“可是, 北北和以前也不一样了。”
莫北心里一惊：“怎么不一样？”
霍谷谷的嫌弃更深：“一点都不一样。”
莫北：“你什么时候这样觉得的。”
霍谷谷：“王叔叔来的第一天。”
霍谷谷居然如此敏感。莫北不敢再多说话了。
霍云停诚信守诺, 说不回来吃饭就不回来吃饭。莫北得以和霍谷谷吃了顿和谐美味的晚饭。
大厨知道莫北喜欢吃甜食，变着花样给他做了很多小点心。做的时候, 莫北还在一旁观摩，更让他们做得十分投入与带劲。
饭后，经纪人再次打来电话, 他的声音有些擅抖, 也有些激动：“莫北, 蓝雪管了你的报价，和我们签约了。”
莫北只是淡淡地“嗯”了声。
于是经纪人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他控制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莫北，那个黑粉现在闹得越来越厉害了。她贴出了自己的病历，现在影帝粉和一些被你挡路的男艺人粉都在联合声讨你。”
听着经纪人的唠叨，此时莫北的眼皮越来越沉，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床头。
经纪人：“明天就开始投票了，她这样闹很影响你的成绩。公司要给她发律师函，我记得你说了不需要，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经纪人：“莫北？你在干什么？有没有听？”
莫北确实没有听，因为他已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王于波准时扛着摄相机出现在莫北眼前。他今天特别极积。
今天开始开通投票机制了。这几天网上的黑粉闹得非常厉害，会在投票上产生较大波动。但但莫北与霍谷谷的粉丝粘性十足，也很能打，票数一直咬着杜子松兄弟不放。
莫北与霍谷谷铁定会出线。
受影响的倒是田凤君。
因为田凤君属于莫北阵营，松子粉无法撼动莫北，就联合其他觉得莫北挡道的别家粉丝，要把田凤君投下去。
而大奎子节目的后面也收获了一波粉丝，于是两家就有些胶着的状态。
王于波：“莫莫，今天准备节目了？”
王于波正准备听到莫北的“没有”“想睡觉”，没想到莫北居然唇角微微扬起：“准备了。”
王于波立即精神一振：“什么节目？”
莫北期待地看着王于波：“我想直播。”
王于波觉得自己没听懂，或者说是蒙了：“我们这不是在直播？”
莫北：“就是那种在直播间，能和观众通话这种。”
王于波差点没跳起来：“你想干什么？”
莫北一脸笑意：“我想弄个粉丝答谢会，给粉丝送送福利，感谢她们的支持。”
王于波无比忧郁地看着莫北：“这不还是直播？”
【莫莫要连麦？？？】
【这意味着我可以和莫莫直接通话了？】
【姐妹们，冲啊！】
【啊啊啊快让莫莫进直播间，我要和他连麦】
【姐妹们快想想，一会儿向莫莫要个什么】
【我想看要张莫莫的照片，每天对着他睡觉】
【我想让莫莫帮我撸谷谷的小脑袋哈哈哈】
于是热心且无奈的摄影师王于波把莫北的电脑搬到了茶水间，登陆自家平台，给莫北注册，然后进入了直播间。
在王于波调制的期间，废物莫北乖乖地坐在一旁给王于波精神支持。
霍谷谷也被莫北领了过来，作为吉祥物，被莫北安置在后面，当一个一直在摆弄魔方的可爱背景墙。
调制好一切后，莫北坐在了电脑前。王于波把摄相机固定下来，对准莫北的脸。而他则站在一旁，帮莫北操作。
王于波：“我们的平台把打赏功能禁了。”
莫北：“打赏是给钱的意思吗？”
王于波：？
莫北，你是外星人吗？也不是啊。外星人哪会这么漂亮。
可不是外星人，为什么会时不时地说出这些宇宙语呢。
直播间一开通，已有十五万人等在里面了。王于波一看这个数字，心里顿时不淡定了。
王于波：“莫北，你对粉丝说说话。”
莫北对着电脑屏幕：“说什么？”
王于波：“说你直播的目的啊。”
而直播间的弹幕在飞：
【别说了，我们知道你要干什么，莫莫快连麦】
【莫莫，少说废话，快连麦】
【快】
王于波看着这些弹幕，沉默了。
排麦的人数飞快跳动，王于波眼睛都花了：“你要连哪个？”
莫北的目光也在那些快速掠过的名字中查看：“你选一个吧。”
王于波点了一个粉丝级别高的。这个粉丝观看莫北的直播时间达到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麦一接通，就听到那边传来一声长长的尖叫。
尖叫声之长，声音之大，让整个直播间都抖了几抖。
【姐妹们，你不要太兴奋啊】
【快点，我们还在排队】
【可是不停地掉下来，这个队也太长太挤了】
莫北唇角一弯，扶了扶银丝眼镜：“这位‘谷谷的小魔方’，你想要个什么礼物。”
谷谷的小魔方：“啊啊啊，莫莫你的声音好好听啊。”
莫北笑容不减：“谢谢。”
谷谷的小魔方：“莫美人，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吗？”
莫北：“倒也不是。我只能做我能做到的。还有就是不违法，不违反公序良俗的。”
谷谷的小魔方继续尖叫：“莫美人，我想让你穿女仆装给我看。”
莫北呆住。
王于波在心里笑开了花。这的确是不违法，也不违背公序良俗。
莫北：“可我家里没有。”
谷谷的小魔方：“那你穿人鱼装．．．．．”
莫北：“没有。”
谷谷的小魔方：“那给我穿露．．．．．．．”
王于波切了麦：“下一个。”
【笑死，那个姐妹们还真勇啊。】
【再说下去，直播间都让她给禁了哈哈哈】
下一个的ID是“莫莫是个大美人”。她兴奋到说话都不利索：“莫莫，你能帮我捏捏谷谷的小脸蛋，把他的小脸捏得像只可爱的小花猫一样吗？”
莫北想象不出把谷谷的脸捏得像小花猫一样是个什么样的捏法。但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正专心摆弄魔方的霍谷谷。
沉思片刻，莫北：“我不能。我不敢。”
莫莫是个大美人：“为什么！莫莫你连这点愿望都无法帮我实现？你伤了我的心，我好难过，我好痛苦，我气喘不过来气，你忘了你才对我许下的诺言吗？呜呜呜呜呜呜。”
莫北面对这个这么能演的粉丝，沉默了。
【笑死，莫莫陷入了自我怀疑中。莫莫肯定在心里三连问：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为什么要在这儿？】
【这位姐妹们，夹子音都出来了，知道你能演，下一个】
一开始觉得直播无聊的王于波现在也是兴趣高涨。这些粉丝一个个太给力了。
第三个连麦后，莫北把目光落在了一个人的ID。这个ID他相当熟悉。霍云停昨天给他的资料里显示，这个ID，就是这两天在网上纠缠他的黑粉，众多ＩＤ中的其中一个。
莫北一直在等他。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名叫“失眠的夜”的黑粉守在他的直播间，并且一直在要求连麦。
莫北指着这个人对王于波说：“这个。”
王于波接通“失眠的夜”的连麦。
失眠的夜一出口就是王炸：“莫北，我要你向我道歉！你这个说谎精，造谣者。你对我造成了严重的精神伤害，你不配做个艺人，我要你向我道歉。否则的话，我要起诉你。”
直播间顿时炸了。
王于波就要切掉这个麦。但莫北举起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不要阻止她说话的动作。
直播间里立即有人猜出了这人是谁：
【这是这两天那个发疯的黑粉】
【莫莫，别理那个疯子】
【莫莫别在疯子上浪费时间】
面对“失眠的夜”的声讨，莫北只是垂下眼眸，把霍云停收集的那些资料在桌面上一一摊开：“‘失眠的夜’，是你啊。不过，你的名字好多：‘喜欢松松’，‘我是松松的地下女友’‘松松今天吃饭了吗’．．．．．．”
莫北一连串念出了十二个ID名。
【啥，这些都是她的名字？】
【这些名字有些觉得好熟悉。】
【姐妹们，其中两个ID不是才被两家工作室告以造谣，恶意中伤告了吗？原来这都是一个人啊。所以，这人是个职业黑吗？】
【笑死，所以说，她自己才是撒谎精，造谣者对吧。】
毕竟年龄不大，失眠的夜在一听莫北叫出了她十几个ID后，声音立即慌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与无措，她更加大声地说：“莫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你作为一个艺人，却没有一点艺德，哪有艺人骂素人的。你素质低下，不配作一个艺人。”
莫北：“艺人也是人。而且是个普通人。”
失眠的夜：“可是你给我造成了严重的精神伤害。因为你对我的辱骂，我得了抑郁症。”
莫北：“是你放在微博的那个诊断书吗？可那个诊断书也是假的。”
莫北把那张诊断书扔到了屏幕前，指着上面答名：“这个签名是假的，这个医院并没有这个医生。这个诊断书是P出来。”
【呵，果然是假的】
【就这也敢作假？】
【这是仗着艺人一般不敢拿素人怎么样吧】
【不过，莫美好厉害。我知道那个被她造谣的女艺人，为了告她，收集了整整半年的证据啊，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是那个女艺人的路好】
王于波终于明白了莫北的真正目的。这个美人的心思果然是猜不透的。
你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其实他是另有所图。
不过，王于波很庆幸。
有了这波操作，要把田凤君投下去的粉丝联盟就不会那么牢固了。毕竟，真惨会激发网友的同理心，而卖惨就只能遭到反噬。更何况这还是一个造谣了两个女艺人的职业黑。
王于波心想：原来一开始，莫北就是在等这个人。
现在，失眠的夜一直没说话。王于波以为莫北已达到目的，就要切掉麦。
莫北却又做了个阻止的动作。
就听失眠的夜忽然就嚎啕大哭起来：“莫北，你不要逼我。哪有你这样的艺人。我的头好疼啊。你要负责。”
【还在装呢】
【又来卖惨了】
莫北听着那边撕心裂肺的哭声，看着这个“失眠的夜“的ID名：“你是不是最近常失眠吗？”
失眠的夜边哭边说：“没有。我睡得好得很，我天能睡十四个小时。”
莫北：“睡得时间好长。”
失眠的夜：“莫北，你别得意。我好恨我自己，我太没用了，现实中我没用，在网上我也没用。我最爱的哥哥，我也不能守护他。”
莫北打断了她：“失眠的夜，虽然你这个诊断书是假的，但我认为你真的有抑郁症倾向，我建议你去趟医院。如果你能开出真的诊断书，你只要向我道歉，我不再追究。如果没能开出真的实诊断书，我将起诉你。”
失眠的夜愣住了，她的关注点在另一个点：“我怎么会抑郁？”
莫北：“情绪容易崩溃，自我评价过低，嗜睡，疼痛，你可能已经很严重了。”
王于波看着莫北，心想，莫北怎么会这么清楚。
莫北为什么会这样清楚。因为他也曾经在抑郁的边缘徘徊过。他演过一个抑郁症患者，杀青后，他却从角色中走不出来。直到穿过来之前，都一直在失眠。
【这是真的吗？不失眠也会有抑郁症。】
【是的，莫莫说得很对。我曾是一名抑郁症患者】
【莫莫果然人美心善，她给了这个黑粉一次机会】
【莫美只是给患者一个机会。作为一个曾经的抑郁症患者，只能说莫美有心了。】
失眠的夜一时半会儿没说话。莫北就要切麦。
失眠的夜忽然大声说：“莫北，我以前是杜子松的粉丝。我造了你很多谣言。之前也是杜子松的一个大粉号召我们故意去激怒你，为了让你失控。后来我头疼，不想干了。可是前两天她又来找我，让我继续纠缠你，为了激怒你，让你继续骂我。这样她们就可以起诉你给我造成精神伤害了。”
【.......】
【.......】
【这些所谓的粉丝真该管管了】
【太疯魔了，不知道他们的哥哥知不知道】
【这人不是哥哥的粉丝，她是披皮粉。她其实是＊＊＊的粉】
【来了，来了。出了事就是披皮粉了呵呵呵】
“失眠的夜“从没想过自己真的有抑郁症。如果不是莫北的提醒，她可能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会有抑郁倾向。她从不失眠，相反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所以，有时她怀疑自己可能精神出现了问题，但一想到自己的睡眠，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失眠的夜还在哭。
正在玩魔方的霍谷谷不明白为什么直播间里一直有人在哭，他放下了魔方，也来到屏幕前，他的小脑袋和莫北并排在一起。
【啊，忽然被可爱到】
【顿时被谷谷小可爱治愈了】
【这两只怎么看都怎么绝啊】
【姐妹们，不知道怎么回事，谷谷越看越有几分神似莫莫】
【是不是美人的长相都是相通的呢】
王于波佩服莫北的效率。一个直播，让他轻描淡写地就把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黑粉事件解决了不说，还给杜子粉扔去了一个烫手的山竽。
接下来是杜子松要手忙脚乱了。毕竟虽然粉丝不代表正主，但打着他的名号，还是会有影响。
莫北对王于波说：“最后再连一个麦吧。”
王于波点头：“莫莫，看看今天有没有一个正常的粉丝，向你要要签名什么的。”
莫北点头：“签名我都准备好了。”
是的，他准备了签名，甚至准备了礼物。但没有一个正常的粉丝向他要这些正常的礼物。
莫北无奈。
【嗷嗷嗷，连我连我，我一定不捣乱】
【连我连我，我一定只要签名】
【连我连我】
就在这时，一个ID一下子窜到了第一位，只能说这也是个骨灰级的粉丝了。
莫北指着这个“北北老公”的ID：“就这个吧。”
麦连通了。
莫北：“这位同学，你是最后一个连麦者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呢？”
王于波也在一旁鼓励：“莫莫准备了签名，照片什么的也都有。”
顿了两秒，“北北老公”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不要签名。”
莫北一下子僵住，连王于波都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连麦那头的声音，低沉悦耳，是个成熟男性的声音。
【男粉丝？这声音太有磁性了吧】
【欢迎男粉】
【不是，这个比堪比声优的磁性声音，你们难道不觉得耳熟吗？】
【啊，不会吧，不是吧啊啊啊啊】
王于波试探着问：“那你想要什么？”
北北老公：“我要的礼物很简单，莫莫想送的话，就一定能送。”
莫北等了十几秒后，才能开口。他不能理解霍云停的名字夹在成千上万的连麦名单里，为什么能被自己选中。
莫北微吸一口气：“你想要什么？”
霍云停好听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今晚可以等我回家吗？”
【谷谷爸爸？？啊啊啊啊】
【所以真是“北北老公”】
【这是什么追妻剧情？】
【怎么感觉两人还处在暧昧的朦胧阶段】
【这是反婚后爱？？？】
【两人上个恋综吧，我想看！】
霍云停：“这个要求不违法，也不违反公序良俗。你也能做到。”
莫北心里挣扎着挣扎着，再有两天他就可以去节目组了。也就是再躲霍云停两天，他就解脱了。
可是千算万算，他都没算到这个直播，自己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而那边，霍云停还在等待他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