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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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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大爷见江暮云这样心里有些犯嘀咕。

他没下雨前出去领水的时候还见过江暮云, 那会儿她还是好好的。怎么几天不见,就这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了?

大爷一脸关切道:“小江啊,我是你赵爷爷啊。你这是怎么了?”

江暮云揉揉太阳穴:“没事, 就是这几天没睡好。”

赵大爷皱起眉头:“年轻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叫你爷爷知道得多心疼。”

江暮云长长叹了口气:“哪是我不想睡, 是我不敢睡。”

赵大爷一下来了精神,一脸心疼道:“唉,你这孩子现在孤零零一个人也是可怜,这几天下雨给吓着了吧?”

江暮云虚弱地笑笑:“哪儿是下雨吓着了, 是我家狗。”

江暮云侧开身子, 确保门外的赵大爷能透过铁门的缝隙看见客厅里龇牙咧嘴的小白。

“我家狗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脾气特燥,好几次都想咬我。我没辙, 只能把它拴起来。结果有天晚上它不知道怎么把绳子挣开了, 就趴在我门外头又抓又叫的,我房间门锁都被它撞坏了。”

江暮云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我好不容易才把它重新拴上, 晚上根本不敢睡。”

“您看我这穿的。”江暮云指指身上的外套:“现在热成这样我都不敢脱,就是怕它咬我。”

赵大爷一偏头, 就看见了客厅里正冲他龇牙咧嘴的小白。

小白现在个头不小, 而且似乎真的带点狼狗血统,又见过血,摆出架势来相当很唬人。

不知道是不是和赵大爷的视线对上了,小白忽然前肢下压,喉咙里溢出低沉的呜呜声, 看着就是一副马上要扑上来咬人的架势。

赵大爷是知道江暮云养了只狗的,只是很久都没见她带出来过, 所以赵大爷对小白的印象, 还停留在一条普通小黑狗上。

现在看小白这幅凶悍模样, 赵大爷不自觉地后撤了一步,连自己准备好的话都忘了说。

赵大爷吞了口唾沫,磕磕巴巴道:“小、小江啊,这,要不你找人来,把这狗弄死吧?”

江暮云黯然神伤了一会儿,柔情款款道:“不行呀,它陪我捱过了最难捱的时候,已经是我的亲人了。我都想好了,实在不行就和它一起死,或者它趁我睡着把我吃了,我也认了。”

赵大爷干笑两声,还想再劝:“那要不你看这样,咱把这狗弄死,你赵爷爷家里人多,我们愿意在你家住一段时间陪陪你,不比狗陪你好?”

“这狗力气大,我和隔壁武哥他们四五个人一起,都差点没制住它,更别说……”江暮云的目光在赵大爷身后的一大家子身上扫过,一脸失落道:“现在这世道,要是被狗咬了,十有八九是要没命的。我不能害您啊。”

赵大爷还没说什么,小白就配合地向前一扑,发出凶戾的吼叫,连桌子都被它带得在地上滑动,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

哪怕明知道小白被绳子拴着,中间还隔着道铁门,赵大爷一家子也忍不住往后一缩。

隔壁听到动静准备出来帮忙的秦时武忍着笑道:“赵爷爷,您没吓着吧?云云家那狗疯了好几天了,我们这两天都不敢靠近她家门。”

楚不闻也应声道:“吓人得很,我们五六个人都逮不住,天天半夜叫得跟狼嚎似的。”

说完两人还做出一副生怕被江暮云记恨的模样,砰地一声关了门。

赵大爷脸色难看。

江暮云叹了口气,一脸的生死看淡,缓缓关上了防盗门。

门外赵大爷的儿子忍不住啐了一口:“那小丫头片子别是神经病了吧?我怎么看她脑子不太正常?”

什么跟它一起死,半夜吃了她,听着就叫人起鸡皮疙瘩。

赵大爷照着儿子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现在倒是能耐了,刚才怎么不说话?”

中年男人小声嘀咕:“那不是抹不开面儿么,咱这一大家子,搁谁家乐意把房子租我们?”

家里人多的住不下他们。家里人少的,让他们住进去,那最后还不知道谁是主谁是客了呢。

反正要是他,他是肯定不会放人家进自家住的。

赵大爷哼了一声不说话。

他也知道没人乐意租,所以才找上江暮云这么个小姑娘,想着跟她拉拉人情,再仗着人多吓唬吓唬她,说不准人就松口了呢。

没想到江暮云家里还关了条疯狗。

听那俩大小伙子说,他们一群人年轻人都制不住那狗,那他这一家子怎么可能遭得住。

瞧那狗的样子,别是狂犬病吧?

赵大爷摇摇头,现在身上破条口子都可能要人命,何况是被狗咬一口。还是别冒这个险了。

江暮云摘下口罩,揉揉疯狂摇尾巴的小白:“崽儿你可真争气。咱们再辛苦几天,每天去门口吼两声练练嗓子。等你会说话了,姐姐就给你买个能语音控制的游戏机玩。”

江暮云这住十五楼的都有人找上门来,楼下就更不用说了。

江暮云等赵大爷那一家子走了之后,直接把楼道的安全门从里面用棍子别住。

关门的时候,江暮云还听到楼下王婶正中气十足地骂着谁谁谁不要脸。

楚不闻听了会儿楼道里的动静:“只要雨一天不停,这样的事就会越来越多。”

他们几个虽然都年轻力壮,但是架不住势单力薄。

十五楼一共四户,两户都是独居,还有一户现在干脆没人住,简直就像是一块喷香的大肥肉放在饿了三天的人群中间。

这几天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找上门的都是想租房子的。

等过几天情况持续恶化,来的人想要的,可能就不仅仅是房子了。

“先回屋再说。”秦时文招呼他们进门。

空气中潮湿发霉的气味并不好闻,楼道里还时不时就有蚊子飞过,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江暮云和楚不闻进门前,秦时武还拿着驱蚊水在门口喷了两下,然后才把门敞开。

“人是一定不能放进来的,连楼道都不可以进,最好能把安全门暂时堵死。”

原本以为最容易心软的秦时武,此刻是最先开口说话的,态度更是异常坚决。

“外面百分九十的人身上都有伤口,还一直处在这种闷热潮湿的环境里,感染发炎太正常了。”

“这种环境下一旦出了人命,尸体没法妥善处理,一定会爆发瘟疫。我们得提前准备着。”

现在才是暴雨第四天,蚊虫只是恼人。

但一旦瘟疫爆发,那飞进屋里来的小蚊子,可能就是来索命的了。

要是这时候家里还住了身上带伤的病人,或是家门口聚集了一群病人,那可真是躲都没处躲。

秦时文问道:“你们家里有酒精消毒液之类的吗?食物都还够吗?有燃料吗?”

她今天看见有人带着漂浮物冒雨出门,好像是去水里打捞物资了,到现在也没见着人回来。她生怕江暮云两人家里东西不够,也生出这种想法。

江暮云和楚不闻点点头:“在家待上俩月饿不死。”

“那就好。”秦时文松了口气:“一会儿我们出去把安全门拴上锁死。”

秦时武在心里算算时间,叮嘱道:“这几天你们在家注意安全,家里没纱窗的话就少开门窗,防止蚊虫进来。如果到后天雨还没停,就要在家早晚消杀了。

江暮云尽出损招:“我家还有点水泥跟沙子,要不直接把那门堵上?”

赵家昊和李安轩重新入伍,这种时候肯定忙得脚不沾地,不可能有空闲回来。

十五楼其他人都在这了,趁现在还没什么人暴力破门,把门直接砌上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江暮云有下水捞东西的计划,但那不是现在。

现在外面的情况太危险,她收集物资是为了让自己活着,不是为了出去找刺激玩,不能本末倒置。

她理想中下水捞物资的时间,是等洪水爆发过后的平静期。

不然万一她人泡在水下的时候洪水来了,那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她的身体和灵魂必须得有一个要起飞——身体要是飞不起来,她就得魂归天外。

楚不闻跟着完善计划:“我那也有不少水泥,加起来堵个门肯定够了。反正我们也没砖头,不会砌得太牢,外面凭蛮力撞不开就行。我那还有工地锤,能出门的时候我们再把水泥砸了。”

退路都想好了,那自然是说堵就堵,越早越好。

现在温度虽然高,但是太潮湿。万一动手晚了,水泥还没干外面就有人砸门,那不就白瞎了。

原先卡在门把手上的棍子被换成了钢管,用水泥把门框位置填到和墙面一样平之后,楚不闻还拉了个绳网,钉在门框外面,防止外面的门有动静,把还没干透的水泥震掉下来。

也亏得他们动作快。

外界的情况恶化得比秦时武推断得更快,也更糟糕。

暴雨刚开始的前几天,天气比之前稍微凉快了一点。

可好景不长,温度很快又再次升了上来。

这次因为空气湿度大的缘故,给人带来的不适感比之前更甚。

暴雨第五天,江暮云发现窗外起雾了。

准确地说,应该是被水雾笼罩的范围变大了。

江暮云戴上口罩手套护目镜、穿上防护服,又把阳台门严严实实地堵上,然后打开了阳台的窗户。

江暮云这边窗户一开,水雾就漫了进来,瞬间带湿一片地板

外面是浓密粘稠的雾气,原本的雨声成了哗哗的水声,江暮云的胳膊伸出去都不像是伸进雨里,更像是被直接放到水龙头底下冲水。

她就像是住在了瀑布底下一样。

江暮云微微探出头,想看看水位升到哪儿了。可现在外面已经是朦胧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关上窗,江暮云用酒精把整个阳台都喷了一遍,自己更是浑身上下哪儿都没放过。

处理完之后江暮云又等了五分钟,才换下防护服打开阳台门,再把家里消杀一遍。

这个时候腾起水雾可不是什么好事,谁知道那一粒粒小水珠里都藏着什么东西。

江暮云把家里处理完了,又找出一个大号喷壶灌上酒精,出门去给楼道里也消一遍毒。

门一打开,江暮云就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儿,同样拎着喷壶的楚不闻跟江暮云打了个招呼。

秦时文和秦时武拿着小喷瓶,看到这俩人的装备时羡慕得不行。

他俩早上也开窗查看情况了,出于保险起见就把家里消杀了一遍。

只是他俩家里没有这种喷壶,只能捏着小喷瓶在家里到处呲。

秦时武活动活动酸疼的手指:“现在外面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水雾漫得这么高,发生瘟疫的话麻烦就大了。也不知道救援队什么时候来。”

江暮云检查了一下堵门的水泥,倒是没把救援队的事放在心上:“我们这边地势不低,小区一半以上都是电梯房,楼层高,救援顺序往后排很正常。”

现在通讯断了,救援所需物资能不能顺利调度都是问题,各项指令的传达效率也在一片混乱中低得吓人。

这水涨得太快,粮仓、医院、各种研究所,这些地方都需要优先保全。沟通调度不及时,两三队人马在同一处撞上的事再正常不过。

这些地方都安排妥当了,救援的首选也会是地势低矮、步梯房和平房聚集的地区,例如城外的村镇。

外面雨这么大,参与救援的也是人,行动不可能不受影响。他们这种相对安全的地方确实用不着浪费人力。

江暮云在水泥层外面按了一圈。

他们调水泥砂浆的时候考虑到现在的空气湿度,有特意控制过水量。

一夜过去了,外层水泥砂浆已经开始硬化,完全干透还得再等等。

看绳网和水泥砂浆上的浅淡痕迹,昨天应该是有人来过,但没闹出什么动静,看推门推不开就放弃了。

江暮云按了两下确认水泥硬度,想想外面的雨势,她还是有些不安心。

“要不要我们现在先自己弄个船放着,防止以后有突发情况来不及走?”江暮云看了眼绳网提议道。

其实他们守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因为水不可能淹到十五楼来。

或者说,在水淹到十五楼之前,南市上游的大坝就该决堤了。

洪水来的时候是在高楼层的家里待着,还是主动出门玩漂流?

阎王爷家亲戚才有资格做选择。

可是这种事情有备无患,谁知道什么时候就逼不得已要出门了呢。

所以安全门要堵,船也要做。进退两手抓,稳一点总不会出错。

江暮云回家像模像样地翻了半天,拿出了一张她早就准备好的简易救生船的图纸。

这图纸简单来说,就是在两个桶状的漂浮物中间绑上绳网,然后在绳网上放一块塑料板,人就可以坐在塑料板上,借助前后两个桶的浮力漂在水面上。

桶可以不那么粗,但一定要长。桶越长这艘自制小船就越稳当。

这种小船的制作方法很简单,材料他们手上也都有。

漂浮物可以用桶装水的桶,一个不够长,就把三个桶连在一起。

用火把连接处的塑料烧化再互相嵌套粘合起来,就可以获得一个一米多长的塑料圆筒。

而且由于水桶原本的出水口都被烧化了融进粘合处,这种塑料圆筒的封闭性也比单个水桶更胜一筹。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几人还是用保鲜膜把桶的外围严严实实裹了一圈,也算是顺便给桶做个加固。

这样一米多的塑料圆筒他们一共做了四个,能做两艘小船,每艘船载两个人不是问题。

楚不闻拿了几捆伞绳,把中间的绳网编上。

塑料板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他们就把收纳箱的盖子烧融了拼在一起,底部在粘上一些矿泉水瓶,铺到绳网上也算合适。

至于船桨,楚不闻那里直接掏了四个出来。

因为中间放的板是平的,不容易积水的缘故,这种小船理论上的载重量是很高的,他们两人一艘加上少量行李应该没问题。

当然船只载重这些都是图纸上的备注,具体怎么样现在也没法下水试。

船做好了,就相当于退路有了。

真有什么突发情况,他们也不至于被困死在家里。

江暮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

她回家后想了想,找出自己之前买的地图书,再结合她下载好的离线地图,确定了几个可能找到皮划艇的地方。

一旦真到了情况危急的时候,她就看水流情况把人往这些地方带。就算他们到了地方找不找船,她也能把空间里的船弄出来,假装是在那找到的。

江暮云在地图上标好点,又在脑子里模拟了几遍行动路线,总算舒了口气。

她想想又觉得好笑,这得多危急的情况才能让他们从十五楼跑出去啊。

总不能是海啸从海市一路冲到南市来吧?

想是这么想,可自从有了船,江暮云出门给楼道消毒的时候都觉得有安全感。

水位上涨的速度越来越快,想往楼上搬的人也越来越多。

有几楼的居民没关安全门,仿佛一个晃神的功夫,楼道里就住了三四户。

起先大家相安无事,甚至因为同病相怜的缘故,平时还能聊上两句。

江暮云家养了条疯狗,自己精神还不正常的事,就这么从赵大爷他儿子的嘴里秃噜了出去。

这里的老邻居都知道江暮云家的情况,有意往高楼层搬迁的住户,一多半都盯着她家。

那些惦记着江暮云家房子的人一听这事,念头也消下去不少。

倒不是真怕小白把他们吃了,而是现在随便一条小伤口就能要人命,何况是被狗咬。

这时候找去江暮云家再被狗咬上一口,那江暮云就算松口愿意租,他们也没命住啊。

也有人不亲眼看到不死心,还是没事干都往十五楼转。

江暮云时不时就带着小白出来练嗓子,次数多了总有人恰好听到小白的叫声。

这些人回去之后再往外一说,两边的话就对上了。

十五楼有条疯狗,再加上江暮云他们这边的门又打不开,这么一来二去的,大家也都默认不去十五楼废那功夫。

人家把安全门锁上就已经是摆明态度了,能顺利住进江暮云家的希望不大,惹急了人家放狗跟你同归于尽可怎么办。

反正住不进人家里,都是住楼道,在哪儿不是住。

可当一户人家的老人去世之后,这种心态就变了。

去世的老人一家子都住在十楼的楼道里,老人晚上还好好地吃了晚饭,结果第二天早上大家起来闻到了异味,再一看,老人尸体都开始发臭了。

老人生前身子骨挺好的,就是高温断水那会儿身上长了不少红疹,下雨之后情况更严重了一点。

这事再正常不过了,现在身上白白净净没生病的才是少数。

而且老人一直都有控制自己不去抓挠,所以只是疹子多看着吓人,躲过了伤口感染这一遭。

那家人不信老人走得这么突然,就开始疑神疑鬼觉得老人是被人害了。

其他人被这种怀疑的目光一盯也不乐意了。

有人当场就嚷嚷开了:“谁知道你家老爷子身上那是怎么回事?我们长红疹也没他那么多的,别是什么传染病死了赖我们吧?”

那人也就是随口一说出口恶气,但架不住现在环境太糟糕,不少人都有这个担心。

现在心里的担心被人直接说破,也别管到底有没有根据,反正是有人信了。

于是那家人就被那几户人家联合赶了出去,连十楼原本的住户都插了一脚。

现在许多人都住在楼道里,平时没事也会上下楼来回溜达,那几户人家一嚷嚷,这家老人得了传染病去世的消息就传遍了整栋楼。

那户人家带着老人的尸体去哪儿都会被驱逐,想找个地方保存尸体都找不到。

他们没办法,眼看着老人的尸体有了腐烂的迹象,恶臭也越来越重,他们只能把老人用塑料袋裹起来,推到外面的水里去。

这件事仿佛是一个开关。

没过两天,许多人都发现,自己身上的红疹更严重了。

暴雨第七天,外面的雨势小了,水位上涨的速度也缓了下来。有救援队的人出现在小区里。

可惜救援队不是来救他们的,而是把附近被困在低矮楼房里的居民送到他们这边来避难的。

有人看着周围人身上越来越多的红疹害怕,抓着救援队的人问官方有没有安置点,他们什么时候能去安置点住。

被他抓着的人抹了把脸,无奈道:“现在通讯都断了,有没有安置点我们也不知道,只能先把人就近安置。”

说完那人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实在是没力气和人多说些什么。

两天前雨最大的时候,队里突然搬离了原本的办公点。他们那时候正在外面,回去之后就发现那里没人了,留下的信息也被水泡得看不出原型。

他们的冲锋舟没油了,也不知道去哪儿补给,昨天勉强撑了一天,今天实在是累得不行,他们是想着直接散了的。

可回家路上正好碰到有人求救,他们一时心软就把人带了过来。

人是送来了,至于其他的事,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就在人们为这个答案而心里惴惴时,第二个满身红疹突然死亡的人出现了。

这栋楼里出现了瘟疫这件事被彻底坐实。

巨大的恐慌席卷众人,所有人都疯了一样想要和人群拉开距离,不少楼层即使锁上了安全门,也会被外面的人直接砸开。

反正安全门都弄开了,也不差多一道防盗门。

砸门的人多,却没发生过几起流血冲突。

之前因为伤口感染死的人太多了,几天前因为淋雨死亡的人的尸体,现在有不少就在外面飘着呢,谁敢在这个时候受伤?

有些被砸门的住户家里人少,怕门外的人破门而入直接行凶,索性直接跟人谈判。

他们直接开门让对方进来住,条件是如果再有人来砸门,他们两家就要一起把人赶走。

砸门的人也怕这些住户被逼急了豁出去拼命,对方愿意直接开门,他们当然没有不乐意的。

而且他们想住进人家家里,本身就是害怕和外面的人接触,自然不会允许更多人住进来。

两边条件谈成了,后来者再想砸门,就成了势单力薄的一方,只能悻悻放弃。

运气好的跟前头的人打个商量,他们在楼道里住下,顺便一起把守安全门,不再让更多人住进来。

这个时候几次被人撞门都没能撞开的十五楼,就成了大家心里的圣地。

那扇门被堵上了,就意味着门后是没有人住过的,是干净的!是安全的!

这些认定住进十五楼就能摆脱瘟疫的人各种手段都用上了,甚至有人找来了消防斧,盯着门锁和门把手劈。

外面叮叮当当,里面自然不可能听不见。

江暮云戴着口罩,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手上还拎着那根立了不少功劳的撬棍。其他三人也是差不多的打扮。

这门是用水泥堵上了,但硬度和厚度比真正的墙还差得远,根本谈不上万无一失。

外面的人劈了半天,好不容易砸开门锁弄出了一个小豁口,正宛如胜利在望般欢呼雀跃,却发现豁口后面的不是楼道,而是水泥。

劈锁的人不死心地顺着豁口撬开了一条缝隙,看见缝隙后面那堵得严严实实的水泥之后,那人忍不住怒骂了一声。

“撞!砸!都回去找家伙事!这才几天时间,我不信这墙就能给堵得严严实实了!”那人咬牙道。

来撞门的这群人已经急红了眼。

眼看着活命的希望就在眼前,却被一道墙给拦住了,他们怎么可能放弃!

一道薄薄的水泥墙可没隔音可谈。

江暮云听到门外的动静了,也听到了那人的怒吼声。

江暮云拍拍小白,她们姐俩这些天的辛苦铺垫,是时候发挥作用了。

小白脑袋一昂,冲着安全门的位置就是一阵狂吠。

门外的人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现在搬到楼上来的人那么多,切实听到过小白吼叫的也就那么几个。

其他人虽然听说过十五楼有条疯狗,但到底只是听说,能有什么实感?

可眼前的瘟疫确实他们亲眼见着的。

两边一对比,再加上人群聚集一撺掇,大家自然热血冲脑,跑上来开始砸门。

现在被水泥墙挡了一遭,又听到里面的狗叫声了,发热的大脑也就冷静下来了。

刚才鼓动大家去拿家伙撞门的人开口道:“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宰不掉一条疯狗?”

外面的一群人面面相觑。

他们这么多人,倒不至于怕了一条狗。

可总有人会受伤吧?

瘟疫确实可怕,但目前为止据他们所知也就死了两个。伤口感染死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瘟疫躲远一点未必会被感染。

可现在这个环境,要是在抓狗的时候受伤,那就真是半只脚进了阎王殿了。

到时候他们出力多的人死了,没出力的人倒可以好好享受成果了?

一时间,不少人都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们跑到这边来砸门的,都是自认身强体健还没感染瘟疫的。

要是原本能从瘟疫中活下来,反而因为一条狗丢了命,那得多冤啊。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人就越惜命。

江暮云听门外没了动静,给楚不闻使了个眼色。

楚不闻照着江暮云家大铁门哐哐就是一阵踹,同时小白的吼叫声也愈发凶戾。

原本还凑在安全门跟前犹豫的人也后退了几步。

“看、看这动静,那狗不会被赶出来,关在楼道里了吧?”有人咽了口唾沫小声道。

另一个人干笑了两声,看向鼓动大家来撞门的领头人:“表哥,要不还是算了吧。听这动静,那狗的个头可不小啊。”

领头人面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你怎么知道这动静是狗闹的?我们砸了这么久的门,里面的人能听不见?万一这动静是他们故意弄出来的呢?”

有人嘀咕道:“那疯狗就在楼道里,谁敢出门啊。”

那领头人闻言狠狠瞪向开口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被他阴鸷的目光一瞪,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反应过来之后顿时觉得丢面子,梗着脖子大声道:“本来就是。你要觉得这动静是装的,那你去撞门。等你把狗打死了我们再上来。”

领头人冷笑:“我把狗打死了你们还想上来?上来一个我弄死一个。”

那人被他的话吓到,硬撑着顶了句:“不来就不来,大不了老子住楼梯上。老子又不是没在人堆里住过,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不一定感染瘟疫和九成九会被狗弄伤,任谁都知道怎么选。

说完,那人就直接走了。

有了第一个带头放弃的,剩下的人也都干笑两声,打着哈哈离开了。

江暮云摸摸小白的脑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白乖巧停下。

门外的领头人眯了眯眼:“没动静了?你们……”

他想说你们刚要走,里面就消停了,那动静肯定是装出来的。

没等他把话说完,比刚刚更加凶戾的犬吠声和撞门声就传了出来。

原本还因为那片刻的安静而有些迟疑的人也不再犹豫,走得干脆利落。

开玩笑,看这狗的疯劲儿,谁进去谁倒霉。

他们这一群人有没有能全身而退的还两说呢。

更别说人家门口还堵着水泥。

有这功夫,不如趁早收拾家当占个好地儿——或者直接把其他人赶走,自己占片好位置。

怎么都比砸水泥墙和跟疯狗较劲简单。

人都散了,凭那领头人自己,也不可能拿着一把消防斧就把门给劈开,更别提劈开门后还有条疯狗要对付。

他虽然不甘心,可也只能放弃。

门外彻底安静了。

做戏做全,楚不闻和小白又闹了一阵才停下。

有抱着家当往楼梯间安家的人路过十五楼,听见里头的动静之后脚步都快了几分。

而那领头人在听说他们走后里面依然不消停的事情之后,也打消了心里的疑虑。

不过他对十五楼的觊觎却没放下。

现在那狗已经被主人赶到楼道里了,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它又能活几天?

等过几天狗饿死了,他照样可以去撞门。

有了小白这么个活靶子立在前头,那人已经完全忘记了十五楼里不止有条狗,还有几个大活人这件事。

亦或许他杀过人,自觉活人比疯狗好对付得多,根本不把江暮云等人放在心上。

他打算得很好,可却没等来下手的机会。

暴雨第十天,雨势已经小了许多,水也彻底漫过了六楼。

救援队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虽然楼里时不时有人因病去世,但雨小了,大家总归看到了希望,都觉得只要再熬几天就过去了,所以这段时间还不算混乱。

江暮云刚带小白出去开完嗓子,现在正在家里研究那两只鸡为什么不下蛋的问题。

她按着课程上说的,光也照了,饲料也努力配了,可就是从没在家里发现过鸡蛋。

难道是这鸡的变异方向不对劲,直接绝育了?

江暮云痛苦地把网课进度条又回调了一截,准备再仔细参详参详。

她揉揉太阳穴,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

在她手离杯子还有至少三寸远的时候,江暮云发现水杯里的水莫名晃动了一下。

江暮云站起身,仔细盯着桌上的那杯水。

刚刚绝对不是自己眼花/.52g.G,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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