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吸收能量
暗红色的光给人一种极其不祥的感觉，像是对擅闯之人的警告。
顾祈安站在门口仔细的观察着，蓝晶是郦桥等人计划的核心物品，按照常理来看，这间屋子一定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机关和保护装置。
‘黑塔的机关这么隐蔽？’他眉头紧锁，‘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圆球也更是不解，‘什么机关？这就有一块异能结晶，你只需要把里面的能量吸收掉，它就不会响起警报，也不会攻击我们了。’
结晶离体之后无法实现在异能者体内的能量循环，只要把能量耗空就会成为一块普通的晶石，无法对他们形成阻碍。
‘就这么简单？’顾祈安不敢相信，‘防盗系统呢？红外线警报也没有？再不济也得上个密码锁吧？’
就这么一块异能结晶，若是来人实力充足强行闯入，它能起到多少阻拦作用？
等到莫进他们闻声赶来 ，黄花菜都凉了。
蓝晶可是计划的关键，防护的这么松一点都不合常理，而且还显得刚才小心翼翼的他很呆。
‘异能结晶已经算是最高级的防护装置了，’圆球科普道，‘而且你说的那些东西漫画世界里根本没有。’
‘密码锁都没有？’顾祈安觉得圆球绝对在框他，黑塔中的生活水平和现实世界几乎没有差异，怎么可能没有这种百年前就被发明的东西。
‘因为这个世界里一切的现代生活痕迹都是靠异能达到的。’圆球耐心的解释 。
它也知道这对于顾祈安来说很不可置信，但这就是事实。
这个世界人人皆有异能，五花八门的能力足以满足人类的任何需求，就像漫画世界虽然没有电梯，但是郦桥可以控制一大批升降空间的异能者为他服务。
强者根本不需要现实世界随处可见的科技产品，他们要么控制异能者，要么制造一大批异能结晶为己所用，所以这个世界的科技实际上极其落后。
‘那些弱小的人呢？’顾祈安依旧无法理解，‘他们没有这些特权，就不会想去发明一些便利的工具吗？’
‘好问题，’圆球示意他去看门上的那块异能结晶，‘你觉得这些异能结晶是从谁身上提取出来的？’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顾祈安的智商并不低，他一瞬间就理解了圆球的意思。
——为什么弱者不去研究？
——因为他们都被制成了异能结晶供强者使用。
这个世界残酷血腥的一面第一次赤裸裸的在顾祈安面前展开，虽然他一直知道《异种》并不是轻松和平的日常漫画，但因为有圆球的帮助，他遇到的每一次危机最终全都化险为夷。
甚至他还误打误撞披上了高阶异能者的马甲，让站在这个世界阶级巅峰的郦桥和莫进都对他以礼相待。
这更让他的心态依旧高高在上，以读者的身份从局外人的视角观察这个世界，所以他从来没有察觉到这个世界的阴暗面。
顾祈安突然想起他参与的第一个剧情，那些被关押在地下的低阶异能者无神的双眼，对外界麻木的态度，他们已经习惯了随时被人抓去厮杀取乐，被认为低人一等，无时无刻被人剥削压迫。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安默要冒着生命危险再次进入黑塔，改变郦桥的理念。
因为这是不对的，安默无法接受，从小就知道人人生而平等的顾祈安更是无法接受。
他看着门上那颗恍若血泪的暗红色晶石，这不是一个能量体，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圆球误解了他的沉默，以为他在担心如何善后，继续说道，‘你不用担心被发现，我刚才跟着莫进进去看了一眼，柜子里有一抽屉的同种异能结晶，我们出来的时候拿一个安上就好了。”
它轻快的安慰却没有让顾祈安感到丝毫欣喜，异能结晶提取本就困难，十个异能者可能都无法提取出一块结晶，整整一抽屉是多少条无辜惨死的人命。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让顾祈安为他们悲伤，如果无法拿到蓝晶导致安默死亡，那才是毁了改变的希望。
顾祈安伸出手指触碰到了结晶表面。
我不能保证一定会改变这个世界，他想，但我绝对会尽我所能去做些什么。
晶体内的颜色逐渐消退，最后变成了透明的空壳坠入顾祈安的手中。
他把空壳攥紧，推开大门和圆球一起走了进去。
蓝晶就在屋子正中间的展示台上，顾祈安也看到了圆球说的抽屉。
装着空壳的抽屉里混进了一个颜色浅淡些的异能结晶，看样子莫进查验之后更换了门口的晶石，这倒是方便他们造假，不需要控制晶石剩余的能量。
蓝晶就像顾祈安之前想象的样子，通体晶蓝色，外表倒是和异能结晶一般无二，仔细辨认还能在左侧方看到两个并不明显的划痕，应该是莫怜混入药膏时划出来的。
圆球在一旁仔细的扫描着整块晶石，顾祈安看它陌生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吐槽，‘你确定这是你遗落的能量？怎么看起来你和他一点都不熟？’
‘孩子离家一两年父母都认不出来呢，我和这些能量都分开好几十年了。’圆球看着扫描的详情，‘这是一块完整的异能结晶，只是我的能量依附在了上面。’
因为它的能量优先级很高，原本的异能力完全被压制住，所以只有它的能量显示出来。
顾祈安看了一眼扫描结果，原本的异能结晶也是浅蓝色，所以哪怕他们将属于圆球的能量吸收，外表依旧看不出不对。
‘不过这里的能量是不是比我们预计的少很多。’
之前圆球统计了它遗落的能量总数，根据他们的推断，留在黑塔里的至少该比现在多一倍。
但是圆球却有着心虚的提起了另一件事情，‘其实，我之前一直以为，我对这个世界的掌控度薄弱是因为法则的针对，但现在看来是我遗落的能量的问题。’
正常来说，意识体提供能量供给世界运转，所以世界被意识体掌控，这也是圆球刚诞生时它和这个世界的关系。
但是过去的几十年里，遗落的那部分能量也在改造世界供养世界，它躲避法则的放养行为反而给这些能量可乘之机。
‘所以这里的能量少了一些，不过好在这些能量没有意识，只要我把它们吸收掉，世界的掌控权就会重新回到我手里。’圆球很是兴奋，‘到时候你就不用费劲心力的猜大纲推动剧情了。’
顾祈安把一系列的逻辑在脑海里捋顺，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一个意识体差点被能量抢走世界的控制权，这么菜的吗？’
虽然没有这一系列的事故就没有他复活的机会，但是为什么圆球的业务能力这么不熟练？都没有上岗培训吗？
‘我才诞生不到百年，’圆球干笑了两声，‘新手难免犯点错误。’
每个意识体刚开始时都会有些手忙脚乱，只不过它这个错误引起的蝴蝶效应有些严重，好在现在还有机会弥补。
它不等顾祈安回答就十分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如果我一次性把能量全部吸收，会强制性进入休眠状态和世界重连，所以我们这两天分批次吸收，有缓冲时间我就能撑到决赛结束，把你带回现实世界。’
它在漫画世界休眠就意味着顾祈安会变得孤立无援，需要一个人面对近在咫尺的决赛日。
想到对方阵营的两个S级异能者，圆球根本无法放下心。
顾祈安也深以为然，圆球是他在两个世界之间唯一的联系，至少在现在，他无法忍受独自一人呆在陌生的环境里。
他把手指搭在蓝晶上，能量以他为中介源源不断的向圆球转移。
在吸收了近二分之一的能量后圆球开始喊停，顾祈安撤开了自己的手指，向前一步接住了向下掉落的银白色球体。
圆球萎靡不振的呆在他的怀里，专心的消化着体内的能量，顾祈安动作干脆利落的消除了所有痕迹，抱着圆球离开了作案现场。
……
黑塔六十六层。
顾祈安坐在一旁，看着桌子上的圆球，它原本的五官完全消失，只剩下一个银白色的浑圆球体。
“像一个剥了壳的鸡蛋。”
他说完自己就笑了出来，但是没有圆球中气十足的反驳声，竟然显得有些无聊。
顾祈安靠在椅背上，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在大脑里复盘。
说实话，有一件事情一直让他很在意。
莫进在劝风扬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数十万名候选人才成功筛选出一名圣子’。
正常来说，圣子就是神选之人，但是在圆球撕卡神明陨落的现在，所谓的圣子绝对是因为某种特质被教廷人为选择的。
顾祈安一直以为，是因为安默有能够吸收蓝晶的体质，所以教廷才会出现圣子，可听莫进的意思，是教廷想要一个圣子，所以才会从数十万个候选人中筛选出了安默。
安默是成功者，那么那些失败的人都去哪了？
他伸出手靠近桌子上那颗散发着蓝光的鸡蛋，晶蓝色的能量向他的指尖靠近。
圣子的身份始终是安默的，教廷中关于他的资料很详细，顾祈安不可能一直冒用。
但如果说筛选的条件是和蓝晶的适配程度，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成为数十万人候选人之一，为‘安祈’的空白过往添加一个合适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