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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升温 之子7“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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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夕望进宋卿时的眼底。

他沉静地望着她, 明明他们相隔甚远,他也不发一言, 但她还是莫名觉得心悸。

他的眼底晦暗不明, 好像已经看明一切。

给她一种感觉,她在他面前,所有的秘密都无处遁形。慌张感也在一阵阵地随之涌起。

是以, 只是两秒钟的触碰, 她便收回视线。

采访结束。

她没有着急离开,而是任由几个观众涌上来,想与他们说一会话。

宋卿时也没有走, 坐在那里等她, 看着他们说话。

围上来的都是她的小粉丝,他们叽叽喳喳地说了很多很多。有个小女生抱着一个本子,紧张地问:“逢老师, 我喜欢你很久了, 你所有发表出来的作品我全都收藏了。之前你在国外, 消息传播有点壁垒,收到你的消息比较难。还好你现在回国了, 追你容易多了呜呜呜, 不过也多了好多人, 可能更不容易了……逢老师,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女生说完后, 大家忍不住笑起来。

逢夕也笑, 她接过本子,“当然可以。”

“啊啊啊老师你超棒的!谢谢你!你还会继续旅程吗?我一直在等你拍摄的新作品!”

宋卿时垂下眸,双手交握,无意识地抚着虎口。

逢夕说:“会。”

她将签完字的本子递还。

女生激动得满脸通红:“谢谢, 谢谢!我真的好喜欢你,不只是我,还有一个小群,里面都是你的粉丝,来自世界各地,我们喜欢你好久了!我会继续支持你的!”

她被他们包围了很久,有十几分钟,他们越说越热情,直到工作人员不得不来请各位离开,他们才只好依依不舍地与她道别。

人都空了,只剩下工作人员。

宋卿时才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朝她伸手:“走吧,回家。”

他的面上看起来很是平静,了无波澜。

逢夕觑了觑他的眼睛,才轻应了一声。

他什么也没有说。

但是她知道,他什么都听见了。

而且什么都知道了。

她咬了下唇,思索该如何开口。

她已经做好决定,也在等着与他商量。可是他们昨天吵架了,一不小心就耽搁到了今天。导致她刚才和别人先透露了一点接下来的安排,却还没有和他说。

逢夕蹙了下眉。

一直到上车,他们一起坐进后座,他都未开口。

安静得有些异样。

宋卿时吩咐司机升起挡板。

闻言,逢夕偏眸看向他,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好好的,为什么要升起挡板?

她的手里只拿着手机,手指收紧,指尖有些发白。

踟蹰之下,她试图先开口:“那个——”

可是声音被他打断。

他狭长的眼眸淡扫过来:“都记起来了,是吗?”

逢夕呼吸一滞。

他的声音很冷,冷得像是湖面结了一层冰。

而根本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他已经倾身而来,用力堵住她的唇。

仓皇之下,她拿着的手机直接掉落在脚下,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齿关的相撞声也隐隐伴起。

——暴雨如注,力度比昨天在他办公室时还要大。他沉闷的怒火终于喧嚣。

他捏起她的下巴,迫她与自己直视,声音狠厉:“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想起来了,也不与他说。

只是自己在筹备着离开。

他单是一想,就已经控不住火。

她吃痛,想说话,但他好像不愿意听,话音一落,眼眸中的冷色凌厉逼人,直接就贴上来吻。

逢夕被他吻得气息不稳,她蹙起蛾眉。

“以前爱过,爱过谁?”

“现在呢?现在就不爱了,是吗?”

他冷淡掀唇。可是冷淡的声音里,掀起的是一片又一片的风暴。

声声质问,无一句是柔和,全都像是冰棱直坠,破空而下,砸碎地面。

他之前就有所怀疑,也试探过一二。但拨来拨去,始终难定。

直到刚才听见她那句回答,他顷刻间便笃定,她已经想起。

他的动作又疾又凶,不见半点温情,也不与她有半分缱绻,有的只是狠厉。

不知道是哪个动作交错间,她的衣服竟是被他撕裂。

逢夕眼睛瞬间泛起红,她执拗地看他,想推开他,可是她越推,他越是不动。狭长的眼眸里,尽是凉薄。

“不然呢?我爱谁?爱你这么会欺负我的吗?!”

她几乎失声。是对他此刻,以及昨天行为的指控。

他却丝毫不因此而收敛分毫,只冷笑一声,似是嘲讽,“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他握在她后颈的手慢慢捏起,手背青筋直爆。

“明明是你、明明是你。”她的眼角落下泪来,“你说你喜欢我,可我从来不知道。他们所有人都说你要和章筠在一起了,这个却是全世界都知道。包括我知道你买了粉钻,我也以为你要送给章筠。宋妈妈一点也不希望我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什么也没有争,为什么你还要说是我欺负你?”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脑袋一片乱糟糟,只凭着一口气控诉完。

他的心口在翻搅。

眸光深邃如潭。

她终于承认了。

她终于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三年半之前,他想拦住她的离开,他有很多话想和她说。但是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哪里知道,后来再也没有机会。一直到现在,他们才终于得以对话。

他听着她的声声控诉,只觉痛然。

逢夕揪着衣服被撕裂的口子,拍着挡板,“我要下车——!”

他将她拉回来,动作很重,强势不减:“不许。下什么车?你要去哪里?直接走是吗?接着你的旅程,再次丢下这里的一切是吗?”

他哑声附在她耳边:“也不要我了是吗?”

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将她教得这么心狠。

狠到连他都要失语。

“我没有!”他什么也不让她说,不管不问的,直接就将帽子扣在她头上,一上来就是逼压,她又不是不会生气的泥人。“我不要跟你说,你让我下车!”

就刚才的那个情形,她品得到危险,所以她不肯留在这里。

宋卿时紧箍住她的手。

而没有他的吩咐,这辆车根本就不可能停下来。

他声音很哑,解释:“没有不告诉你,只是还未来得及。我知道他们会有意见,所以我才想将准备做周全一些,再周全一些,可是时间根本不容我。”

逢夕根本不看他,只偏开脸。

“我说过,你都可以问我,我都会跟你说,你为什么不问?明明什么都想起来了,可你根本不准备告诉我。”

他手上力气和气息在加重。

她的手腕上已经出现红痕。

昨天因为动作、被领带摩擦而生出的红痕还未褪,他现在便又来加重。

“哪怕是判决,你好歹也给我一个申辩的机会。可是根本不给,就已经准备抽身离开了是吗?”他狠狠地咬下来,恨不得同她一样狠心地狠力。

大有一种,要与她共同沦陷在这里的破釜沉舟感。

“你说过,你爱过。爱过的人是我吗?”他一下一下地厮磨着她的耳垂。

即使答案已经那么明显,他还是非要听她亲口回答。

可是她不愿意,她正在生着他的气,因为他不肯松口让她下车,而使得气更深,哪里可能在这时候承认这句话。

他们两个,简直一个比一个犟。

而此刻,正好犟到了一起。

简直令人头疼。

她不肯说,他便迫着。

很简单的前戏,根本不足够,他就已经劈开要入。

逢夕用力地咬住他的肩膀。即使隔着衬衫,也用力得快要将他咬出血来。

应该是会很痛的。

可他面色未变分毫,我行我素,丝毫不改其意。

她的眼角也痛得泛泪。

他们像是两头小兽,一边在打,一边又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弄到最后,谁也没有好过,皆是遍体鳞伤。

“准备去哪里?德国是吗?”他的声音很沉。她不开口,但他却没准备不问,而且非要一个答案。

逢夕猛地看他,难以置信:“你偷看我邮件?”

宋卿时连吞咽都是苦涩的,“那天你很不对劲,电脑也开着,我看了一眼。”

他承认,这样的行为确实是错的。但他不知道做什么才能止住他的不安。而在看过之后,不仅没有消除半分不安,反叫不安更重。

他承认得坦然,逢夕却不知该怎么惩罚他才好了。

她怒声问:“你看见了什么?就这么凶地在这里质问我?”

他依然如实以告。

这恐怕是他人生中所做过的,为数不多的小人之举。

他其实也不喜欢。

可是却实在是冲昏了头。

逢夕气得想笑,脑子里却好像有什么脉络在渐渐清明。她忽然灵光一闪,问说:“所以,你这两天的反常,都是因为这个事?”

“什么反常?”

逢夕蹙眉。

他总不会以为他掩饰得很好吧?

她有点吞吐:“你看了邮件以后,很安静,很……节制。”

他短促地发出一声笑。

她恼,继续拆穿:“还有昨天。我去找你,你看起来却一点也不高兴。”

闹到最后,还把她闹恼了。一个好好的探班,探到最后却探成了吵架。

——这些不是反常是什么?

宋卿时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拇指指腹摩挲着她颈侧的皮肤,终于给出提示:“上次你探班,是在走之前。”

逢夕一愣。

──她很聪慧,一下子就明了了他的意思。

因为上次她去探班,是在离开之前,所以这次,她一去探班,他便自动联想猜测,她又要走。

她瘪了瘪嘴,有点想哭。忽然挺起来,扑到他肩头又是狠狠一咬。

“你什么都只是想,什么都只是猜。宋卿时,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肩头的痛感再次传来,他终于拧了下眉。

他还不松开动作,她恨恨道:“我才不要爱你,你猜得对,现在就是不爱了。”

一字一字,恨不得将他心口的肉给咬下来。

伶牙俐齿,一字一字,给的好一个回答。

他不想再听,直接啃住她的唇,没有克制住的,动作更加用力。

他们互相啃咬厮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赢得快感。即使将对方撞出了血,双方都血痕满满,也不可惜。

“再说一遍。”

“就是不爱了!我跟你,就是‘以前爱过’的关系。”她死死咬着唇,也不要泻出声音。

天塌下来,都有她的嘴在顶着。

他简直不知道,她是如何能做到这样嘴硬。

一桶又一桶的油在往他心口上浇。

车子抵达别墅门口,再不能停,也不得不停。

司机忐忑地等了一会,先行下车,离得远远的,给他们腾空间。

不想,下一秒,车门就被用力打开……不知是不是用踢的。

随后,宋卿时用大衣将人裹了个十成十,抱着人大步往里走,面上黑沉沉,周身乌云压顶。每一步走过去,都带着压顶的气场,震得人完全不敢与之对视,还未到跟前,就已经自动退避数米远。

即使是不明所以的人看见,都能感受到他现在的怒火滔滔。

司机硬着头皮避开。也不知道太太是做了什么,怎么能将他气成这样。

他们简直都要怀疑,要是叫先生上阵杀敌,他凭着这口怒气能一口气先歼灭上数百人。

宋卿时径直往主卧走。

所过之处,无人敢拦。

逢夕拼命挣扎着,“你放开我!宋卿时——”

他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刚一回到房间,她就被他抵在门后。

“不爱了是吗?只是爱过也没关系,至少曾经爱过,不是吗?”他眸光沉晦,直接将刚才本就撕开的衣服彻底撕毁。

她脑海里有个念头在跳动。

他疯了,他简直疯了。

她的指尖被迫捏紧绷直,许久之后,又无力地松垂下来。

他舔过她耳畔,和呼吸一般濡湿潮热,“要去哪里?告诉我。”

他气得要发昏,连理智都不剩,太阳穴隐隐在胀跳。

……

从白日里到日落。

从黄昏到夜色漫。

这场无休无止的顶撞撕咬才终于落下帷幕。

他望着她的睡颜,泪眼满纵,眼周全是红的,足以见得刚才哭得有多惨。

她是懂气他的。

怎么样气得狠就怎么样来。

只在他的怒点上蹦迪。

真的不愧是他带出来的人,但凡换一个人,都没法将他气得这么狠。

他敛眸,一言不发地抱起她,去浴室清洗,又回来,将已经不成样子的床单换掉。

换上干净的床单后,他再紧抱着她,一道入眠。

逢夕是被连震了数下的手机唤醒的。

手机就在床头,她记得昨天她好像没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放在这里的。

她全身酸疼,吞咽一下,连喉咙都干得生烟。

逢夕蹙紧眉,拿过手机看消息。

是小禾,给她发工作上的事情。

最上面一条……是昨晚发的,然后就是现在。

她确定了下时间。

确定完后,闭了闭眼。

——次日,下午五点。

怪不得她浑身无力。不仅是被折腾干了,也是因为饿的。

她回了一下消息后,重新关掉手机,靠回去,闭目缓神。

疯了,简直是疯了——

她才醒了一分钟不到吧,门就打开了。

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

宋卿时看着她已经变动的姿势,低声道:“起来吃点东西。”

他端着饭菜进来的,将它们放在桌上。

轻微的声音响起,逢夕蹙眉,睁眼看过去。

她不可思议地问:“你是不打算让我离开这个房间了吗?”

宋卿时皱了下眉。

“……只是方便你吃,你在想什么。”

她噎了下,没忍住涨红脸。

这个乌龙过后,她也不再瘫着了,慢吞吞地挪起床,准备去洗漱。

却在足尖与地面相触的那一秒,腿瞬间软了下去。

连站都站不住。

她紧蹙眉心,扶了下床,咬着牙重新站起来,快速走进浴室。

她还是很想咬死他。

后悔昨天在他身上留下的抓痕还是不够用力。

宋卿时收回目光,沉沉舒出一口气。

她洗漱完出来,乖乖坐在桌前开始吃。

——主要是她也真的是饿惨了。

使了那么多力,又没有进食,什么人禁得住这么使。

都是些软糯的粥菜,对胃很友好。

她小口小口的,很快就吃了一大半。

他坐在她对面,什么也不做,就只静静地看着她吃。

等到她手里的粥见底的时候,他方才开口:

“想去就去吧,我不会拦你。”

他的声音很淡,仿佛昨晚那个狰狞的野兽不是他一样。

逢夕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她抬眸看他。

发现他的脸色也很平静,过分的淡然。

他静静地与她对视,但也不过是两秒,便起身,准备出去。

逢夕捏着筷子的手越来越紧。

她的眼圈里涌起泪意,紧紧抿着唇,想控制一下突然涌上来的酸意,却控制不住。

在他打开门,马上要出去的时候,她叫住他:“宋卿时——”

他没有回身,闻言,下意识地顿了一下后,便要出去,没有准备与她对话。

“你都不听我跟你说吗?”

他抬步出去,将门关上。

逢夕的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

她站起来,追了出去。

他真的很过分。

压根没有准备听她说话。

直接就放了手。

放得这样干脆,慌张的却成了她。

她抹了把眼泪,在他已经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及时地拦住,将他抱住。

“你为什么不听我说?”

他嗓音淡淡:“听什么?听你说不走了吗?”

逢夕顿住。

他似有所料。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脱离她的拥抱。

她慌了神,泪水更加肆意地流,“你不听的话,我再也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

她也委屈。

明明他都没有给她一个告知她决定的机会。

……哦不,有的,昨天他给了时间,只是那个时候,她全是气,犟着不肯出声,只恨不得他们一起气死才好,同归于尽在那算了。

他哑声:“你又有什么时候要过我吗?”

逢夕哭得更凶。

他的衬衫已经被她的泪水沾湿了一大块。

“我又没有说不要。”她哭腔很重。

宋卿时攥紧了拳。

他轻叹一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头小兽终于停止了攻击。

能够温顺地蹲坐下来。

“宋卿时、宋卿时……”她掰过他的身体,主动去索他的吻。

他眼底晦暗,不知道她这个吻又是想做什么。

可是不管想做什么……他又能如何,他也认了罢。

他扣住她的后颈,化被动为主动。

她艰难地踮着脚尖,主动且热情,非要和他接吻,踮了很久很久,久到要站不住的功夫,才被他捞过腰,抱着回房间。

那个门,从昨天白天到今天黄昏,逢夕才只踏出过这么一小会。

逢夕圈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身上。

他真的是拿她毫无办法。

她已经完全将他拿捏。

回到床边,他松开她,“说罢,让你说。”

逢夕将他也拉下来,扑在他身上趴着。

像是怎么都不肯松开人,非要黏着人的小猫。

他眼底的墨色越滚越重。

“我都已经同意放你走了,你到底还要做什么。”

再与他扯下去,他反悔了怎么办。

“宋卿时,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她瘪着嘴,就跟十几岁的时候一样,委屈地看着他,靠在他怀里,直到他终于僵硬地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

她难得软下来。

更难得撒了个娇。

这时,他们都平静了下来,能够平静地对谈。

“宋卿时,你还记得我们的五年之约吗?”

“一共五年,我在三年五个月的时候回国,还剩下一年七个月。”

“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我还有很想很想做的事情。你再给我一年多的时间,让我去做完这件事,我再回来找你,好不好?”

宋卿时已经松开的拳头,再次缓缓攥紧。

他的平静已经被她打碎。

心口泛着疼,也泛着酸。

他低眸看着她,哑声道:“早知道,我就不教你数学了。”

也就不会叫你,在这里同他斤斤计较,算得这么清楚了。

她落下泪来。

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腰。

“我有我的梦想,我想去实现。我还没有办法安心待在这里。”

“要去哪里?”

“雪山。”

“危险吗?”

她蹙眉,问答忽然中止。

他的喉间涌上涩意。

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要是你回不来了,我怎么办。”

“宋卿时,你相信我。我去过很多很危险的地方,但是我都能活着回来,重新站在你的面前。这一次依然也可以。”她抱紧他,泪眼朦胧,指尖也因他的话而忍不住轻颤,“会有专业人士和我们一起,帮助我们,也保护我们。我会做好防护措施,保护好自己。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见你的。”

这是她的梦想,她没有办法放弃。

即使前方险路重重,布满荆棘。

可是人总是会有信仰,即使是荆棘,也能斩断,也要斩断。

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他闭了闭眼,想到昨天她在采访上留下的那句话。

——我希望,我的人生是旷野,而不是轨道。

从前,她小心谨慎地在轨道上行走,稍有不慎,便要掉落重来。而今,她在旷野上奔跑,肆无忌惮,随心而走。

他又怎么忍心打断。

她爱他,但她也有她的梦想。

他也爱她。

他也可以,放她去追一回她的梦想。

他没有办法不抬手。

即使抬手的瞬间,尤其沉重。

“很想去?”

“嗯。”

“三个条件。”

“你说。”

“第一,我给你们购买防护设备。”

她愣了下。

自然是点头答应。

他眸光微深,“第二,不许断联,而且不许超期,必须回来。”

“好。”

“第三,你手里的那本相册,留给我。”

逢夕眸光闪了闪。她没有想到他还记得,甚至可能,一直记在心上。更没有想到,他在时候提出的要求竟然是它。

他紧锁住她的眸光,问:“里面有秘密,是吗?”

她犹豫了下,点了下头。

“和我有关的秘密,对吗?”

逢夕掐紧手心,轻舒一口气,“我答应你,给你。”

他的眸光转深。

虽未回答,答案却已在眼前。

三个条件,她都应了。

他抬手,放她回归旷野。

逢夕紧紧抱住他,两人没有说话,就只是这样安静地待一会儿。

他抚着她的背,有几分流连。

“宋卿时,我爱你。以前爱过,现在也爱。”

静谧的空间里,她的声音再轻,也清晰可闻,“我没有想离开你,我一直都有考虑你,真的。”

她没有办法不爱他。

从前是,现在也是,一直都是。

他的情绪瞬间翻涌。再平静的心湖,只需要她的一句话,也能够轻易掀起风暴。

他艰难地吞咽了下。

不知是该满足,还是该不满足。

很不想放人,但是不得不放人。

逢夕将心底所有的想法都与他坦白:“这个决定我没有那么容易做,我想了很久很久,这是在深思熟虑过后做下的决定。而且,其实我也想利用这次离开的时间,适应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适应什么?”

“你是我哥哥呀。”

他绷着脸,紧皱眉:“谁是你哥哥?”

她恍若未觉,自顾自道:“以前你就是我哥哥的身份,所有人都这样以为,你也确实是站在那个位置。现在要转换关系了……其实我恢复记忆没有多久,可能一恢复的时候你就发现了。只是我发现我真的不适应,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和处理,所以才没有和你说。我想给自己留一点时间,适应一下眼下的情况。”

她没有那么厉害,一恢复记忆,面对着眼前这完全斗转的现实,就能立即适应。

她也需要一点时间,去缓冲,去转换他与她之间的关系。

毕竟,在她失忆前,他们之间克己复礼。

连一个吻,都是她偷亲来的。

恢复记忆后,她一下子就发现,他们之间竟然已经有过那样的亲密,他突然间就成了她的爱人……他们还接过吻,甚至总是肆意地在接吻。

──现实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所以,正好也是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做做心理准备。”她仰着面与他说,目光澄澈。

她全都坦白了,坦白得干干净净。将自己的顾虑与思量,衡量与打算,全都剖出来,告知与他。

他眼眸深邃,轻抚她的面颊,认真道:“我没想过做你哥哥,我也没那么喜欢当人哥哥。而且已经有一个宋诗谙了,你见我很喜欢当她哥哥吗?”

逢夕笑出声。

真的不愧是亲哥。

诗谙要是听见他说的这句话,一定会指使着小V去扑他。

不过宋卿时知道她的意思。

毕竟,她失忆期间,与他之间的亲昵,都是他一步一步哄骗上来的。不然由着关系自然升温,哪有那么快的速度。

他轻一叹气,颔首。

她已经将他完全说服。

他愿意给她这个时间。

-

既然决定要走,那自然不会再拖太久。

一周之后,逢夕和小尼已经踏上征途。

宋卿时送他们到机场。

他拥着她,很久都没有放开。

“记得想我。”

“也记得爱我。”

他的叮嘱自头顶懒洋洋地传来。

逢夕一一应着。

这几句话,在这一周里,他说过不下百遍。

时间差不多了,她将相册交给他后,踮起脚尖最后亲吻他一下,便和小尼一块离开。

走出去几步,她又回身与他挥了两下手。

他站在原地,淡淡阖眼,扯动了下嘴角。

逢夕留恋地看了最后一眼,他的身形高大而沉静。

她忍住所有的情绪,转身离开。

她会回来的。

回来好好爱他。

──她再次踏上征途。

去征服她的星辰大海。

-

在她登机以后,宋卿时给她发了一条微信:【测试一下。】

约莫十个小时后。

他收到了回音。

逢夕:【测试什么?】

逢夕:【很爱你很爱你!测试通过。】

他轻笑了下。

那颗心总算安定。

——【测你有没有准备断联,还会不会与我联络。】

测试通过。

他心也定下。

-

在她离开的一个月后,“桃夭”新品全线上市。

而宋卿时开的那个微博账号,因为被官博关注的缘故,很多网友都摸到了这里,但是他们一直没有等到第一条微博。

──比如他们期待了很久,总以为马上就会出现的官宣微博。

在她离开的六个月后,“FX”官方推出重磅消息:“FX”即将推出“于归”系列。

全网皆惊。

有人是躺在床上看到这条消息的,直接就一个鲤鱼打滚蹦了起来。

众所周知,“FX”旗下之前只有一个“桃夭”。

桃夭里,又有珠宝系列、女装系列,以及最火的香水系列。

一个接一个的系列推出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很意外。

即使在听见“FX”要开新系列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反应也都是,新系列一定是“桃夭”之下的,所属“桃夭”的。

然而,“FX”官方却给了他们一个重磅炸弹,这一次,不是“桃夭”所属,而是一个与“桃夭”并列的新系列。

——“于归”。

没有人不惊讶。

一时间,全网都在搜索“FX”这次到底是要搞什么名堂。

但这个品牌又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嘴”。不是靠网友问就是靠网友猜,把他们挠得心痒难耐。

又过三个月。

“于归”终于问世,掀开遮脸的帷幕,正式与众人见面。

“于归”一下子推出了两个系列:婚戒、婚纱。

所有人一脸懵。

什么东西?!

婚戒?婚纱?

这跨度,是不是也太大了点?

但是,随着时间流淌,他们开始慢慢了悟其中深意。

“桃夭”系列,是最美的少女年华。

“于归”系列,则与婚恋扯上关联。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花怒放,色彩鲜艳。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是何深意,众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明悟之后,所有人一脸暧昧又意味深长地笑笑。

原来是老板终于按捺不住了,急着想将人娶回家了。

哎哟,还于归。

肉麻的哟,甜的哟。

“于归”一经上线,全线爆火。

旗下门店,门庭若市,一举占领婚恋市场。

虽未明说,但是整个FX的背后深意已成传奇。

营销效果已经无法只单用“满分”形容。

这是今年最成功的一道成功案例,??也是无人能复刻的一例。

宋卿时并无所谓那些。

他确实,只为召唤爱人归来。

于归于归……当归当归。

──也是在暗示,他很想娶她。

只是某人,不知是因为远离都市而不知这些信息,还是故意装傻,与他的聊天中对这些只字不提。

因为她那边经常深入自然的缘故,时常没有信号,加上工作繁忙,任务繁重,空暇时间不多,所以他们聊天次数不是很频繁。

有时一两天只有一回,再艰苦一点,有时一周只有一回。

偶尔,她还会给他发来她新拍的照片,与他分享。而他总会进一步要求,磨着她,自拍几张,也给他发来。

他的要求不高,虽然回音不多,但好歹是有,他已经足够知足。

宋卿时一日一日地算着她离开的时间,只觉得这一年半的时间格外漫长。

等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事情,竟也才过去九个月。

刚刚过一半。

度日如年般地,还得等上另一半。

他无奈地扣下日历。

──自她离开第一天起,他的办公桌上就多摆放了一本日历。

-

“于归”系列在上市的三个月后,推出举办婚纱展的消息。

届时,模特会戴着“于归”的婚戒,身着“于归”的婚纱走秀。

此次婚纱展展出的全部都是“于归”还未上市的新品,而且据说婚纱件件重工繁琐、优雅华丽,还有“让人看了就想结婚”的夸张传言,将人的胃口吊到极致。

婚纱展邀请了众多媒体、各界名流,仅在筹备阶段就已经大火,可谓是万众瞩目。

去不了婚纱展的人都仰着头在等待媒体直播。

今年,“于归”可谓是赚足眼球,一招又一招,招招制胜。

婚纱展的前一晚,“FX”总部高楼灯光明亮,所有人都在加班。

紧锣密鼓地进行最后的筹备和检查,绝不允许明天那场盛大的婚纱展出现丝毫错误。

宋卿时也在加班,在看最新交上来的一份文件。

一直到晚上八点,办公室的灯还是通明。

他捏了捏眉骨,准备起身煮杯咖啡。

长夜漫漫,时间还早。

忽然,门被打开。

他蹙紧眉,抬目看去——想看看是哪个冒失的助理或者工作人员,未经他允许便贸然闯入。

却在看清来人时,他眸光倏然一怔。

灯光之下。

他想了很久的那个人。

穿着简单的衬衫裙,站在不远处的门口朝他一笑:“宋卿时,好久不见。” .w.com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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