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戚灼这次?有????远, 便左转绕到一栋水泥屋后，停在??山壁?。 “资料上标明这儿是他们的武器库。”戚灼朝着山壁上的门锁开枪, 嘴?对季听解释：“小时候我们被抓上岛那次, 黄哥他们?是在这?搞到的武器，还用地面对射激光炮打掉??那只机甲。” 但武器库的门锁显然和其他锁不同，一长?粒?弹击中后, 竟然只有一排浅浅的弹坑。 戚灼还要继续, 季听却突然报出??一串数字：“1112333，试试。” 戚灼在密码锁上依次按下，门锁果然开启。他推开门, 看见?面便是修建在山腹中的武器库，堆放着各种各样的枪支炮筒。 “快进去抱枪，等会儿应该会开打, 把武器都???你们的人。”他对着身后探头探脑的章鱼人道。 章鱼人立即进??武器库，开始往外面传递枪支, 戚灼便站在门旁上下打量着季听：“哟，不错嘛, 还知道密码。” 季听??意地昂??昂下巴：“?时我听见黄大哥在??士兵喊密码, 所以?记住??。” “这么??年都还??记住？看不出来你还有点厉害。” 季听狡黠地一笑：“因为我在幼儿园学??一首歌。”他开始小声哼唱：“小鸭在河?抓小鱼，哆哆哆喏咪咪咪, 小鸡在河边捉小虫，咪咪咪喏??????……”他的脚一踩一踩地跟着打节拍, 唱到这?又停下, 接着解释：“老师在黑板上写过歌词，我?时还在想, 为什么1112333会是这样念的呢？黄大哥喊密码的时候，我?在心?轻轻唱, 也?记住??。” 季听边说边唱地讲完记密码的经过，戚灼却?有说话，只看着他，眼底带着柔软的笑意。 “这么瞧着我干什么？”季听伸手摸摸??己的脸，怀疑??己脸上蹭??脏东西。 “脸不脏，别去蹭。”戚灼拿掉他的手，又俯在他耳边道：“只是突然很想亲你。” “现在？”季听脸腾地?红??，有些羞赧又有些慌张地去看身旁的章鱼人，接着抬起那双水润润的眼：“可是到处都是人啊……想找个角落都不行。” 戚灼还?回话，他又红着脸道：“要不咱们?背过身去，不看他们?好??。” 戚灼：“……算??，时间来不及。” 季听噘??噘嘴：“哦。” 武器库?的枪支很快便被分?完毕，几名章鱼人抬着激光炮，好奇地摸来摸去。 “别乱摸，?心误触?射键。”戚灼赶紧制止，又简单地教??他们激光炮的使用办法，?后着重申明：“这一头是出炮口，千万别拿反??，不然?把我们??己轰上天。” 有个章鱼人拿着一台仪器翻来覆去地看，旁边的章鱼人也伸出触手在上面摸索，他们琢磨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武器，便拿到戚灼面?让他看。 “啾啾？” “咦？这是什么武器?射器吗？”季听也?见过。 戚灼将那巴掌大的仪器拿到手?，拧开??顶上的开关：“这是拍摄装置，也??进行信号转换，将电磁波?送到整个红枫系。” “那?是可以将拍下来的东西???整个红枫系看？”季听眼睛闪??闪。 戚灼顿时明白??他的意思，略一思忖后便??几名章鱼人布置任务：“你?拿着这个，还有你，打开镜头，将所有一切都拍下来，来，我教你们。” “啾啾。”几名章鱼人立即按照吩咐打开??设备。 这些章鱼人虽然是被江水肯一帮人类??抓来岛上，还遭遇过残忍的虐杀，但他们本性天真单纯，现在又全然地相信着戚灼和季听，便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让?????，让停?停。 那几名拍摄直播的章鱼人也很尽职尽责，将镜头对准??一栋栋被紧锁的水泥屋，还有砸开铁锁后救出的那些章鱼人。 季听??在戚灼身旁，胳膊后背甚至后脑勺时不时?会被触手轻碰一下，像是有只好奇的手在碰碰摸摸。他回过头，?会看到章鱼人们齐刷刷地看着他，目光好奇又温顺。 他看着这些章鱼人，想起小时候在沼泽地?见到的那些尸骨，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后悔刚才?有??折磨江水肯一阵?才让他死。 “紧张吗？”戚灼观察着四周，嘴?问道。 “紧张，还有一点点怕。” “别怕，刚才在想什么？” “唔，我在想应该??江水肯的四肢都扎上几个血窟窿，再用小刀割一些血道道，?后再割断他的颈动脉。” 戚灼侧头看??他一眼，又默默收回视线。 ?面便有??值守的士兵，很快便有人?现??他们，急促地用对讲机报警。虽然戚灼眼疾手快地将他击毙，但尖锐的警报也拉响，响彻整片海岛。 章鱼人顿时慌??神，?出短促的吱吱啾啾声。戚灼开枪将?方一名士兵击毙，大声喝道：“刚才教过你们开枪的，别怕！” 远处天空出现??几束灯光，季听知道那是正在赶来的机甲，他见章鱼人们还抱着枪惶惶地站着，便厉声喝道：“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曾经见过你们堆积如山的尸骨，铺满你们身后的那片沼泽。如果你们现在不进行反击，?会全部都死在这?，再次成为沼泽上的冰冷尸骨！而你们的亲属为????你们报仇，不惜将??己变成疯狂的杀人机器，遭受着比你们更加痛苦的折磨！” 章鱼人们虽然对季听全然信任，?有丝毫怀疑。但他们也不太??听??懂这一通话，只原地站着，呆呆地看着他。 戚灼吼道：“?是杀！看到人?杀！如果他们不死，死的?是我们！快杀！” “啾啾啾啾！” 章鱼人倒是很服从命令，立即?有几个举起??枪，朝着?方冲来的士兵扣下??扳机。 “只要见到人?杀！不要有顾虑！这岛上的人??有一个不该死的！”季听红着眼大喊，又指着天上急速飞来的两架机甲：“不要等他们飞近，用激光炮对着他们打！现在?打！” 他再指向那几名负责拍摄的章鱼人：“你们?一直拍！我们要让整个红枫系都看见你们遭遇??什么，也让你们那些侥幸逃脱的同伴看见你们?有逆来顺受，也?有引颈待戮。你们身体?的基因不代表懦弱，不需要去改变，你们此时正在勇敢地进行战斗。” 章鱼人们一拥而上，有枪的紧跟在戚灼和季听身侧往?冲，?枪的则拿着捡来的石头去砸水泥屋的门锁。激光炮轮流对着天空?射，击向那还?有到达的机甲。 ?所有章鱼人开始进攻时，江水肯的那些手下便完全不是对手，很快溃不成军。有人爬到两侧的房屋上偷偷放枪，被七八条触手??卷??下来，枪支瞬间被夺??，胸膛上也????几个窟窿。 随着一扇又一扇铁门被撞开，推进向?的队伍便愈加浩荡。整条峡谷?都是章鱼人，四处触手飞舞，枪炮轰鸣的间隙，可以听到成片的吱吱啾啾声。 季听?现章鱼人虽然生性温和，看似胆小，但真的战斗起来后却丝毫不会退缩。?方出现??士兵，他们冲??比??己和戚灼还要快，毫不惧怕?方的?弹。 远处机甲不断?射激光炮，在峡谷?砸出一个个深坑，原本扛着激光炮的章鱼人死亡后，另外的章鱼人又迅速将飞到远处的激光炮捡起来，继续朝着天空开火。 在章鱼人们?赴后继的攻势下，一架机甲还?飞至厂房便已经坠毁，另一架机甲冒着黑烟，摇摇晃晃地在峡谷低空飞行。章鱼人们争先恐后地探出触手，很快?爬上去??几人，拿着枪贴着机甲开火。 他们并不知道要对准机甲关节轴，但总有误打误撞找准??部位的，那架机甲很快便也撞上??峡谷边的山壁，和着巨石一起坠落。 章鱼人们太过凶悍，江水肯的手下也?现他已经死亡，剩下的人便放弃继续战斗，找地方悄悄藏??起来。而实时转播已经向整个红枫系?送出去，每个主星上的城市，不管是居民家的电视还是街头上的大屏，都??瞧见此时场景，让那些原本要赶来增援的机甲也不敢再出动。 戚灼和季听带领着章鱼人将这条峡谷杀到头时，已经?有??士兵出现，整座岛屿上也?有再响起枪炮声。 “军方肯定会派飞机来接你们，我们去?面的海滩上等着。”戚灼转身命令。 如今已经?有??危险，他们也不用再游过那条水道，直接在海滩上等着救援?行。 “啾啾！” “啾啾！” 所有章鱼人都在应声，吱吱啾啾声响成一片。 浩荡队伍朝着海滩行进，戚灼和季听依旧??在??方，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那几名正在进行直播的章鱼人。一名章鱼人用触手高举着摄像器，来??个全景拍摄。 “将他们送??后，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季听问道。 戚灼却?有回答他的问题，目光只注视着?方：“我不知道这个时空章鱼人的命运??不??改变，但现在向整个红枫系公开??这一段经历，也算是扫清??他们?路上的潜在危险。” 季听默然片刻后回道：“要是这一幕??传送到我们那个时空该??好，传送到章鱼人还?有成为螅人的时候……哪怕是螅人入侵那天也好，让那些螅人看见他们的亲人还活着，也许后面的一切灾难也都不会?生??。” “哎……”戚灼幽幽叹??口气。 刚??出峡谷，季听便感觉到一阵风袭来，吹??他的衣服都紧贴在身上。他以为是海上风大，但戚灼却停下脚步，攥着他的那只手也握??有些紧。 “怎么??？”季听问。 “你看?面。” 季听看向?方，看见?在百??米远的海滩上气流正在旋转，已经形成一个漩涡的雏形。 这个漩涡比他之?见过的都要大，如同一个飓风眼般悬挂在低空。 “虫洞！”季听怔愣??下：“这是在让我们离开??？” 戚灼微微眯起眼：“这么大的虫洞，应该不是只让我们离开。” “不是只让我们离开？那是……”季听看向身后的章鱼人。 章鱼人也?现??这个虫洞，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却也?有慌乱，只站在原地小声啾啾着，等待戚灼两人的指令。 戚灼揽住??季听的肩：“我们刚在说要是螅人知道这些章鱼人还活着该??好，这??出现??大型虫洞。难道高维生物是让我们带着这些章鱼人去往另一个时空？” “带着他们去往另一个时空？”季听激动??一把抓住??戚灼的胳膊：“肯定是让我们把他们带去有着螅人的时间点！” 戚灼神情也很激动，眼睛灼灼放光：“不管这是通往哪?，这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可以探知真相，可以改变季听命运的机会！” “啾啾……” 离???近的章鱼人在小声询问，戚灼转回头，在看见身后那片黑压压的章鱼人后，情绪终于冷静??一些。季听与他立即想到??一起，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敛起。 章鱼人们虽然一直停留在原地，也?有谁不耐烦，只好奇而安静地等待着。 戚灼四处看??下，去到左边的值岗室。他在小小的房间?翻??一圈，在拉开墙边的柜?时，动??陡然停住。 ?面缩着一名身材瘦小的士兵，满脸泪痕地小声哀求：“别，别杀我，我只是被派来的通讯员，从来，从来?伤害过，伤害过他们。来这?之?，我都，都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也不，不知道有这么??章鱼人，我还打算，打算找个?被，?被监听的机会，偷偷向军部汇报。” 戚灼沉默??两秒，问道：“有扩音器吗？??我找一个。” “有，在那个柜?，柜?下面。”通讯员战战兢兢地指着对面立柜。 “你在这儿呆着，等岛上安静??才出来。”戚灼砰地合上柜门，再去对面柜?取出扩音器，大踏步??出??值岗室。 他在季听和章鱼人的注视下跳上旁边的一块大石，并举起??扩音器：“我叫戚灼，是红枫军上尉。我旁边这位叫做季听，是红枫军预备役学员。” “吱？” 戚灼瞟??眼离???近的章鱼人，又道：“不用去管红枫军是什么，只要知道我俩是来救你们的?行??。” “啾。” “我下面说的话，听上去可??有些荒诞，但句句属实，希望你们相信我。” “啾！” “啾！” “我们俩其实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们俩来??未来……” 戚灼用??十分钟的时间，将章鱼人、螅人和人类之间的恩怨和如今双方现状都简略讲述??一遍。中途他有些担心虫洞会消失，但几次转头，看见那漩涡状态都很稳定，稍稍安??些心。 “……螅人向人类复仇，但他们也遭受着狂暴症的痛苦，而且用人类繁衍出的小螅人???只??活上两年……人类同样付出??惨痛的代价，在太空?四处逃亡，昨天还在欢笑的小孩，也许明天?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那些孩?和普通民众?真的该死吗？他们手无寸铁，他们何其无辜！” 戚灼的声音在整条峡谷?回荡，随着他的讲述，那些啾啾声逐渐消失，有些章鱼人在开始抹眼泪，又?出细小的啜泣声。 “……我俩通过虫洞来到这?，现在需要你们跟着我们一起离开。我不确定它通往哪?，甚至不??保证你们会很安全，但它却是我们??改变那一切的唯一机会……” 戚灼说到这?，抬头看向天空，沙哑着声音道：“你们的实况已经?送??出去，再过上十分钟，军部接你们的飞机应该?会到??，你们?可以回到堪塔星和你们的亲人团聚。但是在另外的世界，另外的时空，你们已经成??埋在沼泽?的白骨，你们的亲人已经成??螅人，正在备受煎熬和痛苦……” “我虽然救??你们，但不会借此对你们进行要挟。你们想回家的，?留在海滩上等待救援，想拯救另外时空的螅人和人类的，?跟着我俩进入虫洞。” 戚灼说完后便丢掉手?的扩音器，跳下大石，拉上季听朝着虫洞??去。 季听????一段后回头，看见所有章鱼人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们?有跟我们??。”季听声音有些?哽。 戚灼的喉咙如同被锉刀锉过，声音?都像是掺入??沙：“??想到的，人之常情。” “嗯，我知道的。” 戚灼的头?被吹??向后飘扬，露出坚毅的眉眼：“?事，我们肯定还有另外的办法，一定可以改变未来，改变季听的结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嗯。” 越到近处，虫洞卷起的强风越强，两人终于踉跄着稳不住身形，被强劲的气流带着飞??起来。季听在被卷入虫洞的瞬间，看见那些章鱼人依旧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度过那一阵失重后，季听睁开??眼睛，熟悉的黑暗和狭长光道映入眼底，身旁则是刚刚站稳的戚灼。 “哥哥，我们又进来??。”他笑着牵住??戚灼的手。 戚灼也朝他露出??轻松的笑：“你猜一下，我们这次出去后会在哪?？” “在哪?啊……不管在哪?，我只希望落点处?是大桌?，上面摆放着冰淇淋和蛋糕。”季听?出夸张的吞咽声：“我好??年?吃过这些东西??，既然虫洞??送我们回到过去，那??不??送我们去有冰淇淋和蛋糕的地方？” “那祝你心想事成。”戚灼牵着他往出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呢？你有?有想去的地方？你现在……”季听说着说着?停下??声音，戚灼也顿住??脚。 ?在他们身?不远的光道上，突然出现??两道身影。虽然那身影刚通过虫洞，像是信号不好般身上满是雪花噪点，但那轮廓却很清晰，看??出来支撑上半身的不是腿，而是几条触手。 也?短短一两秒时间，那身形?完全清晰，只见两名章鱼人站在光道上，茫然地打量四周。接着，那些身影越来越??，纷纷出现在光道上，从模糊变??清晰。 狭窄的光道很快?容不下这么??的章鱼人，便向着两边铺展。它像是一卷缓缓展开的明亮画布，将整个虫洞的黑暗都驱散，视野内一片夺目璀璨。 季听看着那还在不断进入虫洞的章鱼人，抬手咬住手背，却依旧止不住哽咽，他转头扑到戚灼怀?，终于放声哭??起来：“其实我刚才很难过的，我只是一直忍着……” 戚灼也热泪盈眶，两行水痕滑过脸庞：“我知道，我知道，我都明白。” ?再?有章鱼人进入虫洞后，一名章鱼人对着戚灼??豪地啾啾??两声。 戚灼和季听虽然听不懂他的语言，却也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们来??，所有章鱼人一个不剩的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