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朦朦胧胧的浓雾将哥特式建筑笼罩，为哥谭蒙上了一层阴影。
阴暗无光的街道是犯罪天然的保护屏障。
开裂的路面，老化的地下管道时常有污水涌出。老化的电线，路灯忽闪忽亮，时常一整夜都是黑的。还有倒在路边蒙睡过去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的碍眼的路障。
熟悉的垃圾恶臭钻入鼻内，艾萨克甚至懒得做出捂住鼻子的动作。
他们早已对这个环境习惯了。
对于哥谭贫民生活的地方，大多数垃圾都是可以随手丢弃在地面，毕竟，这本来就是垃圾生存的地方。
哪怕杰克尽量的想要将艾萨克保护好，像鸡妈妈一样护的水泄不通，为了守护艾萨克的纯真，算得上千叮咛万嘱咐了。
可是对于早已心智成熟的玩家而言，这个环境莫过于犹鱼得水，顺遂自然，天生的游戏场所。
小巷深处的打架斗殴声音，哪怕艾萨克选择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路，依旧免不了红色点点分散在周围。
正如《圣经》上所说:“当上帝关了这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天生体弱的特质，带给艾萨克一些额外的补偿，他的五官远比其他人敏锐。
异于常人的听力，再加上系统面板的帮助，艾萨克能够在记忆宫殿里构思出附近的大致情景。
大道上几个混混正挟持着一个男人往旁边的一个小巷过去，来威胁抢劫。
艾萨克与爱德华走的是七绕八绕，复杂地点位置的巷子小道。
比起光明正大的被当做猎物，艾萨克更喜欢在暗处窥伺，毕竟路人只会袖手旁观。
离这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应该发生了帮派火拼，子弹出膛，产生的巨大的冲击力，引发剧烈空气振动而产生声音。
即使是爱德华这个听力普通的孩子，也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上前，将艾萨克护在身后。
艾萨克轻轻拍了拍爱德华紧绷的身体，让他放松。
直接掠过爱德华的身子，站在前方。
不足1米2的身高，笔直的站着，倒是有几分小领导的气质。
带着一点婴儿肥的稚嫩脸蛋严肃紧绷着，浑身透露着不详的气息。
艾萨克抬头，漫不经心的撇了一眼墙面黑色的小点。
黑色小点闪烁着诡异的光，在哥谭阴沉的天空的映衬下，并不是很显眼。
艾萨克屏息，调整着呼吸节奏，走路的声音很轻很浅，好似一阵随时要消散的风，不惹人注意。
爱德华学着艾萨克的模样，放缓了脚步。
对于自家老大绕来绕去的路线，没有半分质疑。
可以称得上对艾萨克的盲目信任了。
哥谭边缘贫民窟的位置，每栋房屋都不高，甚至算得上低矮，脱浆掉色的墙皮好似经过了一场战争而遗留的残迹，上面存在着分布零散的弹孔。
比起其他人租的房屋，乔纳森的家倒是有些奇特。
一个几块长长的蓝色铁皮围绕成摇摇欲坠的蓝色集装箱，简单的将四块铁皮埋到土里，上面再盖上一块不知再哪找来的门。
这就是乔纳森·克莱恩的家了。
随意的几块铁皮黏合而成的屋子，好像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猫家居。周围还随意的扔弃着黑色塑料袋装起的垃圾。
爱德华故意扬起头嫌弃的掩掩鼻，挑衅的看了一眼铁皮屋门顶阴影不起眼的角落。
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
“艾萨克，这里可真是太臭了。”
“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爱德华扬起手无奈的挥挥手掌，作势要消散这恶臭味。
甚至故意亲昵的靠近艾萨克的位置，为他拍拍身上无意间落下的灰尘。墨眉扬起，刻意的勾起一抹极为自得的笑容对着那个阴影角落。
艾萨克不着痕迹的离爱德华远一些。
坐在控制室盯着监控的乔纳森，眉头皱了皱。
冷噗一声。
“幼稚！”
蓝色铁皮屋子与环绕在周围的黑色塑料垃圾袋相得益彰，远远看去就是一个大型垃圾场里面住着一个小乞儿。
迎着带着水汽的湿冷刺骨的风，艾萨克不慌不忙的上前走近铁皮屋，白皙的手掌触碰铁板构造的墙的某一个位置，不算温暖的手指指腹与冰凉的铁皮接触，熟练的利用指纹解锁。
与外表破破烂烂的铁皮拼凑的屋子相反，里面算得上别有洞天。
也多亏了杰克的老板卡维尔叔叔的热情支持，还有生活在这的红色点点的友善帮助，艾萨克这才能够拥有这么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
系统游戏地图是一个好东西，能够很好的帮助艾萨克预测风险，和引导风险，伪装意外事故。
有时候只是简单的一句来自孩童的话，对于那些可爱的愚蠢的红色点点就会做出各种愚不可及的事情。
毕竟小孩子怎么可能会说慌呢？？？(Ov<)
敌对帮派老大一定在谋划着不好的主意。
蓝色集装箱表面上看着挺大的，比艾萨克的身高还要高上几许。
不过真实面积窄小，甚至没有家中的厕所大，压根不是人住的地方。
不过这个容量对于小孩子行动生活，恰恰适宜，很好的一个伪装作用。
地上出现了一个凹陷，艾萨克和爱德华直接通过内嵌通道溜进了屋内。
外面垃圾堆集装箱面前的地面再次平整光滑，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配合贫民窟热闹嘈乱的打骂声，小孩哭泣声音，这一个聚集在恶臭垃圾深处的地址，由于机关产生的声响小的可怜，微不可察。
想到接下来要见到的人，爱德华抿着唇角，拉下了脸，头上那一根棕色的呆毛倔强的撑起身子随风摇摆。
虽然不太高兴，爱德华还是不依不饶的跟在艾萨克身后，不离不弃，甚至暗中缩短了与艾萨克的距离。
与哥谭阴森的天空相反，基地内白炽灯的光明亮莹白，落在身上，莫名的舒适闲淡。
与地表住处外表的破烂与众不同，内里空间极大。
或者可以这么说，上面那个垃圾场内破旧的小盒子屋就是一个放出来模糊他人耳目的摆设。
地下被挖空了，空间广阔甚至可以算得上豪华了，勉勉强强拢括哥谭大半边缘地区，甚至还在不断扩展。
随着艾萨克的监控摄像头和各类电子产品生意的不断扩展，资金愈发的充沛，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将这片还未完全开发的土地，独占圈拢。
不远处，乔纳森已经等候多时了。
明明才不过十三岁，不过穿着一身实验的白大褂，冷沉没有表情的脸，却可以让人很好的忽略这还是一个孩子的事实。
经过这么多年杰克牛奶的调养，乔纳森脸上勉强多了几分肉，不在是当初干巴巴的火柴人模样。
身高也似抽条的竹子，不断的攀高。依着艾萨克现在的小身板，对比乔纳森和爱德华的身高，如果要对视的话，可能只能仰视了。
就像现在，当乔纳森靠近的时候，长长的影子恰好在快要将能够将艾萨克笼罩的位置停顿了下来。
艾萨克纯黑的睫毛翕动，轻瞥了爱德华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爱德华。”
爱德华眼神呆滞了一秒，紧紧的抱住环中画着可爱小黄鸭图案，装着牛奶的水瓶。
不停的在心中重复：
【我没有听到。】
【我没有听到！！】
【我没有听到！！！】
不过手上动作还是坚决的将可爱黄色水瓶递给了乔纳森，爱德华努力克制住视线不要看那个水瓶。
不要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不过还是没有忍住圆圆的眼珠子随着水瓶的移动而转动。
乔纳森没有客气，接过便直接打开了。唇瓣贴着瓶沿，喉结随着牛奶汁顺着喉道流入胃滚动。
粉嫩的唇瓣沾染上白色，少了几分天然的冷戾。
乔纳森正对着爱德华，刻意的舔了舔唇，一幅回味无穷的模样。
爱德华攥紧了拳头，启了启唇。
无声的念出一个词。
“dog！”
对于两人在暗地里的针锋相对，艾萨克并不知晓。
看到乔纳森乖乖巧巧的将牛奶解决掉，艾萨克钴蓝色眼瞳里掠过满意。
想到当初捡到乔纳森时的模样，艾萨克不由得促狭。
他养得真好。
………………
艾萨克捡到乔纳森的时候，乔纳森刚刚从孤儿院里逃出来，身上遭遇实验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消散。
一身简单朴素，干净至极的纯白色特制衣衫沾染上了显眼的泥渍，脸上灰扑扑的，好像刚刚要被当成实验小白鼠进行实验的时候，偷偷溜走了。
可怜兮兮的栽倒在冰凉的沥青马路上，脸被细碎的石头划出红痕。
艾萨克本想直接离开，不过游戏系统地图上鲜明的红点，这引起了艾萨克的注意力。
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在婴儿时期遇到的小男孩。
出于某种恶意的报复与移情作用，艾萨克停下了脚步。
艾萨克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孩子艰难的挣扎，演技极好的假装昏迷。
这个孩子很瘦很瘦，细胳膊细腿，惨白的脸瘦的可以看出颅骨的基本形状，如果忽视脑袋上那层浅浅的人皮，可以直接用两个字来形容——骷髅。
紧阖着的眼眸透着无害，配合瘦削的没有多少肉的脸，一眼望过去便是一个可怜的从坏人手上逃跑的孩子。
艾萨克饶有兴趣的俯瞰着下方乖巧侧躺着的孩童，轻噗一声，钴蓝色眼瞳划过兴味。
他可不会给猎物反扑的机会，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装，伺机而动。
一击必杀。
当乔纳森强忍着身体的痛楚，想要起身将手上攥着的药粉扔向艾萨克的时候。
艾萨克顺势用两只手扣住乔纳森藏起东西的手，一只脚压在他骨瘦如柴的小身板上，制止他反抗的动作。
唇角悄然扬起，难得的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艾萨克没有给乔纳森反抗的机会，强硬的收服成为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