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危机袭来
月光下, 穿着一身黑衣的禅院甚尔站姿随意地立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刀。
仅仅只是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一个蕴藏着浓稠黑暗的眼神, 平清柊就不由自主地紧绷起身体，如临大敌。
这是与禅院甚尔的第二次相逢, 可这并非什么开心的事情。
尽管对方上次救过他，可他想起最后那句‘下次见面，不会留手’的承诺，便已然意识到对方此刻的想法。
他已经变成了禅院甚尔的猎物！
这一次, 对方是来狩猎他的！
“没想到五条家的小鬼也在。”禅院甚尔这才将视线落在五条悟身上, 带着伤疤的嘴角越发扬起弧度，“这可真是太好了，省的我再去找你。”
长刀在他手中挽出漂亮的弧度, 他态度极为轻松地握紧了武器：“你们两个人的头颅，我就收下了。”
“啧。”事情越发麻烦起来, 没想到五条悟也被他列为了猎物，平清柊肉眼可见地表现出几分烦躁，随后悄悄朝身边的五条悟低语，“看准时间，我们快点跑。”
“……哈？用得着吗？”五条悟显然不理解一向强势的他为何会表现的这么胆小。
再次上下打量眼前这个禅院家派来的杀手后, 五条悟不屑道：“这不就是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吗？”
“别小看他, 他是天与咒缚, 其身体素质异常强大。”平清柊警告似的瞥了他一眼, “我亲眼看见他击败过特级咒灵，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特级咒灵？”五条悟表情一变, 也开始认真起来。
如果是真的, 那禅院甚尔相当于特级咒术师了, 一个没有咒力只靠身体素质而获得最高头衔的咒术师，其可怕程度完全不敢想象。
就算傲慢如五条悟也完全不敢小窥对方。
“想逃？”似乎是明白他们的想法，面前的男人一挑眉，眼底闪过几分戏谑，“你们逃得掉吗？”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便在地面化作一道极快的残影，连目光都无法将他的动作完全捕捉。
好快！
这速度简直超越了以往见过的所有咒术师，五条悟下意识愣了下，却条件反射地使用了无下限术式。
当——
下一瞬间，他便倏地感到一阵杀气从他的后背直直袭来。
瞳孔一缩，迅速扭过头时，那近若咫尺的刀尖便已然对准他的眼睛，视野内被那闪烁着寒光的刀身覆盖。
禅院甚尔反手握着刀身毫不犹豫地朝他的眼睛挥下，却在几公分的危险距离微微颤抖，没能彻底送进去。
“……这就是六眼吗？”
原本应该得手的一击就这么被拦了下来，禅院甚尔好奇地呢喃出声。
他盯着那没有任何障碍物却能够阻挡住他进攻的地方，又看了看五条悟那宛如被激怒一般越发明亮的苍色眼睛，若有所思起来。
“但应该不能一直维持……对吧？”
如此笃定着，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你这个……混蛋！”五条悟眼神冷冽，神色冷漠地凝视着面前的禅院甚尔，感到了自己引以为豪的实力被他践踏到了脚底，这是五条悟完全无法忍耐的事情。
他单手结印，立刻要发动术式苍回击过去，可是还没等释放出来，禅院甚尔就仿佛能够未卜先知一样，又一次瞬间消失在了原地，根本无法捕捉。
“切。”五条悟愤怒地咂了下舌，没有咒力的人六眼是无法观测到的，只能纯粹靠身体素质进行反应。
然而很明显，禅院甚尔的身体素质比他高出好几个等级。
一阵呼啸的冷风从身侧再次传来，五条悟想也没想转身踢出一脚，长刀却轻而易举挡住了他的攻势，禅院甚尔眼睛一眯，五指朝他的右腿迅速拽去，很明显想从五条悟攻击自己没办法维持无下限术式的时候动手。
好在训练充分的五条悟完全可以做到术式的收放自如，他的手指只能堪堪凑近五条悟的小腿，随后便再也没办法近距离一步。
就目前而言，两个人还算维持着相对平衡的状态，五条悟没办法攻击到禅院甚尔，而禅院甚尔也暂时没办法突破无下限术式。
在一旁观察着的平清柊很快明白了他的任务。
趁着禅院甚尔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五条悟身上之时，执着折扇的手掌快速在空中划过灵力，神色严肃念出咒言：
“归命！束缚！束缚！三乘因行！摄！”
话音落下，金色的光芒在空中大放光明，熟悉的灵力细丝朝着禅院甚尔的位置一涌而出，如同密不透风的大网一般将禅院甚尔的身体完全笼罩。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进攻，以及没有见过的术式，禅院甚尔的反应慢了半拍，也正是这刹那之间，平清柊的灵力已经完全将对方的手臂、大腿束缚，牢牢缠绕其中。
“……咦？”禅院甚尔好奇地挑了下眉，看着这金色的灵力，没有半点慌张，反而只有兴趣，“不是咒力？”
“五条。”抓住禅院甚尔的平清柊立刻大声喊去。
映入眼帘的，却是五条悟早就已经准备好结印的姿态。
“知道了。”
落下这句话，配合默契的五条悟的苍便已经就位，庞大的咒力宣泄而出，仿佛要震碎天地一般浓烈的气息席卷。
白玉的脸庞露出狂妄的笑容，他危险的盯着禅院甚尔，吐出三个字：“去死吧——”
有了平清柊的辅助，他不需要再费尽精力捕捉禅院甚尔的位置，术式形成的极为迅速。
但就在这时，平清柊却脸色一变，额头溢出汗滴，因为他感觉到那些幻化成细丝的灵力竟然以极快的速度根根断裂，就算他加强控制，也没能抑制住灵力断裂的速度。
禅院甚尔竟是只靠着肉/体的强度就摆脱了平清柊引以为豪的【缚】！
平清柊再一次感受到了天与咒缚的强大。
在苍发射出的那一刻，灵力终于完全断裂，再也无法束缚禅院甚尔的身体。
即使禅院甚尔所在的地方被强力的苍席卷，平清柊也完全没有一丝安心，反而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忍不住大声提醒五条悟：“五条！小心！”
他看似什么都没有说，但不知为何五条悟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丝毫不曾犹豫地施展无下限术式，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也因此，那把熟悉的刀再次堪堪停留在他喉咙前方几公分，又一次被彻底阻挡。
映着五条悟那被激怒的眼眸，禅院甚尔耸了下肩膀，声音透着几分笑意：“真遗憾，我还以为这种方法可行。”
完全是一副游刃有余，全在他算计之内的态度。
“这个家伙……”五条悟咬紧牙关，瞥了眼那危险的横在脖子的刀刃，久违感受到了一股无力。
不可否认，禅院甚尔真的很强，比他认识的人都要强！
好在无下限式只要展开他就是无敌的，五条悟打起精神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然而这时，禅院甚尔却将刀一收，忽然勾唇一笑：“看来得先解决那个小鬼才行。”
说话间，他反手握紧刀身，忽然腰腹用力，手臂往后隆起肌肉，像是一把紧绷着的弦，收缩到了极致，随后猛然朝平清柊的方向扔出长刀。
锋利的刀尖以极快的距离划破空气，眨眼间就要狠狠刺向平清柊的身体。
这回紧张的人变成了五条悟：“小心！！”
他的眼睛立刻捕捉到平清柊的位置，心脏前所未有剧烈跃动起来，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恐惧在心底一瞬间蔓延。
但平清柊自然不会被这么简单的打倒，瞬步一开，他身形一动，便轻而易举躲过了那飞驰而来的利刃。
可还没等松口气，不知何时禅院甚尔竟已然来到他的身侧，一拳朝他的胸口袭来。
平清柊挥出折扇，啪的一声与他的拳头交接，却倏地眉宇一压。
他竟感到了千斤之重的力度，正死死碾压过他的攻势。
不止是速度，连力量都这么强大嘛……这是什么怪物啊。
平清柊心中惊叹，神色紧绷，不由自主提高了全部的警惕，禅院甚尔的腿朝他的腰侧狠狠袭来，他本想伸手去挡，却不曾想对方只是虚晃一招，实则手肘快速击向他的肩膀。
半个身子的麻痹感赫然袭来，平清柊忍耐着痛苦反而挥去灵力，灵力确实正中禅院甚尔的腰身，但对方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出手如电捉住他抬起的小腿，并且猛地将他朝空中抛去。
“啧。”
平清柊身体不受控制往后飞去，却在半空中被人截住拦了下来，五条悟嫌弃的表情赫然出现在他视野内，带着他跳落地面。
显然，五条悟在危机之中帮了他一把，让他不至于摔的太惨。
“别被那个家伙牵着鼻子走啊。”五条悟趁机冷哼一声，以符合自己的行为方式叮嘱平清柊道。
平清柊只能对他露出歉意的笑容：“谢……”
第二个字还没出口，他的视野内忽然多出了一道人影。
那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手中握着雪亮的长刀，正出现在五条悟的背后。
嘴角勾起一抹兴奋的笑容，他眯起眼睛，长刀迅速朝毫无防备的五条悟的腰侧捅去。
方才救下平清柊，五条悟还揽着平清柊的腰，因此无下限术式并没有发动。
这就是禅院甚尔的算盘！
不好！
神经倏地一紧，平清柊瞳孔紧缩，想也没想便对着那迅速袭来的刀尖伸出掌心。
紧紧攥住刀身！
鲜红的血液瞬间沿着雪白的手掌坠落在地，宛如雪色中盛开的朵朵梅花。
平清柊也在这一刻感到了钻心的痛苦，眉心浮现一丝痛色，却没有一丝松开握着刀刃的掌心。
他看见禅院甚尔似乎颇为意外地挑了下眉，却根本无视了他的动作，继续用力将刀尖送去。
他的阻碍只能减缓刀身刺入的深度，却没能阻止刀尖划破了五条悟的后背。
好在，伤口并不算深，五条悟闷哼一声，迅速揽着平清柊的腰跳离了原位。
平清柊微微颤抖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五芒星的阵法，来争取时间：“青蛇，召唤！”
巨大的青蛇盘旋而起朝禅院甚尔的位置扑去，趁此时间，五条悟总算是与禅院甚尔拉开拉开一段距离。
第一时间，他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而是蹙眉紧盯平清柊血流不止的掌心：“喂，没事吧？！”
“小伤而已。”平清柊脸色有些白，却摇了摇头，一把将衣角的布料撕裂，分出一条布料缠绕住掌心的伤口，异常平静地看向五条悟，“你怎么样？伤口深吗？”
“也只是皮外伤。”直到这时，五条悟才终于感受了下背后的伤势，同样淡漠地摇了摇头。
这两个年纪尚幼的孩子已经完全学会了如何承受痛苦，在他们训练和教育中，或多或少都会受一些伤，所有的经验都已经化成了战斗的绝对素养。
“切，那家伙的速度很棘手。”想起禅院甚尔诡异的行动，五条悟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有个想法……”平清柊趁机快速在五条悟耳边嘀咕了几句。
两人同时对视一眼，相□□了下头。
仅仅是在商量的时间，禅院甚尔就动作犀利地跃到青蛇的头顶，将刀身狠狠插下，直接从中间将青蛇劈得血肉绽开，发出痛苦的吼叫。
青——蛇——啊！
平清柊都来不及呐喊出声，就眼睁睁地看着濒死的青蛇消失在了原地。
果然，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青蛇在挨揍。
平清柊无奈至极，不过让青蛇跟禅院甚尔对战，确实也只有被狂虐的份。
五条悟趁机再次利用无下限术式与禅院甚尔纠缠在了一起，而趁此期间，平清柊打开扬羽蝶折扇，深吸一口气，将灵力注入其中：“式神，召唤！”
扇动着漂亮羽翼的扬羽蝶刹那间腾空而起，作为平清柊最后的力量，隆重出场。
磅礴的念力精准地控制了禅院甚尔的身体，令跟五条悟纠缠的禅院甚尔动作微微一僵，竟是无法自如行动，只能睁大双眼，保持诡异的姿势伫立在原地。
又随着念力的纯度加深，禅院甚尔表情凝固，一滴汗水从额头溢出，随即竟猛然单膝跪地摔在地面上。
“这股沉重的力量……有点麻烦了。”禅院甚尔心中微沉，靠着身体素质不断尝试挣脱。
扬羽蝶身上灵光大盛，这一次用上全部念力覆盖他身上，压制他。
而不断朝杨羽蝶输送灵力的平清柊脸色也逐渐白了几分。
想要用念力控制住禅院甚尔，确实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情，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
说实话，光凭这个完全无法解决禅院甚尔。
但……他只需要维持几秒钟就可以了，剩下的……五条悟就可以解决！
嘴角勾起笃定的笑容。
果不其然，视野内出现了准备就绪的五条悟的身影。那银发的少年面容严肃，蓝色的眼眸微睁，再次发动了术式——
“苍！”
这一次，强大的咒力终于朝着一动不动的禅院甚尔彻底袭去，映着禅院甚尔蹙眉沉重的神情，苍毫不留情地席卷对方。
轰隆一声、发出了震撼天地的声响。
“成功了。”五条悟紧绷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欣喜和放松。
平清柊同样松了口气，他能感觉到禅院甚尔这次确确实实承受了苍的威力，不可能逃得掉。
计划成功了吗……
“做得好。”
他对五条悟露出笑容，五条悟也回给他一个笑脸，二人相视灿烂一笑。
灵力的飞速流逝让平清柊腿脚稍显发软，下意识晃动了身形。
本想扶着树干站稳，可就在这时，一道恐怖的冷意却倏地出现在他的背后，平清柊一惊，像是被野兽盯上一般感到了异常的毛骨悚然，头皮都发麻起来。
危险！
大脑的信号拼命警告着他，但还不等他马上调动扬羽蝶式神全力防御，那把寒意四射的刀便赫然从空中快速劈下，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刺透了扬羽蝶的身体。
“哈？！怎么可能？！”
看见这一幕，五条悟忍不住震惊起来，禅院甚尔吃了他一发苍后没有晕厥就算了，怎么可能还有这么灵敏的速度？！
平清柊顾不得心疼第二只被消灭的式神，扭头向后望去。
只见禅院甚尔将刀立在地面，身形挺拔而站。
原本完好的衣衫早已破破烂烂，身上也划出细小的伤口，浑身都是焦黑擦伤的痕迹，但他的眼睛依旧幽暗，脸上带着一丝唯我独尊的傲慢和迷离的慵懒，二者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禅院甚尔这个神奇的人物。
就算正面承受了五条悟的一击，他也仍旧仿佛没有痛觉一样，继续抽起刀身。
甚至还能朝平清柊二人一笑：“哈、你们两个小鬼倒是做的不错。”
“不过到此为止了，你们已经没有任何招数了，束手就擒吧。”
……沉默，只有死一般的窒息在空气中蔓延。
望着那双高高在上俯视着他们的双眸，平清柊和五条悟都感到沉重的压力在心中蔓延。
尽力了，但还是打不过，禅院甚尔这个没有咒力的人，简直就是个bug啊！
正如对方说的那样，五条悟因为使用太久的无下限术式，导致大脑快速消耗能量，快要维持不住了。
而平清柊接连丧失式神，灵力也消散了大半，同样没有继续对抗的实力。
但禅院甚尔却完全不肯放过二人，再次欺身攻了上去，平清柊和五条悟只能靠着体术勉强进行配合攻击。
两个人从前从来没有尝试配合过，但多次的对战也几乎习惯了对方的招式，配合起来还算默契，往往都是五条悟扛着无下限术式吸引敌人注意力，平清柊趁机朝禅院甚尔露出破绽的地方袭击。
这样的方法还真让禅院甚尔吃了几次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五条悟和平清柊跪在地上，累的气喘吁吁，大片大片的汗珠滚落，几乎站不稳身体。
反观对面的禅院甚尔，只是气息有些紊乱，但仍旧意志力强大的稳稳站立。
“我承认，你们两个不是一般的小鬼。”口中吐出类似于赞赏一般的台词，禅院甚尔低声道，“不过，看来这场对抗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这并不是他在吹嘘自己的强大，而是在阐述事实，平清柊和五条悟早已是强弩之末，面对他们的唯有失败的结局。
“呼——”五条悟大口吸了一口气，慢慢直起了还在颤抖的双腿，后背伤口的疼痛几乎已经麻木，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
或许是因为最近总是在输的原因，他竟没有愤怒到失去理智，而是相当清晰的看到了一条唯一的出路。
——唯一能够让人得救的可能性。
“喂，柊。”
从他那冷静的语气里，平清柊听到了一丝破釜沉舟的意味。
但平清柊并非是在震惊这语气，而是因为他第一次听到五条悟亲密呼唤他的名字。
他扭头看去，银发少年有些苍白虚弱的脸上，正呈现出肃穆之色，银色的睫羽轻轻一眨，那仿佛蕴藏着宇宙的苍蓝的瞳孔，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那是一个人只有在交托重要事情的时候，才会呈现出来的表情。
五条悟凝视着他，认真吐出两个字：
“逃吧。”
平清柊一愣，他们不是没尝试过逃跑，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他隐隐察觉到五条悟言语下的真实含义。
果不其然，五条悟缓缓补充道：“你来逃走，我来挡住他。”
“……你让我一个人逃？”平清柊脸色浮现几分惊讶，完全没想到五条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留下来的那个人……可是会死的。
仿佛听懂了他的心声，五条悟一如既往熟悉的冷哼一声，但话语里只有冷静和睿智：“你拥有瞬移的能力，而我可以挡住他的攻击，怎么看都是我来挡住他，你来逃跑比较合适。更何况让你逃跑是想让你快点回去搬救兵，我可没想过要替你死在这里，别想太多了。”
望着银发少年那扭头不再看他的眉眼，平清柊嘴角的弧度一一点落了下来。
……骗子。
正如五条悟早已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了解他一样，他也深深了解了五条悟。
——就算抱着那样的计划，但这个人也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因为以五条悟的体力，已经无法坚持到救兵的来临。
这一刻，平清柊的心中不知道该浮现出什么样的情绪，有感动、有愤怒、有不甘、有不舍……
五条悟为了他而选择留下来而不是逃跑这件事，让他紧紧握紧了双拳，面露一丝痛苦。
然而他确实早已无能为力。
他能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无助，脆弱。
他无法开口阻拦五条悟的心意，也没有比这更加合理的办法——就算他说他想要留下，也只会添乱而已。
因此，唇瓣分分合合，许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宛如大石头堵在心底一般，沉闷的喘不过来气。
平清柊最终一闭眼睛，转过身，将手犹豫地轻拍了下五条悟的肩膀，却再也没有看他一眼：“……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回来的。”
见他没有浪费时间说些废话，五条悟的嘴角也情不自禁上扬一抹笑容：“啊。”
“我可没允许你走。”禅院甚尔挑了下眉，不知道他们这能够逃走的自信是哪里来的，嗤笑一声，“一个人都不许走。”
“哈、那你就拦一个试试！”五条悟高傲地冷笑一声，便再一次开启无下限术式与他纠缠在一起。
与此同时，平清柊瞬间使用瞬移，眨眼间就消失在几十米开外。
“啧。”没想到平清柊还有这种技巧，禅院甚尔忍不住咂了下舌，确实没能来得及阻挡。
更受不了的是，眼前的六眼已经发了疯似的朝他进攻起来，没能让他再往前迈出一步。
“小子，牺牲自己换取他人活着，你还挺伟大啊。”禅院甚尔轻嘲一声。
“你懂个屁。”五条悟翻了个白眼，到这个时候还不加遮掩对平清柊的嫌弃，“那家伙可是我认定的宿敌、对手。”
“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银发的少年霸道地说着，嘴角划开一抹讽刺的弧度：
“像你这种莫名其妙大叔还没资格动他，滚开！”
说罢，再次马力全开，攻了上去。
平清柊在逃离了战斗地点相当远的距离，才停了下来，气喘吁吁，额头坠落冷汗，回眸看向远处。
“逃到这里……应该追不上来了吧。”
说话间，他的瞳孔变得深邃而幽深，擦了擦额头，直起腰身，折扇落在掌心处，神色也趋于平静。
看见他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的姿态，系统久违的冒了出来。
【系统：宿主打算怎么做？】
平清柊没有回答他，反而无奈轻笑一声，扶额叹息：
“啊啊我这是自作自受吧，如果不是我邀请他来这里，他也不会遇见危险。”
“如果不是我提出了那个计划，禅院也不会派人追杀。”
“说到底，都是我牵累了他啊。”
他虚着眼眸，神色一瞬间浮现出无奈与悲伤。
掌心紧紧握着折扇，良久，痛苦的眼眸中终于恢复淡然，逐渐逐渐转变为坚定。
“……已经没有第二种选择了吧。”
“我要救他。”
他哂然一笑：“而且他死了，任务失败，我也没办法独活了，对不对？”
“那就让我们一起去面对吧，如果真的要下地狱的话……我会陪他一起。”
“别担心，不会让他一个人的。”
脚下的金光一瞬间大盛。
平清柊微笑着，毫不犹豫地将身形完全淹没在这金光之中。