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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海啸 她就敢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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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夕虽然走得漂亮, 但是却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几分狼狈。

颈间都是痕迹,礼服又有几分显露,没遮得那么严实, 亏得刚才在车上时他递来的西装外套,她披在肩上,一手固定着, 才觉得好很多。

夜风习习,她感觉得到脚步有些晃。

她正生着气,刻意没有等宋卿时。

黑色外套与红色裙子。

宋卿时在背后定定看了她许久,如黑暗中野狼的眸,隐隐生光, 深而幽邃。

肩膀一侧的外套有些垂落,她腾出只手将其勾住。

等她走进去, 看不见身影, 他才去停车。

今晚一遭,他也觉得无言。一个祝杨而已,便能叫他如此方寸大乱。

换做平时与他道之,他定是嗤之以鼻,只道不可能。

宋卿时回到家时, 灯全都暗着, 一个也没开,只有她的房间里传来些许动静。

从前觉得没什么温度的家,因为有她在,才有了味道。

他只打开一盏落地灯,也回了房间去洗漱。

逢夕洗澡前查看过了自己身上被留下的痕迹。手腕上,肩颈上,甚至, 礼服也有被他拉下来留下过痕迹。位置太羞耻,她闭了闭眼,不再看,只在浴缸里放好水,想好好泡了个澡,舒缓舒缓。

他简直是疯了。

刚才那个样子,还历历在眼前。

红裙被她丢去一边,她埋入水中,借着在水中憋气冷静了会儿。

——有这么生气吗?他们又没有做过什么,怎么就能将他气成这样?

洗完澡后,她换上身睡裙,临睡前想去外面倒杯水,嗓子实在是哑得发干。

却不想,他竟然还在客厅。

逢夕动作一顿。

他正站在落地窗前,身上穿着睡袍,手里端着杯红酒。

她抿紧唇,现在看见他,只觉得危险,指尖也下意识捏紧。尤其是,当野兽并非西装革履,而是随意穿了件睡袍,一身慵懒意——危险系数更加高。

她装作没看见他,继续往厨房去。

可她能假装,他却不会。她不理他,他自己会理过来。

——宋卿时原本已经克制住了自己,不去找她,却没想到她会自己送上门来。

他放下酒杯,朝她走去。

也不做什么,只在旁边倚着,看着她慢慢喝完半杯水。

她的唇瓣被水浸得润润的。

逢夕不理他,准备回房间,却在经过他时,被他拦腰抱起。

他贴在她颈间,用鼻尖蹭了下,说话时酒的味道混杂着他的呼吸也喷洒在白皙的脖颈之上:“别着急回去,一起待会。”

逢夕下意识惊呼出声,她挣扎着,想叫,却被他堵住唇,迷糊不清地呢喃:“小尼睡了。”

叫醒他也不是不行,他倒是不介意,只是她会介意。

要是叫小尼醒来撞见他们这样……她才不愿意。

就跟点了她什么穴位一样,她瞬间哑声,但也不愿意被他吻,偏开头去,“跟你待什么待。”

她刚刚洗净,将他一身气息都洗干净,才不要又被他染上来。

他抱着她回到刚才他站的那边,拿起杯子,一口含尽杯中酒,又封住她唇,以吻渡之。酒液在他们之间传递。她唔了一声,猝不及防,尽数咽下。

逢夕怒瞪着他,可他已经闭上眼。

在接吻之中,他的衣领慢慢松开,而她的睡裙俨然比今晚那身精致华丽的红裙要来得方便许多,更加毫无防备力。

但与车上不同的是,他这回温柔了太多,好像单纯只是迷恋于与她接吻。

逢夕被他刷出了一重又一重的经验。她被他抵在落地窗上,身后是一个世界,月光正亮,星光盈盈,楼下霓虹璀璨,车流不息,身前又是另一个世界,一片静谧,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光打破黑暗,在这个隐秘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指尖颤抖,想抓点什么借下力,无意中却好像拉开了他的带子,她更加无力。借着呼吸的空隙,她弱声与他说:“宋卿时,你不要再那样亲了……”

太过黏腻,她受不住。身上轻易的就被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浪潮皆起……她不想再那样。

他的眸光太深,凝她两瞬,方嗓音喑哑道:“我真正想做的不是这个,这个只是代替着,稍微止下渴。情.欲难歇,阿夭,你体谅下。”

不断地黏着,厮磨接吻,真正目的是为了压下更深更重的欲念。

这已经是,非常浅淡的、代替品。

也已经是最为温柔的方式。

他犹豫了下后,才选择与她如实倒道来。

他想,她总得知道的。

知道他原本的欲念更深更重,知道他想做的远不止这些。

更深一步的事情,他当然想做,他怎么可能只满足于此。但是怕吓到她罢了。

逢夕在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她蓦地瞪大眼,难以置信地朝他看去。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握着她的手,去感受他真正真诚的一面。她如被烫到,往后跌了半步,整个身体都往后撤。

“宋卿时!”

“阿夭早就感受到了,不是吗?”他深深的瞳孔锁住她,她退半步,他便压来半步,她退一步,他便紧跟一步。

他还在她耳畔厮磨啃咬。她闭了闭眼,有些站不住。气氛逐渐拉紧,就在这根弦紧绷到极致的时候,他放在一边的手机忽然响了下。

下意识的,他们一起看去一眼。

逢夕看见了,是“章筠”发的微信。

眼下,他正因为另一个男人在这里吃醋不止,逼得她节节败退,可一转眼──她乜他,轻嘲。

宋卿时接收到她的视线,也不急,在她唇上又咬了下,才拿起手机看。他并不逼着她,甚至还叫她一起。

章筠:【睡了吗?】

章筠:【今晚的事情好尴尬[笑哭]都不知道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明明一开始还好好的。】

章筠:【没有影响到你吧?】

逢夕踮起脚尖,也问他:“睡了吗?”

他的手收紧。

她腰间吃痛,再瞪他一眼。

明明他这里也有事情,不能再那么理直气壮地吃她的醋了。

宋卿时并不想在这时候被不相关的人打断,只随手回了几个字:【不会。如我今天所说的一样,其他不必在意。】

他今天所说的,说了什么?

──他们并无关系,他已有爱人。

章筠的眸光闪烁了下,慢慢抿紧唇。

他可能看出来了她的意思,而这就是他给她的答复。不必说得太白,她自己应该懂得。

也可能没有看出来,只是单纯的一句回复,叫她别在意。

礼貌绅士,风度翩翩,他总是会这样给人留有余地。

可是,即使屏幕上就是明晃晃的拒绝,她也更加难以克制心动。

没有人能对这样的男人不动心。

可是他说,他已有爱人。

即使是这样的人,也已经下凡来爱人。

不是需要别人奔赴他,而是他会去自己奔赴。

章筠闭了闭眼,最后回复了一句:【知道的,那晚安,早点睡哦,不打扰你啦。】

她等了一会,宋卿时没有再回复。

章筠苦涩地扯了扯唇,他将“保持距离”做得很好。

而她心目中那个“礼貌绅士、风度翩翩”的人,已经吻得逢夕难耐地仰颈。

逢夕理智涣散了些,都来不及去思考下,他们在说什么事情,她今晚也在呀,她怎么不知道……

在被磨到忍无可忍的时候,她想到今晚这一切的起因,不由得道:“我跟他又没有做过和你做过的这些。”

他倏然一顿。

“这样一想,你还生气吗?”

她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他只是抱着她,靠在她的肩上作缓。

她是知道该怎么拿捏人的。

到最后,他直接抱起她,方向却是他的房间,她一惊,试图制止,但他只是亲吻她的发间,说:“就只是睡觉,不做别的。”

睡觉她也不肯。

她在自己的房间睡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他那里睡。

她后悔不已,她当初就该继续在酒店住,不该答应来他这里。为什么会相信一匹狼能遏制住天性?

——也就是当时他遮掩太深,她还不知道他是狼罢了。

她挣扎无果,他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上了床,搂住她,低声吩咐:“睡觉。”

逢夕也确实是累了,今晚几度折腾,她筋疲力尽。见跑不掉,她也懒得再挣扎,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睡。

她不知道,在她翻过身后,他睁开眼,黑眸凝着她出神。

她确诊抑郁后跟他在宋家住了一段时间。

他们房间相邻,有时候他不放心,会在夜里去查探下她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出事,或者有没有睡不着。平时女孩的房间自然不能进,但那段时间特殊情况,她是病人,得特殊对待。

——是他撞见的她自杀。那天他去找她,沈家的阿姨与他说了不对劲之处,说她一个人在房间待了好久,叫她出来吃饭她也不出。他当时就觉得异样,敲门没得到回应后,直接踹门。而踹开门后他所见到的那一幕他一直忘不掉。

她在宋家住的那段时间他格外上了点心,夜里去看看她,一坚持就是一段时间,一直到医生与他肯定她的情况好转很多。

那个时候多纯粹啊?他只是关心她的情况,对她全无觊觎之心。如果被子没盖好,就也给盖好点,看看她的睡颜,确认她真睡着了后就回去了。

再看看现在……

他对她的心思,与“纯粹”二字哪里有半点关系?他只想同她一起睡觉,只想拥着她,只想做更多。从单纯的照顾转化成了偏执的占有。

前后反差实在太大。

谁也不知道羊皮是什么时候撕下的,狼皮是什么时候套上的。

她的身上还有沐浴露的味道,就盈在鼻间。

他的手动了动,感受了下她在怀里的存在感后,方才安心睡去。

他很早就想这么做,只是直到今天才得逞。

-

宋卿时去上班的时候,她还没起床。

他站在床前穿着衬衫,沉静的眸光落在大床上。

她小小一只躺在上面,深灰色的被子盖在她身上——心口的满足感难以言喻。

他想,如果他们能一直这样下去,也很好。

一起生活,同床共枕。

昨晚他睡得格外安心。

将领带系好,准备离开前,他别开她的碎发,附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方才出了门。

各种眷恋,各种流连。

比新婚夫妇都要黏腻些。

自然,还有一个阶段可以形容这种状态——热恋期。

但这貌似只是单方面的热恋。

宋卿时下班后,推了个应酬,早早回家,却不曾想家中无人。

他站在玄关处扫了一眼屋内,很容易发现,家里因为她的入住而慢慢填满的一些东西,全都不见了。

他眉间拧起,去看过小尼的房间——果然,空空荡荡。

再去看她的房间,也是如此。什么都带走了,但是原先就在这里的东西,即使他说过都是她的,东西也还原原本本地留在这里,没有被她带走。

空荡的房间里,只在桌上留有一张纸条。

——[多谢这几日的招待,接下来我会有不少电视台那边的工作,也需要经常去电视台,我觉得还是住酒店方便。我跟小尼搬去电视台旁边的酒店住了,有缘再见!]

逢夕哪里是能任着他欺负的,瞧,昨晚他将人惹恼,今儿人就跑了。

连个招呼也不打,走得这样干净利落,毫无眷恋。

宋卿时的动作渐渐收紧,那张纸被他捏紧于手心,眸色黯淡下去,眉心越拧越紧。

他们昨晚还能在一起入睡,看上去渐趋太平,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在急剧升温,暧昧不清,早就不清白了,不可能两清。可他不过只是去上了个班,一切就变了个样,家里就空了,人就跑了。

如果不是他暗中安排操纵,还有一个电视台的节目牵绊着她,恐怕她这次去的就不是什么酒店,而是飞去不知道哪个国家。再将联系一断——很好,她又回到了最潇洒的阶段。

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不要,再偶尔迎接一下祝杨,故人重聚,好好游玩。

那张纸已经被他揉进手心。

——他发现,他还是没有办法不在意祝杨。

如果醋意有实形有味道,恐怕这里早就被淹没,方圆百里全是醋味。

即使她说了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即使她用一句话就已经将他哄熨帖。

他一边抄起车钥匙往外走,一边给她发微信,脚步如风。

【在哪?】

【你走得很快。】

【这么干脆是吗?】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刚才那一阵,在还没看到纸条前,他重新忆起了三年半前的感觉。巨大的彷徨和恐慌笼罩着他,他生怕她又会毫无征兆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上次是三年半,谁能知道这次会是多久?是又一个三年半,还是更长的时间?

直到看见纸条,知道她还在北城,他那颗心才重重落下。

什么失忆?分明失忆前后都是一样的行为。

从不提前说一声,拎起行李说走就走,果敢决然,干脆潇洒。

她还是她,还是那个沈逢夕。

宋卿时气得在想,她从不拖泥带水,可真不愧是个做大事的人。

而最气的是,这还是他亲自带出来的,离不开他的影响。

——虽然微信消息发出去了,没有被拉黑,但他并没有信心能收到回复。毕竟之前,她可是直接弃用号码,那个微信再也没登过。最开始的时候就和现在一样,消息都能够正常发,谁能想到她人早就跑了呢?

而现在,谁能保证她不会和上次一样,再断一次?

她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也不会有什么舍不得。

宋卿时气血上涌,脸色黑沉得吓人。

她在告诉他,昨晚他敢过分,今天她就敢不要他。 .w.com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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