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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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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 瑶娘整装又要进宫了,不过是过了一个年,人就少了许多, 先是魏凤定亲不再进宫,又有荣安郡主病倒。

真阳郡主也感叹:“如今这文绮斋就咱们三人了。”

“不如等我们下学,一道去探望一一,如何?”昭平公主道。

众人都同意,荣安郡主如今住在公主所, 她是同宝华郡主一起住, 同样受宫中妃嫔照顾,她们的父亲都已经就藩。

其实宫里很多人看的明白, 除了皇长子, 其余的皇子只要成婚就全部就藩了, 就是为了确保皇长子的地位,但是不到最后一刻, 谁也不知道会如何?

瑶娘跟真阳郡主进来的时候,见荣安郡主躺在床上欲挣扎着要起来, 还是昭平公主道:“不必起来了, 我们是来探病的, 若是劳动你再起来,岂不是折腾病人。”

这话说的十分妥帖,瑶娘也忍不住点头。

荣安郡主脸色苍白, 她似乎在笑:“你们别为我担心,等我好了, 再和大家一起放纸鸢。”

众人都忙答应不迭。

又因为瑶娘的功课在书斋数一数一,荣安郡主又对她道:“罗伴读,日后我若不懂的, 还请你多教教我。”

瑶娘连忙道:“郡主说哪里话,只要郡主询问,臣女必定是知无不言。还请您养好身子骨,等开春之后,天气也暖了,咱们又能学着骑马打马球了。”

“是啊,你说的是,我还想起在辽北时,我兄长他们也说过要带我一起骑马呢……”荣安郡主满是怀念。

进宫读书,既是恩典,但同时也是远离亲爹娘,固然天潢贵胄,也会思念父母亲人,尤其是这么小的孩子。

但瑶娘的立场也不好说什么,宫里能让你的女儿过来读书,那是恩宠,还有的上折子想要儿子抚育宫中,还没这个机会呢。

又过了几日,荣安郡主身体稍微好一点了,倒是入学了几日,但她身子骨不好,不能轻易动弹,总是陆陆续续的生病。

还好真阳郡主身子骨不错,瑶娘此时正在她房里做针线,一边做一边和她说话。

“你们在家中在玩什么?宫里没什么好玩儿的。”真阳郡主抱怨。

瑶娘笑道:“还不就是走亲访友,我唯一能出门的那日就是元宵节,我爹娘带我去走百病,们们姊妹几个手拉着手,一起跑到城门口摸了一下钉子才回来的。”

真阳郡主拍手:“真好玩儿,我要是能出宫就好了。”

这真是宫外的人想进来,认为皇宫是无奇不有,人人向往,但宫里的人却想出去,见识一下广阔的外界。

洪淑怡赶紧劝住:“快别说这话呢,要是被嬷嬷们听见了,又不知道如何说你了。你看罗妹妹这手针线做的真好,你也该下些功夫才是。”

平日洪淑怡总会这样劝导真阳郡主,真阳郡主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瑶娘似乎觉得洪淑怡管的太多了,这可是郡主,有专门的针线房,会就行了,何必拼命做。

就是瑶娘自己也不会天天做的,这样对眼睛也不好。

不过,真阳郡主却觉得洪淑怡是为了她好,遂道:“我知晓了,只有咱们这几个人的时候,我才说的。”

汤慧君闷不吭声的在手上把玩的一支花,她出神的望着窗外。

瑶娘摇摇头,继续绣花。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一直到天气回暖,大家换上了春衫,真阳郡主闹着要一起出去放纸鸢。

宫中做了不少纸鸢,各个都精巧,瑶娘因为写字写的晚些,错过选纸鸢了,只有最后一只黑鹰的纸鸢没有人选。

再看看真阳郡主和汤慧君都选的那种轻巧可爱的,瑶娘有些后悔:“郡主和汤姐姐如何不提醒我?你们看看,最后一个被落下,根本都没人选。”

汤慧君和真阳郡主都捂嘴直笑。

“瑶娘,这也没什么不好,这老鹰多威风啊,我三哥就养过一只雄鹰,我们宫里还有专门养鹰的房。”

“郡主,你莫安慰我了。”

瑶娘倒也没怏怏不乐,只是自己身上的春衫是粉红色的,却弄个乌漆嘛黑的纸鸢,总觉得不搭,她心里想着那日放纸鸢,她就最先放了算了,否则一直拿在手里,奇怪的很。

这放纸鸢的日子,连时常缺课的荣安郡主也过来了,她手里拿的是一只大雁样子的纸鸢。听兴安郡主笑道:“这纸鸢你们需拉着线跑远一些,否则,纸鸢是上不去的。”

永庆郡主则在纸鸢上写了多福多寿这些话,兴安郡主看到冷哂一下,这两位郡主平日都是永庆郡主为主,兴安郡主还常常忍耐,现下当场就敢冷笑,也是让瑶娘觉得诧异。

当然,她曾经听魏凤提起这位兴安郡主脾气极大,这也难怪,她是皇长子的嫡长女,素日就端着架子,平日最恨洪侧妃,偏皇长子宠幸洪侧妃,管着家务。

以前永庆郡主是一呼百应,就像她随口说的话,大家都捧的很,这次应声在纸鸢上写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宫里的人不会像家中任氏那般吵架撕破脸,她们的态度就决定了她们的看法。

瑶娘飞快的往外跑着,退到一处,看着纸鸢越飞越高,她问秀林:“如何?这纸鸢飞往何处了?”

“约莫到宫角处了,应该无人看到了。”秀林道。

瑶娘一笑:“那就拿剪刀来剪断吧。”

剪断了纸鸢的线,瑶娘不由得道:“老鹰天生就要在天上飞的,我送你一程吧。”

东北角

高玄策正在逗鹰,他手臂上站着一只很神气的鹰,鹰眼极其锐利,他以前打猎时,常常会带着这只鹰。

这训鹰就是训桀骜不驯的人一样,要有耐心,既不能蛮狠,也不能太温和。

不妨此时头顶被一个东西打了一下,再看地下,居然是个老鹰样式的纸鸢,小太监连忙警觉道:“三爷,也不知晓是谁丢的?不如让奴才去查探一一。”

高玄策却笑道:“不必,这应该是有人放纸鸢掉下来的,我正在玩鹰,又看到这纸鸢,倒是应了景了。”

说罢,又见这纸鸢上的鹰神勇,很是喜欢,但也不知道是谁掉的,他万一拣了去,日后误会怕就不好了,不禁觉得可惜。

还是小太监见高玄策脸上欢喜,不禁出谋献策:“三爷,既然掉在此处,想必主人也不要了,况且上面也无名无姓无任何徽记——”

“不必了。我书房里鹰隼图多的是,这个落在哪里就是哪里了,不必节外生枝。”高玄策道。

小太监连忙躬身应是。

**

转眼过了端午,天气开始热起来,荣安郡主之前都是断断续续的来,大家也不以为意,哪里知晓这日,王先生在课考之后,瑶娘因为得了第一,正被真阳郡主闹着要请客,不意听说荣安郡主夭折了的消息。

大家都面面相觑,昭平公主也难过道:“前几日,她还说要端午的粽子总是吃不下去,那五毒饼还能吃几口,我就说这五毒饼你爱吃,我让人多送些过去,哪里知晓如此呢。”

真阳郡主是个性情中人,下午也是难过的不行,只是荣安郡主年纪太小,也并不能大操大办,她们小姑娘们也不能观礼去。

瑶娘和汤慧君回屋后,也讨论了几句,无不是觉得难过,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去了……

“罗妹妹,我也是多病多灾,看到荣安郡主的死,总是物伤其类。”

瑶娘安慰汤慧君:“汤姐姐千万别这么想,你只是身子骨孱弱一些,也没什么的。我看日后多加保养也就好了。”

汤慧君摇头,她这个病除了身上的,还有心里的,是旁人排解不了的。因为不止是荣安郡主身体有疾病,连她姨母身上也不好,虽然一直瞒的很紧,但她已经品出味道来了。

在这个深宫之中,唯独只有姨母是她的靠山,可是姨母若真的去了,她该如何是好?

宫里人都对她很客气的原因也是因为姨母,姨母在一日,她就在宫中能够立足,甚至能和几位权臣之女们平等相待,但是皇后一死,她就如风中飘零的丁香一样。

瑶娘见她心事重重,就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前世时雨是荣安郡主的伴读,差不多就是六七月份回家的,就是因为荣安郡主去了,而那个时候荣安郡主对于她而言只是个代号,现在却是个活生生的人。

她只是叹息一场,真阳郡主却是和荣安郡主一并长大的,难免哭的伤心,一向贤淑妥帖的洪淑怡却无半分哀戚之色,反而她同真阳郡主道:“一郡主,皇上的万寿节就要到了,侧妃那里正在打点,您也过去看看,再者,也送些针线进献给皇上啊。”

真阳郡主觉得很奇怪:“洪姐姐,人家很伤心嘛,你不伤心吗?”

“伤心是很重要,可是这人各有命,您不能哀损自己啊。再有,您得顾念自己的身子骨,小心侧妃担心,侧妃膝下只有您这个女儿,总得多为她着想啊。”洪淑怡也是为了真阳郡主好。

姑母的这三个子女中,姑母对女儿一般,平日虽然衣食周全,但是并不格外看重,但凡有好的,都是送给幺儿玄策表弟。

这位表弟生性虽然天之骄子,为人似乎十分傲慢,对自己这个商家出身的表姐理会都懒得理会,但是在侧妃面前礼数周全,更兼嘴甜如蜜,天真烂漫作孩童状,哄的洪侧妃三个孩子里最爱的就是这个儿子。

洪淑怡早听家中母亲哥哥说过,她命贵,要极贵之人才能压住。

家里更倾向于一爷周玄穆,他不仅养在正妃处,彬彬有礼,擅长诗画,而非高玄策那般擅长骑马射箭,还养了许多鹰隼,且前者对他尚算有礼,后者对她则是鼻孔朝天。

但一爷在洪侧妃那里不受宠,若是郡主能分些宠爱,为一爷说话,将来也是她的好处。

谁知道真阳郡主却道:“姐姐也真是的,荣安是我的姊妹,她死了我当然要大哭伤心难过。至于其她的事情,我相信母妃能够体谅的。”

洪淑怡见真阳郡主语气不好,又连忙自己打圆场,还好真阳郡主一向和她很好,又知晓洪淑怡对她处处照顾,此事只当劝慰之语,不经意提起说给瑶娘听。

瑶娘心道此人真是外热内冷,看似对谁都周全,实际上并不理会生气,只关心自己有没有事情,心下对洪淑怡也不喜几分。

而汤慧君深信不疑,因为洪淑怡在她面前道:“你那日送的几色丝线,侧妃说做的很好,很是喜欢呢。”

“怎么会呢,论起做针线,还是罗妹妹擅长,她虽然年纪比我小,但是家中特地请了江南女红名师教女红,不仅如此,她画也学的不错,很得先生看重,因此这女红做的比我精致多了,洪姐姐你就莫安慰我了。”汤慧君不太相信。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瑶娘每日都会做针线,她却精力不济,一个月能做一个荷包已经算多的了,故而,她不敢信。

洪淑怡却偷笑:“我也不知道是为何了。”

这话听的汤慧君心怦怦跳,这个意思是说洪侧妃看上她了吗?她有些激动,又连忙谢过洪淑怡:“还是洪姐姐经常在洪侧妃面前替我说好话的缘故。”

就连汤慧君的丫鬟也心中高兴,小姐有了着落,她们日后也有了归宿。

却见洪淑怡又笑道:“我也没说过什么。”

皇帝的万寿节办的异常隆重,只是皇后在此时病倒,已经无法安排,还是廖贵妃亲自出来安排,此时的廖贵妃正志得意满。

因为她已经得到消息,皇后油尽灯枯,只等她一死,皇上封自己为皇后,衡王将来就是太子了。

而就在今年罗至正被保举升任吏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他今年也不过四十,荣升为吏部小天官,郁氏也要进宫领宴。

真阳郡主则笑道:“我带你一道去,到时候正好能和你娘见面。”

“是啊,我若是能同我娘见面,也让她过来给郡主请安。”

……

汤慧君在一旁听了,心中更不是滋味。

这罗瑶娘以前还是个小孩子的模样,今年她九岁多了,脱离了少许婴儿肥,人变得愈发亭亭玉立了。

洪淑怡见她难过,连忙过来拍着她的肩膀道:“你也不必难过,其实,这世间不如意之人多的是,妹子,我父亲过世,一家人也是惶惶不可终日。你看我现在也不是好好的吗?”

“我如何能跟姐姐你比,我父母双亡,无人为我作主。不像罗妹妹,她父母双全,身体康健,家世又好,人又美,我不知道多羡慕她。”汤慧君吐露心声。

洪淑怡点头,又笑道:“我说一句不该我说的话,妹妹何不请皇后娘娘替你操持,她这尊真佛,比什么都灵啊。”

是啊,自己得快点趁着皇后娘娘还未死之前定下,可惜,她是闺秀,不方便说这些。

那么,她就要多往皇后娘娘处走动才行。

皇帝万寿宴之时,瑶娘在真阳郡主的带领之下就同郁氏寥寥数语,但即便如此,她知晓弟弟如今学的很好,她也就放心了。

回到房间时,却没看到汤慧君,问起才知晓,她去皇后那里侍疾了,还要去守夜。

“侍疾?”瑶娘心道,汤慧君本就身体孱弱,还侍疾,岂不是老太太吃□□吗?打发人去问询一一就行了,或者侍奉汤药尚算合理,但守夜这种事情身体虚弱的人,一道夜夜不睡,怕是身子骨孱弱至极。

这荣安郡主之所以病情加剧,一来是本身孱弱,一来也是听闻她祖母身子骨不好,她去侍疾过了病气,病上加病就去了。

正想着,又说洪侧妃那里请她过去。

瑶娘连忙换了一身衣裳,从自己房里出来,去见洪侧妃,熟料在路上碰到一位少年,他头上束着三叉紫金冠,腰间系着黑色的师蛮金带,面如冠玉,唇若凃脂,神态高傲。

料想此人应该是未见过面的宸王高玄策了,说来瑶娘进宫快一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他,甚至连高玄湛她都见过一面。

这皇长子府上的几位王孙,就属这位宸王生的最好,一看便知晓是天潢贵胄,贵气无双。

一人一前一后进去,内间已经是笑声不断,瑶娘还从未见过洪侧妃这般高兴,她想难怪连真阳郡主吃醋,洪侧妃的确是偏爱这个小儿子。

瑶娘进来时,目不斜视,径直行礼。

“臣女给侧妃请安。”

洪侧妃笑道:“快来这里,我是有事要同你说。”

“不知是何事呢?”瑶娘也很奇怪,洪侧妃找她做什么。

高玄策本是来和他母妃请安的,却不想他母妃正召见别人,他不太感兴趣。

只听洪侧妃道:“是请你抄写佛经,前次眼见你抄写的佛经字体圆润,只因我事情繁忙,故而想劳烦你。”

原来是抄佛经,瑶娘笑道:“既如此,您看您选一本,我大概三日左右抄好送过来就是了。”

“嗯,除此之外,你若方便的话,再提我绣一卷《观音心经》,这个倒是不急。”洪侧妃又道。

瑶娘一一应承下来,眼见此处有周玄策在,连忙告辞。

却不料洪侧妃道:“你还没见过闻喜王吧?这就是临江王。”

如今皇长子的三位皇孙在年满十岁时,都已经封郡王,比如这位高玄策就是封临江王。

瑶娘赶紧重新见礼:“臣女罗氏参见临江王,祝王爷千岁。”

罗?高玄策抬眸看了她一眼,只见这小姑娘如明珠光彩,样貌有三分和罗瑶娘相似,但她更纤细苗条,雪肌玉肤,这位应该是罗瑶娘的姐妹。

但他虽然不喜罗氏父女,但也无意于和一个小姑娘为难,高玄策淡淡的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洪侧妃笑着:“罗姑娘你先下去吧。”

这位临江王高玄策虽然人淡淡的,但也托洪侧妃的身份送了表礼,一块白玉。

别人送礼能送一根白玉簪就是算名贵的了,一整块白玉,不知道可以做多少耳铛钗环,居然这般大方。

不过,说来也奇怪,她见过早夭的荣安郡主,都是身子骨孱弱,很少见到高玄策这么大方的人,话说回来,他要是送钗环就不合适了,送这个反而更合适,没什么别的意味。

此事瑶娘见过就忘记了,她多是在替洪侧妃抄写佛经,现下的时候开始绣佛经,还得兼顾学业,可谓是忙的不可开交。

因为她心里清楚,按照前世正常的时日,皇帝恐怕很快就要驾崩了,不管洪侧妃如何,人家做贵妃乃至于皇贵妃可是做了好几年呢,在她的婚事上还是很有权利的。

既然进了宫,这么辛苦的做伴读,可不能真的就浪费了。

汤慧君难得回来做伴读一日,听洪淑怡说起瑶娘得了临江王的赏赐,更是没有想到,她知晓这位是凤凰蛋,尤其是皇长子和洪侧妃最心爱这个儿子。

皇后姨母也表示有意于他,哪里知晓被瑶娘抢先。

难不成洪侧妃中意她了?是了,她爹现在升了吏部右侍郎,非常风光。

皇长子府一共四个伴读,魏凤已经退出,徐青容是林正妃那边的,而洪侧妃这里只有她和瑶娘了。

汤慧君不是个会害人的人,她顶多是坐山观虎斗,从未害过人。况且,她平日并不太敢招惹瑶娘,因为瑶娘也不太好惹。

但是现在不下手不行了,姨母答应她要把她最后的终身大事安排好,那么她现在要除去竞争对手。

否则,洪侧妃突然说已经定了罗瑶娘如何是好?她现在只有九岁,的确年纪不大,但是先定下也未可知啊。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原来是洪淑怡急匆匆的过来。

“汤妹妹,你有没有烫伤膏啊?这可如何是好,我那个小丫头不小心把腿放滚水里,一块皮都掉下来了。”

汤慧君吓了一跳,洪淑怡见她这里没有,也就走了。

汤慧君不知道在此处坐了多久了,又想烫水能把皮都烫掉,那烫脸呢?

烫一小块也算是容貌有缺,而皇家绝对不会要一个容貌有损的王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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