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哥谭本来就阴沉沉低气压的，下雨的时节愈发的令人不爽，路旁的法国梧桐耷拉下叶片, 似一个已经进入暮年的老人。
大路两旁平仄的屋子, 与不远处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
雨水敲打在屋檐, 发出“滴滴答答”的音节，就好像是死神催促的低语呢喃。
凛冽的风席卷着雨水吹打着路边的等车亭, 路人的眼睫，金发上沾染了水珠。
略过贴着广告已经退浆的楼梯墙向上爬，一处低矮面积狭窄的屋子内，一个男人栽倒在浴缸内，手腕处还留着被刀子割破的伤口。
水龙头哗啦哗啦的作响, 温水席卷男人的全身, 可是男人好像毫无知觉一样。
紧闭着的双眼, 已经失去的呼吸, 证明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房屋内，女人坐在男人常坐的那张沙发椅上，小抿着酒。
浅色苍白的唇上沾染了红色的酒液，愈发的鲜艳欲滴，就好像一朵带刺的玫瑰，美丽又极具杀伤力。
坐的端庄而又随意, 长长的杏色裤子遮住里面的伤口。
金色的自然卷凌乱随意, 额角还有一处被浓密头发遮挡的不易发现的伤口。
过了良久的调节, 这才按响了报警电话。
温柔而又缓慢的声音，带着勉强克制的如释重负隐隐的透着不易察觉的兴奋。
“喂……”
“哥谭警察局吗？”
“这里是布朗家, 我的丈夫突然在家里自杀了。”
“……”
“呜……”
“……”
浅浅的啜泣哽咽声, 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因为还未完全准备好而泄露出了一丝情绪, 后面女人的演技越来越佳了，声音起伏跌宕 ，充满了情感，就好像是真的一位关心丈夫的妻子一样。
刻意压低的声线，舒缓而又带着绝望，就好像是一曲曼妙的来自地狱的音乐。
如果忽略那张面无表情甚至是泛着冷意与解脱的脸的话。
那么，她可能是一位完美的妻子。
在等待警察过来的时间，女人的眼神带着虔诚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瘦削带着创口贴的手指触碰屏幕，默默的将社交软件k上面所有的信息全部删除掉，再将k卸载掉，根本不给其他人查访的余地。
当警察拖到一定程度才姗姗赶到的时候，现场的所有证据早就已经被毁灭。
来到的随意的检查了一番，草草的便以“自杀案”的名义宣告直接结案。
韦恩庄园，地下蝙蝠洞内。
“小红，这是今天第几起了。”
杰森弯下身子，眼睛凛然的盯着电脑屏幕上划过的数据。
蝙蝠洞内，提姆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触碰电脑，眼角淡淡的乌青，桌子上放着一杯已经没有热气的咖啡。
“第二十三起了。”
“凶手大概是那位布朗太太。”
提姆沉重的道。
一天之内就发生了二十三起有预谋有规划有组织的凶杀案，那可真是够令人头疼的。
且凶手就好像是一位存在于网络世界的幽灵，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无法立刻追寻到他的踪迹。
等到查到他的半分线索，他立马就换了另一个IP地址，来回反复，让人根本无法具析出他的真实身份。
这大概又是一位新出现的超级反派。
他用着那诱导人心的话语专门将那些本就仅仅靠着一根绳子绑住身子过独木桥的人拉入深渊。
“……”
“女士，您好。”
“最近发生了一些苦闷的事情，我想来这儿述说心事。”
“可是又无处可聊，身边着实没有一位可以信赖的伙伴，只能说与您排挤寂寞，逗趣一笑。”
“我是一位失业者，没有自己的工作，居无定所。”
“生活的郁闷快要压垮我了。”
“我原来侥幸应聘上一家大型企业，成为他们的员工。”
“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不是吗。”
“刚开始的一个月我斗志满满，想要在此地扎根，奋斗出来一番事业。”
“第一个月的时候，主管很看好我，大力提携我。”
“第二个月的时候，主管提携了我，给我升了职，且让我带新来的员工。”
“第三个月的时候我被开除了。”
“哥谭没有人脉的大学生根本就是一批又一批廉价的临时工，随时可以以低廉的价格替换掉。”
“当徒弟达到上岗标准的时候就是他退位让贤的时候了，重复循环，永无止境。”
……
“女士，谢谢您愿意倾听我说话，说出来之后我的心情果然好很多了。”
“没什么，能帮助你是我的荣幸。”
“……”
“……”
“其实我也有一点烦心事想要找其他人倾述。”
“……”
“我的丈夫好像有一点点的暴力倾向。”
“……”
“我，还有一个女儿。”
“……”
“我，想要……，‘离婚’，可是我的女儿还小。”
“我害怕‘失去’父亲会影响到她。”
“我真的已经受不了这种生活了。”
“不用担心。”
“你是一个好母亲，我相信你的女儿能够理解你的。”
“只要您能够陪在她身边，细心的开导她，‘失去’父亲的痛苦会慢慢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的。”
……
后面的信息已经被毁去了，提姆努力追踪复原，也仅仅只能做到这种地步。
“小翅膀，先休息一会儿吧。”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迪克拍了拍提姆的肩膀，让他暂时先休息一下。
“该死的电子幽灵。”
达米安脾气火爆的拍了拍桌子，不大的声响震起一堆在蝙蝠洞内盘踞的蝙蝠。
黑色的影子在蝙蝠洞内飞跃，发出尖锐的声响，为蝙蝠洞蒙下了一层阴森的底色。
矗立在一旁的蝙蝠侠眉头紧锁，神色肃穆不安。
希望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样，那可就太糟糕了。
出色且远超于常人的电脑技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日他遇到的男孩，且他隐隐拥有着心灵操控的能力。
如果他被其他势力或者是超级反派找到并控制起来，用来犯罪那可就太糟糕了。
以暴制暴，以恶对恶，是不可取的，他这样只是在让哥谭产生更多的罪犯。
他才五岁，应该有光明的未来，而不是走向犯罪。
希望能够快一些找到那个男孩的下落，他一定就藏在哥谭的某个被人忽略的角落。
与蝙蝠洞里低沉气压，压抑氛围相反，“Joke”自来水公司总部，总裁办公室。
干净明亮整洁的空间内，一个身形看着五岁左右的小孩，坐在办公桌前面批改着文件。
他的旁边，一个长相瘦削清冷戴着金框眼镜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手指不慌不忙的按动着键盘。
目光平静却隐隐带着一丝疯狂的看着屏幕。
如果将视线往下挪移，仔细的观察一会儿，会惊奇的发现他的其中一条腿略显僵硬，太过瘦削，竟然是完全由机械打造。
杰姆·里斯手指灵活的操作键盘，改善“K”这个社交软件的运行程序，将它设置的更加隐秘，更加难以追踪。
“k”是杰姆·里斯为了对付蝙蝠侠专门制作的社交软件。
它可以根据杰姆·里斯所盗来的信息库，随机匹配到那些经历悲惨，不幸，对生活快要丧失掉希望的人身上，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那些人的手机上。
如何成为罪犯，给予她/(他)一段悲剧到连回忆都感觉到绝望的人生经历，好人与坏人不过一线之距离。
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天生的坏人，有的只是被残酷的世界所逼疯的好人。
无需太大的蛊惑暗示技巧，简简单单一句安慰的话就可以让他们最终下定决心。
艾萨克沉思了很久很久，虽然凭着king的势力，依靠着“水弹”的作用和杀伤力巨大的武器，他有千百种方式出奇制胜，将蝙蝠侠这个生理意义上的“父亲”给一举消灭掉。
可是“父亲”这个词语太重太重了，重到艾萨克只是轻轻地咀嚼这一个词语，他就能够联想到一个人，无法下的去手。
办公室里开着暖气，与外面的寒冽冰冷截然相反。
因为温度差，玻璃窗上升起一层浅浅的水雾。
【那么便只能踩碎他的脊梁，摧毁他的信念，让他放弃做超级英雄，义警这个可笑的想法了。】
艾萨克眨巴眨巴眼睛，立马就得出了结论。
温和的白炽灯下，莹莹的白光将整个空间给照亮。
两坨可爱的婴儿肥随着唇角的勾起而浮动，钴蓝色的眼眸天真而又无邪。
小孩儿盘着腿窝在座椅上，一只白嫩的胳膊托着下巴。
“k”软件内，一条信息悄悄的发往了阿卡姆精神病院。
“……”
“与这些疯子，超级反派相处实在是太难了。”
“我快要发疯了。”
“我总感觉那些疯子随时可能杀了我，然后从阿卡姆精神病院逃了出来。”
“不行，我快要受不了了。”
“在这么下去，我就快要成为疯子中的一员了。”
“……”
“……”
“我必须做点什么。”
“对，我必须先做点什么。”
“反正那些人只是一群危害社会的疯子。”
“……”
小丑的病房内，躺着一个绿色头发，穿着紫色西装，化着妆的小丑。
一动不动，甚至不能够感动身体基本的呼吸起伏，就好像死了一样。
阿卡姆精神病院外，一个穿着护工服的男人，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突然发出一阵莫名的狂笑。
他手舞足蹈，随意的脱掉了身上的那件白大褂，摘掉了脸上的口罩。
行为举止与常人格外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