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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主题曲(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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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人轮番唱完, 姜晓婷对F班学员对主题曲的整体把控有了清晰的了解,那就是——

基本没有把控。

整个班的实力分布类似这个节目的缩影, 呈金字塔形, 表现优异的人寥寥无几,多为初舞台出现严重失误才跌到F班的练习生,连赖羽冬这位KTV选手都处在迷你金字塔的中上层。

从结果来看, 等级划分是比较公正的。

面对一群学困生和问题学生, 姜晓婷不能像对待A班和B班那么省力, 关掉伴奏后她一边弹奏电子琴,一边逐句慢速带唱。

第一遍是保姆级教学,第二遍是原速示范,两遍过后留给练习生们十五分钟的练习时间,然后所有人当着全班的面挨个唱给她听。

“又抢拍了,刚才也是你第一个抢拍,心里数三下再唱。”

“节奏,注意节奏!唱得太急了!”

“高音不错,但表情太狰狞, 对着镜子多练一下。”

“太虚了,气息不足,需要练一下肺活量。”

……

只要开口出声, 缺点在专业人士面前暴露无遗,姜晓婷的眼睛就像探测雷达似的将演唱者牢牢锁定, 毒辣地指出问题所在并附上改善方法。

悟性较强的练习生能在老师的指引下当场改正,再唱一遍有显著的进步, 但不是人人都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有些人像不开窍的木头一样反复唱了很多遍也没太大的区别, 还有些人的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纠正过来的。

赖羽冬属于后者。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巧合, 他被要求演唱的部分刚好是“请注视我,别放弃我”所属的小节。

姜晓婷按下最后一个琴键,她看向紧张地将歌词纸藏在身后的浅金发少年,客观地评价道:“音准和节奏没太大的问题,音色非常好,但不足以掩盖唱功的短板,问题很多也很明显。”

“首先,”她发出灵魂质问,“声音太小了,你是不敢唱吗?”

“对不起。”

赖羽冬不想声乐课也用这俩天说话的方式糊弄过去,他想拿出自己真实情况,又怕做得太过引起疑心,只好选择有意地放轻声音。

既然被老师指出错误,那他就立刻滑跪。

“不用对我道歉,意识到这点加以改正就好。”姜晓婷继续说了下去,“其次,你的咬字过于字正腔圆。吐字清晰是好事,但每个字的发音都太饱满了,没有轻重之分,也就没有层次变化,所以听起来不够自然。”

“……”

在播音生的人生中,很少出现被要求咬字不能太清晰的情况。

赖羽冬委屈地想,明明他的发音有意收敛,更没有脑子不清醒地用播音腔唱歌。

有些习惯大概已经刻入DNA了。

姜晓婷又补了一刀:“最后一点,发声位置需要改正。不用喉咙发声是正确的,但唱歌应该用头腔和腹腔发力。”

赖羽冬:“……”

破防了,播音生被评发声位置不对。

尽管听起来略微复杂,专业性过强,但用大白话翻译一下很简单,那就是播音和唱歌的发声位置不一样。

发声分为气息、吐字和共鸣腔三部分。

播音主持使用胸腹式联合呼吸,以真声达到字正腔圆、清晰饱满的效果,注重胸腔、口腔和鼻腔共鸣。

而声乐使用腹式呼吸法,涉及真假音与音域切换,讲究放松自然,灵活运用口腔、头腔和胸腔的共鸣。

很明显,两者虽有不同,但存在相通之处,练好后播音和唱歌都不会差。

问题是形成已久的习惯很难立刻改掉。

姜晓婷带着赖羽冬用适合唱歌的发声方式练了几遍,成效有但不多,而且只适用于这一段,让他独自换一段唱就会原形毕露。

上课时间有限,不可能耗到他彻底改正为止,既然已经起到了示范效果,剩下的只能课后自己反复练习了。

赖羽冬很难评出舞蹈课和声乐课哪个更痛苦。

一个是从无到有的平地盖高楼,连材料都不提供,只有一张看不懂的设计图纸。

另一个是辛辛苦苦地建完高楼大厦,临时通知他拆掉去造游乐场。

所以,到底为什么非让他来选秀啊!(摔)

把他送去参加中国诗词大会没准儿还能决赛见,选秀只能在凌晨四点的练习室里见到他!

系统:【宿主,您与该副本的匹配度最高,请不要妄自菲薄。】

赖羽冬:【我劝你说话过一下赛博大脑。】

……

声乐课结束至主题曲考核,留给赖羽冬的自由练习时间加起来不足四十八小时,他贯彻能省就省的态度,尽可能地压缩睡眠时间。

辛苦归辛苦,但为了追上和其他人的差距,除了拼命练习外没有捷径可走。

赖羽冬并不是孤军奋战。

周瑞在C班的声乐课结束后溜过来找他,原因是自己找不到组织,怕一个人高强度练习支撑不下去,希望能有个同伴互相扶持。

舞搭子实锤。

赖羽冬同样找不到组织,他和室友练不到一起,梁之盛进入摆烂状态,李绪是神龙不见尾的独行侠,徐案还在学舞阶段靠蹭课苟活。

见不见得到还是一个问题,早出晚归的他在声乐课后没和醒着的室友们打过照面,只有一次例外,是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他和李绪打了同一份豆角炒肉。

比较熟悉的还有住在对门的苏俊哲和刘启初,也不是适合一起练习的人选。

与周瑞的区别是,赖羽冬不在意所谓的精神支柱,一个人也好,一群人也罢,只要不影响到自己怎么样都行,但多一个能激励自己以促成良性循环的搭档也不错。

于是乎,两人一拍即合,互不打扰地凑一起各练各的,只有中场休息和到点吃饭才会说上几句话,大多数情况是周瑞抛出话题,赖羽冬扮演合格的倾听者。

考核当日,凌晨一点。

距离二次考核不到十二小时,F班练习室还有不少人在努力,临时抱佛脚的人数大大增多,不熟练的舞姿让人不禁为他们捏把汗。

与之相反的是,赖羽冬和周瑞进入短暂的休息阶段,并肩靠墙而坐,大汗淋漓的模样像是晾了两块等待烘干的湿毛巾。

【报!内卷组终于休息了!】

【他俩是不是吃好晚饭回来就没休息过?】

【回前面,是。】

周瑞单手搭在膝盖上,面带憧憬地感慨道:“我也好想进A班。”

赖羽冬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相信自己。”

“相信也没用。”周瑞苦笑一声,“这届竞争太激烈了,出道位砍到七个,A班还限制人数,怎么想都不可能轮到我,能进B班就不错了。”

“激烈?”赖羽冬疑惑地偏过脑袋,他不太关注各大平台的选秀,因此不理解对方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历届选秀的出道位是九个或者十一个,有些节目的A班不限制人数,结果这次只有七个,估计前几名会追得很紧。”

“为什么少了?”

“偶像行业不景气,练习生比粉丝还要多,再这样下去我看能做一档练习生给粉丝投票的节目。而且这是天空第一次做选秀节目,人数少更保险。”周瑞一本正经地分析完,赶紧补上一句,“我猜的。”

但听起来蛮有道理的。

诸如此类的科普环节,周瑞向一知半解的赖羽冬进行过很多次。

比如,曲昕程和发起人付函宇隶属同一个公司——天空旗下的天华娱乐,导致他从参赛的小道消息传出来的那一刻就备受瞩目。

再比如,出道后的团体由天空占一定股份的肆嘉娱乐管理,也就是莫黎、林霄等人所属的公司。

尽管听了只是图一乐,对出道起不到任何帮助,但好歹能对现状有一个清醒的认知。

人家公司很牛,自己啥也不是。

赖羽冬:【LYD公司到底是什么?】

系统:【为您量身打造的独立工作室。】

独立工作室……

确定不是只有他一人的空壳公司吗?

赖羽冬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你能不能给我买营销帮我上热搜?】

系统:【该功能需要宿主借助初始资金创造财富才可兑换。】

赖羽冬:【初始资金莫非是……】

系统:【您不是已经开过行李箱了吗?】

赖羽冬:【……】

就靠一把零钱?

还是在封闭的录制环境中?

请问他的赚钱途径是什么?在镜头前卖惨水滴筹吗?

不要太荒谬。

他还不想成为第一个因非法众筹被取消选秀资格的法制咖。

“佑树,你怎么脸色不太好?”周瑞见赖羽冬眉头微皱地揉了揉太阳穴,以为是高强度的练习把他的身体累垮了,“要不今天先到这里?”

“没事。”赖羽冬举起水杯又喝了一口,试图压下对缺德系统无语凝噎的心情。

他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想到一些…嗯…不愉快的事。”

周瑞再次会错意:“别担心,你一定能升班的。”

赖羽冬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也是。”

时针不知不觉走向五点,外面的天空泛起鱼肚白,F班练习室仅剩下赖羽冬和周瑞两人,连弹幕半天都刷不出一条。

走出练习室的那一刻,周瑞困得走两步就要闭眼三秒,脚步飘得像宿醉的老汉:“不行了,出现残影了……”

赖羽冬赶紧上前扶了一把,生怕周瑞一不小心撞墙,迎来裹着纱布参加主题曲考核的悲惨结局。

“谢了。”周瑞有气无力地抬了一下眼,出乎意料地没在对方的脸上捕捉到太多的困意,墨色的眼眸如黑玛瑙般明亮,“你不困吗?”

“困。”

周瑞打量一番:“真的假的?一点也看不出。”

赖羽冬颇为无语地瞥了一眼大半个身子挂在自己身上的灰咖发少年,和周瑞相比,他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困。

他又不是进化掉睡眠时间的新人类,通宵到这个点当然困得恨不得倒头就睡,今天甚至还比昨天晚了一个小时才收工。

多了一个能够激励自己的同伴,他才能稍稍坚持得更久一些。

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时间一晃眼到了下午两点,即主题曲考核正式开始。

所有练习生按照等级在各自的班级录制考核视频,统一交至导师进行重新评级,最终结果将在明天发布。

在进入F班练习室前,赖羽冬碰巧在临班的队列里看到梁之盛和周瑞,他小声地喊了一下二人的名字,然后笑着比了一个打气的姿势。

“加油。”他用口型说道。

【社恐少年勇敢迈出第一步】

【看哭了,柚子宝贝交到新朋友了】

【主动的佑树!好耶!】

赖羽冬:“……”

这才是他的真实性格啊喂。

进入F班练习室,所有练习生分为三排靠墙而坐,摆在最中间的是一台被摄像头簇拥的运动相机,意味着即将在众目睽睽之下逐一录制考核视频。

赖羽冬感受到了一股难以忽视的压抑,除去面临考核的紧张之外,更多的源自周遭的气氛。

一眼扫过去各个面色凝重,稍微好点的正在靠小幅度的手部动作温习编舞,其他人要么呆若木鸡地定在原地一动不动,要么坐立不安地挨个检查其他人的情况以得心理安慰,更有甚者小声地询问旁边的人某句歌词对应的动作是什么。

很难不怀疑有些人是不是没学会主题曲。

【F班人好多啊,要录好几个小时吧……】

【A班半小时搞定233】

【早录早解脱,越到后面越煎熬】

赖羽冬也是这么想的。

粗略计算一下,F班需要录制三个小时左右,等太久不仅人麻了,还会被前面的人影响到,表现优异的会给自己施加压力,出现失误的会担心自己也出错。

一切准备就绪,导演组发问:“谁想第一个考核?”

“……”

回应他的是一片鸦雀无声。

赖羽冬默默低下头,想早点考核不等于想第一个考核。

局面僵持了几秒,人群中举起一只手:“我来吧。”

模特出身的裴澜从最后一排站起来,他从容不迫地向中间的摄像机走去,目测一米九的身高如参天大树般把身侧的人挡在阴影之下。

赖羽冬对此人的初印象很微妙。

倒不是因为对方做了什么有争议的事,而是那股时尚的气质和跳舞机的3D潮男有几分相似,以至于他看一眼就心生敬畏。

裴澜一跳舞,他就想跟跳。

撇开主观因素不谈,裴澜是为数不多在课上经常被表扬的F班学员,他悟性很好,被老师指出的问题往往能当场纠正且一遍过,是名副其实的天赋型选手。

饶是赖羽冬都做不到一遍过,他的天赋点在记忆力上,四肢却不听脑子的指挥,一个动作要练好几遍乃至几十遍才能勉强消化,但优点是省下很多死记硬背的时间。

裴澜按下摄像机的录制键,红灯闪烁后,他站定在镜头前。

几秒后音乐响起,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所有人都想知道第一个人实力如何。

起初,裴澜的表现和预料之中一样好,他改掉舞蹈老师提出的“手脚放不开”的问题,尽可能地把每一个动作做满做到位,流畅的舞姿丝毫不拖泥带水,唱歌不太稳但不喘,看不出他的练习时长只有三个月。

但从dance break开始,舞蹈力度大打折扣,歌声也有飘的迹象,跳到最后一段更是能听到明显的喘息声。

不止裴澜一人越跳越吃力,后面很多人也是如此,但他至少全程跳完了,有些人到后期断断续续地挑几句唱,甚至干脆光跳不唱。

原因很简单,一是前期用力过猛导致体力透支,二是体能不足撑不起一首歌。

【有点无聊,F班到现在都没看点】

【那么劲爆还没看点啊?我耳朵都要流血了】

【人家要的不是那种看点吧哈哈哈哈】

【噢噢噢!柚子上去了!】

【真·看点来了】

【字面意思上的看点吗www】

热情高涨的弹幕飘在摄像头的上方,像是不断施力的五指山压在自己的身上,赖羽冬深呼吸了一下,呼唤系统帮他关闭弹幕。

对不起,上次随堂测验的遭遇记忆犹新。

在实力自信到不受影响前,请原谅他尽可能排除一切干扰因素。

赖羽冬垂首定格在准备姿势上,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盖过周围的嘈杂,一切皆如弹幕般被他屏蔽,仿佛整间练习室仅有自己一人。

在音乐响起的那一刻,节拍恰好与心跳声重合,他遽然举目仰首,脸上弯起一个浅笑,紧接着是练习过无数次的抖肩,发丝随之舞动。

精准的卡点,与小测判若两人。

光是抬头这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动作,他被苏俊哲纠正了不下二十遍,抖肩更是抖得他的肩膀快脱臼了,才因时间紧迫而勉强放过。

前奏的一系列结束后,赖羽冬在心中默数三拍,唱出第一句词:“黑暗中听到你的呼唤……”

哪怕他尽日穷夜地练了整整三天,对重新考核也没有底气,他又不是没有对着镜子看过自己的成果,实力什么样心里有数。

完整连贯地完成表演,不要有明显的失误,这是他唯一的要求,也是他唯一有希望升班的优势。

“……I'm your only star.”

有惊无险地结束副歌部分,dance break紧随其后,大部分人从这段开始体力下滑,但赖羽冬本身体力不错,气息控制又是擅长的领域,因此他没受到太大的影响,始终保持同一水准。

同一水准,不意味着超高水准。

赖羽冬单膝跪地,一段略显仓促的手部动作后,他换腿转身再匆忙地原地站起,迅速进入下一个八拍。

连他本人都察觉到了,他不像在跳舞,像是赶时间,紧张带来的弊端是放大他在节奏方面的弱项。

尽管比起随堂测试的三重脱轨,他的进步非常明显,但仍需继续努力。

主题曲的四分钟如同四个世纪般漫长。

赖羽冬摆出最后一个动作,定格至音乐停止,他收回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对着镜头稍稍鞠躬,最后逃窜般的按下录制键坐回人群中。

——终于结束了……

赖羽冬隔着衣料按住胸口,心脏有力地快速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桎梏跳入他的掌心。

他在考核过程中极力控制表情,生怕流露出一星半点的不自信给导师留下不好的印象,憋到现在才解放自我,不停地深呼吸调整状态。

“佑树!”刘启初隔着几人比了一个大拇指,轻快地晃了几下,“进步了!升班一定没问题!”

“谢谢。”赖羽冬偏头笑了笑,“等下加油。”

礼貌的鼓励换来一声沉痛的哀叹:“我已经没救了,初F即终F。”

“努力过就好。”

刘启初更忧愁了:“在你面前,我不太好意思承认自己努力过了。”

“但我看到了。”

刘启初难得无言,他像是被鲠住似的盯着好心安慰自己的浅金发少年,拙劣地转移话题:“下一个我上吧,前面吃太饱了老犯困,刚好饭后消食。”

赖羽冬见对方意志消沉,突然想起刘启初说过自己不是跳舞的料,再怎么练都是事倍功半。

他在心中轻叹一声,不再继续这段消极的对话。

……

次日上午,练习生们再次集中在各自的班级,各班安排一位导师或者发起人公布最终评级,而负责F班的是毒舌导师李珂。

【莫名有点紧张】

【裴澜和佑树一定要升班啊T T】

【不知道有没有F直升A的】

【难,A班限额,不然还有点希望】

【我更好奇有没有A掉F的】

赖羽冬拿着未盖章的通知书坐在角落,盯着飘在空中的弹幕发呆,昨天考核结束他没重开弹幕,结果一觉醒来系统帮他强制开了。

一天只能关一次,第二天强制开启,即上回系统没说完的条件限制。

居然不是很意外。

“F班上升的学员共十二名。”李珂手持名单,再次强调了一遍练习生们神经紧绷的规则,“如果本次评级仍旧是F,就不能登上主题曲舞台。”

——十二名?

脑海里闪过数张有希望升班的面孔,赖羽冬掰着手指数了数,巧了,刚好十二名。

可他还没把自己数进去。

哪怕到头来还是F班,赖羽冬不会因徒劳无功而伤心,三天速成本就是一张难以兑现的空头支票,能进最好,不能拉倒,他不在意努力被是否被现实辜负。

但他在意镜头量啊!

即使只能分到一秒镜头,他也不愿放弃,说不定一秒之差就能让排名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叫到名字的学员,拿着通知书上来。”李珂瞅了一眼名单,不给缓冲时间直接叫人,“曾凯。”

楼梯间事件的主人公站起身子,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上前把通知书递了过去。

李珂盖下评级硬章,将通知书交还给他。

【居然不给镜头!?】

【无语,等了一天还卖关子】

【曾凯应该能升吧】

【所有人一起移动班级更刺激】

赖羽冬微微侧过身子,他的角度同样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曾凯合上通知书的背影。

“黄越如。”

“王逸文。”

“罗非然。”

……

练习生接连不断地被喊上去,有人欢喜有人愁,评级好的恨不得举着通知书绕着练习室跑两圈,评级差的坐回原处开启低气压模式。

坐在角落的赖羽冬抱膝暗中观察每个被点名的练习生,靠表情变化和回座后的对话,他估摸其中有八九个人升班。

但有些人反应太平静,难以猜出他们的评级,实际可能更多。

“裴澜。”

得,名额又少一个,这位妥妥是十二分之一。

随着被叫到的名字越来越多,赖羽冬愈发紧张,他预估的名单即将满额,再这样下去,万一又有看着像升班的练习生,不用叫到他他都知道自己没戏了。

别看前面他分析得有模有样,能努力到他这种程度,怎么可能不盼望奇迹的诞生?

就在这时,赖羽冬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抬起双眸,刚好与导师李珂四目相对。

他的呼吸一滞。

在漫长的等待时间中归于平静的心跳骤然加速,像是于寒冬复燃的火柴,摇曳着的微弱火光勾勒出梦境般美好的场景,只有靠近才能知晓是否为一触即破的虚幻。

“三浦佑树。”

轮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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